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聯詞:一種全新的語言藝術

摘 要:本文以中央電視臺春節聯歡晚會為例，根據Holliday的相關理論，探究了串聯詞的概念、語篇以及人際三大語用功能，并以此為契機分析了串聯詞的引導、介紹以及交流三種構成類型。從語用功能和構成形式來詮釋串聯詞這種全新的語言藝術。

關鍵詞:串聯詞 春晚 語用功能 構成類型

一、引言

從語用學(Pragamatic)角度來說，串聯詞作為一種新的語言藝術，其語境既來源于當今社會的文化語境大背景，又和晚會本身的背景相適應。既具有時代政治背景，又融合了個人的言語活動。它是主持人通過一定的口語修辭體現其語用策略的一種形式。

就其定義來說，串聯詞包括節目主持人的開場白、過渡語、結束語等。它由節目主持人出場，并運用規范的口語來組織、結構節目相關的畫面，同時將這些畫面組織成一個相對完整的電視節目的語言表達方式，在節目中起到開頭、承上啟下和結尾的作用。[1]狹義的串聯詞僅指主持人的串聯語言，廣義上還包括節目中人物的敘述和對話對節目的串聯。本文將結合串聯詞的構成類型，以中央電視臺春節聯歡晚會為例，具體談談串聯詞在具體實踐中的語用功能。

二、串聯詞的語用功能

Halliday的功能主義語言理論指出，語言具有概念、人際和語篇三大純理功能(2000)。功能主義語言學強調從語言結構的外部去尋找解釋。前者與語言內的因素有關，后兩者與人類的經驗有關。三大元功能之間互相不存在替代、衍生、包含等關系，每一個元功能下有更小的功能，形成一個語義網絡。其中，概念功能包含及物性系統、語態系統、極性(肯定或否定);人際功能包含語氣、情態系統、語調;語篇功能則包含主位系統、信息系統、銜接系統。串聯詞作為一種特殊的應用文本，可根據Halliday的相關理論對其做語用價值上的分析。

(一)概念功能

概念功能是語言對現實生活中的各種經歷的表達。指語言用來談論客觀世界，談論客觀世界中的人物、事件和狀態，也用來談論主觀世界。其中及物性系統是最重要的系統，我們通過回答“這是個什么過程”“過程中有幾個參與者”以及“參與者起什么作用”三個問題來了解串聯詞的概念功能。黃國文教授(2002)認為，概念功能可分為物質、心理、關系、言語、行為以及存在六大過程。物質過程包括參與者、目標、環境成分;心理過程包括情感與認知;關系過程包括兩情景之間的關系;言語過程包括說話人和受話人;行為過程有一人充當行為者;存在過程也必然有一存在物。這一類的研究較多地運用于翻譯，但在串聯詞的研究中也存在這一規律。以2006年春晚歌曲《百家姓》前的一段串聯詞為例:

董卿:李詠，應該說，春節是我們中華民族最盛大的歡樂節。所以此時此刻，無論是在晚會現場，還是在海角天涯，新春的歡樂營造成了一個中華民族共同的家。

李詠:是的。在中華民族的百家姓里，有你，有我，也有他。下面我們就請大陸、香港、臺灣和澳門的四位演員，來共同表演一首有你有我也有他的歌曲:《百家姓》。

串聯小句過程

春節是中華民族最盛大的節日物質、心理

新春的歡樂營造成了一個中華民

族共同的家物質、心理、關系

是的言語、行為

四位演員共同表演歌曲《百家姓》存在、關系

分析此例可以發現，首先董卿和李詠作為這一概念功能中的參與者，第一句話就開門見山地交代了環境成分，點明了春節的意義，從感知上喚起了觀眾的溫馨、愉悅的情感。通過李詠“是的”這一肯定詞，實現了行為過程的轉換，實現了兩句串聯詞在情景關系上的承接。最后一句點明要引出的歌曲，即事實的存在。這里的串聯詞從字面上看是兩個主持人的交流，其實質為“觀眾”是最終的目標與受話人。春晚主持人的每一句都存在著強烈的關系性，環環相扣，說話人和受話人的不停輪轉，也是串聯詞的最大特色之一。

在研究串聯詞的及物系統時，可以發現物質過程中的參與者以及言語過程中的說話人即為我們的主持人，目標和受話人為我們的觀眾群體，主持人通過情景的創設，運用環境的因素，借助上下節目的已有信息作為存在物來影響觀眾的情感與認知。過程的參與者，可以是主持人與主持人，也可以是主持人與觀眾，參與者起到相互配合完成對話的作用。

(二)語篇功能

語篇功能是指在使用語言時，對信息進行一定的組織，讓其與上下文其他信息銜接連貫，也讓它們適合于更大的語篇。語言的功能或意義是由句子或小句來實現或體現的。它包括主位系統，信息系統和銜接系統。串聯詞在語篇功能上，通過銜接系統的不同來達到信息系統的完整性。作為一種口頭表述，這種信息的連貫更能讓觀眾有一個較為直觀的感受。

根據信息銜接方式的不同，我們可將串聯詞分為順聯和逆聯兩種方式。從搜集到的2006～2010年五屆春節聯歡晚會的串聯詞的全部語料來看，順聯的串聯詞所占比例遠遠大于逆聯的串聯詞。春節聯歡晚會屬于大型綜合性的聯歡晚會，晚會通過節目之間的有機結合，讓觀眾看到一場最好的視覺盛宴。但無論是何種銜接，它都為我們的主體晚會的主題服務。每場春晚的串聯詞都有一個明確的主題，如2006年的“中國大拜年”，2008年的“和諧”。但春晚著意于讓所有的中國人都感受到那份濃濃的節日氣氛，家的溫馨，每屆春晚串聯詞的主旨又會顯示一定程度上的一致性。

1.順聯

串聯詞是由之前的企劃部具體撰寫并經審核的，其主要目的是通過串聯詞的介紹或指引，使觀眾根據自己的認知語境的能力，設立期待視野，更好地進入節目本身所設立的語境。順聯符合了觀眾的心理認知狀況，在串聯詞中被較為頻繁地使用。

串聯詞的順聯，通常表現為主持人間合作式地完成對話，做好節目與節目之間的銜接工作。在央視春晚的串聯詞中，順聯主要表現為以下幾個方面:節目主持人之間或主持人與觀眾之間可以是相互補充，形成完整的要表達的對話內容;可以是一方對另一方話語中出現的重要信息的強調，以獲得觀眾的重視;也可以是由于突發狀況，在主持人由于時間等多方面限制下做出的倉促的應變反映而導致話語部分信息不明確的說明。

順聯式的串聯詞在央視春晚的使用頻率很高，據統計，順聯的串聯詞為232條，占總數的91.3%。

(1)順聯式補充

順聯式補充，通常表現為主持人話語間順聯的同時，內容上相互補充，使句意表達完整，達到最大的信息量。順聯式補充根據具體情況，表現為部分之間的補充形成整體以及背景與具體內容的補充兩種情況。

部分之間補充的串聯詞在每期春晚的開場都會用到，作為一種固定的話語形式，在起到順聯作用的同時，也體現了一定程度上的政治性。例如:

張澤群:在這辭舊迎新的時刻，首先我們向全國各族人民——

劉芳菲:向香港特別行政區同胞，向澳門特別行政區同胞——

朱軍:向臺灣同胞、海外僑胞，向全世界的中華兒女們，道一聲——

合:春節好!

——2006年春節聯歡晚會開場串聯詞

朱軍:飛向春天，春潮澎湃天地新。

董卿:飛向春天，春風浩蕩山河美。

李詠:飛向春天，春光無限祖國好。

周濤:飛向春天，春意盎然萬家樂。

——2008年春節聯歡晚會開場串聯詞

董卿:觀眾朋友，您現在正在收看的是，中央電視臺綜合頻道、中文國際頻道、英語國際頻道、西班牙語國際頻道、法語國際頻道和中央人民廣播電臺正在同步直播的2009年春節聯歡晚會。

朱軍:另外，今晚央視網還聯合了中國臺灣網、搜狐網、騰訊網、新浪網和全國的百余家網站，向全球華人同步直播我們今天的春節聯歡晚會。

——2009年春節聯歡晚會開場串聯詞

通過比較我們發現，三場春晚開場的串聯詞都是通過主持人間的合作，信息間的相互補充達到內容的完整、全面。2006年的開場通過點明所有央視春晚面對的群體之間信息的補充，在拉近了主持人與觀眾距離的同時，一定程度上也體現了春晚的主旨雖形式較為老套但效果十分顯著;2008年的開場則是通過 “春潮、春風、春光、春意”對于春的全方位的描繪來表現春節特殊的節日魅力;2009年的開場在介紹網站、電視等一系列媒體時用到了我們所說的“順聯式補充”，在給予觀眾完善的信息的同時也在一定程度上暗示了春晚的影響之大。

在節目進行時，上述例子就很少用到。2008年春晚在零點倒計時前的串聯詞較為典型:

白巖松:新春之際，我們要把最真誠的祝福，送給父母、家人和朋友。

張澤群:送給所有的骨肉同胞和親愛的祖國!

這里通過串聯詞順聯式補充，指稱范圍的大小上的結合，讓人在春節這個特殊的日子里深深地感受了那份親切和喜慶。

順聯式補充在春晚串聯詞中出現較多的為背景和內容間的補充。這樣的補充通常在介紹節目內容時，由時代背景到具體節目內容，過渡自然，為觀眾所接受。既體現了晚會與時代背景緊密相連的時代性，又具有了一定的文藝色彩。典型例子為2007年春晚在介紹舞蹈《飛弦踏青》前有這樣的一段串聯詞:

朱軍:好，謝謝，謝謝二位精彩的表演。親愛的觀眾朋友們，2006年青藏鐵路全線建成通車，在中華民族的歷史上寫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是中國人修建了世界上海拔最高、線路最長的高原鐵路。

周濤:今年呢，也非常的湊巧，我們農歷的春節和藏歷的新年在同一天，我們現場也請來的一批特殊的客人，他們是西藏日喀則地區拉茲縣的七十位地地道道的藏族農民同胞。

朱軍:讓我們掌聲請出他們，為大家帶來非常具有特色的《飛弦踏春》。

串聯詞順聯式補充的方式雖各不相同，不論是話語內容、指稱對象的補充，還是時代背景與具體內容的相互結合，其語用價值都可以讓話語本身清晰、自然，達到一定的表達效果。

(2)順聯式強調

順聯式強調是指通過串聯詞重復具體內容，引起觀眾的注意，起到強調該信息做到串聯的效果。強調可以是指稱對象上的強調，如在2006年春晚，赴臺大熊貓二進一、公布最終結果時:

朱軍:觀眾朋友們!

周濤:觀眾朋友們!(可用于表達激動興奮之情)

也可以通過判斷詞作為強調的依據，如“是啊”“的確”等等。如:

周濤:朱軍，一首優美的歌曲，一下子可以使我們回憶起當年那個春節晚會守歲的除夕，一首優秀的歌曲，一下子能夠使我們點燃那段青春歲月的難忘。

朱軍:是啊!所以，在今天我們特別把一些老歌唱家請來，和我們年輕的歌唱演員們一起，來演繹一組讓我們始終記憶猶新的燃情金曲。

還可以通過互動的形式，對主持人串聯詞中所提的問題加以強調，這種情況較少出現，在所收集的資料中，只出現過一次:

周濤:那當然!李詠，我還告訴你，咱老百姓過年，還圖個一二三，一個字“樂”，兩個字“祥和”，三個字……你來說……

李詠:要我說，就是“節節高”。(問觀眾)大家說對不對啊?

觀眾邊鼓掌邊說對。

李詠:謝謝觀眾捧場。下面我就要送一個跟“節節高”有關系的節目給大家。

——2008年春晚

除此之外，每期春晚開場時主持人按照慣例，都會做重復性地強調“中國中央電視臺 中國中央電視臺”，這樣的強調式地順聯在一定程度上便宣布了晚會的開始。

(3)順聯式說明

順聯式說明，通常是其中的一位主持人對上一位主持人的話語進行的更詳細的說明與補充，讓觀眾更清楚地了解話語信息，進入語境。2007年春晚在舞蹈《歡樂和諧 四季風》后，李詠和董卿有這樣的對話:

李詠:這些年輕舞者臉上發自內心歡樂的表情，實際上就是今天民族大融合的表情。

董卿:民族大融合體現的也是一份和，日月相和，才有陽光的普照，天地相和，才有萬物生長。接下來我們要為你揭曉第二幅以和美為題的春聯。

這里李詠說的“民族大融合的表情”，眾多的觀眾并不明白什么意思。直到董卿將這份大融合以“和”的形式體現出來，眾多的觀眾才知其一二。

2.逆聯

逆聯，在串聯詞中一般表現為一主持人為打斷另一主持人的話題，承接新的話題或是為引起觀眾的懸念故意設置的否定，表示轉折的串聯。逆聯的形式可有多種選擇，但最終目的都是為了將節目有序地串聯、形成一臺具有整體性的晚會。在資料整理的過程中發現，逆聯在2007年的春晚中出現的頻率是最高的，出現的例子也較具有代表性，主要有以下幾種:

(1)語氣詞，表逆聯的話題轉換。

這里的語氣詞可以是肯定的，也可以是否定的，但其本質都是通過這樣的逆聯來表示話題的逆轉。

肯定語氣詞有“是啊”“對啊”“的確”，與上文提到的順聯式強調有所區別，雖都是這一類語氣詞，但這里字面上表示的認同實為話題轉化服務的。如在舞蹈《小城雨巷》后:

李詠:好美哦!

董卿:真的是美輪美奐，充滿了詩情畫意呀!

李詠:是呀，這也讓我想起了自己的初戀，噢不是，我覺得這個節目啊容易把人帶進一個戀愛的季節。

李詠這里雖然“是呀”二字，將話題由舞蹈引到了“戀愛”的主題上，為接下來的小品《將愛情進行到底》的引出埋下了伏筆，為觀眾進入節目的狀態很好的背景預設。

否定語氣詞有“不”“不對”等等。在舞蹈《飛弦踏青》后周濤為大家揭曉第三幅春聯:

朱軍:好，直抒胸臆，非常的扣題。周濤，我覺得這個和順它講的就是一個心態，凡事順著它沒錯。

周濤:不不不，我覺得此言差矣，你只強調了順而忽視了和，其實和呢是相互制約，恪守原則。

這里周濤否定了朱軍理解的和順的意思，其實為的是引出下面的小品《我慣著他》，指出小品的內涵，一路順著并無好的作用。

(2)打斷話語，表逆聯的強調。

周濤:朱軍啊，看來男人要娶個媳婦還真不容易!

朱軍:沒錯，那簡直是對我們男同胞智商極限的挑戰!

周濤:你說什么?

朱軍:挑戰!

周濤:這哪叫挑戰，下面這個節目那才叫真正的挑戰。

朱軍:真的?

周濤的這句“你說什么”，從字面看來是打斷了朱軍的話語，但其本質作用是為了打斷后強調“挑戰”二字，并由此二字逆聯到介紹另一個節目的話題。除了“你說什么”，還可出現“等等”“什么”，以及對最后幾字的重復加上疑問的語氣語調。

通過分析，我們發現春晚的串聯詞在篇章功能上，基本做到了銜接的自然性、信息的完整性以及主旨的一致性。但我們也發現，幾屆春晚的串聯詞在一定程度上有幾分相似性，觀眾容易產生主題并不十分清晰明確的感覺。也就是我們常常覺得春晚缺少改變的原因。

(三)人際功能

語言是社會人的有意義的活動，它的功能必然能反映人與人間的關系。人際功能是指我們用語言同他人交往，同他人建立和保持一定的社會關系，用語言影響他人的行為，表達我們對客觀世界的看法，也尋求或改變他人的看法。人際功能可分為關系和態度兩個方面。串聯詞的關系方面具體表現為主持人與觀眾的互動，由語氣、語調實現;而態度上則通過主持人的情態系統、人稱等實現。

我們認為，語氣一般分為陳述、祈使、疑問以及感嘆四種。80%以上的春晚串聯詞都運用了陳述，這與串聯詞旨在聯系兩節目之間，對節目做一個大體上的介紹是密不可分的。陳述，一般來說，語氣較為平和，由娓娓道來之意，符合了觀眾作為一個觀看者的心理。疑問在春晚串聯詞中通常表現為設問句形式，主持人間采用一問一答的形式，引起觀眾的興趣，但這種方式不宜常用。感嘆有贊揚、驚奇之意，在串聯詞中對一些有特點的節目可起到強調的作用。祈使語氣較為特殊，對一些較為正式場合的串聯詞并不適用，在研究中我們也并未發現有這樣的例子。

串聯詞的人際功能還可以體現在態度上，態度上都由人稱、情態狀語或是情態詞來實現。所有資料中，除了主持人之間的稱呼，其余均用了“您”。情態詞上，都用了“可以”“允許”等情態量低的詞，做到了對對方的禮貌與尊重。

總的來說，不同性質的晚會主持人都會選擇與其晚會性質相適應的不同的語氣、情態的串聯詞，但無論是娛樂性的還是綜藝性的節目，在人際功能上，都要在禮貌的基礎上實現與觀眾的最好交流。

三、串聯詞的構成類型

在構成類型上我們發現，主持人間的串聯詞無論以何種形式呈現，其目的均是為了呈現這一文本的概念、語篇以及人際作用。張鳳鑄(1999)將串聯詞分為介紹、描述、引導、交流以及朗誦五種形式。在央視春晚的串聯詞中，雖然這五種形式都有涉及，但所占比例大部分相同，其中引導和交流形式所占比例較大，而朗誦形式較少，集中體現在2008年央視春晚中。不同的串聯形式，既依賴于節目的性質與定位，同時，也與不同的話語形式的表達效果密切相關。根據具體情況，下面從引導、介紹以及交流三個方面做具體分析:

(一)引導型

語篇功能要求在使用語言時對信息進行一定的處理，使得上下文連貫。與之相適應的串聯詞的基本功能就起著這樣的銜接作用。除了節目本身的主題歸類外，串聯詞中我們通常會使用一些引導詞，在讓觀眾有直觀的試聽感受的同時，來加強節目的連貫性。我們將具有明顯引導詞的串聯詞稱為引導型串聯詞。春晚的春聯詞，85%都采用了這樣的形式。

引導者可以是一人，也可是兩人或者多人。引導形式的串聯詞往往先將某種信息、主持人的感受或借題發揮承上啟下地將節目引出。主要通過兩個主持人的對話，提煉節目中的主旨、特色或是與節目相關的背景內容作為串聯詞的一部分，引出下一個節目。

這樣的話語形式較為簡練，節目間的銜接也較為緊湊、有效，可以讓觀眾在最短的時間內了解最有效地信息。因為春晚的節目一般控制在40個左右，所有節目要在5個小時內完成，加上語言類節目持續時間較長，因此串聯詞的設置必須考慮時間問題，這也是春晚較多地選擇引導形式不可忽視的原因。

春晚的引導形式多以“掌聲有請”“請欣賞”“下面請看”等等為主。這樣的引導形式雖然較為簡潔，但如果在同一臺聯歡晚會中過多地使用將會給人單調和一成不變之感。

(二)介紹型

串聯詞概念功能中的及物性系統中的六大過程較好實現，需要主持人表達一個相對完整的信息。介紹型的串聯詞較引導型串聯詞內容更為豐富，可以是節目中的人物介紹，節目所包含的民俗介紹，現場的環境介紹以及關于節目的一些基礎性的知識性介紹等。這樣一些基本材料的補充，可以幫助觀眾更好地進入情境，同時也豐富了串聯詞的表達形式。運用較為成功的是2006年春晚《俏夕陽》的串聯詞的介紹:

董卿:觀眾朋友們!下面，向大家介紹的是一個具有典型皮影戲風格的舞蹈，這個舞蹈可以說充滿了愛的天倫之樂。

李詠:表演者都是來自唐山市普通的老人和孩子。其中最大年齡的已經七十四歲，最小的年齡卻只有四歲。

董卿:現在就請大家欣賞這個風趣的舞蹈《俏夕陽》。

此節目最后獲得了“觀眾最喜愛的節目”獎。李詠和董卿的這段對演出人員介紹型的串聯詞，在引起觀眾興趣，點出節目的特殊性上有著不可小覷的作用，在強調年齡上差異的同時也點明了兩個特殊的社會群體，讓觀眾對其增添了幾份憐愛與尊重。介紹型串聯詞在春晚這一類大型晚會中通常會是一個亮點，多用于介紹一些極具特色的節目，這也有賴于撰寫人善于發現節目背后的故事。

(三)交流型

串聯詞人際功能的要求決定了交流型方式的存在。同時，這樣的交流形式也有助于發揮概念功能，使觀眾盡快地進入與節目相適應的心理狀態。交流包括兩種，主持人之間的交流以及主持人與觀眾的交流。在春晚這樣大型的晚會中，主持人都是以兩個以上的集體形式出現的，串聯詞中都會有交流的形式。這里我們主要考慮主持人與觀眾的交流，這樣的方式有利于拉近主持人與觀眾的距離，將觀眾的注意力時不時地拉回現場，形成親切的氛圍。主持人會問全場觀眾或是近排的某位觀眾。當然，這樣的方式之前也會在彩排時有所安排。較引導型更為具體形象;較介紹型更大程度上發揮了觀眾的主觀能動性，真正地實現了觀眾與主持人互動的概念性功能。

四、余論

在新華報業網《虎年春晚三俗——小品集體網絡化主持人串聯詞不變》一文中指出，“央視春晚的‘氣質’似乎早就被固定了。這樣一個場合，主持人年年都是些套話、老話和俗話，今年亦然。”在搜集的材料中也確實發現，幾年春晚的主題雖有所改變，但串聯詞的改動并不是十分明顯，基本上是一個固定的模式。當然，這與春晚特殊的地位不可避免地帶有一定的政治色彩密不可分。然而，我們也應由春晚的串聯詞看到，形式較為簡單，不具備很大的亮點，與主題的關系沒有凸顯，這些都是串聯詞在纂寫上應注意的問題。

如今對于串聯詞的研究，更多地停留在字面的理解上，很少從語言學角度進行深層次的研究。一臺好的晚會，節目本身固然十分重要，但好的串聯詞能起到畫龍點睛的效果，如線一般將零散的節目有機地串聯。從語用角度入手，基于串聯詞的語用功能來選擇適合的類型，這也是一種值得考慮的研究方法。

注 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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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益方 浙江金華 浙江師范大學人文學院 321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