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知行統一觀下的教育改革

瞿振元　果雅靜　韓曉燕

今年5月2日，胡錦濤總書記在視察中國農業大學時，對農大學生提出了“要努力成為知行合一的高素質農業科技和管理人才”的要求。作為高等教育管理工作者，我們認為，這不僅是對農業院校大學生提出的要求，更是對我國高等教育人才培養目標在新形勢下的重新詮釋。它激勵我們深入思考“培養什么樣的人，怎樣培養人”這一教育的根本問題，探討如何以新的教育理念深化教育改革，努力培養知行合一的人才。

一、知行統一的教育觀

知與行，是中國哲學特有的一個范疇。我們的歷代先賢，大都有自己的知行論，比如孔子的“訥于言而敏于行”，墨子的“口言之，身必行之”，荀子的“知之不若行之”，程朱的“知先行后”，王陽明的“知行合一”以及孫中山的“知難行易”，毛澤東的《實踐論：論認識和實踐的關系——知和行的關系》，無不在探討知與行的關系。古代先進的哲學家都認為，不僅要認識“知”，而且應當實踐“行”，只有把“知”和“行”統一起來，才能稱得上“善”。馬克思主義認識論從實踐與認識關系的角度闡述了知與行的統一關系：實踐是人們改造客觀世界的一切活動：認識是在實踐基礎上主體對客體的能動反映：實踐是認識的來源，是認識發展的根本動力，是認識的根本目的，是檢驗認識正確與否的唯一標準：實踐需要理論的指導，沒有理論指導的實踐是盲目的實踐。毛澤東同志豐富和發展了馬克思主義認識論，系統闡述了辯證唯物論的知行統一觀：“通過實踐而發現真理。又通過實踐而證實真理和發展真理。從感性認識而能動地發展到理性認識，又從理性認識而能動地指導革命實踐，改造主觀世界和客觀世界。實踐、認識、再實踐、再認識，這種形式，循環往復以至無窮，而實踐和認識之每一循環的內容，都比較地進到了高一級的程度。”毛澤東同志說，“這就是辯證唯物論的全部認識論，這就是辯證唯物論的知行統一觀”。胡錦濤總書記所提出的努力培養知行合一的高素質人才的要求從根本上說，就是要求我們按照辯證唯物論的知行統一觀指導教育改革，培養出符合社會主義發展要求的高素質人才。

用馬克思主義認識論和辯證唯物主義的知行統一觀來指導教育改革，要求我們樹立知行統一的教育價值觀、人才觀和教學觀。

樹立知行統一的教育價值觀。教育活動是在一定的價值觀指導下的一種對人類豐富文化所作的價值選擇性的活動。教育價值觀作為人們關于教育實踐和教育價值關系的根本看法，是指導、支配和評價教育行為和功效的核心觀念，對于整個教育活動起著深刻的導向作用，直接影響著教育的目的、內容、形式和方法，影響著教育的規劃、結構、布局和體制。教育價值觀既是時代要求的反映，又是對時代要求所作的應答。教育促進人的發展的價值，是教育的內在價值，教育促進社會發展的價值是教育的外在價值。正確認識和理解教育價值，必須堅持教育的內在價值與外在價值的統一，即教育促進人的發展與促進社會發展的統一。樹立知行統一的教育價值觀，就是要求我們堅持從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基本國情出發，將社會發展的需要和人的自身發展辯證統一起來，使培養的人具有良好的認識世界的能力(知的能力)和改造世界的能力(行的能力)，既滿足社會發展對人才素質的需要，又符合人的全面發展的要求。只講社會需要的“教育工具論”和只講個人需要的“人本主義”，都不適合社會進步的潮流。

樹立知行統一的人才觀。人才觀問題是高等教育思想的核心問題，本質是如何科學確定人才培養的目標問題。人才是“人”與“才”的完整統一體，他們不是僅僅只養成了各種基本素質的平常人，而是在品德素質、知識素質和智能素質上獲得了更高水平發展的人。現代人才觀見“人”又見“才”，好學生的標準是有遠大理想、積極進取，具有創新意識和開拓精神的人。知行統一的人才觀與現代人才觀是一致的，在人才培養目標上，要求大學生不僅有才，而且有德：不僅掌握系統的普通知識，而且具有良好的專業知識：不僅具有豐富的書本知識，而且掌握從事專業的方法和技能，具有理論聯系實際、理論指導實踐的能力。

樹立知行統一的教學觀。教學觀是人類對如何傳授知識、文化、技能的看法、意識和主張，它既包括對教學本身的認識，也包括對教學理論、規律、組織管理以及教學雙邊關系的認識。人類的認識過程有幾千年的歷史，而教學過程是一個短暫的過程：教學過程不能只讀書不動手，但也不可能要求學生在幾年時間里把人類積累幾千年的文化知識全部從頭開始實踐，又必須幫助學生在幾年時間里掌握盡可能多的人類認識長河中長期積累的知識。知行統一的教學觀要求我們按照人的認識規律從培養計劃、教學內容、教學過程、教學方法、質量評價等多方面入手，建立科學完整的教學體系。這種教學體系在注重書本知識的同時，強調完善的實踐教學體系，通過實驗室試驗、課外實習、社會實踐等讓學生獲得感覺、直覺和表象，從而達成概念、判斷和推理，增加學生感性認識，鞏固書本知識，提高動手能力，這也是提高高等教育質量的重要保證。

二、以知行統一教育觀指導教學改革必須處理好的幾個關系

以知行統一的教育觀來審視我們目前的教育教學改革，有以下幾個關系值得進一步探討：

道德認知與道德實踐的關系。人無德不立，國無德不興。行為品德無論對個人還是對整個國家、整個民族都非常重要。道德認知即對現實道德關系和道德規范的認識。道德實踐是指人們的道德思想、道德原則外化為道德行為對社會和個人產生影響的過程。在現實生活中，大學生往往在道德認知與道德實踐上不相一致，主要表現在：一是知而不愿行，知道應該怎么做但不愿意付諸行動。二是知而不完全行，在受到外在監督時能按道德原則辦事，而在無人監督時則無所約束。三是知而己不行卻要求他人行，“待己寬，責人嚴”。如何促進大學生知行合一，提高高校德育工作的實效性，是高校德育工作的一個重要課題。

知的理論與行的技能的關系。在現代社會中，學富五車、紙上談兵、坐而論道的人大有人在。在高校培養的學生中，也不乏高分低能者。社會要求大學生不僅具備“知”的素質，而且具備“行”的能力，并使二者相匹配。恰當地解決這一問題，是當前教育改革中的一個重要課題。在新中國成立以來的教育實踐中，我們有成功的經驗，也有挫折的教訓。在改革開放前相當長的時間內，有過忽視系統的理論教學，甚至”以干代學”的錯誤傾向：改革開放后糾正了這一傾向，但又產生了忽視實踐教學的問題(也有經費短缺等客觀原因)。當前，高校實踐教學工作不被重視，實踐教學基地建設普遍比較薄弱，實踐教學環節不能完全落實，這些都不符合知行統一的教育觀的要求，影響著教育教學質量的提高。

專業素質與綜合素質的關系。當前，人們更多地關注了高等教育專業教育的屬性，而忽視了其通識教育的功能，大學生“有知識、無文化”或者“知識多、文化少”的現象較為普遍。理工科大學生往往文史知識缺乏，而文史科大學生往往自然科學知識缺乏。今年6

月5日，溫家寶總理在與西安交通大學畢業生代表座談時指出：“一個國家要贏得尊嚴，不僅要靠經濟發展，而且要靠社會進步，靠國民素質和道德的力量。……學理工的也要學點文史，甚至藝術；學文史和藝術的，也要懂得一點理工，這樣的人才才是全面的。”縱觀大部分國內外杰出的自然科學家，他們往往具有良好的人文素養。錢學森是一位著名的科學家，但他坦言藝術對于啟迪他的科學思想起了很大的作用。知行合一的高素質人才不僅需要知與行的統一，也意味著人文素養與科學素養的豐富和完善，對此，高校大有可為。

情商與智商的關系。知識經濟時代，創新能力不僅需要較高的智力因素，而且也需要較高的非智力因素。高等教育不僅是“成才”的教育，而且更應該是“做人”的教育。以往認為，一個人能否在一生中取得成就，智力水平是第一要素，即智商越高，取得成就的可能性就越大。但現在心理學家們普遍認為，情商水平的高低對一個人能否取得成功也有著重大的影響，有時其作用甚至要超過智力水平。高校不僅要加強學生在知識和能力方面的培養，而且更要加強情感、意志、性格等非智力因素的培養，這是學生未來能否做到知行統一、在事業上取得成功的重要因素。

三、大力培養知行統一的高素質人才

培養知行統一的高素質人才，要以知行統一的教育觀為指導，堅持“育人為本，德育為先，能力為重”的辦學理念，積極探索建立知行統一的德育工作體系，科學制定知行統一的人才培養計劃，大力加強知行統一的教師隊伍建設。

構建知行統一的德育工作體系。加強和改進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學，是德育工作體系的基礎環節。從當前思想政治理論課程內容來說，比較著重于理想信念、理想人格等方面的教育，而對基本道德的教育和訓練不足。基本道德是人們在道德生活中必須遵守的最低要求，也是做一個現代文明人的起碼要求。基本道德教育不僅在于“知”，而且更在于“行”，在于良好習慣的養成。因此，今天對大學生進行思想道德教育，必須把理想信念教育與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優秀的傳統文化教育承接起來。把課內課外教育結合起來，重在養成教育。從當前教學方法來講，基本上還是以灌輸教育為主，教學過程大都停留在道德認知這一環節，道德實踐環節較弱，這對于學生形成道德認知和道德實踐相統一的良好品質是很不利的。

近年來，中國農業大學積極探索，從多種途徑加強和改進大學生德育工作。學校成立了“思想政治教育學院”，強化德育教學和研究工作。在“思想品德修養和法律基礎”課程教學中，探索了專業教師與輔導員相結合，專業教師與大一年級工作組的輔導員一起備課，把課內理論教學與課外實踐教學結合起來，課堂集中教學與平時學生管理結合起來，收到了良好的教學效果。這一課程也成為北京市的“精品課程”。學校還通過開展“學生黨建工程”、“學風建設工程”和“基礎文明建設工程”，建立以入黨率、及格率、畢業率、就業率、違紀率、考研率為核心指標的思想政治工作評估標準，使學生在提高認知水平的同時不斷提升實踐能力。

建立知行統一的人才培養體系。人才培養計劃是培養人才的行動綱領。要培養知行統一的人才，首先要制定體現知行統一思想的人才培養計劃。理論體系為“知”，實踐體系為“行”，以知導行，知而必行。中國農業大學歷來有“知行合一”的辦學傳統，百余年踐行“解民生之多艱”的歷史責任，走出了一條“以農立校，興教為民”的發展之路，建立了理論與實際緊密結合的人才培養體系。學校按“寬口徑、厚基礎”的原則，調整理論教學體系，將課程劃分為通識教育、基礎教育、專業教育和實驗實踐4個部分。按照“強實踐、重創新”的原則，通過打造課程實驗平臺、綜合實習平臺、科技創新平臺和社會實踐平臺，建立與理論體系相輔相成的實踐教學體系，撥專款加強實訓基地建設，改善實訓條件，使學生加深對基礎知識、基本原理的理解，加強對基本技能的訓練，提高實踐能力，強化分析、解決實際問題的能力。

加強知行統一的教師隊伍建設。教書者必先學為人師，育人者必先行為世范，要求學生知行統一，教師要首先做到知行統一。所以，當代的教師具有多個“雙重身份”：既是傳授知識的“良師”，又是教學生做人的“益友”；既能傳授書本知識，又能教會學生技能：既能幫助學生學習，又能指導學生探索創新。建設高水平大學，關鍵在于建設滿足這種要求的高水平的教師隊伍。近年來，中國農業大學在積極引進人才的同時，注重培育和提高已有的教師。學校啟動了“青年教師成長工程”，定期舉行“教學基本功大賽”，積極開展教學研討，幫助青年教師提高教學水平：設立“青年教師科研啟動基金”，調動廣大青年教師從事科學研究的積極性，為青年教師開展科學研究創造條件，鼓勵青年教師出國進修，幫助他們及時掌握國內外學術前沿動態和發展趨勢，增強創新意識，提高創新能力：組織開展青年教師實踐團，鼓勵青年教師深入農村提供支援服務，提高其實踐能力。學校全力探索更為完善的青年教師培養路徑，幫助青年教師過好“教學關、科研關、德育工作關”，為培養知行合一的教師隊伍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建設高等教育強國，加快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進程，需要培養大批知行統一的高素質人才。我們要按照科學發展觀的要求和胡錦濤總書記視察中國農業大學時的重要講話精神，以知行統一的教育觀為指導，繼續深化教育教學改革，努力培養和造就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合格建設者和接班人，在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歷史征程上譜寫出更加輝煌燦爛的樂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