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鳩摩羅什長安譯經,對中國佛學的興盛以及隋唐佛教諸宗的形成,起到了推動作用。他在中國歷史上第一次較為系統全面地介紹了印度佛學思想體系,影響波及以后的整個中國思想界,而且也深深地滲透到中國傳統文化及東亞文化的各個領域之中。
關鍵詞:鳩摩羅什;般若學;東亞文化;中觀學
后秦時期的天竺高僧鳩摩羅什,在長安從事佛經翻譯,他不但是著名的佛經翻譯家,還是佛教思想家。從經典的翻譯數量上看,唐代的玄奘占絕對優勢,從譯經的內容及后世影響方面看,羅什在譯經史上占有很高地位。唐玄奘翻譯的佛經大多在佛藏中保存著,而僧俗各界吟誦閱讀的重要佛經還是用鳩摩羅什翻譯的本子。
早在玄奘之前,羅什就譯出了《大品般若經》及《小品般若經》,使中國佛教界系統地吸收了般若思想。對中國佛學的興盛以及隋唐佛教諸宗的形成,起到了推動作用。他在中國歷史上第一次較為系統全面地介紹了印度佛學思想體系,影響波及以后的整個中國思想界,而且也深深地滲透到中國傳統文化及東亞文化的各個領域之中。
一、鳩摩羅什的論著與譯作
羅什本人的著作不多,據慧皎《高僧傳》記載,羅什曾作《實相論》、《注維摩經》等,都已經失傳。正是因為羅什曾撰有《實相論》,所以后人也將羅什的思想歸納稱之為“實相宗”,羅什的禪法為“實相禪”。
現存的羅什著作有以下幾端:
(1)鳩摩羅什給后秦國王姚興的兩封書信:
一封為《答秦主姚興》,由于姚興看中了鳩摩羅什的弟子道恒、道標的治國才能,要逼迫他們還俗為官,鳩摩羅什寫了這封信為弟子求情,期望姚興能讓他們繼續為僧。
另一封是《答姚興通三世論書》,姚興寫了一篇題為《通三世論》的文章,來解釋人生的因緣果報關系。文章寫好后呈送羅什,請他給提意見,鳩摩羅什讀完后寫了這封回信,就三世之有無作了詳細解說,并且贊譽姚興的《通三世論》為“雅論”。
(2)鳩摩羅什同慧遠的往來書信:
最早的一封是403年所寫的《答慧遠書》,這是他們的第一次通信,還互相贈送了禮物。此外就是回答慧遠書信中提出的18個問題而寫的回信,后人編為《大乘大義章》18章,共3卷,內容主要涉及法身、實相、念佛三昧等問題。這也是了解羅什與慧遠思想的重要文獻。
(3)三首詩偈:
第一首是贈僧人法和的偈語:
心山育明德,流薰萬由延。
哀鸞孤桐上,清音徹九天。
這首詩偈是否是鳩摩羅什所作,學者們有所疑問。據說鳩摩羅什當時曾寫了10首詩偈,文獻只保存下來這一首,慧皎《高僧傳》歸之于羅什,目前只能斷定為是羅什的作品。
第二首詩偈是羅什在《答慧遠書》中所寫,表達自己佛學思想的詩偈,含義深奧:
既已舍染樂,心得善攝不。
若得不馳散,深入實相不。
畢竟空相中,其心無所樂。
若悅禪智慧,是法性無照。
虛誑等無實,亦非停心處。
仁者所得法,幸愿示其要。
這首詩偈毫無疑問是羅什的作品。
第三首詩偈是有名的《十喻詩》:
十喻以喻空,空必待此喻。
借言以會意,意盡無會處。
既得出長羅,住此無所住。
若能映斯照,萬象無來去。
羅什的譯作,《出三藏記集》載為35部,294卷,《開元釋教錄》列為74部,384卷,實際現存39部,313卷。
羅什的譯作側重于般若類經,特別是龍樹空宗一系的作品,譯有《摩訶般若波羅蜜經》、《小品般若波羅蜜經》、《金剛般若經》等般若類經,《中論》、《百論》、《十二門論》、《大智度論》等中觀派經典,還有《阿彌陀經》、《法華經》、《維摩詰經》等大乘重要經典(后兩種經也和般若類經互相發明),《坐禪三昧經》、《禪法要解》、《首楞嚴三昧經》等大乘禪經,《十誦律》、《十誦比丘戒本》、《梵網經》等大小乘戒律,以及其他一些大小乘經典。
二、鳩摩羅什對中觀般若學發展的貢獻
從佛學思想發展方面來看,鳩摩羅什對中觀般若學說在中原的傳播與發展做出了重大貢獻。
鳩摩羅什是出身于說一切有部的僧人,他早期的佛學知識與智慧,主要來自對有部典籍的深入廣泛的學習,當在疏勒國接觸大乘經典后,他為大乘學說的“畢竟空”所折服,從此繼承了龍樹菩薩的大乘思想。
龍樹的大乘思想是在部派佛教的基礎上產生的。釋迦牟尼去世后100余年,約公元前4世紀后期,佛教因內部對教義理解不同,遂分裂成上座部與大眾部,之后這兩派又多次分裂,到公元前后已有18部派之多,他們都或多或少地繼承了一些原始佛教義理,但是對于佛經已有了各自不同的解說,被稱為部派佛教。部派佛教的共同特點是“多著有見”,事實上已經背離了佛經的原始義理,不能辯證地看待問題,偏執實有,悲觀厭世,自私自利,這就是所謂的小乘佛教。
約在公元150-250年之間,龍樹出生于南印度毗連婆國。當時,大乘佛教思想的經典如《大般若經》、《華嚴經》、《寶積經》、《維摩經》、《妙法蓮花經》、《楞嚴經》、《涅槃經》等都已出現,且爭鳴斗強,思想界一片混亂。
龍樹依據諸多大乘經典,著書立說,其中以《中論》、《十二門論》、《大智度論》這“三論”最為著名,提倡中道實相之理,駁斥那些偏執妄見的大小乘錯誤觀點。龍樹的弟子提婆又著《百論》。龍樹的“三論”重在破斥佛教內部小乘學派觀點,而提婆的《百論》重在破斥其他宗教學說,從而形成了獨樹一幟的印度中觀學派,推動印度大乘佛學發展到新的階段。中觀派對般若思想的最重要發展,就是突出了中道的思想,既反“空”見,又反“有”見,反對各種偏執,無論是佛教內的,還是佛教外的,均以“中道”思想為原則來分析、破斥,這是中觀派的重要特點。
羅什首先研習的大乘思想就是龍樹的中觀學派,他承襲龍樹思想,到長安后又系統地翻譯了有關經律論,經弟子僧肇等人的釋解推演,形成了三論宗,又稱中觀宗。“中觀”是依其思想內核而稱謂,又稱“中道”。般若中道便是羅什大乘佛教的中心。
在鳩摩羅什翻譯佛典之前,中國傳播的般若學說是以支讖、支謙、竺法護等譯的般若經典為主要依據的。般若思想在東漢末三國時期就傳到了中原,支婁迦讖最早翻譯出了《道行般若經》、《般舟三昧經》、《首楞嚴三昧經》等三部般若類大乘典籍,參與譯事的還有天竺僧人竺佛朔。此后三國時期的支謙譯出了《道行般若經》的異本《大明度經》6卷和《佛說維摩詰經》2卷;朱士行西去求取經典,譯出《放光般若經》。西晉時期竺法護譯出《光贊般若經》10卷,無羅叉譯《放光般若經》20卷。由于翻譯水平所限,這些般若類經典既不能非常充分地表達大乘般若類思想,也沒有體現出印度大乘佛學思想的最新進展,因而中國的般若學發展水平在很大程度上要受這些經典中提出的理論的制約。
因而,兩晉之際對于般若思想的理解,出現了“六家七宗”的紛繁解釋局面。當時中國思想界之所以對般若思想的“空”觀理解出現歧異與偏差,有三方面的原因:第一,中國僧人們受當時盛行的玄學思想的影響,用玄學的“有”“無”之爭來理解般若思想中的“空”;第二,當時譯出的般若經典本身的表述矛盾,譯者對佛經翻譯的不準確或含糊,都從源頭上將般若思想引向偏執之道;第三,般若學發展的最新思想中觀學說沒有被及時引入中國思想界。印度的般若學說本身有一個發展過程,《般若經》的原本較雜,內容多有詳略差異,并常有前后矛盾之處。龍樹等在《般若經》的基礎上寫出了《中論》、《十二門論》等著作,進一步將般若思想系統化,消除了不同本的《般若經》之中的思想歧異。使得般若思想得到了明顯的發展。般若思想的這種最新發展情況,中國人從支讖、竺法護等人的譯籍中是不能了解到的,再加上翻譯工作本身及解釋方面的問題,當時的中國思想界很難達到印度中觀派的般若思想發展水平。
鳩摩羅什的翻譯,正好一次性解決了以上三方面的問題,他對般若思想在中國的進一步傳播發展的貢獻主要表現在三方面:一是譯出了印度中觀派的主要論著,將般若思想在印度發展鼎盛時期所取得的主要成果介紹給了中國人;二是重新翻譯了般若經典,糾正了在他之前的漢魏以來所出的《般若經》漢譯本中的不準確或含糊之處;三是用中觀派的觀點來解釋般若類經典,從根本上破除了“六家七宗”的各類偏執。因而,鳩摩羅什對《中論》等一批中觀派要典的翻譯,對于般若思想在中國的發展,具有劃時代的意義。
三、鳩摩羅什的翻譯理論及其所譯佛經的特色
在鳩摩羅什之前,漢時的譯經數量也不少,就般若類經典而言,在中國早有譯介,有名的如《放光》、《光贊》和《道行般若》等,但在羅什之前,譯得并不完備,因而在理解上也容易引起分歧。羅什的譯經對空觀作了全面而又準確的闡述,從而為解決般若學的紛爭創造了條件。
據《高僧傳》所述,早期的佛經譯文“多滯文格義”,“不與胡本相應”,這樣就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對于佛教經典的正確理解和體悟。在佛教初傳時期,采取格義方式,也就是用中原固有的一些名詞來代替比附佛經中的名詞,最初的出發點是為了使佛教教義易被中國人所了解,但這樣做的同時也就強化了佛學與中國文化的共同性,增強了外來佛教學說與中國文化之間的“求同傾向”和人們對它的認同,削弱了排拒心理,這是佛教能夠在中國立足生根的心理基礎,也是外來文化進入本土的必要過程。但是,如果僅僅停留在求同上,只注意兩種不同思想的概念和名詞之間的相似性,并不能把它們真正融合起來,無助于真正理解哲學家的深層思想或者宗教學的核心教義,也無助于本土哲學吸取新鮮養料,反而會在思想上引起混亂和曲解。因此,鳩摩羅什決意一改以往的翻譯方法,由直譯改為意譯,不拘泥形式,而注重對經義的正確傳達和表述。
鳩摩羅什有深厚的印度、西域各國的語言、知識修養,又在涼州的姑臧生活了17年,對漢語言有熟練的掌握,因而他得天獨厚地具有流暢地翻譯佛經的學術修養。正是因為鳩摩羅什在翻譯方面的巨大改變,才使翻譯流暢、正確的佛經第一次在中原地區傳播開來。
在佛經翻譯史上,相對于羅什譯經之前的譯作而言,羅什的譯作被稱為新譯,其譯文兼顧文和質兩個方面,行文優美,概念準確,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水平,因而受到后人很高的評價。
鳩摩羅什在佛經翻譯方面不僅做到了譯文流暢、準確,而且對于中國佛經翻譯的技巧、理論等方面也作了非常可貴的探索。針對歷來梵漢譯經中出現的問題,鳩摩羅什在同其弟子僧睿討論時認為是沒有很好地把握中文、梵文在“文制”與“體韻”方面的巨大區別:“天竺國俗,甚重文制。其宮商體韻,以入弦為善。凡覲國王,必有贊德。見佛之儀,以歌嘆為貴,經中偈頌,皆其式也。但改梵為秦,失其藻蔚。雖得大意,殊隔文體。有似嚼飯與人,非徒失味,乃令嘔噦也。”
鳩摩羅什認為,梵文辭體華美,可以配以音樂誦唱,但譯入漢語后,雖然還能保存原義,卻失掉了那份韻律美,所以,他同弟子們慎重斟酌、再三推敲,不但要譯出原意,同時力求文字通俗化,兼富優美文學色彩,推翻道安認為應以古樸文體為本的理論。所以深受鳩摩羅什翻譯思想影響的僧睿在《小品經序》中總結釋道安等前輩僧人的“舊譯”與羅什的“新譯”之間的區別:“考之舊譯,真若荒田之稼,蕓過其半,未詎多也……胡文雅質,按本譯之,于麗巧不足,樸正有余矣。”這個說法,正好就是對鳩摩羅什“改梵為秦,失其藻蔚。雖得大意,殊隔文體”這一認識在翻譯中的實踐。
鳩摩羅什對前人譯作有深入研究與批評,并且在翻譯實踐中注重意譯與音譯的慎重選擇,避免前人的缺陷。正如僧睿所言:“胡音失者,正之以天竺,秦言謬者,定之以字義;不可變者,即而書之。是以異名斌然,胡音殆半。斯實匠者之公謹,筆受之重慎也。”鳩摩羅什引入革新的翻譯方法,如通過音譯法,重新定名,去掉那些舊譯中援引的中國當時流行的玄學術語,避免混淆佛學基本的思想。糾正舊譯,如陰、入、持等,改為眾、處、性。并對舊譯失當處,逐一校正,使之“義皆圓通,眾心愜服”。如他翻譯的《金剛經》、《法華經》、《維摩詰經》等都是富有文學韻味的佛經典籍。鳩摩羅什在處理專有名詞如人名、神名和一些不可翻譯的名詞上都有獨到見解,對于那些難以在漢語中找到對應的梵文辭匯,他會堅持音譯,而且力求統一譯名,避免一辭多譯,使譯文更見易讀,同時亦不失異國文化色彩,多添了一份文字的美感。
無論是在文辭上還是對于佛教概念的把握上,羅什的譯本可以說是最為成功、也是最流行的。譬如《維摩詰經》的翻譯就是一個典型事例。《維摩詰經》又名《維摩詰所說經》、《維摩經》、《不可思議解脫經》、《凈名經》,它是印度早期大乘佛教的重要經典。此經在中國廣泛流傳,影響很大,前后共有7個漢文譯本,分別是:東漢嚴佛調譯《古維摩詰經》、三國吳支謙譯《維摩詰所說不思議法門經》、西晉竺叔蘭譯《毗摩羅詰經》、西晉竺法護譯《維摩詰所說法門經》、東晉祗多密譯《維摩詰經》、后秦鳩摩羅什譯《維摩詰所說經》、唐玄奘譯《說無垢稱經》。其中支謙、鳩摩羅什和玄奘的譯本留存至今。在這些譯本中,流行最為廣泛的是鳩摩羅什的譯本,這一點從敦煌遺書中《維摩詰經》各譯本的寫卷數目就可一目了然:支謙譯本有2個敦煌寫本,玄奘譯本也只有4個敦煌寫本,而鳩摩羅什譯本的寫本卻高達821個。由此可見鳩摩羅什譯本的流行程度。
羅什譯本在翻譯方面的成功之處,一方面在于其優美的文學色彩,更主要的是由于他對大乘經義理解的“神悟”,使之有豐厚的學養根基,以流暢的語言恰當地表達了佛經真義。對此,唐代僧人道宣在《感通錄》中認為鳩摩羅什的佛經翻譯:“絕后光前,仰之所不及,故其所譯,以悟達為先,得佛遺寄之意也。”羅什譯本的語言生動活潑,明白曉暢,朗朗上口,符合漢語文法和語言習慣卻又不違背原文的意旨,正是所謂“曲從方言而趣不乖本”,各種層次的讀者都容易讀懂,所以,羅什新譯出來后就逐漸取代舊譯,流行于大江南北了。
四、鳩摩羅什對佛教中國化及東亞文化的貢獻
鳩摩羅什長安譯經講道是中國佛教和文化歷史中具有劃時代意義的一件大事,他第一次把印度佛學按照真正意義翻譯和引進中國,不但對后世佛教諸宗的產生發展發揮了決定性作用,而且使佛教與中國傳統的儒、道并立而形成中國特色的文化基礎。
鳩摩羅什翻譯的佛經對中國佛教發展產生了重要的影響,很多佛經都成了此后中國佛教宗派及東亞佛教派別立宗的重要典籍。在唐朝,一共有八家著名的佛教宗派,其中的六家都是因鳩摩羅什法師的譯經而建立的。如他所譯的大品和小品《般若經》,當時就是般若學的要典;《維摩詰經》、《金剛經》,也為般若學所重,又為后來的禪僧所重;《成實論》為成實宗所宗;《阿彌陀經》、《彌勒成佛經》為凈土宗所宗;《中論》、《百論》、《十二門論》為三論宗所宗;《法華經》為天臺宗所宗;《十住毗婆沙》也是華嚴宗所重的經論之一。所譯禪經和戒律類經典及經論也產生了很大影響,像《維摩經》、《大智度論》等也是后來修習佛學者的必讀典籍。在當時的長安逍遙園、大寺等譯經場中,最高峰的時候有3000多僧人協助翻譯,況且鳩摩羅什的弟子“十哲八俊”及姚興、姚嵩等王公貴族都積極參與佛經的翻譯、校訂、辯論等工作,可以說,羅什的譯作也是集體智慧的產物。
在文學方面,由于鳩摩羅什翻譯的佛經具有優美的文學韻律,以印度文學為底色的佛經經文及其中的故事、表現手法等對中國文學的發展產生了廣泛的影響;在藝術方面,以《維摩詰經》為代表的佛經,為石窟寺的壁畫創作提供了生動、簡潔的底本,如敦煌莫高窟的壁畫《維摩詰經變》就是依據鳩摩羅什譯本繪制的,其他石窟中出現的大量“維摩詰經變”和“西方凈土經變”都與羅什的譯經有關。
鳩摩羅什所譯的經典先后傳人到朝鮮,日本等國,日本知識分子認為他的譯經在古代譯師中最為準確,因此特別推崇,撰寫贊文加以贊誦。在古代朝鮮和日本還流行著彌勒信仰,而這些都與鳩摩羅什譯的《法華經》有重要關系,所以他對東亞佛教的發展有著重大的影響。
從中國佛教思想文化發展史的角度來看,鳩摩羅什翻譯佛經和培養弟子,是中印文化交流、中國少數民族與漢族文化交流的巨大工程,也是中國歷史上第一次大規模的外來文化與本土文化的碰撞、交融,具有重大的文化意義和歷史意義。鳩摩羅什對于中國佛學與中國思想界的影響,方立天先生總結為以下兩個方面:
第一,推動中國佛教思想的發展進入一個新的階段。由于鳩摩羅什的翻譯,中國始有良好的佛教譯本和系統的教義,中國佛教才得以面目一新。尤其是使大乘空宗的思想獲得廣泛的流傳。大乘佛教根本義理的移植和弘傳,實應歸于鳩摩羅什。第二,促進南朝學派和隋唐學派的形成。鳩摩羅什重譯或新譯的大量不同類型的佛典,為中國佛教學派和宗派的產生提供了基本的佛學根據和思想基礎。
由此可見,鳩摩羅什的業績對中國思想發展的影響是廣泛、深入而久遠的,對中國佛教史的影響超越了佛教宗派和東晉以來的歷史時限,從這個意義上說,鳩摩羅什贏得了在中國佛教史上首屈一指、高于他人的歷史地位是絕對不過分的。
同時,鳩摩羅什以居士之行踐菩薩之道,實踐了《維摩詰經》所宣揚的“出家在家不二”的精神,為現世的士大夫和深受儒家孝道思想影響的民眾解除了出家在家的心理矛盾,這可能也是羅什備受推崇的一個潛在原因。
責任編輯:孫久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