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財產的財產屬性和刑法保護途徑

[摘要]隨著網絡技術的蓬勃發展，衍生出虛擬財產在刑法上的保護問題，我國刑法應當對虛擬財產的屬性在法律上給予定性，同時制定單行刑法和刑法修正案對虛擬財產給予刑法上的保護，從而規范虛擬網絡的健康運行。

[關鍵詞]虛擬財產;財產屬性;刑法保護

[中圖分類號]D923.2[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9 — 2234(2010)03 — 0055 — 02

一、虛擬財產的財產屬性

虛擬財產的財產性屬性有否定說、肯定說和區別說三種理論形態，否定說認為“虛擬財產不具有財產屬性”;肯定說“虛擬財產具有財產屬性”;區別說認為“虛擬財產中有一部分具有財產屬性”。但究竟虛擬財產是否具有財產屬性，這對認定針對虛擬財產的盜竊等行為是否會被認定為犯罪具有重要的意義。因為“沒有概念，我們便無法將我們對法律的思考轉變為語言，也無法以一種易懂明了的方式將這些思考傳達給他人。”①財產是具有客觀性、有用性、稀缺性和可控性的物品。虛擬財產是否具有上述的四個屬性，是判斷虛擬財產是否具有財產屬性的關鍵。

(一) 虛擬財產具有客觀性

在網路中使用虛擬財產的概念并不是說這種財產的價值是虛幻的，而是為了與傳統的財產相區別，表明虛擬財產在網路空間而存在。從技術角度來講，虛擬財產具有真實性，表現在它可以通過網絡游戲客戶端技術，把數據進行整合，呈現在游戲玩家面前的是一種動態的游戲畫面。它依據的是數據的存儲原理，把虛擬的圖像集存在應用層中，數據代碼和程序類的則存在數據層，繼而通過機器指令來釋放電磁記錄，這樣，玩家在玩游戲的時候就能獲得各種形式的數據，從而呈現出網絡畫面。從這一層面說，虛擬財產具有物質的客觀性。我們從另外一方面來講，網絡的虛擬財產往往是通過玩家耗費一定的時間和精力獲得的，所以從勞動創造價值的這一原理來講，這種虛擬財產應具有價值屬性。而且，有的虛擬財產甚至是玩家花錢直接買來的。從這兩方面來講，虛擬財產可以表現出價值屬性，而價值有時可以通過用價格來衡量的，所以這種虛擬財產是可以用價格表現出來的，從這一點來講，虛擬財產不是虛幻繼而無法捉摸的。

(二) 虛擬財產的有用性

虛擬財產具有實用性，這是由網絡財產的特點決定的。玩家在虛擬網絡中要通過虛擬財產來滿足自己的各種需要。如在網路游戲中，游戲玩家需要各種“裝備”來滿足在游戲對抗中獲得優勢地位，事實上通過優質的游戲“裝備”，網絡玩家會獲得某種優勢。這也是由網絡的技術條件所支配的，這樣，網絡技術支配下的游戲裝備對于玩家來說就具有有用性了;而對于其它的網絡虛擬財產也具有有用性，如網絡QQ靚號，某些特殊稀有的QQ號，不僅能夠給擁有這些號的人帶來一種自豪感，而且對于其來講，這些號碼毫無疑問如果出售的話會獲得一定價值回報。所以，從這一點來說，網絡虛擬財產對于人來講具有有用性。

(三) 虛擬財產的稀缺性

由于網絡游戲的研發制作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在這種情況下，網絡游戲的運營商就千方百計地研發只有擁有一定的虛擬物品才能進入游戲的平臺。在這種情況下，這種虛擬物品就勢必具有虛擬性，不然，如果人人都能夠免費獲得虛擬物品，而使得這種虛擬的物品具有了普遍性的話，勢必網絡運營商就變得毫無利益而言。所以，作為網絡游戲的運營商就千方百計的制作一些具有稀缺性的游戲裝備，這樣，玩家為在游戲當中獲得優勢地位，耗費大量的精力去獲取這種稀缺性的游戲裝備;從另外一方面來講，網絡游戲運行商也不會輕易地增加某些稀缺性的游戲裝備。因為，如果某種稀缺性的網絡游戲裝備的增多，那么玩家就會失去玩這款游戲的興趣而改玩別的網絡游戲，這是運行商不愿看到的。因此，從這兩方面來講，網絡虛擬財產具有稀缺性的特點。

(四) 虛擬財產的可控性

人們要控制虛擬財產，或者說在虛擬的游戲世界中如何區別自己的財產，這就需要我們具備賬號，這類似于我們的存折一樣，專屬于個人，要想控制自己的財產，還需要輸入密碼，才能對自己的財產進行管理。事實上，賬號成為了獲取某種虛擬財產的特殊憑證。如在網絡游戲中，游戲玩家如果要想進入游戲區就必須要輸入賬號和密碼，這樣，玩家進入了游戲區，就可以區別開來自己的虛擬財產和他人的虛擬財產，同時，玩家可以對自己的虛擬財產進行管理和處置。實踐中有的人把他人的QQ號、電子郵箱等統歸為虛擬財產，這點值得商榷。因為只有可以控制的財產，我們才能說他們具有財產可以控制的特性。而諸如QQ號等我們無法對它們進行控制，我們只是在享用運行商給我們提供了這么一個服務平臺。因此，從可控性這個角度來講，QQ號和電子郵箱等不能作為個人的虛擬財產范疇。

二、虛擬財產的刑法保護途徑

隨著網絡技術的突飛猛進的發展，網絡游戲和游戲玩家的增多，侵犯網絡虛擬財產的案件大量出現，如何保護網絡的虛擬財產就變得非常重要了。

(一)保護虛擬財產的刑法立法現狀

目前，在全球范圍內，各國應對網絡犯罪的立法模式主要有以下幾種:一是繼續沿用傳統的刑事法律來懲治網絡犯罪，這些國家與地區將網絡犯罪歸類于傳統之犯罪，認為網絡僅是一種新的犯罪工具與犯罪方式，無須特別立法或增修法律以資適用，我國有過類似的規定，如刑法第287條以及2000年12月28日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關于維護互聯網安全的規定》;二是將新的網路犯罪刑事法律規定在原刑法的章節之中，這其中又分為兩種情況，一種是依據網絡犯罪的種類與性質，將網絡犯罪條文分散規定在各章節中，另一種是將所有網絡犯罪看成是一個整體，集中規定在刑法某一章節之中，使之形成較為完整的罪名體系。①

我國學術界對網絡刑事立法模式的選擇，目前主要有兩種意見:其一，認為我國目前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應該致力于制定一部單獨的網絡犯罪刑事法，這樣有助于發揮單獨立法模式的優勢，而且面對網絡犯罪的洶涌浪潮，對原刑法做改頭換面式的修改是不可能解決問題的;其二，認為我國的網絡刑事立法模式應采用漸進的立法模式，即修訂現有的法律來涵蓋更多的計算機犯罪，待條件成熟后，逐步制定有關的網絡犯罪的特別法。②實際上網絡技術是不斷發展的，而其從近幾年的發展速度來看，要制定一部單獨的網絡犯罪的刑事法是不太現實的，因為，法律要具有一定的穩定性，如果制定的法律過一段時間就需要修改，那樣的話，有失法律的嚴肅性。我們可以采取的方法應該是采取一種漸進的立法模式，等到條件成熟之后，再制定一部較為完整的刑事法，這樣既有利于保護法律的穩定性，又可以及時有效的打擊社會上出現的侵犯網絡虛擬財產的各種新型的犯罪。

(二)虛擬財產刑法保護的立法途徑

法律尤其是刑法的規定不明確或者缺失，會使一些違法行為得不到應有的處罰，另外，對于規范行業發展也不利。所以，對于侵犯網絡虛擬財產問題，應該制定相關的法律來進行保護。

1.刑法修正案

刑法修正案是國家立法機關制定的對刑法典某一條文或某一部分進行修改的規范性文件。刑法修正案具有如下兩方面的功能:一為修改補充功能，即刑法修正案針對已有刑法規范的不足，對刑法典進行修改補充。二為增設新罪功能，即立法機關針對社會上新出現的刑法典未規定為犯罪的嚴重危害行為，通過頒布刑法修正案的方式將之規定為犯罪。③

刑法修正案有利于彌補刑法典在適用新形勢下出現的新型犯罪在適用刑法方面的滯后性，另一方面，有利于維護刑法典的穩定性。因此，采取刑法修正案的方式規范侵犯虛擬財產的行為，既可以適用現在出現的侵犯虛擬財產的新型犯罪，也可以保持刑法典的穩定性。就侵害虛擬財產的犯罪行為而言，刑法修正案可以就刑法第92條公民私人所有財產的范圍進行調整，把虛擬財產納入其中。另外，刑法修正案還可以考慮在具體涉及到財產犯罪的罪名后面單列侵犯虛擬財產的情況，如在刑法第264條盜竊罪的后面增加盜竊虛擬財產的情形。在刑法第263條搶劫罪中，可以規定搶劫虛擬財產的情形，并可在對象和方式上區別于傳統的搶劫罪。

2.制定單行刑法

單行刑法是國家立法機關針對某種犯罪或某幾種犯罪和刑罰，對刑法規定進行部分補充、修改或廢除的獨立于刑法典的規范性刑事法律文件。單行刑法在形式上獨立于刑法典，在內容上不如刑法典系統和完善，在性質上屬于特別刑法，僅適用于特定人、特定時間和地區。以上特性決定了單行刑法固有的缺陷，即對刑法典的統一性、完整性乃至權威性具有破壞作用，并且不利于公民知法守法，實現刑罰規范的引導功能，以及不利于司法機關適用刑法。④單行刑法的缺點是明顯的，因此我們對刑法典的補充，現在基本上都是以刑法修正案的方式進行，但并不是單行刑法就此已經退出了歷史舞臺，必要的時候我們還是可以通過制定單行刑法來解決目前社會中所存在的特殊問題。

侵犯虛擬財產的犯罪行為，由于所侵犯財產的特殊性，從而使其呈現出區別于傳統犯罪行為不同的特點，進而刑法處罰也相應的具有獨特性。這種特殊性也決定了這種新的犯罪行為已經超出了現有刑法典。如果一種犯罪行為所侵犯的客體超出現有的刑法典犯罪分類的客體體系的范圍，那么就不能勉強以“增刪減”的方式納入現有刑法典分則體系的某一章節及其該章節的條款之中，而是要么通過重構刑法典的犯罪客體體系，要么通過采用單行刑法模式對之單獨予以規定來實現。⑤所以，單行刑法作為漸進立法模式的一種方式，在目前規范侵犯網絡虛擬財產犯罪方面還可以發揮積極作用。

在目前網絡迅速發展的今天，如何避免侵犯網絡虛擬財產的犯罪行為的出現，保護網絡的健康發展，需要我們探討保護網絡虛擬財產的途徑。刑法介入保護網絡虛擬財產是針對這種新型犯罪行為的最為有力的回擊。我們需要在認清楚虛擬財產和我們現實財產的關系的基礎上，通過刑事立法尋求保護虛擬財產的途徑。這樣，既打擊了犯罪行為，又可以凈化我們的網路環境，這也是我們保護網絡虛擬財產的目的所在。〔責任編輯:程學軍〕

注:

① [美]E.博登海默:《法理學—法律哲學與法律方法》，鄧正來譯，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1999年版，第465頁。

①參見楊正鳴主編:《網絡犯罪研究》，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第80~83頁。

②參見劉守芬:《技術制衡下的網絡刑事法研究》，北京大學出版社2006年版，第107~108頁。

③參見黃京平等:《刑法修正案的若干思考》，載《政法論叢》2004年第3期。

④參見黃京平等:《刑法修正案的若干思考》，載《政法論叢》2004年第3期。

⑤參見黃京平等:《刑法修正案的若干思考》，載《政法論叢》2004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