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讀千里兄的《天臺》我就一邊止不住直樂。這回我樂的是——他給忽悠了,我們小時候就喜歡看人惡作劇,主要還是喜歡看那個倒霉蛋怎么倒霉,如果這個倒霉蛋還是個老實認真的人兒,會不會更好玩?
就不要想象那個無聊的夜晚,吾出差千里之外的千里兄怎么在賓館被這個《天臺》忽悠的場景了吧。
說實話,我也有過看爛片的經歷,個中的郁悶、想罵娘啊,千里都在他的大作中描述過了。千里在大作中著重提到一個人,此人是如今名氣漸大的黃渤,千里的意思,黃渤也參與了這場針對他的忽悠活動。我剛好前天看到黃渤參加一個電視臺的清談節目,談什么?真他媽幽默,談爛片。黃渤說什么我不記得了,我倒記得一個叫何東的人,他說話挺上道的,其中有一句就對黃渤說,你的那個xxx根本沒法看。他說的這個xxx還不是《天臺》,敢情黃渤還有其它的爛片。如果按照千里的說法,《天臺》已經爛到令人懷疑它怎會出籠的程度,那么應該,比何東說的xxx還要爛吧?何東對黃渤說,我當時看的你這片是碟片,真恨不得給掰了扔垃圾桶。倘若他那天跟千里一起看《天臺》,這回見到黃渤會不會上前揍他一頓?
我是說,我們可能都有看爛片的經歷,這跟吃蒼蠅沒有區別。問題是,吃蒼蠅是個發生在剎那之間的防不勝防的“杯具”,我們怎會在一個電影長度的時間里咀嚼蒼蠅呢?千里兄的文章給我們提供了爛片觀賞者的上當心理參考,就是我們在看爛片的時候是有期待的。像千里,期待黃渤出現,或者它會有更好的表現,或者壓根就不相信它會這么爛,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看個電影總可以看到點啥吧?
可是,它就是結結實實地告訴你,“這個真沒有”。
所以,問題出在觀眾,我為什么一定要對一部電影抱有期待?黃渤演過一個好片,不代表他演的其他片子就好,我們不要期待一個演員成就一部電影;作為一部電影,看了幾十分鐘還沒有彩頭出來,可以卡掉了,為什么?一切都是有時間成本的。譬如我們跟一個人交往,他已經當著你的面摳鼻子剔指甲了,你還指望從他身上發現美嗎?俗話告誡人們,“人不可貌相”,讓我們警惕以貌取人的勢利,但是,人們有“貌相”的習慣,其實是節約時間成本的表現。扯遠了,看過一場爛片之后,我對電影的選擇是,如果二十分鐘還不能讓我“進入”的電影我會很干脆地放棄,畢竟,電影多得很,如果要以相當的時間成本換取一部好片,我寧可錯殺一千。
原來在風險投資公司干的時候,美國回來的業務總裁給我們上課說,風投這行有個“原罪”法則,就是我們得假定所有的項目都是有罪惡目的的,我們投資是在排除了他們的罪的目的后才可以考慮。如今我們選擇電影,或許也得用到“原罪”法則,因為,現在的電影市場已經完全由資本控制,誰有錢誰老大,誰說話誰拍電影。而我們的有錢人懂電影的實在太少了。前些日子翻出老電影來看,就連《地道戰》、《地雷戰》我都覺得拍得挺好的,為什么政治掛帥的年代拍的東西水準都普遍比現在高?可能那時投錢的、把關的可能好歹還是懂點電影的人吧。此話扯遠了,我的意思是說,在準備看一部電影之前,你得設想這個電影不可能好,而不是像千里一樣,有期待,那么,看二十分鐘看不到好你就會堅決地卡掉了。
其實,豈止看電影,如果我們把原罪法則運用到當下生活中去,比如在選擇一袋大米之前先設定它是有毒的,在喝牛奶之前也先假定它是有毒的……那么或許,三鹿寶寶會不會少一點呢?
可怕的是,我們其實不用假定,因為我們吃的大米、喝的牛奶一定有很多就是有毒的。
盡管如此,我還是覺得我們被爛片忽悠了一場的千里兄,很傻很天真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