ＣＩ視角下英文情景喜劇言語幽默的認知分析

摘要 情景喜劇中幽默化的喜劇對白是情景喜劇的顯著特征。運用概念整合理論(conoeptual Integration Theory，即CI理論)對美國情景喜劇《Growing Pains》(成長的煩惱)中的幽默言語進行動態分析，展示受眾解讀幽默言語的相關心理機制，言語幽默的認知過程是輸入、激活、選擇、整合四個步驟兩次整合。第一次整合的結果是語義沖突，第二次整合的結果是語義和諧，交際成功，幽默產生。

關鍵詞 概念整合理論(CI理論) 英文情景喜劇 言語幽默

一、引言

情景喜劇是具有頻繁喜劇沖突的輕喜劇，是當今時代重要的一種影視類型。它“比一般的喜劇又高了一步，它要讓大家高頻率發笑……幾分鐘、甚至是幾十秒就必須讓觀眾發出笑聲”(韓駿偉，2003：58)。它運用視覺、聽覺、言語、非言語等多種喜劇幽默的表現手法，在一個立體的空間內發揮幽默效果，使幽默更具有直觀性和感染力。而其中口語化、個性化、幽默化的喜劇對白更成為情景喜劇的顯著特征。

許多學者對言語幽默從語用、修辭等角度進行了研究，也有學者對英文電影《Saving Face》中幽默言語從隱喻角度，中文情景喜劇《家有兒女》從題材、編劇理念以及藝術表達手段等方面進行分析，均取得較大成果。本文欲運用概念整合理論(ConceptuaI Integ ration Theory，即CI理論)對美國情景喜劇《Growing Pains》(成長的煩惱)中的幽默言語進行動態分析，展示受眾解讀幽默言語的相關心理機制，產生會心一笑的過程。

二、概念整合理論簡介

概念整合理論是Fauconnier、Turner等人在心理空間理論基礎上發展起來的一種認知語言學理論。心理空間(mental space)是潛在于語言表達式之下的動態實體，是人們在思考、交談時為了達到局部理解而構建的概念包(conceptual packets)(Fauconnier＆Turner，1996：113)。它們可以建立在由語言表達式所提供的詞匯信息、百科知識以及語境信息之上。

概念整合理論認為。最基本的空間合成網絡模式至少包含四個相互聯系的心理空間組成：即兩個屬于不同認知域的輸入空間(input spaces)，一個能抽象概括兩個輸入空間內容的類屬空間(generic space)，以及一個包含有層創結構(emergent structure)的合成空間(blend space)。整合過程是將兩個輸入心理空間的共有結構及其共有的抽象信息投射到第三個空間即類空間里：而同時，在這兩個輸入心理空間的基礎上，通過跨空間地部分映現、匹配并有選擇地投射到第四空間，即合成空間。合成空間從兩個輸入空間中提取部分結構(partlal structu re)，并形成層創結構。這樣，這四個空間通過投射鏈彼此連接起來，就構成了一個概念合成網絡(conceptual integration network)(如圖1)從圖中整合空間中的相關信息看出，其他空間中相應元素被投射到合成空間之中后，可能合二為一(圖中標示為兩條虛線相交)，也可能被投射為獨立的元素(圖中標示為兩條虛線不相交)，所以，概念合成是人們是通過思維的系列認知活動產生一個新的概念化結構的過程。

可以看出，Fauconnier的空間合成理論運用心理空間的流程圖來形式化地描述復雜思維過程中的一系列認知狀態。而“言語幽默是一種創造性的言語行為，其言語意義主要在于人類心理空間的實時(no-line)的構建與理解”(夏耕，2006：8)，它是由具有幽默感的人為達到特定的目的而創造的特殊語言交際形式，往往言此而意彼，令人在回味與頓悟中理會說話人意圖，并發出會心一笑。所以，幽默言語的成功有賴于受眾的成功解讀。下面以美國情景喜劇《成長的煩惱》中成功幽默言語為例，運用概念整合理論動態分析受眾對幽默言語的理解過程，證明這一理論對于受眾對幽默的解讀具有較強的解釋性。

三、概念整合與幽默語言

《成長的煩惱》是1985—1992年間美國本土收視率最高的家庭情景喜劇，美國ABC制作播出，展現了住在紐約長島的Seaver一家的日常家庭生活。長子Mike調皮愛耍小聰明，女兒Carol認真略有些書呆氣，小兒子Ben可愛稚嫩，心理醫生父親Jason成熟有智慧而又不失幽默，記者母親Maggle溫和大度愛調侃。他們的故事輕松快活，而又笑料百出，他們的幽默讓人在捧腹中深思。該劇是中國大陸較早引進的國外情景喜劇，由上海電視臺配音譯制，迄今仍不時地出現在我國電視熒屏上。深受各個年齡層觀眾的喜愛。

下面我們用概念整合理論從受眾的角度對某一典型言語幽默個案進行研究，詳細描繪幽默言語解讀過程以及諸種心理認知機制的一般操作程序。

106集中，Maggie和Mike談論Mike的所謂女友Lisa。

Maggie: ... Let me rephrase that: Do you care about Lisa， I mean do you care about what she feels or thinks or if she's happy or sad..- Do you really care about what happens to her?

Mike: And I wouldn't want to see her get hit by a truck.

Maggie的問話確立顯性輸入心理空間：你關心Lisa嗎?關心發生在她身上的事嗎?該心理空間建立的語境假設激活受眾的概念連貫缺省性指望值(即人類往往根據常理對言語中的概念作出具有連接貫通特性的預設性要各求)，一個隱性的輸入心理空間(記作C1)：既然是男女朋友的戀人關系，Mike作為男友理所當然從各方面關心Lisa。可是，當受眾將已經形成的這兩個心理空間與Mjke的回答而確立的另一個顯性心理空間II所含的意義一起進行概念合成時，發現這三個心理空向難以合成，因為Mike說“我不愿意看到她被卡車撞到”。而其他發生在她身上的事他不會關心，顯然他并不真正在乎Lisa，所以，三個心理空間存在著語義沖突(如圖2所示)。然而在思維的運動過程中，受眾會繼續找尋心理空間對接的連貫性和關聯性，從而轉向新的心理空間重新解讀Mike的話。Mike的話確立的顯性輸入心理空間II激活受眾的隱性心理空間(記作C2)：只要是朋友，我們都不希望他被車撞。這可以說是對任何朋友都應有的關心。顯性輸入心理空間I、顯性輸入心理空間II第二次與被激活的新的語境假設隱性輸入空間C2再次進行概念關聯合成，整合后的意義是Mike對Lisa只是普通朋友的關心。換言之，三個心理空間第二次對接成立，沖突和解，語義和諧，幽默效果油然而出：Mike對Lisa并不是男女朋友的愛戀情感。(如圖3)：

I：輸入心理空間I：C1：隱性輸入心理空間I：II：輸入心理空間II：

C2：隱性輸入心理空間II：III：類屬空間：IV：臺成空間

可以看出，解讀言語幽默的認知過程是輸入、激活、選擇、整合四個步驟兩次整合。第一次整合的結果是語義沖突，第二次整合的結果是語義和諧，交際成功，幽默產生。

在劇中，諸如此類的幽默言語還有很多。221集中，Boner幫Mike粉刷時弄臟了衣服，他洗澡后換上了Carol的浴衣。Carol大聲說：“Boner，you are wearing mybathrobe。(Boner，你穿我的浴衣)”。顯性輸入心理空間I建立的語境激活了受眾的隱性心理空間C1：Carol不喜歡Boner穿自己的浴衣。而Boner卻說“Oh，I don’t mind，(哦，我不介意)”。心理空間整合出現概念連貫的不協調性，心理空間發生沖突。受眾重新輸入心理空間111為言語交際成功再次找尋語義關聯，激活隱性空間。Boner從自己的角度來理解Carol的話：“穿你的浴衣不會對我的形象有損傷，我不會在意的。”類空間重新選擇心理空間I、心理空間II和隱性空間C2中輸入合成空間，在層創結構中重新進行概念連貫性和關聯性整合，發現心理空間心理空間II在隱性空間C2所提供的新的更大的話境假設下找到心理關聯。至此，沖突和解，語義和諧，交際成功，幽默產生。Boner對Carol的言語作出了偏離性理解。

四、結語

概念整合是人們進行思維活動，尤其是進行創造性思維時一種認知過程。本文運用概念整合的心理空間模式，分析情景喜劇《成長的煩惱》中言語幽默實例，展示了受眾解讀英語言語幽默的動態心理過程，表明了言語幽默是主要依賴于輸入空間的跨空間映射并為語義的連貫和關聯整合成新空間的動態言語行為，其認知過程的結果是語義矛盾——語義和諧的反復使用。本文的研究為人們理解、欣賞英語情景喜劇言語幽默提供了新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