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與成長同行

摘要 美國影片《雨人》是通過一對兄弟之間重獲天倫親情的故事，嚴肅探討了西方社會的家庭、情感問題，包含著深刻厚重的道德內涵，具有巨大的藝術價值和社會意義。導演以精溘的手法，首尾呼應的布局，巧妙設置的對比，流暢完美的電影手法和富于意義的影像語言，使本片內容與形式相得益彰，成為具有巨大藝術和社會價值的不可多得的佳作。

關鍵詞 《雨人》 影像語言 情感

由英國的巴里·萊文森于1988年拍攝，榮獲了第61屆奧斯卡四項大獎的影片《雨人》。電影描寫一個患有“自閉癥”即不能與旁人交流的精神疾患的“問題”病人，因獲得其父大筆遺產，受到異母兄弟的青睞。與滿身自身問題的雅皮士弟弟共同上路。此病人名為“雨人”。一路上出了許多洋相，鬧了不少笑話。由于他運算與記憶能力超人，弟弟異想天開與他大逛賭城，在賭場所向披靡，大顯威風。最后“雨人”回到精神病院，弟弟依依不舍。

電影敘事以人們的情感和心理方式為主脈，兩點之間直線最短，而將心比心，以情動情，是溝通創作者和觀眾心靈的最有效的途徑。“如果充分意識到情感意味著意識到它的全部獨特性，那么充分表現情感就意味著表現它的全部獨特性。”該片中表現的重點就是查理感情的轉變過程，其中包括對父親、對哥哥、甚至是對蘇珊娜。在整個影像敘述過程中，父親擔當一個真性的傳達與指揮者，與哥哥的接觸從某種程度說是這種真性的實踐與體味過程，然而女友則是一個正義的輿論監督者、代表的是充滿正義與道德的觀眾群體。不難看出父親這一形象在查理感情轉化中的重要地位。當然，片中表現最多的是查理他們兄弟間感情的變化，也正是在雷蒙真情的感動下來完成了對父親真愛的理解，二人攜帶著各自截然不同的問題完成了過程痛苦但結局暖人的成長。正如電影里面一句看似簡單卻不可或缺的對白“What happened to him?”“Nothing Just grow up”也是劇作者及導演別具匠心的鋪墊。

(一)父愛認知錯誤與社會影響下的查理

影片開始就向觀眾交代了查理的工作狀況與性情，可以看出他已經完全融入美國資本主義經濟的大潮中，商人身上的那種惟利是圖已經可以從他身上得以體現。父親特殊的教育方式在他自以為是的；中動中被認為是父親的自私，特別是在聽到父親的遺囑后更是憤慨，在他以為的公平處理方式的引導下帶走雷蒙想從中獲得屬于自己的那一部分，在這種對父親的高度誤解與對雷蒙所擁有的繼承財產的誘惑，加上查理生意所遇資金問題的逼迫下開始了和雷蒙的接觸。實際上對他最大的誘惑就是那三百萬的財產，這也是由他的商人身份決定的。這在他和蘇珊娜的爭吵中已經暴露出他把哥哥弄出來的目的——就為父親的遺產分配。

(二)查理的情感變化

查理與雷蒙感情的變化是片子著重表現的，查理對父親的感情變化則是他行事的一種內在因素，這兩種感情變化又是相互交織的，正是父親引導下去與雷蒙接觸并從中體會哥哥真情。感動中又真正體會和理解到父親的愛。查理與女友的感情變化則是一種道德倫理范疇內對查理的提醒、反對到接受的過程。

查理對父親的情感變化是貫穿片子的始終，由最初的厭惡，到得知遺囑后的更加反感，到真正感受雷蒙真情后對父親產生的理解。再到最后父愛的轉化即將父親所傳達的那種真愛給予雷蒙(當然其中也不乏手足情)。這一系列的變化都是通過片中的細節來得到表現，在這個隱性的感情變化中起最大作用的就是他在與哥哥的接觸中所感受到的雷蒙所特有的那種坦誠、純真，及雷蒙對查理的愛。這種變化最突出的表現就是查理與雷蒙在汽車旅館中發生的故事，這使他了解到雷蒙就是雷蒙，就是在他小時候害怕的時候總唱歌給他聽的那個童年伙伴，并被他看到查理的照片掉進浴池中表現出來的巨大反映所感動。

于是他才真正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錯了，并通過他與蘇珊娜的通話確認自己的錯誤。作為道德接受群體代表的蘇珊娜再一次回到他身邊表明對他的轉變的一種肯定。此后，他拒絕了布魯諾醫生巨額誘惑，毅然選擇和雷蒙在一起。并在他與布魯諾醫生的交談中看出了他對誤解父親的悔恨與對父親寬容的感激。雖然最后雷蒙還是回到了醫院。但從雷蒙被測試完后和弟弟依偎在一起的畫面已經看出他也已經完全相信并接受了查理的真情。這也許就是對他們的父親最大的安慰。

(三)兄弟情誼

除去精美的影像構圖，我們也不難發現會發現導演精心設置的兄弟情結。導演的精心設計讓觀眾感覺雷蒙是年幼的自己，查理是長大的自己，長大的自己劫持了年幼的自己，與他們一同旅行。查利剛到療養院接觸雷蒙時，他拿起一本雷蒙的書，雷蒙恐懼地躲到門外，這時兩個主角甚至不在同一畫面中出現，更談不上眼神的交流。當查利和雷蒙坐在池塘邊的長凳上時，雖然處于同一畫面卻離得很遠。查利帶雷蒙離開療養院時，自己一人自顧前行。雷蒙斷斷續續跟在其后。有沖突時。雷蒙總是孤獨地處于陰暗的畫面中。旅行開始后。伴隨著情感和交流的加深，兩人在鏡頭中的距離也越來越近：從在機場查利用包帶牽著雷蒙，到攙扶雷蒙過馬路，再到酒店查利擁著哥哥教他跳舞，倆人有了目光的對視和交流，直到最后兄弟倆頭挨著，互相擁抱，親密無間，查利說出了整個影片二人情感高潮的對白“ I like having you as my big brother”(“有你做我哥哥真好。”)身體距離的由遠到近外化了他們之間心理距離的縮小l也間接地顯示了如前所述的影片主旨。影片人部分構圖中，查利顯得高大英武，而以稍俯的機位拍攝雷蒙則更顯其弱小無助。在影片結尾，雷蒙登上火車，第一次顯得比弟弟高大，這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兄弟兩人隨著攝像機鏡頭里美麗的自然風光一路從西到東，伴隨著爭吵，抱怨，體諒。離別，到片尾兩兄弟欲言又止。即將分開的場面，難免不讓人觸碰到成長的痛，卻又讓人痛得很溫暖。

《雨人》這部電影以平淡質樸的寫實風格展示了當今美國社會生活的側面，以細膩縝密的筆觸描繪感人肺腑的人間真情，意蘊著深刻厚重的道德內涵，讓觀眾看到了這對兄弟不同意義層面上的成長及倆人“問題”的解決。導演以精湛的手法，首尾呼應的布局，巧妙設置的對比，流暢完美的電影手法和富于意義的影像語言，使本片內容與形式相得益彰，成為具有巨大藝術和社會價值的不可多得的佳作，同時也為好萊塢及世界影壇其他以智障邊緣角色為刻畫人物的影片奠定了堅實的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