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草原

李婷華

記憶里已經壘積了許多關于草原的片段,藍天、白云、羊群、白色的氈房、濃烈的馬奶酒……

湛藍湛藍的天,低低的、大朵大朵的云在草地上投下影子,綠色被演繹得多姿多彩,墨綠、淡綠、嫩綠,各種顏色的綠綿延起伏,一直伸展到遙遠的天際,五顏六色的小花點綴其間。太陽下吃草的牛群、馬群、羊群悠閑自在……熟悉的草原氣息瞬間把我的周身包圍起來,膨脹著我的激情。站在蒼穹下,那首著名的敕勒歌又一次在耳邊回蕩: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現牛羊……

在平莊幾天里,接觸的蒙古人大都是漢民,他們意氣風發,充滿朝氣,激情四溢。我稱這些生活在蒙古族的漢人為草原人。

草原人喝酒。他們是從不吝酒的,在酒桌上喝,在茶社里喝;白天喝了,晚上還喝;心情開朗喝,心情郁悶也喝;朋友湊在一起喝,不相識的聚到一塊也喝;男人能喝,女人也能喝;喝得豪情萬丈,喝得醉意朦朧,喝得情意濃濃。

草原人唱歌。他們唱歌是在酒桌前唱,拉著悠揚的馬頭琴。昂揚的、纏綿的歌聲里盛著蒙古人的熱情,還有更寬廣的東西。歌聲的旋律如悠閑的羊群、馳騁的駿馬。歌唱草原河流、歌唱太陽月亮、歌唱慈祥的母親和可愛的姑娘。悠揚的長調寄托著對大自然的崇敬,對生命的感恩。

草原人獻哈達。歌聲、美酒之后他們便獻上象征吉祥的哈達。獻給尊貴的人、獻給卑微的人。躬著身子,把他們美好的祝愿雙手呈上。讓久違的溫情從你的心底深處彌漫上來,迅速淹沒全身。僅僅一條白色的或藍色的哈達,讓你覺得與這個民族是如此地親切,讓你對草原所有的情感一下子全部傾瀉而出。

草原人幽默。和他們在一起是開心的,沒有誰和他們在一起不被感染。他們的幽默是得體的,恰到好處;他們的幽默是機敏的,毫無笨拙。如同播下了一粒快樂的種子,讓人們在以后的日子里依然能品出快樂的味道。

青草哺育了牛羊,牛羊滋潤了草原,草原賦予了蒙古人的稟性。又見草原,不僅是開闊遼遠,還有一個偉大民族生命的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