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基于凱恩斯消費函數進行拓展,發現居民消費率的影響路徑可分解為居民邊際消費傾向、居民可支配總收入在國內部門可支配總收入中的占比和國內部門可支配總收入在支出法GDP中的占比三個方面。后文基于以上路徑分析了我國居民消費率持續走低的原因,并提出相應政策建議。
[關鍵詞]居民消費率 居民可支配收入 國民收入分配
作者簡介:張正峰,男,西安政治學院基礎系講師,深圳大學區域經濟學專業碩士在讀。
所謂居民消費率,是指居民消費支出在支出法GDP中所占的比例。總體上看,世界各國的平均居民消費率穩中趨升,絕大多數國家在經濟達到中等收入水平后消費結構升級加速,消費率在不斷上升后穩定在一個較高的水平。而根據相關數據計算,我國居民消費率在1992年僅為47.16%,1994年降到43.50%,至2000年緩慢上升到46.44%,之后一路下降,2002年為43.68%,2004年為39.83%,到2007年則降到了35.45%,這無論對國民經濟的長期穩健增長,還是對當前世界金融危機所致負面影響的有效抵消,都造成很大制約。為此,找出居民消費率的具體影響路徑,進而從影響路徑出發尋找具體影響因素并進行針對性處理,對于有效緩解居民消費率持續走低問題,并實現國民經濟的長期穩健增長,具有一定的政策啟示意義。
一、居民消費率的影響路徑分解
從消費函數切入來分析居民消費率問題,是一個較為有效的分析思路。鑒于凱恩斯消費函數較為簡潔地刻畫了個人可支配收入對個人消費支出的決定情況,本文基于該函數進行拓展分析。凱恩斯消費函數形如:
c = c(y),或c = a + by (1)
其中c表示個人消費支出;a表示個人的自發性消費支出,即不取決于收入水平的消費部分,由于其通常比較穩定而一般設為常量,在公式中作為截距項;b表示邊際消費傾向(MPC),即個人新增消費占新增收入的比例,用公式表示為MPC=△c/△y = dc/dy(0 方程1是個人消費函數,刻畫的是單個居民的消費與其可支配收入之間的數量關系,如果進行定義轉換也可將其調整成宏觀形式的消費函數,對總量消費與總量收入之間的關系進行刻畫。先對等號兩邊進行加總計算,得到下式: ∑ci = ∑ai + ∑biyi (2) 在2式中,i表示居民個體,∑ci表示所有個體的消費支出加總;∑ai表示所有個體的自發性消費支出加總;∑biyi表示所有個體的引致消費支出,主要受各自的邊際消費傾向和可支配收入水平的影響。 為簡化起見,我們用HCE(居民消費總量)替換∑ci,用AUTC(居民自發消費總量)替換∑ai,用MPC*HDI(居民總體消費傾向乘以居民可支配總收入)替換∑biyi,上式可以轉換成: HCE = AUTC + MPC*HDI (3) 根據居民消費率的定義,在上式等號兩邊同除以支出法GDP,得到以下方程: HCE/GDP = AUTC/GDP + MPC*HDI/GDP (4) 為得到更多有效信息,對等號右邊進行變換處理: HCE/GDP = AUTC/GDP + MPC*HDI/NDI*NDI/GDP (5) 令HCER=HCE/GDP,AUTCR=AUTC/GDP,HDIR=HDI/NDI,NDIR=NDI/GDP ,則有: HCER = AUTCR + MPC*HDIR*NDIR (6) 將AUTCR放到等號左邊,并對等號兩邊取對數: LnHCER + ln(1-AUTCR/HCER) = lnMPC + lnHDIR + lnNDIR (7) 由于居民的自發消費支出通常比較穩定,令 AUTC=ζ*HCE,(0<ζ<1),則有: AUTCR=AUTC/GDP=ζ*HCE/GDP=ζ*HCER (8) 將其代入7式,則有: LnHCER=lnMPC + lnHDIR + lnNDIR-ln(1-ζ) (9) 這樣9式左邊即為居民消費率的自然對數,右邊即為居民消費率的影響因素,其中ζ為常數,表示居民自發消費總支出在居民消費總支出中所占的比例; lnMPC、lnHDIR和lnNDIR分別為居民邊際消費傾向(MPC)、居民可支配總收入在國內部門可支配總收入中的占比(HDIR)和國內部門可支配總收入在當年支出法GDP中的占比(NDIR)的自然對數。 二、基于居民消費率各影響路徑的分析 根據前文分析可知,相關影響因素主要經由居民邊際消費傾向(MPC)、居民收入占比(HDIR)和國內部門收入占比(NDIR)這三條路徑對居民消費率的變動造成影響。因此,對于當前我國居民消費率持續走低問題,應從以上三個路徑來分別分析。 (一)基于居民邊際消費傾向路徑的分析:根據定義,居民邊際消費傾向(MPC)反映的是居民新增消費在新增可支配收入中所占的比例。一般情況下,隨著居民可支配收入水平的提高,居民邊際消費傾向表現出逐步下降的趨勢。換言之,低收入居民的邊際消費傾向較高,而高收入居民的邊際消費傾向較低。因此,在收入總量既定條件下,國民收入越多集中在高收入居民手中(居民收入差距擴大),居民消費總量越少;而越多集中在低收入居民手中(居民收入差距縮?。用裣M總量越多。另外,政府支出結構中社會保障、社會文教支出的規模,會通過影響居民儲蓄傾向而對居民消費傾向造成影響;涉及消費的金融創新安排,則對居民邊際消費傾向有著直接刺激性影響。 (二)基于居民收入占比路徑的分析:居民收入占比(HDIR)反映了居民可支配總收入在國內部門可支配總收入中所占份額的情況。在國內部門可支配收入總量既定的條件下,政府部門或金融與非金融企業部門的收入規模和收入占比的提高,會對居民部門的收入占比造成擠出;政府與企業部門收入占比的下降,則直接造成居民部門收入占比的上升。在當前中國,政府與企業部門收入占比的消長,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政府對國民收入分配體系的壟斷程度。在中國式財政分權背景下,中央政府偏重以GDP指標對地方官員進行政績考核,使得地方政府有著顯著的GDP增長偏好,這一方面驅使各地政府掌握更多經濟資源以低成本推動轄區經濟增長,另一方面驅使政府壟斷國民收入分配體系來更多實現企業甚至政府自身投資規模的擴張;另外由于中國勞動市場的“供給過剩”特征,各地政府對企業部門的“放權讓利”并沒有帶來居民部門收入的同比增長,結果是居民收入在初次分配與再分配環節都沒有得到充分重視。從我國發布的“資金流量表”(實物交易)數據來看,1992-2005年間我國居民收入占比總體上表現為下降趨勢,而政府與企業部門的收入占比不斷攀升,這也是我國居民消費率持續走低的重要原因之一。 (三)基于國內部門收入占比路徑的分析:國內部門收入占比(NDIR)反映了國內部門可支配總收入與經濟增長速度的同步情況,如果國內部門可支配總收入增長慢于經濟增長,則國內部門收入占比下降;如果國內部部門可支配總收入增長快于經濟增長,則國內部門收入占比提高。國內部門可支配總收入與經濟增長速度的同步情況,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我國經濟增長的“質量”和在國際社會分工中所處的地位情況。 三、政策啟示與建議 根據以上路徑分析,可將提升居民消費率的政策建議細化為以下方面: 縮小居民內部收入差距,增加低收入階層居民可支配收入;優化政府支出結構,增加社會文教和保障方面的支出,減輕居民當前消費的“后顧之憂”;在消費方面不斷推出金融創新,刺激居民當前消費意愿,最終實現居民總體邊際消費傾向的提升。 改進中國式財政分權安排和政績考核指標設計,從源頭上抑制地方政府“過度的”經濟增長偏好,弱化政府對經濟資源配置和對國民收入分配體系的壟斷,從而實現居民收入占比和居民消費率的逐步回升。 在兼顧我國國情的基礎上,適當加快經濟增長戰略轉型,提升我國在國際分工中所處的地位,從而實現我國經濟增長過程中國內部門可支配總收入的同步增長。 參考文獻 [1]李軍,收入差距對消費需求影響的定量分析[J]數理經濟技術經濟研究,2003(9) [2]秦敬云,我國居民消費率變動趨勢的實證研究[J]重慶工商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8(6) [3]傅勇,張晏,中國式分權與財政支出結構偏向:為增長而競爭的代價[J]管理世界(月刊),2007(3) [4]國家發改委宏觀經濟研究院課題組,公共服務支出對收入差距調節的貢獻[J]經濟學動態,200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