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解決“維穩悖論”?
近幾年來。我國群體性事件的總體數量在下降。但與此同時,單個群體性事件的規模及其社會影響卻在不斷增強。“甕安事件”、“感城事件”都強烈地撼動著這個社會的神經。而太多重大群體性事件也讓12009年成了名副其實的“維穩年”。
觀察這些威脅社會穩定的群體性事件,多數緣起于征地糾紛、土地拆遷、產權改制、交通事故、醫療糾紛等具體的利益問題,其背后無非是強勢集團的霸道行徑、政府機關的不當決策、司法部門的不公判決等因素。應該說,這些群體和單位理應為當前不穩定的局面負上最大的責任。但目前看來,許多地方政府維穩的重點卻大多是放在做好群眾工作、安撫不穩定人群上面。這便形成了我們現在維穩工作中最大的“悖論”:一方面不遺余力地追求穩定,另一方面卻放任不穩定的因素和群體恣意妄為,這也是目前維穩維得如此吃力的根本原因。
在群體性事件總是“按下葫蘆起來瓢”的事實面前,我們必須承認,正是由于社會分化嚴重和社會公正缺乏,才導致弱勢群體面臨生存威脅以及心理極度不平衡。在這種情況下讓他們保持冷靜克制,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更有甚者,如果已經認識到這種情況。但仍不去消除造成社會不穩定的真正因素,而是要通過強力壓制弱勢人群來達到穩定,甚至試圖用“穩定”壓倒一切,就只會讓群體性事件進一步升級,并將社會沖突引到政府身上。由此帶來的社會不滿情緒勢必抵消因經濟增長而增加的對現存政治體系的認同感,造成更嚴重的政治性后果。

所以,穩定固然重要,但只有超越穩定的思維,才能找到社會穩定的出路。甕安事件后貴州省在堅持信息透明、啟動輿論監督、問責制的基礎上,打破原來“不明真相的群眾在少數壞人的煽動下”的定性公式,實事求是地解決問題:國務院在近期出臺《國家人權規劃》,史無前例地把保障人權列入國家規劃。實際上,這些才是真正有意義的“維穩”舉措,效果比“禁止上訪”等要好得多了。而其中所蘊涵的政治原則也早已無數次被政治家強調過了。那就是:在現代社會結構下,只有“強者公正,弱者有所保障”。穩定才可以期待。
(2009年第8期《09“維穩”新思維》)
“我支持市場化的國進民退”
東星航空“出事”前的今年1月,收到了朋友蘭世立的電話,這次的電話有別于以往的問候和閑聊,談到了有關是否有意參與東星航空“資本重組和合作”的話題:蘭是個個性很強的企業家,不到不得已肯定不會提出這樣的想法和意愿。我很驚訝也覺得“東星”未來可能會出現一些變數。“不是在和某家國營的在談嗎?”我的信息源告訴過我中航集團在和東星進行談判,“我不想把東星變為國有,除非他們開出天價……”蘭果然是個精明的商人,又不乏自己的想法,我們約定了等我去了武漢實地了解后再具體談。沒想到的是,后來的發展我也是從報紙上看到的。
在中國,“紅籌”國營公司有太多的優勢了。他們沒有進入門檻的制約(有些行業必須是國有控股才可以進入。比如說未來中國最大商機之一的媒體行業),他們沒有資金短缺的憂患(因為銀行都是國有的。自家人幫自家人,實在不行國資委還可以注資。像最近對東航百億的注資)。正是因為有這樣的硬實力存在,一些國有企業會缺乏競爭軟實力,甚至有些企業一旦掛上“國有”,反而缺失了市場的競爭力,比如說航空業。這樣我就會理解蘭世立當初更愿意和我們來探討合作的可能性了。
中國目前還是處在一個計劃經濟和市場經濟的交界地帶,而且未來的10年乃至30年都不會有質的改變,所以在中國成就一家真正的世界500強企業(國際影響力,國內市場競爭能力,品牌等軟實力方面)還有一段漫長之路。我支持國進民遇,更支持市場化的國進民退,而不是強制的、門檻式的國進民退。
(2009年第8期《新一輪“國進民退”之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