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格蕾絲一場“噩夢”的驚醒,開始了一個故事,在她的眼里,他者的離開意味著故事結束,然而真正改變故事的不是同者,也不是他者,而是敘事者。一種敘事,就是一種故事,《The0thers》正是以獨特的敘事結構,講述了一個觀眾期待視野外的故事。
關鍵詞 敘事 導演 故事 觀眾
勒內·博奈爾指出“觀眾需要吃驚”。影片《The Others》最成功和最吸引人的地方卻在于它的敘事結構方法和故事的精巧設計,它的完整的的故事結構以及本身所傳達的一種深刻的思想。“它的效果在于使整個影片發展突然煥發出一種獨特的、有悸于觀眾既定心理接受的全新面貌,并使之前貌似有些沉悶甚至俗套的場景、零散而無足輕重的細節,重新整合為一個邏輯嚴密的有機整體,結尾效果的獲得是全片積淀與暗示的爆發。”
一、敘事設計與本文故事
追求曲折的故事和超出觀眾期待視野的影片敘事,需要創作者一番苦苦的冥想和有意精巧的設計。一部影片,導演采用怎樣的敘事策略,就會形成怎樣的本文故事。為了吸引受眾,滿足受眾,導演們都會采用各種敘事策略去設置故事的發展方向和結局。并使之合理可信。敘事學家蒙·凱南認為,創作一部新作品就是運用一個框架的過程。也就是說,一部新作品創作過程是一種新的敘事模式,“一種假說建構在一個連貫的已見的模型中的過程”。傳統敘事注重故事敘述的起因、發展、高潮和結局,它在敘述情節的時候已經暗示出了故事的結局,這種敘事結構成就了類型電影的基本形態。無論是美國的強盜片,還是災難片,甚至類型化的驚悚片,觀眾都可以在欣賞影片的時候根據已有的框架模式,預測出故事的結局。所以,很多人稱這種敘事情節的展開叫做“結局性情節”,它通過環環相扣的情節設置和因果推論來必然導致一個在觀眾情理之中的確定結局,從而滿足觀眾的期待。
應該說,影片《The Others》最終打破了“結局性情節”的安排,它不是給觀眾一個心中推測的結局,而是一種意外的思考。在整個過程中,導演都是表面上以一個“結局性情節”的敘事手法展示給觀眾,讓觀眾根據自己潛在的期待視野和敘事框架想象著一個屬于自己的結局,最終卻形成了一個“展示性情節”的敘事結構。即影片打破前后相繼的因果鏈,在結局得出一個并不確定和固定的結果。卡勒在《結構主義詩學,結構主義語言學和文學研究》中指出的:“使一本文自然化,就是使之與種在一種在定意義上已經是自然而且可以理解的話語或模型發生聯系”。這里的“自然化”也就是“同化”,即影片的敘事本文與觀眾已有的框架模式的吻合一致。影片中導演采用了一系列的掩飾和視點轉移策略將觀眾限制在“結局性情節”的敘事中。而導演在最后又使觀眾自然地明白這些設計的合理性。影片開始,用格蕾絲的“睡夢”被驚醒將觀眾引入整個故事敘事的時空,既埋下了暗示,又在觀眾毫無預見性的同時設計了故事結尾的合理性。而且導演不斷地轉換著敘事視點,最后格蕾絲的大徹大悟也顛覆了觀眾的期待視野,獲得了全片積淀暗示的爆發。
二、本文故事與觀眾解讀
故事的產生依賴于創作者的敘事策略,同樣依賴于觀眾的體會把握。格式塔心理學派認為,觀眾對一個本文故事的閱讀/接受是一個積極能動、有選擇、有創造的過程。諾曼霍爾也曾說,讀者(觀眾)會根據自己的個性特點把故事“工作”一遍,閱讀(觀看)只是“工作”的開始,“工作”的結果是把故事融八自己。
很多觀眾在第一次觀看影片《TheOthers》的時候總是不理解,可以說第一次觀看只是被影片中那些雖然“落人俗套”但依然會因音響、氣氛的逼真元素而感到震驚。而第二次觀看的時候便開始根據自己的理解和已有的框架模式進行審視挖掘,甚至努力發現導演為自己設置的圈套。很多敘事理論家甚至將讀者(觀眾)歸納為模范讀者(觀眾)、編碼讀者(觀眾)、理想讀者(觀眾)等。所以,敘事學家翁托兒·艾科說,(觀眾)“恐怕能夠以作者斟詞酌句的同樣方式去闡釋那些表達方式。”觀眾接受的積極主動性還體現在他們可以與自己形成的相似類型敘事模進行比較,判斷正在觀看的故事的敘事模式和結構方法,并隨著影片故事的發展進行新的期待、認同、推測、調整、構造。在觀看《The Others》時,女主人格蕾絲住在這樣必須將全部窗簾都拉上,不用電,用15把鑰匙開50扇門,而且還必須在打開第二道門前鎖好第一道門,不許任何人大聲說話,孩子必須一個人在房問里學習、背文章……觀眾按照以往的審美期待和已有的敘事模式經驗進行著各種各樣的判斷、推測,并隨時伴著導演所設計的故事和敘事不斷地調整,并主動構造新的帶有自己個性和心理期望的故事。當導演給了觀眾“結局性情節”的傳統敘事“謊言”后。最后卻告訴觀眾自己講述了另外一個故事,使用了一種新的敘事方法,導演已經植入了新的元素和采用了新的敘事結構,而這也將是一個新的故事。同樣,每一種新的元素、敘事方式和故事都會刷新觀眾原有的期待視野和框架模式。
根據形態學理論,故事的時間分為本真時間和測度時間。對電影來說,本真時間就是影片所講述的故事事件發生的時間,測度時間就是影片的放映時間。電影就是將現實生活中冗長的部分去掉,將精彩的有意義的部分組接起來。雖然測度時間一般小于本真時間,但是,觀眾可以根據自己的想象、聯想將銀幕之外的東西補充完整,形成連貫詳實的故事。在這種過程,影片正是利用了觀眾的補償心理和觀眾在觀看其他影片的長期積淀過程中形成的觀影體驗和類型期待、影片《The Others》中,當格蕾絲開始偶爾聽到房間里莫名其妙的聲音、女兒安也告訴她看見房間里有人、三個傭人追趕他們,她感到極度的恐懼并開始一遍遍的祈求上帝的保佑時,這些都給觀眾造成一種誤導,讓觀眾進入導演設計的迷陣,讓觀眾本身在過程中無意識地恪守著類型影片和“結局性情節”敘事的模式。卻在最后讓觀眾自己意識到:原來我一直不知道自己已經死去,所有的恐懼都是來自自己不能接受他者對我和孩子生活的干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