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茶記

葉彥欽

9月1日晴

鐵觀音茶是安溪人致富的最主要農產品。每當春季或秋季，收茶賣茶的人就特別多。

今年春末夏初，正是收購春茶的大好季節。我趁著五一放假，跟隨“帶兵出征”的爸爸，去鐵觀音茶最好的制造地——感德，收購茶葉。

那天一大早，天還沒亮，我就被老爸的大嗓門叫醒了。睜開惺忪的雙眼，看看了窗外，我埋怨地說：“天還沒亮，叫我干嘛啊?”老爸說：“你不是說你班主任發話讓你今天和我去收茶嗎?怎么，想打退堂鼓啦?”我答道：“怎么可能，不就是收茶嗎，小case。”說完，我翻身起來，向洗手間奔去。不到10分鐘，我跟著爸爸走出家門，踏上收茶之路。

一路上，要經過彎彎曲曲的山路，這真使我受不了。車子平順一段顛簸一段，我的腦袋差點給它顛暈了。山路兩旁是青山，幽幽小草伸直了腰，清清的山泉不停地發出“叮——咚，叮——咚!”的聲響，既美妙又悅耳。就是因為有這一路的大好風光，讓暈車的我順利堅持到了感德。

一下車，打開車廂拿出收茶工具，我們一行人走進一家預定好的店里，爸爸馬上開始安排收購茶葉的準備工作。這時候，感德街道已經是人山人海了，公路兩旁都停滿了車輛。我看見有很多茶農，提著一袋袋的茶葉急匆匆地走著。

馬上，有茶農上門了。老爸伸手翻翻茶，捏起了一把，聞一聞，看一看。問：“多少錢賣?”茶農說：“170。”“150買你的，你的茶色澤不好。”老爸答道。茶農說：“160賣你，不要算了。”這時和我們一起去的一個工人說道：“你的茶，我們出150買，已經最好了，不信你去別處賣去，看我們出的是不是最高價錢。”茶農想了想，說：“好，就賣給你。”我在一旁暗笑著，原來買茶也可以用激將法，哈。

這時候，又一個茶農來了。老爸買茶四步驟重演，伸手翻翻茶，捏起一把，聞一聞，看一看。問：“多少錢賣?”茶農嚅囁了一下嘴，才說“220，怎么樣?”爸爸的工人順寶搶先開口了：“這茶還沒泡嘗過，你就敢獅子大開口啊?”“要不你看著該給多少啊!”那位茶農竟然有點臉紅了。

看來是新來茶市的生客，好宰呢!我都看出來了。

老爸開口了：“稱了!”順寶馬上樂顛顛地去上了秤，轉來報告說：“37斤!”“是不是37斤啊?”老爸問那位茶農。“是，是37斤，老板你的秤公平啊!”那位茶農很是意外和感動。老爸數出82張百元大鈔給了那位茶農，說：“應該給你8140，這是8200，不用找了!”那位茶農接過錢，還不敢相信，爸爸又忙著去接待下一個茶農了。

大概9點左右，茶市的人也差不多各回各家了。(他們忙著回去采茶、制茶的工作了)這時，我們的車上已經裝了不少茶葉。老爸說要去朋友家買一些更好的茶，買完后就“打道回府”。

坐上車，我還記掛著剛才那件事，平時老爸買茶時總要講講價，使使激將法，這次怎么那么痛快了?老爸聽完我的疑問，說：“那茶還不止值那個價，茶農要制出一泡好茶也不容易!”

我玩味著老爸這前言不搭后語的兩句話，越想越覺得老爸越難捉摸了。

顛簸近半個小時，終于到達目的地。一個中年人走出來和老爸打招呼。老爸催他快拿茶葉出來，又叫我幫忙裝上車，才問那中年人：“多少錢?”中年人說：“320，52斤，一共是16640元，給我16600吧!”老爸痛快地付了錢。

這下我就更不懂了，問老爸怎么連茶也沒看就給錢了?老爸笑著說：“老朋友了，不會蒙我的。我們公司的好茶都是他制作的呢!”

終于買完了所有的茶，順利完成任務，高高興興地回家了。今天，我雖然沒幫上什么忙，但我看到了茶農的艱辛，體會到了買茶的勞累，還有就是老爸讓我更摸不透了。

驀地想起班主任說過的兩個字：儒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