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討手勢中詞藻活動作用新進展

張瑞瑩

[摘 要]手勢中的詞藻活動是發言者不經意間做出來的動作,沒有固定的含義。詞藻活動在溝通過程中沒有傳遞信息的作用,詞藻活動對發言者有檢字功能,抑制詞藻活動的使用可能會影響發言者的言語表達。

[關鍵詞]詞藻活動 手勢 溝通

人不是孤立的荒島。人們通過語言和其它符號系統向別人表達自己的思想和感情,我們將這一過程稱為溝通。我們將溝通分為語言溝通和非言語溝通[1]。借助于非言語符號,如表情、手勢等實現的溝通為非言語溝通。人們在說話的時候總會不自覺地運用手和手臂,這就是我們所說的手勢。詞藻活動是手勢中的一種,那么詞藻活動在人們溝通過程中有什么作用呢?本文將解答這一問題。關于詞藻活動國內目前還沒有這方面的相關研究。本文主要介紹國外關于詞藻活動的一些研究成果,為以后國內學者在詞藻活動領域的研究提供依據。

一、手勢

交談中我們不自覺的運用手勢,這些幾乎是我們自己意識不到的行為。手勢可以分成三種:第一種是符號手勢。每個符號手勢有約定俗成的意思。例如我們常用的表示“OK”的手勢。符號手勢既可傳遞信息,也有溝通功能[2]。第二種是擊節手勢,手部隨著說話節奏的快慢、音調的輕重、音節的抑揚頓挫做出協調但卻重復的動作。擊節手勢沒有任何意思,不能傳遞信息。最后一種手勢是詞藻活動。詞藻活動似乎和發言者說話時所用的詞藻有關,例如當發言者說:“弧形”時,他可能會畫出一個弧形的動作。發言者可能在其他時刻也會做出相同的動作,但并不一定表示弧形。這種手勢是發言者不經意間做出來的動作,沒有固定的含義,經常在溝通中出現。

二、詞藻活動能否傳遞信息

關于詞藻活動在溝通過程中的作用,早期的心理學家認為詞藻活動可以幫助溝通者傳遞信息。但一項爭議性的發現來自牛津大學的心理學家Graham和Argyle。他們要求兩組參加者向被試描述一組圖形。第一組參加者描述時,雙手可以自由活動,第二組參加者卻不準做任何手勢。聽到描述后,被試將描述的圖形畫出來。第一組被試比第二組被試畫出來的圖形較準確。這研究似乎證明了手勢有助聽眾掌握溝通內容。但是這里存在一個疑問,到底是雙手可以自由活動的參加者因為得到手勢之助,溝通更有效,還是因為另一組參加者不準做手勢,防礙了語言運用過程,令他們的描述較難達意呢?對于這一疑問,我們可以在另一項研究中找到答案。

Krauss和Dushay[3]的研究中,請參加者描述一些圖案,參加者都可在描述時自由移動雙手。將參加者的描述分別錄像和錄音。一組被試觀看錄像,根據錄像描述辨認圖案。另一組被試聽錄音,根據錄音描述辨認圖案。在這一研究中,參加者描述圖案的處境一樣,但只有一組被試看到參加者的手勢。這樣便避開了在Graham與Argyle的實驗中方法論上的困惑。在這項實驗中,兩種參加者在辨認圖案時同樣準確,因而推翻了手勢有助傳遞信息的假設。

筆者做過一個實驗:列出十條支持環保的論點,請一位同學用這些論點做一個簡短的演講,將演講用攝影機錄下來。事先不告訴被試實驗意圖,以避免影響被試刻意的運用詞藻活動,影響其自然狀態下的發揮。請三組被試在三種條件下觀看演講,并默寫演講的論點,記錄被試默寫出的論點條數。

第一種情況被試觀看有畫面有聲音的視頻,默寫演講的論點。(視聽組,既能看到詞藻活動又能聽到演講者說話)

第二種情況將視頻最小化,被試只能聽見演講者的聲音,不能看到畫面。(聽覺組,只聽到演講者說話看不到詞藻活動)

第三種情況將視頻靜音,被試只能看到演講的畫面。(視覺組,只看到詞藻活動但卻聽不到演講者說話)

結果發現,三組被試中視覺組的表現最差,幾乎不能準確的猜測出演講的內容。由此可見單靠詞藻活動傳達的資料不足以準確解讀溝通信息。更重要的是視聽組和聽覺組的被試的表現差異不顯著,說明詞藻活動無助于解讀溝通信息。

可見,詞藻活動傳遞信息的作用不大。既然這樣,為什么人們在溝通時總是不自覺的頻繁使用詞藻活動,詞藻活動在溝通有什么作用呢?

三、詞藻活動的檢字功能

有學者提出詞藻活動主要功能是幫助發言者從記憶中檢索需要應用的詞[4]。有時人們話已到了唇邊,但卻想不出要說的字。遇到這種情況時,人們常會做一些手勢,由于手勢在記憶中與要用的字相連,手勢可以啟動記憶中的相連詞語,幫助他們檢出要用的詞語。

這一觀點得到兩個不同的研究證據支持[5]。首先,詞藻活動出現時,發言者都會說出一個與該詞藻活動相連的詞語,這些詞語為手勢從屬詞藻,以詞藻活動與它相連的詞語作一個研究單位,稱之為手勢詞藻配。Morrel-Samuels與Krauss收集大量在交談中錄像下來的手勢詞藻配,仔細分析每個手勢詞藻配中詞藻活動與相連詞語的規律,發現詞藻活動總是出現在相連的詞語前并在詞語說完后結束。這一規律顯示詞藻活動的出現是為了要幫助發訊人檢索相連的詞語,而不是因為發訊人已想好了要用那個詞語,才作出相應的手勢。

第二種研究證據來自Rasher與Krauss的實驗結果。在這項實驗中,他們將參加者分為兩組,其中一組在說話時雙手可以自由活動(自由活動組),另一組在說話時卻不可以移動雙手(手勢限制組)。參加者一面觀看一套動畫,一面轉述動畫的內容。與自由活動組的參加者比較,手勢限制組的參加者在描述動畫時,說話較緩慢和不流暢。可見不容許發訊人在說話時做手勢可以干預遣辭歷程的進行,也可以解釋為什么在Graham與Argyle的研究中,限制參加者使用手勢會降低溝通效率。

總括來說,詞藻活動沒有傳遞信息的作用,但可以幫助發言者在記憶中檢索說話所需要的字。如果限制詞藻活動的運用可能會影響發言者的遣詞造句,不能流暢的表達想法。

四、總結

非語言溝通不是語言以外的獨立溝通頻道,它不能離開語言獨立地傳達復雜的溝通信息。手勢中的詞藻活動沒有傳遞信息的作用,但對發言者有檢字功能。刻意抑制詞藻活動可能會降低溝通效率。我們不應將詞藻活動當作溝通行為處理,而應將它歸為配合語言溝通的行為。

參考文獻

[1]Treffiler Peter M。Intentional and attentional dynamics of speechhand coordination。

Human Movement Sciences.2002.21

[2]夏瓊,手勢在語言產生過程中的作用[J]人類工效學,2005,l1

[3]Krauss R M。The communicative value of conversational hand gesture。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Social Psychology, 1995, 31

[4]Fitch W T。The evolution of speech:a comparative review。Trends in cognitive science,2000, 4(7):258~267

[5]Krauss R M。 Nonverbal behavior and nonverbal communication: what do conversational hand gestures tell us? Advances in experimental soci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