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陽隨記

邱祖滿 曾發表散文、隨筆，現供職于漢陰縣政府機關。

聽朋友說:石泉喜河電站關閘后，水流變小，形成水灘，魚留灘中，劃船捕撈，很是誘人……

這一遐想，激起了我去漢陽捕魚的愿望。

2009年7月20日，漢陰氣候炎熱，氣溫高達40攝氏度。忙里偷閑，與眾朋友相約去漢陽捕魚，原是一早同行的，但因工作未能一同前往，友人們先去。趕到漢陽已快六點，正是吃飯時間。晚飯安排在漢陽鎮交通村1組一鄒姓農戶家。該村位于漢江北岸，緊挨漢江，隔河而望便是古鎮漢陽。鄒宅坐北朝南，系一新修的磚混結構二層樓房，鋁合金門窗，外墻貼有白色瓷磚，室內家具擺放有序，干凈整潔。主人甚是熱情，進屋先有溫水擦臉洗手，敬煙倒茶，還備有西瓜和當地水果等。由于正是開飯的時候，禮節過后，立即開飯。菜肴頗豐，除有時令蔬菜外，主人還拿出了春節保存至今自己舍不得食用的臘豬肉制品:豬頭肉、尾巴、純瘦肉、香腸招待我們。那天天氣很熱，坐在陰涼處不動，也會汗流不止，主人一再解釋，有空調，但由于農村線路老化、電壓不穩，啟動不了，只好用電扇了。吃飯時更熱，雖然大多飯菜都放涼了食用，但全身衣服還是濕透，汗流不止，得不停地用濕毛巾擦拭，否則汗珠就會掉進碗里。由于都是男人，吃著吃著，干脆脫光上衣。

大家惦記著捕魚，加上炎熱，晚飯匆匆結束，裸著上身，穿著短褲，手里揮舞著脫掉的上衣，奔向漢江跳進水里。雖驕陽似火，但由于交通村離電站水壩不足1公里，從庫區底部流出的水還未來得及曬熱，水溫大約只有16度左右，人一跳進水中，炎熱很快消失，瞬間又變得冰涼起來。因此，幾分鐘不到，跳進水中的人，又爬上岸來，濕淋淋地坐著或站著抽煙、閑聊、嬉笑，等待關閘水退捕魚。

驕陽慢慢落下山去，天色也漸漸變黑，漢陽鎮的居民和附近的村民，不時有住戶拉亮了電燈或日光燈，此時，江風習習，氣候變得宜人起來，不冷不熱，炎熱帶來的煩躁也消失了，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等待捕魚上，不時側耳傾聽流水聲和用手電照看河邊水位的變化，盼著電站關閘……

我也時而靜靜地坐著時而躺著，在和煦的漢江邊等待湍急的漢江變小變緩……盡情地享受這漢陽的夏夜:仰躺在漢陽漢江北岸的沙灘上，望著天空，繁星鑲嵌，南岸漢陽鎮燈光已星羅棋布。江水從我眼前向東流去，有風吹過激起波浪，不時拍打岸邊。一艘鐵制機動船也因波浪使船體順風搖曵，波浪有節奏地拍打著船體，發出梆啷梆啷的聲音。天色越來越黑，昏暗的燈光變得明亮起來，燈光從各家各戶的窗子和門縫透出，窗格子和門窗將光線不均勻地切割成條狀折射在江面上，河床的不平整加之微風吹拂，把江面揉成褶皺狀;江水親吻岸邊，揮別兩岸青山、村莊和城鎮，不分晝夜，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一波接一波簇擁著悄無聲息地向東流去。人生也像這流水一樣，不知不覺已走過四十多個春秋，享受著這寂靜清涼的夏夜，回憶著如水的歲月……

夜已很深，閘未關，水仍未退去。朋友解釋說，夏季為泄洪，電站有時也有晝夜不關閘的情況，今天大概如此。為不影響次日工作，我們只好戀戀不舍地離開漢江邊，離開漢陽鎮，原路返回縣城。

雖數次去漢陽，但從未在夏夜去過漢陽漢江邊，漢陽的夏夜是美麗的，盼望再次去漢陽享受夏夜美景，親歷劃船捕魚。但在漢江邊我聽到了漁民講述誘人的捕魚情景，享受了夏夜漢江中如絲的風，感受了漢江文化的魅力就有了心滿意足的快感。

責任編輯 劉羿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