從語篇銜接手段看《老友記》的幽默效果

摘 要： 本文從韓禮德的語篇功能的銜接手段的角度，對情景喜劇《老友記》第一季的第24集The One Where Rachel Finds Out的幽默效果進行了分析，探討了這些銜接手段是如何制造幽默效果的，從而說明韓禮德的系統功能語法分析情景喜劇的實用性。

關鍵詞： 語篇銜接手段 《老友記》 幽默效果

一、引言

情景喜劇作為一種新興的電視節目，已被越來越多的電視觀眾喜愛。尤其隨著美國的情景喜劇《老友記》和中國的《武林外傳》的播出，人們對情景喜劇的喜愛迅速升溫。它們之所以深受大家的青睞，是因為情景喜劇將人物語言的幽默和夸張性的表演融于其中，收到了娛樂的效果。

幽默是一種獨特的語言交際形式或交際現象，是在人們交際過程中能引起人發笑或使人感到有趣的東西。Steven M.Sultan認為幽默包括五個方面：1.幽默是一種不協調的經驗。2.幽默是平靜表面情感的混亂。3.幽默可因理解其含義而感到高興。4.幽默可以通過實行含有禁忌的行動或掩飾過錯而實現。5.幽默由三部分組成：巧智、快樂和笑聲。巧智屬于認知層面，快樂屬于情感層面，笑聲屬于生理層面。［１］

目前，研究幽默的方法是多角度的，其中包括哲學、心理學及語言學。Freud(1995)， Bergson(1950)和Bateson(1973)是本世紀在對幽默研究領域最主要的理論家，他們認為幽默產生于認知的不協調。［２］另外，還有一些外國學者如Alexander(1997)， Barcelona(2000)， Box(1997)以及中國的學者陳春華（1999）、楊泓（2001）、李蘭萍（2002）從語用學的角度對幽默進行了闡釋。本文以韓禮德的功能語法的銜接手段為指導，對情景喜劇《老友記》第一季的第24集The One Where Rachel Finds Out的幽默效果進行了探討。

二、語篇銜接手段與幽默

銜接手段是語篇功能中重要的概念之一，是一個語義概念，它指的是語篇中語言成分之間的語義聯系，或者說是語篇中一個成分與另一個可以與之相互解釋的成分之間的關系。當語篇中一個成分的含義依賴于另一個成分的解釋時，便產生銜接關系（朱永生， 2005:179）。［３］韓禮德（1976， 1985/1994/2004）把銜接分為語法銜接和詞匯銜接。語法銜接包括照應、省略、替代和連接。詞匯銜接包括重復、同義/反義、上下義/局部—整體關系和搭配。銜接手段對幽默效果的產生起著重要的作用，尤其是照應、省略、替代、重復。下面我們分別以例子來說明這些銜接手段在情景喜劇中的運用。

（一）照應

照應指的是語篇中一個成分作為另一個成分的參照點。 也就是說，在一個語篇中出現了表達同一個人、同一件事的兩個或者兩個以上的詞時，可用人稱代詞、指示代詞和表達比較的詞來代替，以起到照應的作用。照應有外照應和內照應之分。

外照應指語篇以外的語義關系，內照應指語篇內的語義關系。例如：Linda is one of my former classmates. She works in Beijing.這個例子中，“She”指的是上一句中的Linda。照應關系正確可以使語篇銜接、簡潔，避免重復。但是如果照應關系不明確，則會導致語篇費解，有時還會鬧出笑話。情景喜劇正是通過破壞語篇中說話人的照應關系與聽話人理解的照應關系的一致性來達到幽默效果的。

例如：在樓下咖啡廳里，Ross向大家展示他兒子Ben的照片，大家對這個可愛的小家伙極其喜愛，尤其是Rachel。

Rachel: Oh， let me see! (grabs picture）Oh， God， is he just the sweetest thing? You must just want to kiss him all over!

(Ross is practically drooling over Rachel at this point.)

Ross: (quietly) That would be nice.

顯然，Rachel所說的him指代的是Ben。由于Ross愛上了Rachel，卻不敢向他表白，當Rachel說想吻“他”時，Ross故意把him理解為他自己，如果Rachel吻Ross他當然覺得很好。Ross指代的him與Ross理解的him不一致，因此造成了幽默效果。

另外，幽默效果還可通過聽話者增加說話者的照應詞的語義來實現。也就是說，說話者使用的照應詞所包含的只是一層意思，但是聽話者把它理解為更多的意思，于是產生幽默效果。

例如：Rachel收到了Ross送的一份特別的生日禮物——一枚很有紀念意義的別針。這是Rachel在和Ross一起逛街的時候看到的別針，并告訴Ross她祖母曾經也有這枚別針。Ross很有心，把這枚別針以生日禮物的形式送給了Rachel。大家對Ross的細心與體貼都贊賞有加。于是有下的對話:

Rachel: It was like months ago. We are walking by this antique shop， and I saw this pin in the window， and I told him it was like one my grandmother had when I was a little girl. Oh! I can’t believe he remembered!

Phoebe: Oh， it’s so pretty. This must have cost him a fortune.

Monica: I can’t believe he did this.

Chandler: Come on， Ross? Remember back in college， when he fell in love with Carol and bought her that ridiculously expensive crystal duck?

(Everyone looks at him. He realized he just spilled the beans about Ross’s crush on Rachel.)

“this”在此很明顯是照應Ross為Rachel買昂貴的別針這件事上，大家一下就佩服起了Ross。但是Chandler認為Ross只是做了一件很普通的事，他把this所指代的含義擴大了，this不僅指別針這件事，而且還指Ross上大學期間為Carol買昂貴的水晶鴨這件事。Chandler把this照應的含義擴大化使自己陷入尷尬的境地，從而產生了幽默的效果。

（二）替代

Halliday指出：“A substitute is a carrier of some information which differentiates the instance in which it occurs from the other to which it relates by cohesion.“(HallidayHasan，2001:93)［４］也就是說替代指的是用替代詞去取代語篇中的某個成分。替代詞只是形式，它的語義要從所替代的成分中去尋找。替代分為名詞性替代、動詞性替代和小句性替代。替代可以使語篇避免重復，也可在語篇中造成幽默效果。一般地說，名詞性替代產生的幽默效果是通過對名詞性替代詞進行不必要的且不充分的再解釋來實現的。

例如： Ross打算在去中國之前把生日禮物送給Rachel，并向她表示生日祝福。恰巧Rachel不在，Ross被告知Rachel正和另外一個男人喝酒。

Ross: Hey， is Rachel here? Um， I want to wish her happy birthday before I left.

Monica: Oh no， she is out having drinks with Carl.

Ross: Oh. (pause) Hey， who ’s Carl?

Monica: You know， that guy she met at the coffeehouse.

Ross: No.

Phoebe: Oh， well， see， there’s this guy she met at the...

Ross: At the coffeehouse， right.

Phoebe: So you know who he is! (Ross stares at her) Sorry.

在這個對話中，Ross并不知道Carl是何許人，但是經過Monica的解釋他才知道Carl是Rachel在咖啡屋里認識的男人。對于一個愛著Rachel的人來說，當然不希望自己心愛的人和別的人一起單獨喝酒。因此Ross不敢相信Rachel就是在咖啡屋里認識Carl的。但是Phoebe為了讓Ross明確Rachel和Carl認識的方式，繼而用了和Monica相同的替代詞來指代Carl。事實上，大家都明白Carl是誰，Phoebe對Carl再進行解釋已經沒有必要了。但正是因為這種不必要的解釋給觀眾帶來了幽默的效果。

另外，動詞性的替代所產生的幽默效果可以通過替代后產生的歧義性實現。

例如：在大家跟隨Rachel到她房間分享生日禮物后，Monica詢問Joey有關他捐精賺錢的事情。下面是他們倆單獨的談話：

Monica: Hey， hold on there， tiger. How’s it going? How you holding up?

Joey: Well， not so good. She definitely thinks tonight is the night we’re gonna...complete the transaction; if you know what I...

(Monica rolls her eyes.)

Joey: Then you do. Heh， heh.

從這個情景中，我們可以知道Joey捐精賺錢似乎進展得不太順利，而她女朋友卻希望他當晚就能完成交易。Joey希望Monica明白他的意思，事實上，Monica并沒有明白，只是轉動了眼珠。但是Joey使用動詞性替代詞do可以替代動詞know，還可表示roll。Joey的話既可以理解為“你確實明白這件事”，也可理解為“你確實轉動了眼珠”。因此“do”替代的意思的歧義性產生了幽默效果。

（三）重復

重復指的是某個語言成分多次出現的現象，重復出現的詞匯在單復數形式上可以不一致，也可以使同根詞有不同形式。重復手段運用得當可以發揮語篇的紐帶作用，并達到突出主題、加深印象的效果。但是如果重復手段運用得不合適，則會產生怪異的效果，有時會產生幽默的效果。重復可以通過在不必要的場合對詞匯進行重復而實現幽默效果。例如： Ross接到通知要去中國尋找（恐龍）骨頭后，把這個消息告訴他的朋友們。

Phoebe: How long did you think this barbecue was gonna last?

Ross: I am going to China.

Phoebe: Jeez， you say one thing， and...

Monica: You’re going to China?

Ross: Yeah，it’s for the museum. Someone found a bone， we want the bone， but they don’t want us to have the bone， so I’m going over there to try to persuade them to give us the bone. It’s a whole big bone thing. Anyway， I’m gonna be gone for like， uh...like a week， so， uh， if you wanna reach me，you can’t. So here’s my itinerary(hands a sheet of paper to Monica). Um...here’s a picture of me...(hands it to Monica)

在這個對話中，我們發現Ross多次使用了“bone”。根據上文提到的照應手段，為了避免重復累贅，bone可以只使用一次，第二個和第三個bone可以用代詞it代替，因為大家都知道Ross要去中國做什么。但是Ross重復使用bone似乎是為了強調他去中國尋找的是骨頭，而且強調這件事的重要性。尋找骨頭本來應該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可是經過Ross這種不必要的強調，給人造成一種想笑的效果。

重復產生的幽默效果還可在上文例（3）中得到體現。對話中重復出現的“Carl，the guy she met at the coffeehouse”以及Ross重復性地說話“at the coffeehouse”都產生了幽默的效果。Ross重復性地說這句話，其實是想告訴Phoebe他已經知道Rachel和Carl是在咖啡屋里認識的，但是Phoebe卻把Ross重復的話看成是提供信息，也就是說Ross認識Carl（事實上，Ross是不認識Carl的），于是產生了幽默的效果。

三、結語

根據韓禮德系統功能語法中的語篇銜接手段對情景喜劇中的幽默進行初步的探討，我們發現在情景喜劇中，照應、替代、重復的運用可使說話者表達的意思與聽話者理解的含義產生不一致，從而產生幽默效果，這證實了韓禮德的系統功能語法在分析語篇的廣泛適用性。另外，通過對情景喜劇的分析，我們發現語篇的銜接手段對人物性格塑造和英語閱讀具有很好的指導意義。

參考文獻：

［1］Steven M. Sultanoff. What is Humor［DB/OL］.http://www.aath.org/art-sultanoff01.html.

［2］Suzanne Eggins and Diana Slade. Analysing Casual Conversation［M］.Cassell，1997.

［3］胡壯麟，朱永生，張德祿，李戰子.系統功能語言學概論［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

［4］HallidayHasan. Cohesion in English［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