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標”明確規定“工具性和人文性的統一是語文課程的基本特點”。[1]作為中學語文課程有機組成部分的新詩及新詩教學應當充分體現這一特點。因此新詩及新詩教學,不僅要凸顯語文課的工具性即讓學生了解新詩的一般性常識,在豐富學生自身語言儲備的基礎上形成對新詩進行審美性解讀和一般性探究的能力,還要成為“成人”即作為學生審美型人格的塑造和詩意人生萌生的催化劑,充分顯現人文關懷。
新詩之為“文學中的文學”,它往往“用最少的字句,最簡練的結構表達詩人的思想感情,有無言之美,無盡之意”,它通過語言熏陶和真情感染,于學生語文素養的提高和心靈的凈化大有裨益。方法取決于對象的本質規定性,探究新詩的藝術特征就是抓住了新詩的本質規定性。因此,突出新詩的藝術特征教學應該是中學語文新詩教學一個可能的邏輯切入點。
“中國新詩是一個演進著的生命之流”,[2]它發生在中國社會的現代化進程中。正是在中國社會現代化進程中的不斷演進,新詩才取得了自己獨異的審美特征:
首先,新詩的主體性特征。自五四以來的新詩,時代詩情和精神價值得到了充分的體現,在社會變奏和節律的影響下,詩人追求對應于此的主體建構,“我”既作為時代的代言人又作為主體心態外投的獨特情感范型于新詩中得到凸顯。這是一種以主體來洞察萬物和傳遞詩情的方式,主體精神在重建著世界秩序,“自我”的意志和力量浸染著物象,客體為主體所強烈地干預、征服和主宰。[3]如郭沫若的《天狗》就是“自我”即主體的理想建構;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開》表現的內容就是在平靜、祥和與祝福表演下主體的矛盾與分裂。
其次,新詩情感發掘的內指性傾向。現代詩人“回到各自的內在”,“根據獨有的特殊感覺,解釋各自現實的生命”,使得“詩的本身”就成為“靈魂的內在真實”。[4]新詩文本中的“我”,不僅是主體的象征,更成為主體心靈的真實存在。新詩情感開掘的這種心靈化或內指化傾向,把詩情的程度變成了“內向開掘的深度,新詩因此而變得更加深沉和耐人尋味。”[5]如戴望舒的《雨巷》中的懷戀、追索是詩人內在情感的折射,是現代社會變奏在詩人心靈上的投影;鄭愁予的《錯誤》不是可怕的錯誤,而是心靈失落后的美好記憶。
第三,新詩的“陌生化”審美特征。新詩借助現代漢語言的特點,如“‘悖理的變形”、“佯謬語言”、“彈性語言”、“多義語言”等,[6]在各種新奇現代藝術手法如暗示、象征、隱喻、變形等的運用基礎上,為我們營造了詩意氛圍,并且帶來了陌生化的藝術表現特征。這種“陌生化”賦予了新詩內涵的豐富、多義以及結構的多重性;同時也使新詩文本解讀往往有了反復、歧義屬性,新詩的“形美”與“意美”在審美陌生化效應構建的“張力網”中潛在地生成了其詩體獨特的“系統質”。[7]如《死水》的暗示手法,讓我們見到的死水不死,馮至的《我是一條小河》中對“小河”的象征與變形帶給我們心靈的滌蕩與生命的律動。
參考文獻:
[1]龍泉明.左曉光.讀—詩歌教學之魂[J].語文教學與研究,2001,(5).
[2]龍泉明.中國新詩流變論[M].人民文學出版社,1999年版.
[3]劉西渭.漁目集——卞之琳作[A].咀華集[C].人民文學出版社,1982年版.
[4]楊匡漢.中國新詩學[M].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年版.
[5]胡經之.論藝術創造[A].胡經之主編.論藝術創造[C].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1年版.
[6]王彬.中國文學觀念研究·中國新詩觀念研究[M].中國文聯出版社,1997年版.轉引自陸衡:現代新詩教學芻議[J].欽州高專學報,2001年第1期.
[7]曹明海.感應與塑造——語文審美教育論[M].青島海洋大學出版社,1998年版.
劉俊峰,甘肅省臨洮縣第二中學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