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吉林三杰”文學造詣

內容提要：清朝末年，清政府為了挽救其統治危機，推行了“新政”。受此影響，吉林地方當局在文化上推行了一系列改革措施。這一時期，吉林三杰取得了巨大成就，彰顯了吉林鄉土文化的源遠流長，成為近代中國文壇上的閃光點。

關鍵詞：吉林鄉土文化 “吉林三杰” 文學造詣

吉林鄉土文化，猶如松花江水，淵源流長。至近代弘揚光大者，首推“吉林三杰”，即成多祿、宋小廉、徐鼐霖。此三人是晚清至民國時期吉林著名的學者、詩人、愛國官吏。

成多祿(1864—1928)，字竹山(竹三、祝三、竹珊)，號澹堪，祖居山西，清初由京師遷烏拉，后北遷其塔木(今九臺市其塔木鄉成家村)。成多祿自幼穎慧，5歲識字，8歲作詩，16歲考童子試名列全省第一，22歲又以全省第一考取光緒乙酉科拔貢。因家境不順，直至31歲才進京參加順天鄉試，但因患病暈場，從此絕意功名。36歲出仕，先后人盛京將軍依克唐阿、齊齊哈爾副都統程德全幕主文案。后以候選同知擢升黑龍江綏化知府。辛亥革命后歸鄉，被選為吉林省參議員、民國參議院議員、中東鐵路理事會董事。晚年寓居北京。66歲病逝于吉林。

成多祿一生淡泊名利，在詩歌、書法方面造詣頗深，成就甚高，不僅在吉林有史以來不可多得，就當時在東北而論，也是名溢遼東。成多祿一生詩作頗豐，存世約有860首，留有《澹堪詩草》2卷。其詩題材廣泛，形式多樣，描寫家鄉山水的詩歌有：《哈爾濱竹枝詞十首》、《過土們嶺》、《其塔木屯二首》、《里中山水詩十一首》等；描寫東北特產的詩歌有：《鹿茸》、《人參》等，在詩中還列舉了熊掌、紅蛤蟆(哈什螞)、四不相等東北的山珍野味。在成多祿的詩中還出現了很多有現代感的新詞匯，例如：電車、電報、馬戲園等等，讓人讀后覺得耳目一新。近代史學家、文學家王樹相對成多祿的詩作給予了高度評價“其天才綺練，若流霞之散彩而云物變態也；其言之抑揚高下，鳴節赴拍，若調笙簧奏金石也；其清冷馨冽之氣，若飲甘泉而嚼春雪也。”成多祿一生先后組織參與了吉林雪蕉吟社、松江修暇社、北京九九社、漫社、谷社等，被譽為“詩社牛耳”。與此同時，成多祿的書法造詣頗深，“兩漢樸茂，六朝雅趣，歐柳褚顏，匯而為一。”筆法自成一體，卓然成家。后人將他與金代王庭筠、清代卞永譽、鐵梅庵并稱為“東北四大書家”。

宋小濂(1860～1926)，字友梅，晚號止園，祖籍寶坻(今天津寶坻縣)，后遷至奉天義縣。成豐十年(1860)起家定居吉林。宋小濂自幼好學，24歲應童子試，得吉林府第一名，受到吉林知府李金鏞賞識，招至幕下，由此走上仕途。光緒三十年(1904)，程德全任齊齊哈爾副都統(兼墾務大臣)，聞知宋小濂的才干，便調他到省城任文案處總理。后又試署海倫直隸廳同知(清代常于新設置地區設直隸廳，以同知為行政長官)。光緒三十二年(1906)，他到哈爾濱與東省鐵路(亦稱東清鐵路、中東鐵路)公司總辦霍爾瓦特會議，交涉改訂由前負責鐵路交涉的周冕迫于沙俄勢力，擅自與俄方訂立的購地、伐木合同。在他的據理力爭下，終于在光緒三十三年(1907)，收回利權。光緒三十三年冬至三十四年，宋小濂先后擔任護理呼倫貝爾副都統、呼倫道道員、呼倫兵備道，為加強邊疆防衛，他親自踏察1500余里國境線，寫出《呼倫貝爾邊務調查報告》。當與俄方官員會勘西段國界時，宋小濂大義凜然，堅持條約，寸土不讓。宣統三年(1911)，宋小濂升任黑龍江民政長，同年又署黑龍江巡府。民國初建，宋小濂被任為黑龍江省都督兼民政長，民國二年(1913)被調人京。民國八年(1919)任命宋小濂為中東鐵路督辦。民國十五年(1926)，宋小濂因病逝世，終年67歲。

宋小濂工詩善書，留有詩集《邊聲》及《晚學齋詩草》。其詩以古風見長，慷慨激昂，被譽為“邊塞詩人”。他的詩歌大量記載了他的見聞和感受，例如：“半生心事在籌邊，黑水黃沙二十年。”又如：“我隧不自量，振策凌冰霜。當年奮螳臂，謂可全危疆。”充分表達了作者捍衛疆土和主權的決心和意志。在《松花江行》中，作者用“枕戈待旦孰同仇，擊楫中流空灑涕。無限江山無限情，坐令破碎誰為此”表達了報國之志難、坐看山河破碎的痛苦和悲憤。宋小濂的書法也頗有名氣，其墨跡散存于吉林、黑龍江和北京。吉林北山上“泛雪堂”的楹聯“爽借清風明借月，動觀流水靜觀山”就是出自宋小濂的手筆。有人評價宋小濂的書法“如大將軍、長劍倚天，峨冠切云。”時人張錫鑾稱其實做硬詩、寫硬字、行硬事的“三硬先生”。

徐鼐霖(1865—1940)，原名立坤，字敬宜，又字鏡芹，晚號退思，生于永吉縣尚禮鎮(今九臺市二道溝鄉)。17歲考取秀才，然后屢試不中，26歲時，與成多祿一同在吉林崇文書院主持顧肇熙門下學習，學業大進。30歲赴京會試，不中。光緒二十五年(1899)后，先后人盛京將軍依克唐阿、齊齊哈爾副都統程德全、東三省總督徐世昌、黑龍江巡撫周樹模幕下掌管文案。宣統三年(1911)，任黑龍江民政使、籌防處總參議、軍政處處長兼第二路統領官等職。辛亥革命后，徐鼐霖到京、先后擔任參政院參政、約法會議議員、欽差大臣、內文案一等秘書。1919年，由張作霖推薦，任吉林省長，不到一年即離職。

徐鼐霖一生雅好經史，擅詩文，精書法，文筆不俗。可惜的是他的存世詩作只20首，文章45篇。其詩氣勢宏偉，感時傷世，以詩言志，大多抒發東北江山之美，展其愛國情懷。時人評價徐詩為：“其詩文緣事而做，志心所之，無池蛙柳蟬之吟，有廉直勁正之音，讀之足啟人寤寐不忘鄉國。”1927年，受鄉人委托，徐鼐霖出任永吉縣志總裁辦事處總裁，編纂《永吉縣志》一書。該部志書，是有史以來對永吉縣(包括今吉林市、永吉縣、九臺縣之一部)所做的第一次認真研究和全面總結，全面地反映了永吉縣的歷史和現狀。徐鼐霖不僅精于詩文，也善于書法，在北山關帝廟正殿東側翥鶴軒曾有他題寫的楹聯“圖畫本天成，試觀四壁云山萬家燈火；樓臺從地起，且喜大江東去爽氣西來。”

成多祿、宋小濂、徐鼐霖三人是近代東北地區為數不多的“本土”知識分子，正是由于他們在文學方面取得的巨大成就，使得文化相對落后的吉林省在近代文壇上有了閃光點，彰顯了淵源流長的吉林鄉土文化。

參考文獻：

[1]翟立偉、成其昌：《成多祿傳》，吉林文史出版社，1992年版。

[2]徐世昌等編撰、李澍田等點校：《東三省政略》，吉林文史出版社，1989年版。

[3]陳寶琛：《澹堪年譜稿》序，《成多祿集》。

[4]徐鼐霖：《澹翁家訓》跋，《成多祿集》附錄。

[5]蒙秉書：《宋小濂集》，吉林文史出版社，1988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