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技術創新網絡進化中的合作博弈分析

郭紅衛　王竹園

[摘要]企業創新網絡可以分散技術創新的不確定性和風險，但是網絡在運行過程中會出現機會主義傾向。文章分析了技術創新網絡的動態特征，運用數理模型來模擬企業技術創新網絡中的成本，通過對技術聯盟模型中博弈行為特征的分析，識別網絡失衡的時間點，并針對技術創新網絡的]化特點提出強化網絡基礎的建議和對策。

[關鍵詞]技術創新網絡；動態特征；博弈分析

[中圖分類號] F270［文獻標識碼］ Ａ

[文章編號] １６７３－０４６１（２００9）01－００23－０3

隨著產品更新換代頻率的加快，市場競爭越來越激烈，產品開發越來越需要更廣泛的專業能力。企業甚至是大企業在技術創新的過程中也難以為繼。企業紛紛通過正式或者非正式的方式構建外部網絡，從外部環境中獲取知識、資本、人才等關鍵資源，加快技術創新的速度，以獲取競爭者所無法復制的核心競爭力。同時，通過技術創新，企業又利用在創新網絡中獲得占優勢的競爭力不斷編織和發展著網絡。可見，網絡是動態的，網絡的進化不斷地改變著交易成本的大小。在這個過程中，由于企業間的信息的不對稱，使網絡在運行過程中產生機會主義行動傾向的可能，導致合作基礎遭到破壞，最后出現囚徒悖論的結局，這將給企業尤其處于發展中的中小企業以致命的打擊。本文正是通過對企業創新網絡的進化動態特征的分析，以兩個企業的技術創新合作聯盟為研究對象，建立機會主義者和信任企業的博弈模型。通過對模型解的特征分析，提出加強企業創新網絡穩定性的對策和建議。

一、企業創新網絡進化的動態特征

通過企業創新網絡,企業建立了一種不同于純粹外部市場關系或者純粹一體化關系的新型關系,形成了一個互相交叉、互相融合的外部網絡[1]。從組織分類的角度來看，企業、創新網絡、市場同屬于經濟組織的三種形式，但在企業創新過程中它們并不是完全的對立或者替代關系，也不能把企業創新網絡看作是是層級制和市場的簡單混合，而應看作為有著自身邏輯結構的獨特組織形式。考查企業創新網絡行為，不但要區分三者之間的行為特征還要考慮它們之間的相互作用機制。從交易成本的角度來看，企業應用網絡獲取互補性的資源，拓寬了企業組織的效率邊界，但是企業創新網絡對信任的依賴度較高，因而適用于風險較高的契約。這是企業創新網絡與市場和層級制最為顯著的區別。從這個角度出發，企業創新網絡運行成功的要旨在于如何促進網絡成員間的相互信任。然而網絡并不是一種靜態的存在，它是在創新網絡的初始條件決定下自然進化著的，任何技術的、社會的、制度的因素都影響著網絡的進化。同時，由于技術創新的獨特要求，企業創新網絡必須在組織結構、日常管理、專業人力資本等諸多方面賦予更大的靈活性和自主性，一方面這種靈活性和自主性極大的促進了技術進步的效率，加速了企業學習的進程，呈現出單個企業即使是大企業也無法達到的創新收益，從而使創新網絡表現出強大的生命力。另一方面，由于企業天生是一個利益最大化的經濟主體，在某些特定的合作階段，出于自身利益的需要，這種松散的組織形式也給機會主義者以可乘之機，從而使網絡陷入囚徒困境的悖論之中。可見，這兩種對立因素的存在使得企業創新網絡總是處于不斷從失衡到平衡再到失衡……的持續狀態之中，某個階段靜態平衡只是暫態，而不平衡才是企業創新網絡的常態。因此，行為者必須把握企業創新網絡的這種動態特征，從網絡構建的初始條件出發，促進企業間的相互學習，持續的創新，不斷降低交易成本，避免機會主義的傾向，并逐漸形成正反饋機制，才有可能成功地營造出有效的創新網絡。

二、企業技術創新網絡中行為者的博弈分析

企業技術聯盟正是企業技術創新的一種有效網絡形式。企業之間紛紛組建技術聯盟，旨在實現資源互補，減少單個企業的技術開發風險及投入成本，促進技術創新，使企業在產業競爭中處于有利地位。這一新型創新網絡形式被廣泛地應用。一般來講，企業技術聯盟是指兩個或者兩個以上獨立法人地位的企業聯合致力于某一技術或者產品的研究開發的行為，是一種介于市場和層級組織之間的經濟組織。但是，由于企業間的信息不對稱的存在，在技術聯盟的運行過程中，有信息優勢的一方就會存在利用自己的優勢地位使自己獲利的趨勢，從而產生機會主義傾向，導致技術聯盟的合作基礎遭到破壞[2]。因此，分析網絡中的博弈行為對于創新網絡的運行有重要意義。

1.企業技術聯盟的成本

企業是一個追逐利潤最大化的經濟主體，企業的一切活動都圍繞著這一目標展開，成本——收益法是我們分析問題的主要方法。技術聯盟成本是企業為了達到技術創新的目的而與其他企業結成聯盟時所要付出的代價總和。從結構上看，它包含剛性成本（Rigidity Cost）和柔性成本（Flexibility Cost）。剛性成本是企業直接用于聯盟的創新活動的要素投入，它包括項目成立之前必須的調研費用、評估費用、研發材料、研發儀器購買以及專業人力資本等。這種成本是企業創新聯盟所必須的基礎，缺一不可，而且數量上必須滿足標準。柔性成本是間接地作用于聯盟創新活動的投入，它在數量上可以波動。它包括各種組織成本、日常管理成本、對外交易成本、營銷成本和售后服務成本等。從表面上看，柔性成本可以影響合作聯盟的組織效率以及收益率的大小。實際上，柔性成本所涉及的內容是企業運行中的核心部分，它體現了聯盟參與者對聯盟所愿意付出的努力程度、與聯盟者形成戰略依賴所愿意的戰略調整的幅度以及對技術聯盟前景的主觀評價等。在聯盟不斷地從失衡到平衡的調整過程中，柔性成本是管理者采取相關行動所付出的機會成本。因為柔性成本的存在，技術聯盟中出現了機會主義傾向的可能性。組織架構的改變、管理方式的創新、戰略目標的適應性調整甚至是企業文化的潛移默化對經濟的理性主體都是一個艱難的抉擇，而且一旦抉擇確定，企業的發展就會形成一定的路徑依賴而不可逆轉。那么，從這個意義上講，柔性成本投入量多少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參與者的機會主義傾向。

2.技術聯盟中機會主義者與信任企業的博弈分析

由以上分析可知，聯盟進行過程中機會主義者與信任企業的區別關鍵在于柔性成本的差別。若設技術創新聯盟中企業的技術含量為X，詳見圖1。

假定 1：不失一般性，信任企業隨著技術不斷的高級化而產生的柔性成本應該與技術含量成正比，不妨設為C信 = λ1X。

假定 2：機會主義者的柔性成本的特征是：

（1）在一定的技術存量X0的條件下，在聯盟運行的初期成本投入比較大，基本與技術含量成正比，接近于線性函數（如圖1）。

（2）隨著技術創新的深入，成本投入不再隨技術含量而變化而是趨于某一穩定值。

考察常見數學函數，發現對數函數的特性與這兩個特點比較吻合。

不妨假定C機＝λ2lnX。

當企業的柔性成本C信 ≥ C 機 時，也即λ1X ≥λ2lnX時，企業采取信用主義行為的成本超過機會主義的成本，作為追求利潤最大化的理性主體，自然會出現機會主義傾向，反映了機會主義者注重短期利益，忽視長期利益的傾向，而信用主義企業注重企業投入的長期績效。使 λ1X =λ2lnX 的點X1正是創新網絡中的技術含量臨界值點，這時企業創新網絡出現失衡，作為理性的管理者必須敏銳地識別這種失衡,并為這種失衡做出種種努力,只有這樣才能使得企業創新網絡在從不平衡到平衡再到不平衡的循環往復過程的過程中不斷進化。

三、加強企業技術創新網絡穩定性的對策與建議

企業創新網絡是企業突破自身限制所能獲得額外利潤的有效形式。通過創新網絡的建設和網絡內企業學習活動的展開使得企業不斷的增強自己的學習能力和行動能力，并反過來促進自己盡早地識別網絡失衡的能力，進而采取有效方式消除這種失衡，由此創造出近似均衡的狀態，從而使企業立于不敗之地。根據本文的分析，為了強化企業技術創新網絡，我們可以采取如下對策：

1.對初始條件的適應性調整

成功的創新網絡都必須具有一定的靈活性和適應性。合作雙方通過初始條件許可下的認知和學習行為，逐漸形成信任和自信的互動鏈條，雙方由此建立起越來越強的信任關系，不斷強化對聯盟未來的期望，因而也愿意將更多的企業各類資源追加到聯盟中去，促成聯盟體規模不斷的壯大，效能的不斷提高，同時有能力改變初始條件，實現組織學習水平和合作關系質量的不斷提升。所以，成功的創新網絡并不是朝著初始設定的目標不折不撓地執行，而是在增加投入、增進理解、相互協作的基礎上，并以公平性和適應性為準則的有效行動來形成對網絡創新路徑的依賴性，使雙方都作出不可逆轉的合作承諾，鞏固網絡聯盟的基礎。

2.擴大企業合作交易的范圍和頻率，鞏固技術聯盟的穩定

企業的創新資產具有專用性。對于創新交易頻率低的網絡，技術創新中的不確定因素增加，其研發成本就會增加，為了降低交易成本也必須加強雙方交易的頻率[3]。如果技術聯盟一旦弱化或者解體，創新投入資產的專用性所帶來的損失就會很大，從而增加其與別的伙伴建立創新聯盟的轉換成本，這樣就可以跳出囚徒困境的陷阱，減少機會主義發生的潛在可能，使網絡朝著正強化的方向發展[4][5]。同時，企業擴大合作交易的范圍，增加交易的頻率，使創新資產投入數量擴大，專用性提高，將有利于合作企業的戰略匹配，并充分運用雙方互補的資源優勢共同促進技術創新。

3.隱性契約不斷向正式契約轉化，促進企業創新網絡良性運行

任何正式的創新網絡都會有意識地設計出正式的契約并借助于法律機制執行。正式契約對合作可能產生的組織機構的所有權和技術創新產權的控制權都有明確的規定，包括創新合作的性質和范圍、如何進行創新任務的分工和協調、創新成果的產權收益如何分配等。它一般是合作雙方討價還價的結果，體現為理性的條文約束，這對于網絡的運行具有極大的重要性。但是，創新過程中所包含的高度不確定性和復雜性，使得正式契約不可能預見合作過程中所有可能出現的事態。正因為如此，為了避免可能出現的“免費乘車者”，隱性契約的同等存在必不可少。與正式契約不同的是，隱性契約是合作者針對對方參與合作目的的假定、參與積極性的評估以及可能采取的合作行為的期望。這是建立在信任基礎上的一種非正式規則。隱性契約在網絡的運行過程中會不斷的得到調整，通過合作者彼此之間的契合性理解，為后期合作者磋商、做出承諾、并為達到正式合作協議創造基礎。隨著合作者之間相互信賴度的不斷加深，許多非正式的理解將正式化，過去是隱形契約的東西不斷得到強化并上升為一種正式條文，而越來越成為正式契約的替代或者補充。由此，以前建立在個人關系信任等特殊條件基礎上的非正式規則以正式條文的形式固定下來，從而加深了合作各方對共同價值的認同和理解，促進知識的轉移和技術的交流。

4.發揮政府職能，優化企業創新網絡的外部環境

創新網絡中技術優勢的形成還需要良好的外部環境，這也是政府可以大有作為的領域。在市場化日益發達的今天，政府直接干預創新網絡程度越來越低，大多采用市場化的手段引導創新網絡的發展，對于技術創新的支持職能也越來越體現在營造良好的外部創新環境上。政府的作用主要體現在營造公平的競爭環境、稅收優惠、提供配套資金支持和建立研究協會等方面。另外，政府還應大力發展各種中介組織如會計事務所、律師事務所、資產評估公司等，他們是市場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通過嚴格規范其行為為創新網絡的發展建立良好的外部條件[6]。

[參考文獻]

[1]楊樂．企業技術聯盟的動機和目的分析[J].企業活力，2007,（12）：68 ．

[2]萬君康，梅志敏．企業技術創新模式選擇的博弈分析[J].科技管理研究，2003,（4）：39．

[3]金榮學．推進我國企業技術聯盟的對策研究[J].科技進步與對策，2004,（10）：1．

[4][瑞典]西格法德,哈里森(華宏慈等譯).日本的技術與創新管理[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4:41-42.

[5]李再揚,楊少華.企業戰略聯盟理論的新發展:一個綜述[J].經濟學家,2003,(3):99-104.

[6]汪 峰.戰略聯盟不穩定性理論研究綜述[J].經濟經緯,2005,(4):82-86.

An Analysis of Cooperation Game in the Network Evolution of Enterprises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Guo Hongwei1，Wang Zhuyuan2

（1.Liaoning University, Shenyang 110036, China;2.Zhongyu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Zhengzhou 450007, China）

Abstract: Enterprises innovation network may disperse the uncertainty and the risk of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but opportunism tendency may exist in the networks operation. This article firstly analyzes dynamic characteristics of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network, and then simulates the cost of enterprises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network using the mathematical model. Through analyzing the characteristics of gaming behavior in technological coalition model, it identifies the time spot of network unbalance and puts forward proposals and countermeasures to strengthen the network basis in view of the evolution characteristics of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network.

Key words: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network; dynamic characteristic; analysis of games

（責任編輯：張丹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