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高中語文教學中對愛情文本的態度

王任平

高中語文課本中選取了古今中外的許多以愛情為主題的經典詩文。“愛情”作為文學史上永恒的主題,它所折射出的人性哲理可謂深奧而豐富。那么教師該如何應用這些文本來培養學生正確的愛情觀呢?在具體的教學實踐中,許多教師和家長談“愛”色變,生怕學生會因此而早戀,因而對相應的課文只側重于基礎知識和寫作技巧的分析,對于偉大的“愛情”主題,則是點到為止,淺嘗輒止,羞于深入。

人是各種社會關系的總和,你在各種關系中擔當各種不同的角色,通過履行各種角色的責任和義務,從而構建起你的人生價值體系。比如,你是你父親的兒子,你又是你兒子的父親;你是你妻子的丈夫,你又是你朋友的朋友;你是你學生的老師,你又是你國家的公民;……;不同的角色需要你去履行相應的責任和義務,這樣,你的人生才會有價值。愛情的神圣就在于,沒有愛情就沒有人類生命的繁衍與文明的延續,就沒有各種社會關系的基礎。

愛情的神圣還表現在它的圣潔不容褻瀆以及忠貞不渝。文本中的許多詩文正闡釋了這一點。《衛風·氓》中的“士也罔極,二三其德”的“士”,《杜十娘怒沉百寶箱》一文中背信棄義的李甲,都說明感情一變再變的人是得不到真正的愛情的。而《孔雀東南飛》中“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正是詮釋了愛情的忠貞神圣,因而愛情受到外部因素摧殘的男女主人公一個“自掛東南枝”,一個“舉身赴清池”。莎士比亞的《羅密歐與朱麗葉》這一悲劇,發生在中世紀人類歷史上最黑暗的年代。愛情猶如伊甸園里的禁果,絕不允許青年人采擷,而羅密歐與朱麗葉這兩個覺醒青年的代表,豁出生命要把這禁果摘到手,要爭取自由、愛情和做人的基本權利。兩人成了忠貞的愛情的象征。秦觀《鵲橋仙》一詞中,“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歌頌了牛郎織女堅定不移的愛情,同時給我們凡間的戀愛男女無限的啟迪。

文本中這一類的愛情故事,主人公對愛情的至死不渝正是為了維護愛情的神圣,教師上課時理應給學生講深講透。愛情是美好的,文本中的愛情詩文無論是喜劇還是悲劇,都可以讓人體味到愛情的美好。《詩經》《邶風·靜女》中描寫的“愛而不見,搔首踟躕”“自牧歸荑,洵美且異”“匪女之為美,美人之貽”,讓我們體味到了戀愛中的男女約會以及贈送信物的美,哪怕贈送的是從野外采來的茅草芽,因為是心上人送的,也感到“洵美且異”。“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兩情相悅”,這些文本中可信手拈來的語句,都讓我們正面體味到愛情的美。

而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課本中描寫愛情男女雙方相思之情的詩文,不但數量眾多,而且特別凄美動人,令人玩味,嘆為觀止。選自《古詩十九首》的《迢迢牽牛星》中,“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寫出了牛郎織女哀婉動人的相思之情。屈原《湘夫人》中描述了男女水神的悲歡離合,他們雖然死生契闊,歡會難期,思而不見,卻彼此愛戀不忘。柳永《雨霖霖》中,除寫“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的難分難舍的離別之苦外,“楊柳岸、曉風殘月”所營造的相思意境,尤為動人。還有王實甫的《長亭送別》中“淚添九曲黃河溢,恨壓三峰華岳低”等多處描寫,都令人扼腕,以為妙絕。直接抒寫相思之情的語句,更是舉不勝舉:“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懶起畫娥眉,弄妝梳洗遲;“新貼繡羅襦,雙雙金鷓鴣”……唐詩宋詞中這些對相思之情的描述,真是縱然草木,也為之動情,更何況對于正值豆蔻年華的青少年學生呢?

上面說的是要引導學生去體味愛情的神圣與美好,并不是要引導鼓勵學生去談戀愛。高中生,學習壓力大,思想日趨成熟,教師是完全可以引導學生避免早戀的。

《湘夫人》中有一句“思公子兮未敢言”,“未敢言”三個字很妙。高中學生有哪個不懷春呢?暗戀某個人,癡迷某個人,也許都是正常的生理現象。但是我們要引導學生“未敢言”,對某人的愛戀,不要說出來,就如詩如畫如夢般美妙;一旦說出來,那是既不識時務,又很可能害人害己不得善終。一首無名氏的詩曾這樣寫:“我愛你,可是我不敢說。我怕我說了,會馬上死掉。我不怕死,只是,只是怕我死了以后,沒有人再像我一樣愛你。”在筆者的教學實踐中,這首詩的教育效果很妙。其實,在分析愛情的神圣性時,就應該教育學生知道:神圣的愛情是不能輕易說出口的,輕易說出口的愛情簡直就是輕浮和無禮;神圣的愛情就應該建立在雙方充分了解的基礎上,一見鐘情式的戀愛就是如履薄冰般的天大冒險;神圣的愛情是需要一定的物質基礎的,沒有物質基礎的戀愛在這個時代其實就是空中樓閣;神圣的愛情不是暫時的而是持久的,而是像牛郎織女那樣能夠經受時間考驗的;神圣的愛情也應該發生在人生的“戀愛階段”而不是初中高中階段,否則會拔苗助長,會早開早謝。我想,正是基于高中學生已經有了較強的辨別是非的能力,對于美妙的愛情能夠審識,因而教材中以“愛情”為主題的詩文才能那么豐富。換而言之,這些美文,定然是能夠通過對其的教學,培養學生提高道德修養、審美情趣、思想品質和文化品位,發展健康個性,形成健全人格。

在這離婚率居高不下的時代,我們是多么需要培養學生忠貞不渝的愛情觀啊!最后,我想引用一首歌詞作結: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一路上收藏點點滴滴的歡笑,留到以后坐著搖椅慢慢聊……

(寧化職業中專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