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山海經》是我國先秦典籍中一部具有獨特風貌的作品,自古被稱為奇書。學者從各個方面展開了對《山海經》的研究:《山海經》的作者是誰,《山海經》是一部什么性質的書,《山海經》是怎樣成書的,它對后世文學有著怎樣的影響等,這些都是歷代學者研究的重點。本文主要對前人研究《山海經》的成果做一概述。
[關鍵詞]《山海經》;神話傳說;文學典籍
一、《山海經》的性質
《山海經》究竟是一部什么性質的書籍,因其內容廣博,自漢至今,未有定論,總括諸家之言,如下具有代表性觀點:
地理類:西漢劉秀(劉歆)在《上山海經表》中認為該書“內別五方之山,外分八方之海。紀其珍寶奇物異方之所生,水土草木禽獸昆蟲麟鳳之所止,禎祥之所隱;及四海之外,絕域之國,殊類之人”。因此,判定為地理類書籍。《隋書#8226;經籍志》、《舊唐書#8226;經籍志》、《新唐書#8226;藝文志》等,都將其列入史部地理類。
數術類:《漢書#8226;藝文志》把《山海經》列入數術略刑法家之首,與《相人》、《相六畜》之類的巫卜星象之書混在一起,《宋史#8226;藝文志》亦將之列入五行類。
小說家類:《四庫全書》把《山海經》列在子部小說家類。《提要》述改列的理由云:“書中序述山水,多參以神怪。故“道藏”收入太玄部兢字號中,究其本旨,實非黃老之言,然道里山川,率難考據。案以耳目所及,百不一真。諸家并以為地理書之冠,亦為未允。核實定名,實則小說之最古者爾。”
其他觀點:清代張之洞的《書目答問》,將《山海經》看作歷史著作,列入古史類。魯迅先生在《中國小說史略》中稱它為巫書,“記海內外山川神祗異物及祭祀所宜……所載祠神之物多用糈,與巫術合,蓋古之巫書也”。袁珂先生認為,“《山海經》匪特史地之權輿,亦乃神話之淵府”。而李劍國又認為《山海經》是地理博物體志怪小說,是志怪小說發展的源頭之一。甚至有人提出,“《山海經》涉及面廣泛,諸如天文、地理、動物、植物、礦物、醫藥、疾病、氣象、占驗、神靈、祀神的儀式和祭品、帝王的世系及葬地、器物的發明制作,以至絕域遐方,南山北地,異聞奇見,都兼收并錄,無所不包,可說是一部名物方志之書,也可以說是我國最早的類書”。
二、《山海經》的成書
自漢代以來,關于《山海經》的成書,大致有四種說法:
作者不明說:最早介紹《山海經》一書的,是西漢的司馬遷。他在《史記#8226;大宛傳》中說:“至《禹本紀》、《山海經》所有怪物,余不敢言之也。”表明該書作者不明。
大禹、伯益說:大禹、伯益是距今4000余年,即公元前21世紀的人物。最早提出這一說法的是劉歆,他在《上山海經表》中說:“已定《山海經》者,出于唐虞之際……禹別九州,任上作貢,而益等類物善惡,著《山海經》。”而《列子》中也有“大禹行而見之,伯益知而名之,夷堅聞而志之”的記載。東漢王充在《論衡#8226;別通篇》中說:“禹主行水,益主記異物,海外山表,無所不至,以所記聞作《山海經》。”《隋書#8226;經籍志》又云:“蕭何得秦圖書……后又得《山海經》,相傳以為夏禹所記。”記述雖有差異,但都認為《山海經》系夏禹或與之同時的伯益所作,成為歷來的普遍看法。
出于眾人之手,作于戰國、成于西漢說:宋代的朱熹在《楚辭辨證》中首先提出,中國古代的神話集中于《楚辭》的《天問篇》中,《山海經》是根據《天問》而作。王應麟進一步引述朱熹的觀點,認為“《山海經》記諸異物飛走之類,多云東向,或日東首,疑本因圖畫而述之。古有此學,如《九歌》、《天問》皆其類”。明人胡應麟說:“余嘗疑戰國好奇之士,本《穆天子傳》之文與事,而侈大博極之,雜傳以《汲冢紀年》之異聞,以成此書。”《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則認為:“觀書中載夏后啟、周文王及秦漢長沙、象郡、余暨、下雋諸地名,斷不作于三代以上,殆周秦間人所述,而后來好異者又附益之。”今人袁珂則確切地說:“以今考之,實非出一時一人之手,當為戰國至漢初時楚人所作。”并且認為除《海內經》四卷是作于漢代初年而外,其余均作于戰國時代。據此,《山海經》應當是一部長時期的集體合作的著作。
新假說:衛聚賢《山海經的研究》和蒙文通《略論〈山海經〉的寫作時代及其產生地域》等文認為,根據書中地名、物名、神怪圖像,以及稱書為“經”、“藏’等的稱法,推斷此書很可能是從印度至中國各地的沿途記錄。而這一記錄者,就是戰國時墨子的學生——印度人隨巢子。這觀點就為《山海經》的研究開辟了新的探索思路。
三、《山海經》的傳本
西漢末年,劉向父子校訂古書,《山海經》當時有32篇,劉歆刪定為18篇。《上山海經表》云:“所校《山海經》凡32篇,今定為18篇,已定。”劉氏分18篇者,蓋以《山經》為10篇。宋代尤袤在《山海經跋》提到:“繼得《道藏》本,《南山經》、《東山經》各自為一卷,《西山》、《北山》各分為上下兩卷,《中山》為上下三卷,別以《中山》東北為一卷。”該本分《山經》為10卷,或許正是以劉歆校本為據。《大荒經》、《海內經》5篇,據郭璞注“皆進在外”(一作“皆逸在外”),篇后又無校進款識,記敘次第亦不同其他,且內容多與《海外》、《海內》重復,是則為劉歆刪去者。郭璞注《山海經》,復取而補入,共為23篇。因此,《隋志》著錄23卷。《舊唐志》著錄為18卷,同今本,大概是后代人又合《山經》為5卷,以湊劉表18篇之數。
《山海經》的傳本甚多,除各種單行本外,又多收入《道藏》、《古今逸史》、《格致叢書》、《二十二子》、《秘書二十一種》、《四部叢刊》、《四部備要》、《龍溪精舍叢書》等叢書。郭璞之后的校著者,如明清時的楊慎、王崇慶、毛戾、王念孫、何焯、畢沅、而尤以郝懿行等,郝氏《山海經箋疏》最佳。
今存《山海經》共18卷,收錄在《四庫全書》中,分為《山經》和《海經》兩部分。
四、《山海經》對后世文學的影響
《山海經》對后世最大的影響,就是創作了大量的神話故事,例如《精衛填海》、《夸父逐日》、《大禹治水》、《黃帝擒蚩尤》等。這些神話以幻想形式再現了原始社會人與自然、氏族與氏族之間的斗爭,以神的力量曲折地表現了人的理想和氣魄,是人類社會意識的最初記錄,具有很高的認識價值和審美價值。
另外,神話中的浪漫主義精神、新奇瑰麗的幻想、生動曲折的情節、大膽夸張的藝術手法、磅礴恢弘的氣勢,極大地啟發了后世作家的想象力,也為后世文學提供了豐富的題材和藝術形象。屈原的楚辭,莊子的散文,阮籍、郭璞、陶淵明、李白、蘇軾等人的詩詞,往往把神化故事載入篇章,形諸歌詠;或用作典故,以充實作品的內容;或者借為諷刺,以抒寫作者的情緒;還有的煉成詞藻,變為精粹、形象的文學語言。宋元以后的小說、戲曲,如《西游記》、《封神演義》、《柳毅傳書》、《張生煮海》以及魯迅的《故事新編》等,或采用其故事,或學習其作風,或改編其原作,因而創作出許多更完整、更美麗、更驚心動魄、富于藝術感染力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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