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通過分析西方國家郊區化過程中政府所扮演的角色,探討上海郊區化過程中政府的職能定位,分析政府與市場的相互關系。提出了在郊區化進程中政府所面臨的幾大難題以及政府過度干預郊區化所帶來的一些問題;提出在郊區化進程中要明確市場與政府的邊界,以市場為主導,政府為補充,來促進上海郊區化的健康發展;要從郊區化的政府主導型轉向政府引導型轉變;從城市主導型向城鄉互惠型轉變;要從計劃經濟的思維模式向市場經濟思維模式轉變,進而提出促進上海郊區化健康發展的七大戰略模式。
關鍵詞:郊區化;上海;戰略模式;市場機制;政府
中圖分類號:F291.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5192(2010)02-0070-06
Study on the Paths and Model of New Type Suburbanizition of Shanghai
WU Yuan-bo1, WU Cong-lin2
( 1.School of Shanghai Li Xin Accountancy, Shanghai 201602, China;
2.Army 95866 of Baoding, Baoding 071051, China)
Abstract:By analyzing the function of western government on their suburbanization, it studys the role of government on Shanghai’s suburbanization an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government and market. It points out the present difficult problems faced on government and some conflicts as the over-intervening by government during the process of Shanghai’s suburbanization; it states that the boundary between market and government should be distinguished, market should play a dominant role and government should play assistant role; it should be changed from the type of government playing dominant role to the type of government playing assistant role; from the type of urban-leading to the mutual beneficial type of urban and rural districts; from the planning economic thought to the market economic thought; it further points out seven strategy models to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Shanghai’s suburbanization.
Key words:suburbanization; Shanghai; strategy model; market mechanism; government
1 引言
上海“十一五規劃”明確提出,全面推進城鄉統籌發展。加大工業反哺農業、城市支持農村的力度,按照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際大都市的發展目標,積極探索上海郊區發展新路。根據“1966”城鎮體系規劃目標,按照規劃布局合理、經濟實力增強、人居環境良好、人文素質提高、民主法制加強的要求,推進“三個集中”,加快建設具有國際大都市特點的現代化新郊區。上海目前郊區化速度非常迅猛,但在發展過程中從發展理念到戰略模式到制度安排都出現了與郊區化實際相沖突的方面,本文以此為切入口試圖通過分析西方國家郊區化過程中政府角色的功能定位,政府與市場的關系以及上海郊區化發展的路徑與制度創新,來探討上海郊區化的新理念與新型模式,以此為我國各大都市的郊區化建設提供借鑒。
2 西方國家政府在郊區化進程中的角色定位及管理方法
20世紀以來,大城市在發展過程中都遇到過很多類似的問題,如人口與產業的過度集中,區域發展不平衡;道路發展無法滿足小汽車的需求,中心城區的擁擠造成住宅用地不足和生態環境惡劣等。國外眾多國家都制定了都市區發展戰略來引導和促進大都市及周邊地區的發展。西方各國政府都注重對整個區域的資源整合及郊區與中心城區的協調發展。歐洲國家大都市區空間結構的優化主要通過大都市區的規劃和管理來實現。規劃指向主要是離心化的規劃,特別是在大都市區,要求強化區域整體發展水平,大都市區的規劃在國家規劃體系中占據了重要地位[1]。
在制度方面,美國政府從土地利用、稅收、地價、貸款等等方面鼓勵郊區化。聯邦政府為了刺激建筑業的復蘇,帶動經濟走出蕭條,成立了一些政府機構,如HOLC、FHA、VA等,來拉動消費者對住房的需求。從1934年到民主黨政府施政的最后一年1968年,聯邦政府采取的措施主要有四項: (1)提高抵押貸款占抵押財產價值的比率,最高至93%;(2)延長償還貸款期限至25~30年;(3)制定并執行住宅建設標準;(4)降低貸款利率至5%左右。這四項措施使得買房比租房更為合算,增加了美國希望購房家庭的數目。郊區的中產階級家庭在長期的、利率固定的并有FHA擔保的抵押貸款的支持下購買了新的住房,這已成為美國生活方式的新時尚。 20世紀50年代,美國還提出了在郊區建設小城市的建議。60年代以后,美國又實行示范城市試驗計劃,實現分散型城市化。這些城市政策實際上都有力地推動了郊區化進程。20世紀90年代以后,在認識到城區向郊區低密度蔓延帶來的負面影響后,美國政府管理者和學者開始研究如何限定大都市區空間的范圍、改變低密度的城市發展模式,相繼提出精明增長(Sman Growth)、增長管理(Growth Management)、城市增長界限(Urban Growth Boundaries)等模式。其目的都是希望通過一種低成本、低耗能、高效率的城市發展和管理模式,實現經濟、環境、社會的公平,使各區域獲得均等的投資機會[2]。
日本政府在郊區化進程中同樣發揮著重要的作用,政府設置國土廳來規劃土地,其目的是根據國土的自然條件綜合開發和利用國土資源;合理配置產業發展格局;政府采取種種優惠措施促進工業經濟的快速增長。為了促進自己的高新技術產業的發展,日本政府幾乎規定對所有高科技的進口都實行減免稅的稅收優惠制度,從而在很大程度上保障了工業化的進程。第二次世界大戰后,東京的“經濟奇跡”使其在人口和就業上都迅速發展,同時東京的交通、市政設施和污染等問題也日益突出。人口和工業的高度集中,造成區域發展的不平衡。為此,日本政府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來減緩東京的壓力,包括工業分散政策、發展副中心、調整土地用途等。在20世紀下半葉,日本的國土規劃先后經歷五次調整[3]。與其相似,東京大都市區規劃也先后五次修編,從早期的吸引人口和工業集中,到70年代疏散城市商業功能到郊區,及20世紀末致力于建立一種東京大都市區各個分區之間的網絡結構。東京大都市區規劃引導著東京大都市區最終發展成為一個充滿活力的區域。
3 政府主導型模式下上海郊區化面臨的難題
上海這些年對于郊區的發展思路主要表現在三個方面。一是政府主導型的郊區發展思路,從市區一直到鎮,制定發展規劃的時候,一直在強調著政府的作用,政府的開發,政府的招商引資,政府的規范管理等等。二是城市主導型的郊區發展思路,把郊區作為城市的附屬品,作為未來城市房地產開發和產業布局的預備空間。從“一城九鎮”的發展思路上,清楚地可以看出,所有郊區小城鎮的布局,要符合大上海的發展戰略的要求。三是計劃經濟的主導思想。上海的郊區化必須按照市政府有關部門提出的思路和計劃性的投資及土地指標的安排,來解決郊區的經濟社會發展和公共服務問題。上海實際上還沒有真正出現逆城市化的發展趨勢,上海居民消費的郊區化現象還沒有大規模地出現。城市和政府的主導型發展思路也導致在政府運作郊區化過程中,政府各級部門之間,政府與外部地區之間的協作與溝通存在一些問題,主要表現如下幾個方面:
第一,上海市房地產商開發目標與政府規劃目標不協調。雖然政府可以通過規劃來引導,但是房地產商因為和市場需求聯系的比較緊密,所以開發的選擇和政府的目標不一定完全一致,甚至開發行為和導向,可能完全超出了政府的預期。上海目前的郊區化過程中,片面強調政府對于地塊原先的計劃性規劃,而忽視了市場自身的意愿,從而導致有些地盤長期無人開發,影響了上海郊區化的進程。上海閔行顓橋鎮顓興東路靠近都市路處就有一地塊,政府規劃定位目標因為與市場需求不一致,房地產開發商覺得無利可圖紛紛退出,導致這一地塊一直無人問津,整整放了8年多還是荒蕪一片,而周邊早已是富人的別墅區,嚴重影響了整個別墅區的整體形象以及顓橋鎮的市容。所以在郊區化進程中政府一定要注意房地產商針對于住房消費市場的選擇,在這個基礎上,才能制定合理的發展規劃,政府的政策導向。
第二,“兩級政府,三級管理”的管理體制導致縣級、鎮級政區格局難以協調的尷尬局面。目前上海存在的建制鎮數量過多、面積偏小的現狀,使城鎮規模的梯度層次難以形成;2005年郊區小城鎮數量由1990年代的200多個調整為106個,但平均人口規模僅為約3萬人;在重點建設的32個小城鎮中,3萬以下的小城鎮仍占56.3%[4]。在產業發展上,原來分散的農村工業化就因小城鎮的分散布局而難以克服耕地銳減、污染嚴重等弊病,而城區工業外移及開發區建設的推進,又進一步出現了與縣級、鎮級政區格局難以協調的尷尬局面。上海是特大城市“撤縣改區”模式的始作俑者,現有的管理體制是“兩級政府,三級管理”[5],區一級政府有權力根據經濟發展的需要自行出讓土地,鄉鎮、村也能利用增加非農建設用地等方式來發展經濟。在這種情況下,各地政府為了自身的發展瘋狂大搞開發區建設,本位主義導致整體協調不足,最終導致重復建設,開發區規模過小,因此城鎮規劃和建設中,除了需要政府的主導和支持外,更需要發揮市場的作用,通過市場機理實現資源自動的協調配置和人口自動的優化積聚,而不是政府過分的干預與管制。
第三,周邊地區的公共基礎薄弱。“一城九鎮”規劃原本希望能夠在中心城區的現有公共基礎設施條件下,疏解部分中心城區人口外遷居住,但交通等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設施規劃建設明顯滯后,從中心城區到郊區新城和中心鎮的軌道交通至今尚未建成,這一方面限制了大部分中心城區就業人口的外遷,另一方面,郊區新城的居民由于無法在當地得到必要的生活、教育、購物、休閑、娛樂等公共服務,因而存在對中心城公共基礎設施服務的強烈依賴,造成城郊交通的過度擁擠(地鐵一號線的超負載運行就是現實例證)[6]。“三個集中”實踐中暴露的突出問題就是由于新城(或中心鎮)難以提供良好的就業從而導致許多農村人口不愿向城鎮集中,顯示新城人口規模規劃與產業布局規劃不銜接的矛盾,既影響了郊區的“三個集中”進程,也制約了新城的功能建設。
第四,郊區反磁力中心缺位。城市郊區化與郊區城市化互相促動和共存是當前上海城市化進程的鮮明特征。但與發達國家城市郊區化不同的是,上海城市郊區化沒有帶來內城的衰落,而是內城的功能提升與控制力增強。20世紀80年代中后期上海工業布局大調整而興起的工業郊遷,促進了上海中心城區的功能置換與職能疏解,信息、金融、商貿等高級生產服務業逐漸發展成為中心城區的主導產業,而傳統的制造業主戰場已轉移到郊區。產業的升級導致上海中心城區的磁力(管理中心與控制中心)增強,而緊靠中心城區的上海郊區處在其強磁場輻射下,在接受其疏解和輻射的同時,自身的發展受到影響。
第五,城鎮的空間功能布局不協調的難題。上海中心城區和郊區的功能建設存在脫節現象,既加重了中心城區的擁擠又造成郊區城鎮發展的緩慢。郊區與中心城區的功能分工不明確,中心城區與郊區的功能開發與建設聯系不密切,存在中心城區有序建設與郊區城鎮無序擴張的不協調發展。這種不協調嚴重影響和制約了上海城市的空間和經濟發展。
第六,城鎮體系規模分布存在較大落差。目前上海的城市發展依然以單中心集聚式發展為主,上海城市發展仍然集中在中心城,中心城區與郊區城鎮的規模分布存在斷層,中間規模城鎮缺失,郊區新城規模過小,不能充分發揮城市集聚的規模效應和集聚經濟效應,對要素的集聚和吸引程度不高。
第七,人口居住分布與交通不能有效匹配。上海人口主要居住于中心城區,而工業企業則主要分布于中心城區外圍。由于上海大部分的就業人口集中于第二、第三產業,因此在人口主要居住區和工業企業主要分布區之間就存在巨大的出行人流量,而中心城區和外圍地區之間的交通設施遠不能滿足其流量要求,從而不可避免地帶來擁擠和堵塞[7]。
第八,上海中心城區的資源日益稀缺,商務運行成本過高。目前,上海中心城區的要素供給日趨稀缺,尤其是土地資源稀缺性已經非常突出,導致地價上升、商務運行成本急劇增加,也引起了中心城區產業空間分布發生急劇變化;加上中心城區人口過度密集,基礎設施供求矛盾造成交通擁擠、環境污染問題突出。需要解決的是如何在郊區化過程中增強郊區對人口的吸引力和中心城區對人口的推力。
第九,城市交通規劃、土地利用規劃和城市發展規劃獨立運行,不能有效協調。由于不同的規劃隸屬不同部門,因而從某一要素進行的單方面規劃很難相互協調或同步進行,常常出現城市交通規劃、土地利用規劃和城市發展規劃的相互矛盾[8]。這不僅直接加劇了上海城市空間土地、交通、產業和居住等要素利用的成本,造成巨大浪費,而且也直接阻礙了上海城市的有序擴張和健康發展。
4 上海郊區化過程中政府角色定位與戰略模式選擇
從以上分析可以看出,目前上海郊區化的發展主要是兩個方面的大問題,一個是政府的角色定位問題,另一個就是發展戰略模式問題。如何讓政府從郊區化過分行政干預模式中合理退出,進而選擇適合上海郊區化現狀的發展模式,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4.1 上海政府在郊區化過程中的角色定位
為了更好地推動上海大都市郊區化的發展,進一步促進城鄉和諧,政府與市場的關系應該進行如下調整:
第一,明確政府與市場不同的功能,確定市場主導型郊區化發展思路。上海郊區化發展,主導因素應該是市場機制的作用,但行政力量的因勢利導同樣不可偏廢。這就意味著必須正確認識政府與市場的關系,合理確定政府與市場之間的邊界。在上海郊區化發展過程中,凡產業布局、投資并購等能由市場調節、解決的問題,都應交給市場去解決,政府的作用應定位于營造健康的市場環境,消除制度環境上的各種障礙,彌補市場失靈的缺陷。在上海郊區化過程中,應充分尊重市場的選擇。在當前的郊區化特別是土地利用中,存在開發商、市民和政府的三元決策結構。理性政府應該通過最大化其客戶(市民)利益的途徑實現政府利益的最大化;通過相關規則的制定約束和激勵開發商的行為,平衡各利益團體;依靠各部門的協調來行使統一的計劃[9]。總之,政府應架構起關于城市郊區化發展的整體框架,以保障健康的發展方向并指導具體的實施活動。
第二,調整上海城鄉一體化發展的思路。政府職能轉換就是要針對市場的選擇,合理地調整政府職能的定位。從調整上海郊區化與城鄉統籌發展來看,以下幾個方面可能是我們重點調整的內容。
(1)要從城市主導型轉向城鄉互惠型。這樣才能真正實現城鄉統籌的經濟和社會的發展目標。要鼓勵上海城市居民到郊區消費,也要允許上海農村居民到城市定居,這是雙向要素流動的市場型選擇[10]。郊區的資源配置和產業經營的主體,有著郊區和農村的特點,這里不僅僅是為了城市服務,更多地是要通過吸引城市的要素到這里發展,來帶動郊區產業的發展,帶動農民收入的增長。當郊區的農民人均收入水平達到或者接近城市居民人均收入水平,上海城鄉實現了同步發展,城鄉經濟和社會的統籌就會自然實現,上海市資源總體配置的空間、上海市發展的未來的潛力和社會資源整合能力就會大幅度地增加。
(2)要從計劃經濟的思維模式向市場經濟轉變。一要充分尊重市場主體,認清市場的力量,而不是要政府統攬一切,按照政府的計劃和方針辦事情。我們從“一城九鎮”規劃沒有完全落實,到自上而下地制定所謂的產業發展規劃和對地方政府提出的投資增長目標的要求,實際上都面臨對于市場認識的缺位。過去政府可以通過土地壟斷來控制開發,當耕地占用受到嚴格限制,影響了發展目標的實現時,政府計劃或者規劃就遇到了嚴重的挑戰。因此要特別注意到,在當前的形勢下,上海政府要把郊區未來發展的思路交給市場,要盡可能地調動所有的市場要素,來發展郊區和農村。要充分發揮農民、城市居民、外來投資多元化主體的作用。要給郊區未來的產業發展目標留有充足的空間。要讓規劃中尚沒有認識到的小城鎮和市場主體,在未來的發展中受惠,而不是通過規定動作,限制一些地方的發展,而忽視了這里潛在的市場資源。
第三,從郊區化均衡式發展模式向非均衡式發展模式轉型。上海郊區城市的布局應該從現在的均衡式發展向非均衡發展轉變。當前上海郊區城市的人口規模與上海中心城市相差懸殊,與現代化國際大都市的郊區不甚相稱。另一方面,上海郊區的城市化既不能搞貼近中心城市的攤大餅式發展,也不能搞天女散花式的發散型發展。上海需要以海港新城為中心建設人口在120~150萬之間的具有綜合功能的沿江城市帶,以對中心城形成強大的反磁力作用。其他一些郊區新城,只要可能就應該爭取發展成為有50萬人左右的中等城市。筆者認為上海的發展不能像以前那樣完全平衡化,要有重點,發展增長極以及增長節點小城市,通過“聯鄉并鎮”、“遷村并點”、“三個集中”等策略來集中資源發揮規模經濟效益。要打破行政區劃,把“新城”、重點鎮、中心村、產業區的發展整合為重點地區的發展,主要包括新興的產業地區、空港海港地區、重要游憩地區等重點地區。通過生態空間組織控制各個組團的規模,在區域整體范圍內體現城市化空間相對集中與分散的特點,建立生活組團、功能組團與生態空間相融合的開放的地域結構。
第四,優化產業結構,通過政府引導大力發展現代服務業。第二產業逐漸向郊區轉移第三產業在中心城內集聚,是上海未來發展不可避免的趨勢。從國際水平來衡量,上海目前的第三產業比重仍然處于一個比較低的水平,僅為48.9%,發達國家的第三產業比重一般達到75%。產業布局應從上海和長江三角洲地區的區域整體發展出發,按照地域緊密度和產業關聯度,合理布局產業,集中集約發展。市域產業布局共分三個層次[11]:第一層次:城市內環線以內的地區。以發展第三產業為重點,適當保留都市型工業。第二層次:城市內外環線之間的地區。以發展高科技、高增值、無污染的工業為重點,調整、整治、完善現有工業區。第三層次:城市外環線以外的地區。以發展第一產業和第二產業為重點,提高經濟規模和集約化水平,集中建設市級工業區,積極發展現代化農業和郊區旅游業。第三產業空間結構的優化首先要突破地方政府的職能壟斷,加快政府職能的轉變,消除產業資本跨地域流動的限制。還應該明確上海現代服務業服務的對象,著重發揮其對制造業與城市發展的推進器作用。
4.2 上海郊區化發展的戰略模式思考
政府在郊區化的作用是毋庸置疑的,但過分集中的政府管理必然會重蹈計劃經濟時代城市發展的覆轍。因此研究郊區化發展的良性戰略模式是當務之急,不同專家學者對此都有研究,筆者通過對前人研究的分析、比較與綜合,提出應該有以下不同的戰略模式,不同的戰略模式適應不同的范圍與情況,綜合起來配套實施,將會使上海的發展大放異彩。
第一,城市空間結構優化戰略模式。通過“1966”城市體系規劃,大力推進“新城”戰略和“新市鎮戰略”,首批應重點建設松江新城、臨港新城和嘉定新城、閔行新城以及安亭新城。隨著上海的發展,新城的數量可以適當增加,但要有重點、有計劃地推進建設,以保證每個新城健康發展;規劃依托市級工業園區、高速公路節點和軌道交通站點,建設一批相對獨立、各具特色、人口規模在15萬以上的新市鎮。
第二,人口容量轉移戰略模式。同國際大都市郊區城市的人口情況相比,上海當前市域內的人口密度還相當低。例如東京全市域的人口密度是5796人/平方公里,大阪為3591人/平方公里,上海則為2588人/平方公里。因此,未來發展中上海郊區城市的人口密度需有較大程度的提高。為了化解當前市中心過高的人口密度,促進人口向郊區遷移,首先要貫徹郊區“交通先行”的原則,改善城郊之間的通勤交通設施,要把目前的軌道交通網絡向規劃中的遠郊新城和重點城鎮延伸,實現軌道交通網絡的城郊一體化[12]。其次要提高社會服務設施的配套標準和服務水平,特別是要建設一批高質量的學校、醫院,并以優惠待遇吸引有水平的教師、醫生到郊區服務,同時要加強文化、體育場館及商業服務、社區服務設施建設,提高郊區城鎮對中心城區家庭的吸引力。
第三,“多圈、多級、多核、多軸”的大上海空間一體化戰略模式。“多圈”是把上海市域分為中心城區、通勤區、遠郊區三個圈層;“多級”是把上海城鎮體系分為中心城區、新城、新鎮(新市鎮)、一般集鎮四個層級,形成以中心區為核心,以軌道交通、公路、郊區鐵路等為依托,各級城鎮輻射范圍合理、空間分布均衡的多層次的空間分布格局;“多核”主要是中心城區內部的CBD,副中心、區中心等構成的節點體系;“多軸”是由滬寧發展軸、滬青平發展軸、滬杭(杭州)發展軸、滬杭(杭州灣)發展軸、滬(海)港發展軸以及滬崇蘇發展軸形成的源自于中心區的放射狀軸帶體系。
第四,“組團式”空間組織戰略模式。“組團式城市群”是大中小城市“結構有序、功能互補、整體優化、共建共享”的鑲嵌體系,體現出以城鄉互動、區域一體為特征的高級城市形態。從上海空間生長的趨勢和與長三角地區關系上看,更需要軸狀發展。這種發展模式必須發揮交通軸線的導向作用,發揮快速通道和公共交通作用。城市交通以“三港兩路”為建設重點,“三港”即國際集裝箱樞紐港、亞太地區航空樞紐港、現代化信息港,“兩路”即高速公路、高速鐵路。市域交通以“兩網”為重點,“兩網”即城市軌道交通網、市域高速公路網,形成各種交通工具協調發展的現代化城市綜合交通體系。結合國道和國道主干線的建設,加強市域高速公路與長江三角洲地區高速公路網的銜接,市域內基本實現“15、30、60”的目標。把多心、多軸與多組團的發展模式擴展到整個大都市地區。通過對各個組團規模的控制和功能的塑造,實現整體布局和功能的優化,通過交通組織和快速通道聯系形成更加開放、可生長的結構創新的功能區。
第五,產業扇區擴散模式。具體地說,上海郊區可以打破行政區劃,圍繞現有的優勢產業基地,組織六大產業扇區[12]:(1)浦東新區:高新技術開發區;(2)海港新城:臨港綜合經濟開發區;(3)金山化工:化學工業產業區;(4)松江新城:科技、教育、旅游業區;(5)嘉定汽車城:汽車產業區;(6)寶山:鋼鐵產業區。另外崇明島與長興、橫沙組成以生態旅游為特色的海島旅游業區。奉賢、青浦兩區可以就近分別拆并到金山、海港和松江、嘉定產業扇區之中。這些扇區都有強大的產業作為支撐,可以建成相對獨立又具有反磁力作用的郊區新城、臥城、衛星城和中心鎮,有效吸引中心城區人口的擴散。
第六,邊核發展模式。邊核發展模式的存在體現出上海市點、群結合的產業發展特點。“邊”指沿江蘇方向形成的產業群,“核”就是指金山、奉賢、南匯三個沿海的重要節點。邊核模式的產生緣于上海陸路交通與海上交通區位特征的空間特點[12]。分析上海市對外交通的重要通道,沿江蘇方向的道路數量、路網密度與通道種類都要高于其他區域,加之上海市“173”工程的實施提高了政策與政府部門的辦事效率及企業的通關效率,降低了企業的市場成本,為該區域的產業發展帶來了一個嶄新的契機。產業的進入造就了經濟的繁榮與地區建設的全新面貌,形成了上海市產業發展空間上的一個新經濟群體,即邊的產生。而核的產生潛力的巨大源泉就是洋山深水港口的建立。洋山深水港的建立是上海未來發展的重要生命線,對地區經濟的發展有不可替代的決定作用。金山石需要依靠大型貨物的運輸,洋山港的建立將極大地促進其進行國際貿易的能力與機會,為金山的產業發展帶來重要的外向紐帶;南匯是上海與洋山深水港建立直接聯系的橋梁,奉賢是與嘉興、浙江板塊對接的橋梁。
第七,網絡發展戰略模式。大上海郊區化網絡發展模式的建立重點在于全力推動節點的發展。而區域內節點數量繁多,規模不一,建立這些層次不同節點間的聯系,使區域內功能不同的節點在各司其職的前提下,能夠互相滲透、協調發展,從而帶動軸向及腹地的發展。“軸”的培育與完善是最終形成網絡化模式的重要支撐。“軸”是節點之間相互作用與聯系的紐帶,對附近區域有很強的經濟吸引力和凝聚力,同時,“軸”也是“點”上社會經濟要素向外擴散的路徑。表現為社會經濟客體在空間中以“點—軸”形式進行漸進式擴散[13]。這里的“點”指各級中心城市(鎮),“軸”指由交通、通訊干線和能源、水源通道連接起來的產業聚集帶。可見“軸”的建立對區域點的擴散與集聚效應的發揮意義重大,因此“點—軸—網絡”的建立是上海市理想的產業發展結構與模式。
5 結論
改革開放30年來,上海市經濟和社會的發展已經起到了帶頭作用,在郊區化過程中,把自己的經濟和社會發展的方式輻射到了整個長三角地區,帶動了全國經濟和社會的發展。總之,上海在推進郊區化發展的進程中,政府應通過經濟手段而不是行政手段為市場機制充分發揮作用創造條件,即政府主要起引導、促進的導向作用,而市場是基礎和主導。要克服政府原先在郊區化進程中由于不適當的角色定位所造成的阻礙郊區化發展的體制和制度障礙。西方國家政府在郊區化過程中所扮演的角色我們應該借鑒;要合理解決上海郊區化過程中面臨的一些難題;要改變政府主導型郊區化模式為政府引導型郊區化發展模式;要從城市主導型發展模式向城鄉互惠型發展模式轉變;改變計劃經濟的思維模式,依靠市場主體來配置郊區化各方面的資源;在戰略模式上,通過空間結構優化戰略、人口遷移戰略、組團式發展模式、產業扇形發展模式、邊核發展模式、網絡發展模式等等來全方位、多角度、立體化地推動上海郊區化的健康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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