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陜西作家,人們自然想起婦孺皆知的著名作家賈平凹。不止一個人,而是一個群——陜西作家群,無論是老年作家,還是中青年作家,都保持著旺盛的創作活力。其中,一個叫丁大正的老漢,也狂熱地玩上了文學,成為名副其實的文學老年,且大器晚成。
2009年10月的一天,我到北京參加“2009中國散文年會”。在北京翰通譽智會議中心,我見到了一個滿臉胡須的老人,也是參加會議的。要是年輕人,做我文學的夢,尚能理解,而他卻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懷著對老人的崇敬,我怯生生地問老人家的姓名,來自哪里。通過交談,知道老人叫丁大正,來自陜西漢陰。其實,丁大正并不老,今年才65歲。他那一臉美麗的胡須,讓人覺得他很有藝術家的風度。接過丁大正遞過來的名片,名片上赫然印著“安康市作家協會會員、漢陰縣作家協會秘書長、《漢陰文藝》編輯”等頭銜。他從1996年開始創作,到2007年,歷時十一年,寫出了35萬字的長篇小說《秋雨》,近日將由陜西人民出版社出版。
坎坷的人生經歷,為丁大正提供了豐富的創作素材。1944年10月15日,丁大正出生在江蘇省銅山縣大黃山鄉王可樂村,三歲喪母,跟著奶奶生活。十歲開始在本村上學,十五歲轉到西朱家小學讀五年級,因家貧,當年輟學回生產隊務農。十六歲在大黃山小學插班讀小學六年級,當年考入徐州市第六初級中學,因家貧,初二又輟學回鄉務農。1967年夏天,流浪到陜西漢陰,跟興隆公社的一個石匠學打石磨。1968年春,戶口從原籍遷漢陰。文革兩派武斗,被造反派當探子關押吊打,武斗結束回原籍養傷,從此成了20年黑戶。在微山湖捕魚、販魚,在陜南恒紫路、安旬路開山采石當炮手,在安康恒口、大河爆苞米花。改革開放后的1980年,承包漢陰縣小街水庫養魚,1982年捕撈時被當地人哄搶一空,生活無著。1983年與漢陰化工廠因公致殘雙目失明的女工尹正霞結婚,結束了漂泊的生活。丁大正把對妻子的愛寫進了《我和我的盲妻》,該文獲2008年中國散文年會銀獎,并被收錄入蔣建偉主編的《2008我最喜愛的散文》一書。
是什么力量促使丁大正走上寫作的道路呢?他說,是對生活的熱愛使他走上寫作的道路。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催著他拿起筆來,寫下對人生的感悟。八十年代初,開始寫詩歌、散文。因沒有工作,就寫些豆腐塊文章,掙點微薄的稿費彌補家庭開支。慢慢地,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心中形成,他要寫出一部長篇小說。就這樣,主人公秋雨的形象在他腦海中明晰起來,糾纏著他,促使他動筆。為生計而奔波,沒有多少空閑時間,那就斷斷續續地寫。沒有錢買稿紙,就用收廢品的舊賬本的背面寫字。起初用五角錢一支的圓珠筆,他發現用五角錢一支的圓珠筆筆油還沒有用完,筆頭就掉了,很是浪費;買一元錢一支的圓珠筆能把筆里的油用完,他為自己的這個發現興奮不已。僅有初中文化程度,要寫出大部頭的書,難度可想而知。遇見不會寫的字,就畫圓圈。畫的圓圈圈多了,哪一個代表什么字,他心里記得清清楚楚。盲妻為了減輕他的家務負擔,使他有時間寫作,盲妻硬是掌握了炒菜、包餃子、蒸饅頭、做飯等明眼人才能干的家務事。有時,為了一個細節,他不得不停下來,認真地思考。吃飯的時候,想起了什么,就放下碗,寫出來。睡覺的時候,夢見一個情節,也立即起來寫出來。靈感,就像一個一閃而過的精靈,能照亮文章的靈魂。就這樣,前前后后寫了11年,終于完成了35萬字的長篇小說《命運》。
如今,丁大正終于有了出頭的日子,他在漢陰的街道邊開了自己的小店,他有一個幸福的家——有一個相濡以沫的盲妻,有二個爭氣的兒子,大兒子就讀中國礦業大學理論物理專業研究生,二兒子在西安工程技術學院上大學。漢陰縣人民政府掛職副縣長、著名作家方英文為他的長篇小說《秋雨》作了序,賈平凹題寫了書名,陜西人民出版社即將出版。我們期待著該書早日與讀者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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