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東師范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鐘啟泉在接受記者訪談時指出(見《基礎教育課程》2010年1-2期),課堂教學總是存在某種文化,不管我們是否意識到,學生都在進行著某種“文化適應”。因此,重要的問題在于。教師應當創造一種怎樣的“課堂文化”。傳統的課堂教學是一種“記憶型教學文化”。在這種課堂文化中,教師的作用是向學生傳遞信息,學生的作用是接受、儲存信息,并且按照這些信息行動;教師是統治者、操縱者,學生是被統治者、被操縱者。巴西教育家保羅·弗萊雷說過:“沒有對話,就沒有交流;沒有交流,也就沒有真正的教育。”課堂教學本身應當是一種充滿活力的對話實踐,這種對話實踐引導學生與客觀世界對話,與他人對話,與自我對話,并通過這種對話,形成一種活動性的、合作性的、反思性的學習。作為對話實踐的課堂教學的過程是超越二元論的:它強調知識的主觀與客觀、知識的接受與發現、知識的解構與建構、知識的抽象性與具體性、知識的明言與默會等諸多關系的統一。我們需要尋求課堂教學的這種革命性的轉變——從“傳遞中心教學”轉型為“對話中心教學”,從“記憶型課堂文化”轉型為“對話型課堂文化”。歸根結底。課程改革是一種“課程文化”和“學校文化”的轉型。
一堂好課的指標體系
上海教育科學研究院呂星宇在《教學與管理》2010年第2期中撰文提出,從最根本的意義上講,以理解為目的的教學要求盡可能地少教。理解的含義更接近于澄清思想,而不是教給事實。蘇格拉底稱,嚴格而論。理解只有學會,無法教會。如果學生要理解復雜觀點的意義,教師提供的那些理解遠遠不夠,學生應該做出自己的理解。理解與思考有關,思考是自己主動引發的結果。在理解性教學中,學生必須意識到,理解的實現靠自己的領會,而不是靠記錄教師的答案。教師們往往有一種表達的愿望,這正是他們苦惱之源。實質上,使學生少接受或不接受那些事實性的東西,他們更能做出明智的判斷與聰明的舉動。只有明確教學目標,同時使教學指向這些目標,教學才能表現出高質量與高標準。因此,作為教師,我們的最大愿望不應該是傳授自己所知道的東西。單純的講授不會使學生真正理解老師教給他們的東西,教師所作的應該是在教學過程中設法使學生了解自己觀點的局限性,為學生創造條件促進理解的實現。學生在學習中真正得到的是在不同的背景中表現出的非凡的理解力,好課的標準就是為了理解而教。
重建課堂教學,實現教育“新啟蒙”
華東師范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張華在《教育發展研究》2009年第24期上撰文指出,由于從未在思想和制度兩個層面經歷徹底的啟蒙,我國課堂尚缺乏人性、權利和個性意識,這是造成當前教學危機的根源。為了實現教育“新啟蒙”的理想,需要重建課堂教學。
讓教學變成研究。只要教學與研究分離、割裂,它就必然變成灌輸,進而異化學生的心靈而且導致教師的自我異化。只有將兒童研究、兒童理解滲透于學科探究與生活探究,教師才能確立自身的專業獨特性和專業尊嚴。教師在傾聽、理解兒童的基礎上,通過對話與兒童合作創造知識與生活。這就是教學。
讓教學變成生活。任何時候,只要教學與生活分離、割裂,它就必然喪失意義、走向異化。必須讓教學充滿生活的精神與樂趣;尊重兒童生活的特點并創造條件讓兒童自由生活;把生活變成過程,讓兒童在體驗、行動與反思中學會選擇、創造生活,融入、熱愛生活。
讓教學建基于對話。任何時候,只要教學與對話剝離,它就必然變成單向的、自上而下的知識傳遞、技能訓練和規范教化。教學本質上是一個關系范疇,植根于一種“對話關系”。建基于對話的教學追尋關系價值與關系認知,整合“反思”與“互動”,倡導在尊重差異的前提下合作創造知識和生活,將發展批判意識、自由思想、獨立人格、關心倫理和民主的社區視為教學的重要訴求。
做教學研究要讀懂教育實踐
北京師大教授、浙江師大杰出教授裴娣娜在接受《教育導刊》關于“一線教師如何做科研”的主題采訪(見《教育導刊》2009年第10期)時認為,做教學研究,無論是科研人員,還是一線教師,都要滿腔熱情地面向實踐,讀懂教育實踐。
首先要讀懂學科。如何認識各學科的學科文化,如何營造一種合作、對話與探究的課程文化,學科之間的課程如何整合,不同的學科如何面向生活、如何與社會生活相聯系,學科內容文化性如何體現,這些問題對于一線教師來說,主要是從具體方法層面上去研究,要探索學科的教學策略到底怎么實施,主體參與、交往、合作、體驗這些關鍵詞,如何真正內化到課堂教學實踐中去。
其次是要讀懂教師。教師是需要反思和提升的,我們要站在中國現代教學論的框架內,在對教學理論與實踐若干基本問題已經有了新的認識的基礎上。去重新整理和理解他們的思想。
最后是要讀懂學生。比如在多元價值體系的社會下,有多少種價值體系在學校中影響學生的個體發展?優秀學生其發展的動力在哪里?后進學生的學習困難是由哪些因素造成的?目前學生的學習類型大致分為幾類?如何教學才能體現學生的學習特色?這些或宏觀或微觀的問題需要我們去讀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