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茂躍簡介:王茂躍,1987年7月安徽大學歷史系檔案學專業本科畢業,從事多年檔案管理工作。2003年12月獲得研究館員任職資格。現為安徽師范大學文學院專職教師,主要講授《秘書寫作》、《文書學》、《檔案管理學》、《現代社交禮儀》等課程,在省級以上檔案和秘書刊物公開發表學術論文80余篇。
訪談主持人:張翠平
張翠平:王教授您好!歡迎做客《名家訪談》欄目。現在是學校期末考的階段,您應該在忙于批改試卷吧,衷心感謝您撥冗接受我們的這次采訪。
王茂躍:謝謝!很高興能有機會在這里和大家進行交流互動!
張翠平:我曾經在此節目之前對您的一些學生做過采訪,他們都說您是位比家長還要好的老師。學生們有什么事第一個便是想到了您,您是怎么做到讓這么多同學都如此信任您呢?
王茂躍:學生在外求學,在學習、生活中遇到了問題,能夠向老師求助,這是學生對老師的信任。作為一名教師,應當盡力去解決學生的問題,這是教師的職責。其實,我對學生的幫助并不多,做的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學生給出這么高的評價,這就說明,我們的學生是重感情的,也知道感恩。但我們教師在幫助學生“解惑”上與學生的期望值還有不小的距離,或者說我們在尊重、關心學生方面做得還很不夠。
張翠平:呵呵,老師謙虛啦。聽說您曾經給學生在一學期內強制布置了十篇作文?王老師夠厲害嘛,學生們愿意寫嗎?寫出來后效果又如何呢?
王茂躍:最多的時候布置15篇,后減為10篇,現在基本上是7篇。沒有一定量的強化訓練,寫作水平是無法提高的。畢竟寫作能力是秘書的看家本領,沒有寫作能力,今后求職就沒有競爭力,也體現不出秘書專業的特色。還好,學生們都很配合,效果明顯,寫的好文章有的已經公開發表了。
張翠平:有您這樣細心的老師指導,學生們發表文章就很有優勢啊。學生們說,您的批改甚至細致到了標點符號和錯別字,您覺得有這個必要嗎?我是說,現在很少有老師這樣批改作文了。
王茂躍:當秘書的沒有小問題,小問題不注意就會變成大問題。
張翠平:后來,您又把他們的作文發到了《檔案界》論壇上了。
王茂躍:為了在《檔案界》論壇展示秘書專業學生的水平,我將學生寫得較好的文章作為帖子發出來,其中也有你的一篇——《我聽王蒙報告會》。蔡總編為了鼓勵、提攜年輕學子,選中刊登于《檔案管理》。對學生來說,文章的發表無疑是一股巨大的動力,很有可能由此改變一生的命運。
張翠平:改變命運?有這么大的作用嗎?
王茂躍:是啊,我的學生翠兒和漂流者,他們在論壇上鍛煉了很長時間之后,現在都在擔任版主呢。漂流者在單位很受重用,相信很快就會脫穎而出。
張翠平:那這樣說來,年輕人在論壇上擔任版主,真的是一件很鍛煉人的事情了!
王茂躍:論壇是開放的,也是包容的。論壇這個舞臺,只要你有才能,就可以在這里盡情展示。論壇也是培養、發現人才的好地方。年輕人是論壇的主力,論壇是年輕人的天下。二三十歲的年輕人學習能力、接受能力、創造能力都很強,很多人在這個階段經過不懈努力、奮斗,事業取得了成功。我常和學生說,年輕真好!年輕沒有失敗!
張翠平:是啊,年輕真好!記得您曾經說過:“非常喜歡和學生們打交道。”楊樹森老師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和年輕人在一起,永遠年輕。”您覺得呢?
王茂躍:我們的學生都非常可愛,年輕、單純、真實、充滿活力、思想敏銳。我非常贊同楊樹森老師的這句話,楊老師的心理就非常年輕。人到中年以后就希望人家說過得年輕,我當然也希望自己能擁有年輕的心態。
張翠平:能和學生們打成一片,您的心態當然很年輕啦。聽說您在教授《檔案管理學》課程的時候,還帶他們去學校的檔案館參觀了,您是不是覺得現在的教學方式應該更加靈活一點?
王茂躍:應用型專業的課程一定要與實際相結合。帶學生去參觀檔案館,讓學生增加一些感性認識,是很有必要的。如果可能的話,學生可以利用課余時間到單位去見習,能夠提升他們自身的能力,為將來的求職、工作奠定良好基礎。學生一定要走出書齋,走出課堂,與實際相結合是提升自身能力的必由之路,此外別無他途。
張翠平:那這樣看來,老師的責任不僅在于“教書”了,更多的還是要“育人”啊!
王茂躍:教師的主要職責就是教書與育人,教書與育人同等重要,教師對學生是有影響的。
張翠平:嗯,我很贊同您說的這句話:教師對學生是有影響的。
從您的學生們那兒了解的情況來看,他們無一例外地認為,您治學非常嚴謹,甚至有些鉆牛角尖了。聽說您曾經被稱作“商榷大師”?
王茂躍:做人不能鉆“牛角尖”,做學問就要鉆“牛角尖”。我的文章中有商榷文章,有的甚至是與檔案名家商榷的。撰寫這類文章是因為對有的觀點有不同看法,有話要說,不吐不怏。“商榷大師”是有人開玩笑的說法,千萬不能當真。大師絕對不可能是通過商榷造就出來的,呵呵。
但這也從另一個角度說明,現在的商榷文章不是多了而是少了,不然,怎么寫了幾篇商榷就給人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呢。這也難怪,檔案學界的圈子就那么大,彼此間又是熟悉的人,起碼作者的姓名是熟悉的,有的擔心與人商榷會得罪人,傷感情,顧忌較多。
張翠平:難道您就無所顧忌?還是您堅持真理勝過一切?
王茂躍:剛開始也有顧忌,后來想到學術爭鳴是對事不對人,也就釋然了。有的學術觀點在當時可能是正確的,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和條件的變化,學術觀點也應當與時俱進。
張翠平:的確,爭鳴性的論文是不太好寫的。但是您僅就“文件生命周期理論”就發了一些爭鳴的文章。目前許多學者對這一理論持肯定態度,您卻恰恰相反,撰寫了多篇文章探討它不宜中國化。您能給出一個簡單的解釋嗎?
王茂躍:關于文件生命周期理論,我是寫過幾篇文章,如:《對文件生命周期理論的評價不宜過高》、《文件生命周期理論不宜中國化》、《文件生命周期理論已經中國化了嗎》等。文件生命周期理論是西方檔案學的支柱理論,該理論被介紹到我國本也無可厚非,但必須與我國的實際相結合,理論來源于實踐又必須指導實踐。該理論中的文件是一個大的概念(也有人稱為“大文件概念”、“廣義文件概念”),該理論將文件劃分為現行文件、半現行文件和非現行文件,完全依據文件所起的作用。該理論引入我國,作為比較研究是沒有問題的,而想讓它成為我國檔案學的支柱理論之一,問題就來了。我國的文件與檔案是并列的概念,國外有現行文件概念,但國外的現行文件概念與我國的文件概念是有差異的。一旦將該理論引入我國檔案工作實際,就會造成概念上的混亂,如:我國檔案室中的檔案,按照該理論有的是檔案,有的還是現行文件,但我國都是作為檔案看待并加以保管的。因此,不加區別地予以引進,勢必難以正確指導我國的檔案工作實踐。
張翠平:有人把您列入“反對派”之中,您怎么看待呢?
王茂躍:從學術觀點看,我的確認為文件生命周期理論不宜中國化。這一理論是科學的,但并不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如果將該理論中國化,一定要具備一定的前提,前提不具備是難以中國化的。在檔案學界一片肯定聲中,出現了不同的聲音,并不一定是壞事。其實,對文件生命周期理論持有異議的還有山西省檔案局的林清澄、河南省濮陽市檔案局的劉東斌等學者。我覺得無論是“贊成派”、“反對派”,還是“中間派”或什么派,都是無關緊要的。
張翠平:也就是說,我國與歐美國家檔案概念的差異——廣義的文件與大文件并不是一個概念,使得文件生命周期理論不適用于中國的國情。但它總有值得借鑒之處啊,在您看來,怎樣才能使得這一理論更好地為我所用呢?
王茂躍:我國將這一理論引入以后,為我國建立文件中心找到了依據,為文件與檔案一體化管理找到了依據,為對文件在形成階段檔案部門的前端控制找到了理論依據,甚至前幾年檔案館設立現行文件服務中心,都有將該理論作為依據的,似乎該理論成了萬能的理論。文件生命周期理論是有其合理性的,但在我國卻缺乏生長的土壤,我們不宜對它作過高的評價。不過,將該理論介紹進來,以作了解、參考、比較研究之用,則是完全必要的。這一理論引入后,有助于我們正確認識文件與檔案的關系。
張翠平:哲學的觀點告訴我們:新事物的發展道路總是曲折的,但前途是光明的。您覺得這其中存在著什么樣棘手的問題呢?陳兆祦先生提出的“文件運動周期理論”應該是對“文件生命周期理論”很好的繼承與發展吧?
王茂躍:陳兆祦先生在國外“文件生命周期理論”的基礎上提出的“文件運動周期理論”,有人認為是具有中國特色的理論。不可否認,陳先生提出該理論的確考慮到了我國的檔案工作實際,并劃分為四個階段。但該理論依然還是認為“檔案屬于文件”,而我國普遍認為“檔案是一種什么樣的歷史記錄,而不是文件”。如果“檔案屬于文件”沒有得到大家的普遍認可,那么“文件運動周期理論”與“文件生命周期理論”只是形式上的不同,兩者并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張翠平:吳寶康老先生說過一段話:
“不要對我們自己有中國特色的文件管理理論視若無睹,也不要盲目崇拜和推行外國理論,必須結合中國實際,學習和吸收國外檔案學理論中一切好的、有用的東西。”
王茂躍:吳寶康先生實際上提出了這樣一個問題:對待外國檔案學理論,我們應當持有什么樣的態度?其實吳寶康先生已經給出了答案:既不能全盤否定也不能全盤肯定,應當在立足我國實際的前提下加以借鑒,“洋為中用”、“為我所用”。
張翠平:其實,這些爭議跟文件與檔案的關系問題有關。在您看來,文件與檔案是一種什么樣的關系呢?
王茂躍:文件和檔案是并列關系,是兩種不同的事物。如果將文件與檔案放到更大范圍內去考察,那么文件與檔案則屬于同一事物(文獻)。也就是說,我們可以說“文件與檔案是兩種不同的事物”,也可以說“文件與檔案屬于同一事物”。
張翠平:那么您又如何看待歸檔?歸檔是文件轉化為檔案的標志嗎?
王茂躍:我國檔案學界認為歸檔是文件和檔案的分水嶺,是標志、界限。如果這樣的話,有的應歸檔的有價值的歷史文件由于種種原因沒有歸檔,那么該文件始終是文件而不是檔案?有的單位還沒有建立檔案機構,難道就沒有檔案?許多單位在文書處理部門聘任了兼職檔案員,高校還規定兼職檔案員可以評聘檔案職稱。如果歸檔前不是檔案的話,為何要稱呼他們為兼職檔案員呢?其實,歸檔是檔案部門獲得檔案的一個程序,沒有歸檔,檔案部門就沒有檔案,僅此而已。
張翠平:您對文件中心的看法如何?文件中心這一“星星之火”在我國能夠形成“燎原之勢”嗎?
王茂躍:國外先有文件中心,后才有為其提供理論依據的文件生命周期理論。我國1988年開始建立第一個文件中心,到目前為止,文件中心的數量在我國依然是屈指可數。其主要原因,一是名稱問題。這種類型的機構究竟使用什么名稱應當與檔案概念相一致,就我國而言,稱為檔案中心或機關檔案管理中心,可能更容易被認同接受。二是與檔案室的關系問題。我國機關單位有普遍建立檔案室的傳統,拋棄傳統而一味地建立文件中心,是不是真的很有必要?在檔案室這一保管機構幾乎是一統天下的情況下,強制推行文件中心是否具有可行性?就目前而言,文件中心這一“星星之火”在我國依然是“星星之火”,難以形成“燎原之勢”。
張翠平:您發表了六七篇關于文書處理部門立卷與檔案部門立卷的論文,僅1994年在《安徽檔案》上就發表了3篇,我國實行的是文書處理部門立卷制度,認為檔案室立卷是錯誤做法的,您為什么要為檔案室立卷正名呢?
王茂躍:在大學學習《文書學》時,教材就提到“檔案室立卷是天經地義的”,盡管教材是不同意這一觀點的。我就感到奇怪,立卷是檔案整理的重要內容,檔案室應該做立卷工作呀。工作后發現,絕大多數機關單位都是由檔案室進行立卷的,那么我國為何非要推行文書處理部門立卷,非要將檔案室立卷認定為錯誤做法呢?我國解放前是檔案室立卷,新中國成立初期也是如此,后來我們請來了蘇聯檔案專家,蘇聯專家將他們的做法傳授過來,就是文書處理部門立卷。1955年,我國先在黨的系統改行文書處理部門立卷。1956年4月16日,國務院發布《關于加強國家檔案工作的決定》,要求在1956年內“全面推行文書處理部門立卷,以建立統一的歸檔制度”,并將“零散文件隨辦隨歸檔和成堆歸檔”認定為“錯誤做法”,從而否定了檔案室立卷。實際上,立卷的對象和實質都是相同的,對象都是檔案,都是在做檔案的整理工作,都是為了更好地保管、查找和利用檔案。因此,文書處理部門立卷和檔案部門立卷并不是對立的,是完全能夠統一的。只要能夠保證案卷質量,任何立卷形式都是可行的。
張翠平:王老師論文很多啊,桑毓域老師曾用“鋪天蓋地”來形容。而且您的很多論文都是在檔案館工作期間發表的。您為什么要寫作?難道僅僅為了評職稱?
王茂躍:桑老師很會夸人。我的研究方向較窄,并沒有“鋪天蓋地”。當初對論文寫作有點興趣,客觀地說,也與需要晉升檔案系列專業技術職務有關。當然,將大量的業余時間花在論文寫作上,也充實了我的精神生活。
張翠平:能將工作跟愛好緊密結合,王老師高!我看了您的論文,感覺都是敘述流暢、邏輯嚴密、文字樸實,對于我們初寫文章的學生來說,這一切該如何把握呢?
王茂躍:我的論文哪里有這么多優點。不過我覺得寫文章需要文字的基本功,需要多思、多練、多推敲,此外別無他法。我們很多人缺少寫作訓練,寫起東西來總是下筆艱難。以前有的人每天寫一篇日記,這是一個很好的訓練方法;現在很多人開博客,或上論壇發帖、跟帖,這也是一種好方法。就檔案界論壇而言,滄海一粟版主的《瑣事瑣記瑣憶(滄海一粟日志)》和漂流者版主的《秘書漂流者工作錄輯——漂流工作記》就比較好,宜長則長、宜短則短。我想滄海一粟版主和漂流者版主的文字非常流暢,即使是記流水賬也是非常耐讀,讓人有讀下去的欲望,這肯定得益于他們平時堅持不懈地寫帖。
張翠平:嗯,漂版和滄海版的文字的確很流暢,看來多多鍛煉,是有很大好處的。
您從高中到大學7年,幾乎每天都堅持寫日記,這說著容易做起來卻很難啊,很佩服王老師!那么,您上學時學習也是比較用功的嘍!
王茂躍:我的語文基礎并不扎實。高中語文教師提倡寫日記,我剛嘗試時,記的都是流水賬,時間一長,就漸漸發議論,有了自己的看法和觀點。當然,堅持很難,需要有毅力。
張翠平:聽說您當年正因為成績優異、表現良好,所以在安排工作時,被優先分配進了安徽師范大學檔案室。您當時對這樣一份工作是什么樣的心情呢?
王茂躍:我們雖是安徽大學第一屆檔案專業畢業生,但1987年畢業時的去向并不好,全班50人,2人考取了中國人民大學的碩士研究生,2人分到了省檔案局,5人分到了高校(2人留校),絕大多數分到了市、縣檔案局。因此,能進高校應該算比較理想的了。
張翠平:但是您怎么也沒料到,剛來報到,就被抽調去了革命老區涇縣支教。
王茂躍:的確沒有想到。我報到是在7月中旬,正是暑假期間,報到后也沒有上班。8月下旬返校上班,突然被告知,省委講師團在師大抽調一名能夠承擔歷史教學任務的教師到涇縣去支教。
張翠平:呵呵,沒有一點兒思想準備您就踏上了那神圣的三尺講臺。您是如何將教學很好地進行下去的呢?那一年的教學經歷肯定讓您終生難忘。
王茂躍:我畢竟不是師范類專業出身,對如何教學毫無經驗可言。記得剛開始備課時,很有意思,由于擔心在講臺上無話可說,我就將上課要講的話全部寫在備課筆記本上。好在經過鍛煉,漸漸適應了教學工作。涇縣屬于山區,山清水秀,教師友好,學生純樸。一年的支教生活非常充實,在我的記憶深處留下了美好的印象。我當時就認定,教師職業,其樂無窮!
張翠平:這也就是說,您真正從事檔案工作,是從1988年開始的。那個時候,您覺得大學里所學的知識與實際中的檔案工作銜接得緊密嗎?這其中應該有一個磨合的過程吧?
王茂躍:我是從1988年8月底正式開始從事檔案工作的。大學所學的知識肯定有用,但書本知識與實際還是有距離的。因此,磨合期肯定是少不了的,只是有的人磨合得快一些,有的慢一些。
在剛剛工作階段,我覺得要熟悉單位的基本情況,需要多向有經驗的同事虛心請教,多做事,多思考。我覺得最重要的是在尊重領導和同事的前提下盡快展示自己的優勢,在單位站穩腳跟。
張翠平:“盡快展示自己的優勢,在單位站穩腳跟。”看來老師做到了,您在檔案館工作期間,很快就成為業務骨干了。我們曾經對您以前的同事進行過采訪,他們一致認為您當時工作認真細致,理論功底也很扎實。您一定有一些很好的經驗要給目前正在焦頭爛額找工作的畢業生們傳授吧?
王茂躍:沒想到翠兒真是有心人,還去采訪了我以前的同事,他們說的肯定是溢美之詞。現在就業難與畢業生人數多肯定有關,但更重要的可能還是自身缺乏競爭力。如果自身很有實力,能找到一份滿意的工作并不是問題。在具備實力的情況下,為人處世也很重要,人們常說“先做人后做事,細節決定成敗”,這些話是很有道理的。做人要誠實,做事要認真,一旦有機會的話,往往就能把握住。人生有選擇的機會也就只有為數不多的幾次。
張翠平:“做人要誠實,做事要認真,一旦有機會的話,往往就能把握住。”這也是您長期以來恪守的信念吧,所以您38歲就被評上了研究館員的職稱。
王茂躍:也可以這么說吧。認真做事,老實做人,最終會有好的回報的。
張翠平:1998年安徽師范大學“七十周年”校慶,103歲的老文學家蘇雪林到學校參觀校史展覽館,聽說當時是您為她作的講解?
王茂躍:5月26日,蘇雪林來到安徽師范大學并觀看了校史展覽。由于我對校史比較熟悉,為她講解的任務就落到我的身上。當我介紹到她當時的同事一一朱湘、郁達夫時,蘇雪林還久久地注視著展板上放大的照片,似乎還在記憶深處搜尋著當年的印象。我從展柜中拿出了解放前編印的畢業學生紀念冊,其中在省立安徽大學歷任教授名單中,蘇雪林的名字赫然在冊。看到了發黃的紙張上有自己的名字,蘇雪林微微點頭,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事后,我寫了兩篇與蘇雪林有關的文章,一篇是《難忘校史兩件事》,一篇是《蘇雪林的蘭溪夢》。
張翠平:《蘇雪林的蘭溪夢》?聽起來是一篇很不錯的文章,老師有空發到論壇上給我們看看吧!老師在編研方面頗有收獲,能不能介紹一下?
王茂躍:編研成果其實并不多,主要是《安徽師范大學大事記(1949-1999)》和其后4年的單行本大事記,還有《安徽師范大學檔案館概覽》等。另外,我利用館藏檔案資料撰寫了一些與校史、校史人物有關的文章,如:《用檔案作證解校史之爭》、《新發現的一封丁玲書信》、《解放前安徽高校生何止1052》、《安徽現代高教的創始人一一劉文典》、《朱湘與省立安徽大學》、《曾希圣與安徽高校二三事》、《楊亮功其人其事》、《四十年前的難忘一幕——少奇同志當年為皖南大學題校名》等。這既擴大了檔案館的影響,也宣傳了學校的歷史與人物。
張翠平:我看了一下您的經歷,從1993年到1996年,您一邊在檔案館工作,一邊又教授秘書專業大專的《檔案管理學》,那一段日子,會不會感覺很累?您怎樣協調好工作與教學的關系呢?
王茂躍:那幾年,我在工作的同時還承擔了《檔案管理學》的教學任務,由于檔案館的人際關系簡單、和諧,工作輕松自在,心情愉悅,并不覺得累。教學與工作是可以相互促進的,那幾年教學與工作的結合,加深了我對檔案學理論與實踐的理解。好在檔案館領導、同事對我一直非常照顧、寬容,我至今仍心存感激。
張翠平:
“教學與工作是可以相互促進的”,怎么個促進法呢?
王茂躍:工作一般知其然即可,而教學既需要知其然又需要知其所以然。有了檔案工作實踐做基礎,上起課來底氣更足。而教學則加深了對檔案工作的感悟,遇到實際問題可以避免條條框框的束縛,而且也有利于檔案學基礎理論研究。
張翠平:您前面說過一句話:“我當時就認定,教師職業,其樂無窮”,所以后來我們學校成立秘書學本科專業時,您便應楊樹森老師之邀,轉行當了教師。而且聽說您轉崗還經歷了一些波折?
王茂躍:我從沒想到會轉行當教師。當時,楊老師征求我意見,說秘書專業缺乏專業教師,問我是否想轉到教學崗位,我的心里是矛盾的,既有向往,也有不舍。轉崗時部門領導不愿意簽字,最后是校領導簽字同意的。
張翠平:若不是您當初的轉崗,我們就無緣在大學四年里結識您這樣一位好老師了,這真是學生的大幸啊!現在網上有一種說法,說我們80后是“垮掉的一代”,在老師的眼里,我們真的是這樣的嗎?您有什么話想對學生們說呢?
王茂躍:80后是“垮掉的一代”絕對是夸大其詞。80后絕不可能是“垮掉的一代”,而是充滿希望的一代。“長江后浪推前浪”,一代勝過一代是社會發展的客觀規律。80后知識面廣,思想解放,敢想敢做,比我們那時候強多了。當然,80后多是獨生子女,得到了父母更多的寵愛,有的可能考慮自己過多一些。因此,除了學好知識,提升能力外,最好能夠注重建立和諧的人際關系,這樣就有利于今后在工作中取得成功。
張翠平:雖然轉了崗位,但是您的蘭臺之戀并未結束,這一點學生們都可以感受得到。您帶領他們去檔案館參觀,安排他們去檔案館實習,您授予了他們檔案人的細致與嚴謹……您把檔案人的專業素養結合進了教學中,使得它能更廣泛地為學生們接受。您雖然不在檔案崗位上,但您還是安徽省檔案系列副研究館員評審委員會成員,是《檔案界》論壇的版主,還在教《檔案管理學》,還在從事檔案學基礎理論研究,您依舊是一名檔案人!
掌聲和獻花送給可敬的檔案人!送給可敬的檔案老師!
(摘自《檔案界》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