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美國西部片在20世紀電影史上具有重大的影響,作為確立美國西部片模式的《關山飛渡》再到90年代出現的《與狼共舞》,西部片的主題發生了明顯變化:從最初的文明與野蠻的對立,轉向人與自然的對立。這些變化也凸顯了人類對自身行為的反思。
關鍵詞 西部片 《關山飛渡》 《與狼共舞》 主題
美國西部片不但是電影史上最老的片種之一,也是電影史上出現最早的類型電影之一。它主要表現的是19世紀后半葉的美國西部歷史,荒涼的大漠、挎左輪手槍的牛仔,英勇的警察,灰色的大篷車以及印第安人等成為西部片的主要特征。正義戰勝邪惡,文明戰勝野蠻,則是西部片的最終結局。
一、《關山飛渡》和《與狼共舞》的影響
1903年的《火車劫案》被公認為西部片的開山之作,西部片也在20世紀電影史上產生了重大的影響,許多國家在吸收西部片風格的基礎上。拍攝了帶有本民族特色的西部片。
1939年。約翰·福特導演的有聲片《關山飛渡=》(又譯為《驛車》)因聚集了所有西部的經典元素而被公認為西部片史上的里程碑之作,其造型風格、人物設定和敘事節奏都奠定了西部片的基本模式,如影片中出現的荒漠、小鎮與酒館、奔馳的駿馬和大篷車等都呈現出鮮明的西部特征。1990年的《與狼共舞》則延續了西部片的這種風格,被視為傳統西部片的回歸。
雖然同為西部片,但如果我們用一句話來概括兩者的故事內容,就能看出影片主題發生的變化。《關山飛渡》講的是一群人坐著大篷車,在趕往羅斯堡的途中,遇到印第安人的襲擊,眾人經過激戰安全脫險。《與狼共舞》游的則是一個駐守在西部邊疆的白人軍官逐漸與當地的蘇族印第安人建立起理解和友誼的故事。
二、從《關山飛渡》到《與狼共舞》的變化
《關山飛渡》拍攝于1939年,《與狼共舞》在1990年拍攝完成,兩部影片相距了近半個世紀,從《關山飛渡》到《與狼共舞》的變化,我們可以來窺視美國西部電影發生的變化和主題演變。
(一)、主題及印第安人形象的變化
西部片,從誕生之日起就有一個主題:東部與西部、文明與野蠻、警察與歹徒、牛仔與印第安人等的矛盾,所以這些也構成了西部片敘事的基本沖突。特別是談及到文明與野蠻的主題,一般都是白人去開化印第安人。
這在《關山飛渡》中表現的比較明顯。影片中印第安人是以反派形象出現的,他們貪婪、兇狠,面目猙獰。而且他們在影片中是以群體形象出現的,既沒有鮮明的群體和民族特點,也沒有單一的性格鮮明的個人形象,他們在影片中被描繪為一種會騎馬,見白人就殺的兇狠動物,是罪惡的象征。在影片中,當眾人過了東渡口以后,那些嚎叫著騎馬追趕他們的印第安人確實給人一種喪失人性的感覺,難怪牛仔們要拼死戰斗,女人們神色俱變。至于印第安人為什么追擊這些人,影片中沒有交代,而且早期的西部片中。大多都沒有交代原因。
《與狼共舞》中也有傳統西部片中那種身裹獸片、頭插翎毛的印第安人站在高高的山崖上的經典性場面。在傳統西部片中這種場面代表的更多是與文明相對立,并需要文明予以征服的一種野蠻的生存方式。但在《與狼共舞》中,印第安人已開始變得不那么的可怕,成為了一群善良的人。影片更多的表現的是印第安人與大自然和諧相處的一面,像取材于自然的事物或某種自然動作的印第安人的名字如“踢鳥”,“風中散發”,“揮拳而立”等,不僅表明印第安人遵守著自然、質樸的生活方式,甚至在某種意義上他們就是自然的化身。
《關山飛渡》確立了西部片的模式,雖然《與狼共舞》被認為是傳統西部片的回歸,但兩者的主題已發生了變化,這里面既有時代的因素,更多的則是人們對過去西進運動的重新思考。當然,與其說《與狼共舞》是西部片在世紀末的復活,不如說是在新的語境下人們對傳統模式的西部片的重新審視。《與狼共舞》固然也包含了傳統西部片中草原、印第安騎手、自人騎警等敘事元素,而且白人與印第安人仍有沖突,但鄧巴已開始了一種交流。西部片中善與惡的角色。往往為表現文明與野蠻的對立,但《與狼共舞》也改變了傳統西部片那種文明與野蠻必然對立的敘述主題,將其轉換為了一種體現當代人們意識的主題:文明與自然的沖突與對話。“影片以遠景和大遠景的搖拍把昔日的西部荒野拍得如詩如畫。這些作為大自然化身的印第安人,于是也就不再被視為是一種必須征服的對象,反而成為一種文明的標志。因為隨著工業化的進程,人們終于認識到,文明的高級形態,對大自然絕不是采取一種征服者的確姿態,而應該是與大自然和諧共處”。
很顯然。《與狼共舞》的這種敘述立場,是有著深刻的社會背景的。在西部片興起之初,開拓西部的運動正在進行,為了證明這種征服的合理性與進步性,電影中印第安人往往被視為野蠻、危險和兇殘的代表。但是隨著西部拓荒的完成和原始西部的消失,印第安人已處于滅絕的邊緣。美國人在享受西部繁華的生活的同時,終于有可能對當年的西部拓荒史進行一番審視與反思。
(二)、騎警作用的變化
以《關山飛渡》為模式的經典西部片中,英姿颯爽的騎警們總是在最危急的時刻到來,打退歹徒或印第安人,他們是正義的象征。
但在《與狼共舞》中的騎警對西部的進駐,被視為是對自然的破壞。在鄧巴剛到駐地時,在他面前的是破爛的房子,充滿死尸的水塘。此外,士兵們對鄧巴不問原由的拷打和印第安人對鄧巴的營救也形成了對比。所以在《與狼共舞》這部被譽為“史詩般的西部片”中,白人軍隊對西部的挺進不再被視為文明對野蠻的開化,反而被看作是強者對弱者的一種不公平的欺壓,對大自然的一種踐踏。他們從保護者和英雄的角色,一下子變成了侵略者和破壞者。
結語
縱觀西部片,在荒漠中崛起,成為美國類型片的縮影。21世紀的西部片又將會有怎樣的一種境遇,象片中的牛仔一樣,是會受到民眾的擁護,還是會孤獨的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2006年《斷背山》的出現,或許具有全新的突破意義,李安認為:“美國西部是個陽剛的世界,只有男人和動物,所有西部電影從來沒有往柔性的方面去走,其實早該有人拍這樣的電影。”
可以預言,隨著人們文明的進一步發展,社會秩序和法律的日趨完善,個人力量會受到越來越多的壓制,人們也許只能從這些單槍匹馬的牛仔英雄中尋求慰藉,借助這些個人英雄主義來完成心靈的救贖。從這點上來說,西部片還將繼續引領風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