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你的美(三首)

或許，唯一，唯一的詩

——題記

在揚州。遇見你的美

一步跨過多水花多草汁的長江

蘆葦彎曲的北方就是揚州了

多笙歌多美女的揚州

撥開一盤蛋炒飯上菜蔬的青青

今夜，我必然遇見你的美

已過煙花三月。二十四橋明月夜

二十四橋，我只要其中的一座

隨便哪一座，亦不管長亭短亭

只要有一樹紅楓在橋頭上斜立

橋頭，我肯定最先遇見你

你那壓得低低的遮陽帽的帽檐

你白皙的半個手掌，遮住

整個眼睛、大半個鼻子

不要誰指點，我就知道

這是你!是你!閉著眼睛

我就能說出你燈芯草的味道

你的嘴角總是這樣微微翹著

眉毛總是這樣地微微彎著

你我從沒見過，卻早已相識

二十四橋，橋下明月

一叢草花在水波里，晃呀晃

你的嘴巴、大半個鼻子

還有你的……豆蔻的笑!

遠處，大明禪寺鐘聲沉寂

在柔柔水波或者恍惚的燈影里

今夜的瘦西湖，她瘦啊!瘦!

只留下這二十四橋，橋畔的風

涼涼的月光，慢慢地

洗著你流水一般的黑發

遠山

——題照

頭顱睡了

帽子上的花朵醒著

湖水睡了，遠方的

山巒隱約，它醒著

一方藍印花布，裝點著

整個九月，我是第一次

這么認真地看你，看你

而僅僅是第一次，我已經

看見了你內心翻卷的湖水

而白云!你是否注意過

它們寫在天空的答案

帽子。你頭頂上的天空

那被天空推向遠方的群山

藍天下，白云的步調是一致的

藍天白云的心情是一致的

仿佛你我的說笑，是一致的

一致的!

一切都是一致的

這多么好，仿佛你

仿佛你頭頂上水印花的帽子

那山峰被你的頭頂推得多遠啊

遠，那么遠，仿佛走近你!

仿佛走進一場夢的步伐

斷續的雨點

——親人在外，有贈

這一顆小雨點兒，來的

確實有那么一點意外!

這是我曾經夢見過的

那一顆小雨點兒嗎

小雨點，小雨點

一整夜，它一直這么

靜靜守候在你的窗前

小小雨點多么安靜!

傍晚時我就注意到了它

一輛長途班車卸下的頂篷

晚霞照耀，一朵瓊花

一朵涂滿指甲的鳳仙花

它怎么知道。從一叢

雞冠花開始，最后要越過

一簇茂密的夾竹桃?

停在你睡夢透明的玻璃上吧

喜歡在草地上翻跟頭的

那細細針尖上的小雨點

比針尖還要細一點的小雨點

剛到中年我已有些輕度口吃

今晚，你是否能夠

找到一個獨自躲藏的地方

將一個人秋天的夢境打開

輕輕地走進去，走進去

卻不一定非說出夢境的來由

不說出自己行走的方向

象你不說出自己的門牌

但我一直和一顆小雨點

一起，把持在你的門口

夜已經深得不能再深．

此刻，我知道你已經熟睡

知道，一粒雨點，帶著你

去了你說“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