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才導演蒂姆·伯頓的哥特式情結

摘要 2007年，第64屆成尼斯電影節授予49歲的蒂姆·伯頓終身成就獎，他被譽為好萊塢的鬼才導演，當今的好萊塢，能得到這樣稱呼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他的電影，充滿了黑色幽默的溫婉和憂傷，自閉又很有張力，冷與暖的交揉，是陰森中的華麗，溫暖中的殘酷，黑暗中的溫馨，一個非常詭異的世界，游走于好萊塢類型片的世界，卻能通過哥特式類型片來表達自己的內心以及對于這個世界的認識，是蒂姆·伯頓式電影一直以來重要的標簽。

關鍵詞 蒂姆·伯頓 哥特式 電影

一、關于蒂姆·伯頓

2007年，第64屆威尼斯電影節授予49歲的蒂姆·伯頓終身成就獎，再一次證明了蒂姆·伯頓在全球電影界的影響力。相比他本人，他的電影里那個長著蒼白陰郁哥特式的臉的Johnny Depp(約翰尼·德普)則迷倒了更多的中國普通觀眾。他被譽為好萊塢的鬼才導演，這樣的昵稱是票房保證下導演所得到的特殊待遇。當今的好萊塢。能得到這樣稱呼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他的電影。充滿了黑色幽默的溫婉和憂傷，自閉又很有張力，冷與暖的交揉，是陰森中的華麗，溫暖中的殘酷，黑暗中的溫馨，一個非常詭異的世界。游走于好萊塢類型片的世界，卻能通過哥特式類型片來表達自己的內心以及對于這個世界的認識。是蒂姆·伯頓式電影一直以來重要的標簽。

蒂姆·伯頓原本只是個擁有封閉和孤獨的童年生活，沉迷于個人世界，是個喜歡用繪畫來表達感受的叛逆孩童。青年時期開始在加州藝術學院學習繪畫，迪斯尼公司贊助給了年輕動畫人的獎學金帶領他走進了動畫制作的領域，也為他打開了影像之門。早期，蒂姆·伯頓為迪斯尼制作的一些主流電視動畫片，之后被知名電影人看中，請他制作電影《大冒險》以及執導喜劇片《甲殼蟲汁》，成功的票房讓觀眾和影評家對這位年輕的導演另眼相看。但童年的特殊經歷、非凡的繪畫才能、無限的想象力以及對黑色電影獨特的偏好注定了蒂姆·伯頓不安于走一條平庸的電影之路，他血液里流淌的那些怪誕、敏感、頑劣以及天馬行空的細胞急需要一個更為自由的舞臺加以釋放。早在八十年代初期，蒂姆·伯頓就拍攝過一部向恐怖片演員文森特致敬的動畫短片《文森特》，由于影片中充斥著恐怖、陰郁、神秘、黑暗的氛圍，被認定為不適合兒童觀看而被永久禁放。但這部短片卻顯露出蒂姆·伯頓最熱愛和擅長的黑暗陰冷且高亢的哥特式風格。而這一風格也成為他日后電影生涯中的一個重要的印記。

在這種哥特式的情結背后，蒂姆·伯頓不遺余力地謳歌著真、善、美式的童話，在哥特式的鬼魅和經典童話的純凈之間游刃有余地舞蹈，在極端相反的特性中震撼著觀眾。

二、“哥特式電影”概說

哥特式(Gothic)風格源于歐洲早起日耳曼民族一支叫“Goth”的部落，它在歷史上的跨度大約是從公元4世紀到7世紀。由于意大利記恨Goth人毀掉了他們的羅馬帝國，歐洲語境里的“哥特式”是指蠻荒粗野的人，因此在早期“哥特”一詞被冠以恐怖、無知、愚昧等含義。在中世紀的歐洲，一種以尖頂大教堂為顯著特色的建筑風格大行其道。這種風格往往利用筆直的立柱、高挑兒的天頂、多尖的拱門營造出升騰的感覺，而彩色的玻璃和建筑空間中存在著大量縱向延伸的線條，勾勒出迷離和神秘的氛圍。雖然在今天看來這些建筑無疑都是中世紀文化的瑰寶，但文藝復興時期將這類建筑成為“哥特式”僅僅是出于諷刺的意味。哥特式風格后來被移植到其他藝術門類中，產生了相當廣泛深遠的影響，尤其是在文學創作領域發展得最為顯著。哥特式小說，簡而言之，“一種恐怖和鬼怪的小說”。這種小說多以中世紀的城堡、修道院、廢墟或者荒野為背景。以濃重的色彩渲染暴力場面和恐怖氣氛，表現中心人物的孤獨之美。進入影像日益重要的讀圖時代，哥特式風格以它那種特有的綺麗詭譎、毛骨悚然的震懾力進入電影領域，成為西方恐怖電影的主要源頭。

早在1921年，一位名叫克里斯滕森的瑞典人就拍出了一部名為《歷代的巫術》的電影。這是哥特文化第一次融入到電影藝術的表達領域里。異教、死亡、巫術等陰暗面元素第一次成為電影的表現主題，從這個意義上說，這是人類第一部不折不扣的哥特式電影。

直到上個世紀90年代，哥特式電影才真正迎來了發展的黃金時期。在這個時期，哥特式電影在全世界掀起了一浪接一浪的高潮。1990年，蒂姆·伯頓導演的《剪刀手愛德華》一自此，哥特式電影復興的大幕在好萊塢被徹底掀開了。還有后來他執導的《斷頭谷》、《理發師陶德》、《圣誕夜驚魂》、《僵尸新娘》等，借此，蒂姆·伯頓成為當代最偉大的哥特電影大師。

三、哥特式電影元素的盡情綻放

哥特式的文學作品善于描寫黑暗、空虛、恐怖、凄厲的場面。古墓、墳地、幽暗的森林、廢棄的古堡是哥特式風格最為主要的場景，披著黑色斗篷的吸血鬼和面色蒼白、虛弱病態且帶有神經質的青年是故事的主要人物。而這些，也正是構成蒂姆·伯頓所心儀的哥特式電影的主要符號。

是的，哥特式。縱觀蒂姆·伯頓所拍攝制作的一系列電影，無論是泥偶動畫片、商業類型片、恐怖懸疑片還是溫情動畫片。無不透漏著哥特式的元素。

(一)哥特式元素的故事場景

幾乎蒂姆·伯頓所有的影片都洋溢著哥特式元素的故事場景——一如既往、深沉而詭異的灰黑色調中解開序幕：如《剪刀手愛德華》中愛德華所住的古堡，恰似中世紀與世隔絕的荒野古堡，狹長的建筑、高聳的尖頂、厚重的石壁，遠看是陰森的黑白色調，走到里面才發現郁郁蔥蔥，竟是另一片天地。與之形成對比的是小鎮上蠟筆畫一樣的居民別墅，除了片中的布景，那些千奇百怪的發型。一派童趣的園藝，透著圣潔的冰雕，都幫助該片營造出一個遠離塵囂的神奇世界。這部沒有吸血鬼，沒有巫術，也沒有宗教背景，但同樣編織出了黑色的、講述孤獨、死亡和痛苦的精彩的哥特式畫卷：又如泥偶動畫片《圣誕夜驚魂》中陰冷灰暗的萬圣鎮，但是與之相反的圣誕鎮卻是燈火斑斕的冰雪世界：又如1999年與約翰尼·德普第三度合作拍攝的《斷頭谷》里的小鎮郊外陰森險惡的黑叢林彌漫著恐怖和未知；又如2005年推出的另外一部泥偶動畫片《僵尸新娘》，該片延續了蒂姆·伯頓一貫的哥特式路線：鏡頭下的小鎮，恰似歐洲中世紀與世隔絕的荒野古堡，狹長的建筑、高聳的尖頂、厚重的墻壁，局促的街道。從心理上讓人產生局促、壓抑。這就是傳統哥特式電影的黑暗和恐怖元素的應用：活人的世界灰暗陰冷，死氣沉沉，而死人的世界卻生機勃勃，地下世界的骷髏、僵尸，無不透漏著蒂姆·伯頓式的可愛和古靈精怪。影片色調也由此明亮起來。僵尸們的熱情、達觀和幽默的個性，超越了傳統的鬼怪形象《理發師陶德》又是一部把哥特式的黑色風格貫徹到底的影片，陰霾的天空、狹長的街道、黑白灰的建筑，都讓蒂姆·伯頓的哥特式情懷再一次得到釋放。

蒂姆·伯頓把古老的哥特文化和當下的時代背景天衣無縫的融合在一起，給哥特式題材注入了全新的活力，從而在根本上拓展了哥特式電影的題材范圍。

(二)濃郁的哥特式人物形象

除了故事場景，蒂姆·伯頓電影中所塑造出的人物也具有哥特式風格《剪刀手愛德華》里那個面部肌肉是僵化、幾乎沒有表情、一雙尖利的剪刀手——愛德華不善于表達感情，約翰尼·德普卻通過他的眼睛傳遞給觀眾大量的情感信息，襯托在他慘白的臉上反而更加令人難忘：《圣誕夜驚魂》里的那個瘦高個子的稻草人，頂著一顆人類的骷髏頭——南瓜王子杰克深受怪物的愛戴，但是卻沒有人知道他內心的痛苦，他有著詩人般憂郁浪漫的情懷，渴望著不同于萬圣村邪惡之靈的生活：《斷頭谷》一個又心理陰影的、膽小的，但是非常聰明的又有很多發明的鑒定官《僵尸新娘》里抑郁孤獨的男主人公實際就是演員約翰尼·德普的人偶版。一樣蒼白的面容、一樣卷曲的黑發、一樣神經質的嘴角，以及約翰尼·德普本人那飄忽不定的說話方式，為維克多所做的配音。都賦予了影片男主角以蒂姆·伯頓一貫鐘愛的哥特式青年的形象氣質，女主角僵尸新娘艾米麗斷裂的骷髏手、眼球里忽而鉆出的青菜蟲，都不斷地強化著影片哥特式風格的特征；2007年，蒂姆，伯頓再次與約翰尼·德普合作，翻拍了著名百老匯歌劇《理發師陶德》，主人公哥特式僵硬蒼白的面孔，在情節上依然是哥特式電影怪誕緊張的特征。

(三)哥特式怪誕緊張的故事情節

一般來說，哥特式風格“多描寫滿足個人情欲或者爭奪財產而引起的迫害、謀殺等不尋常故事”。如《剪刀手愛德華》中金逐漸看清了男友的丑惡嘴臉，與他決裂，并對愛德華產生了好感。愛德華被全鎮居民誤會驅逐回到古堡中去。在古堡的打斗中愛德華殺死了金惡毒的男友，金也接受了愛德華不求回報的愛，這是“情欲”引發的“謀殺”：又如《斷頭谷》為遺產繼承而導致的一系列神秘地“謀殺”案：還有《僵尸新娘》中艾米麗在人世被謀財害命的悲慘遭遇、維克與艾米麗的人鬼情未了：再有《理發師陶德》中當地法官因為“情欲”覬覦本杰明妻子魯西的美貌，以莫須有的罪名將本杰明投入大獄，后將他驅逐出英國。本杰明重返英格蘭，與餡餅店的女老板一起聯手，開始了血腥的復仇之路……

哥特式電影的恐怖怪誕在蒂姆·伯頓的鏡頭下全面綻放，流淌在故事場景、人物形象以及故事情節中。然而黑暗、陰森的空間對于蒂姆·伯頓而言只是事物的表象，而非事物的本質，揭開哥特式鬼魅的形式面紗，蒂姆·伯頓為觀眾營造了另一個世界。

四、結語

對于蒂姆·伯頓來說，一個好萊塢頂級的造夢大師，一個已經獲得終身成就獎的電影鬼才，這些還遠遠不夠。我們可以相信，當觀眾們仍舊沉浸在他過去所打造的哥特式電影奇境中不能自拔時，這個心境永遠不老的電影鬼才早已在自己的電影王國里為大家建構起另一個天馬行空、綺麗詭譎的視覺世界，等待著人們去探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