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國經濟結構中存在的深層次矛盾和經濟增長方式面臨著根本性轉變,“十二五”的中國經濟需要應對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嚴峻的調整和轉變的壓力
“十二五”同以往任何一次戰略規劃所面臨的內外背景大不相同,尤其是人口發展紅利喪失、能源環境承載力嚴重不足、產業空殼化等內在壓力,同后危機時代中國作為新興主導力量參與國際規則制定的外在機遇交互作用,國際政治經濟格局的重新洗牌,新技術、新產業的不斷涌現,使得“十二五”中國的發展面臨著改革開放以來變數最多、國內外形勢也最為復雜的階段,如何透視現狀、錨定未來、戰略前瞻、科學規劃,尋求技術突破、產業創新、經濟發展、社會轉型,為引領下一輪三十年的改革打下堅實的基礎?
轉變宏觀經濟調控著力點 走向創業型經濟之路
產業創新和就業問題的雙重壓力成為“十二五”宏觀經濟的調控重點,引發我們重新選擇戰略路徑和發展模式。未來五年,中國面臨最大的威脅是在后危機時代國際產業立體化分工過程中,在供應鏈、價值鏈和服務鏈中全面低端自鎖,同時就業壓力也不容忽視。如何解決轉軌就業、大學生就業、轉業軍人再就業、經濟結構調整性就業、農村勞動力轉移等多峰疊加的難題,在世界經濟社會發展史上從未有過。“十二五”期間,城鎮需要安排的勞動力年均達2400萬人,每年能夠安排1200多萬人,供求缺口在1200萬左右,五年累計6000萬人,再加上農村大約有1.3—1.5億剩余勞動力,“十二五”期間共有1.9—2.1億人需要尋找工作機會,新增就業人數超過了一些人口大國的總人口。
原有的經濟發展模式難以解決就業問題,難以有效激發創造動力和創新活力,需要探索新的發展路徑,而創業型經濟不僅能解決就業壓力,而且能夠推動產業不斷創新,不失為一種明智的選擇。發展創業型經濟,以人力資本、軟實力資本、技術資本、金融資本和社會資本耦合發育成創業復合資本,不斷催生創業家階層,打造創業型政府,建設創業型大學、創業型社區、創業型城市,最終形成創業型國家。構筑創業支撐平臺,以創業帶動就業為策略,大學生、農民工、城市青年交互復合創業,通過一人創業解決9—13個人就業吸附作用,從根本上解決我國的就業困難、創造乏力、創新不足的問題。
堅持統城籌鄉的城市化戰略創新社會治理模式
“十二五”是中國城市化的關鍵時期,也是人類有史以來面臨的最大規模的生產力濃縮與轉移,人口向城市的集中和向沿海地區的轉移是意料中的事。完成城市化又是縮小城鄉差距、平衡區域發展、承載現代化的關鍵。
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在城市化過程中,都要經過一個城市化率從30%增長到70%快速發展的“馬鞍區”。當前,即使城市化水平相對落后的西藏、貴州等地,其城市化率也已超過了30%。隨著工業化、現代化的推進,跨越馬鞍區的速度也越來越快,日本跨越“馬鞍區”用了不到30年,韓國不到27年。我國的速度將會更快, “十二五”期間城市化增長率每年至少保持在2%左右,這樣每年會有上千萬的農民轉化為城市居民,完成身份切換,職業轉變。因此,城市化過程中土地如何集約使用、產業如何集聚創新、人口如何集中發展成為問題的關鍵。
擺在我們面前的至為重要的問題是如何在保障城市化的速度基礎上,提升城市化的質量, 培育具有國際競爭力的大都市群。依托大城市群,抓大帶小、統城籌鄉、拆縣并城,全面推進經濟結構、社會架構、文化、人的心理的城市化是明智的選擇。建設創業園解決勞動力轉移的就業問題,建設培訓園全面提高就業技能,構筑安居園解決住房等基本生活保障,通過創業園、培訓園、安居園的“三園互動”的機制,完成人口集中發展、土地集約利用、產業集聚創新“三個集成”,實現“農民向市民”、“靜態立體科層的鄉村社會治理模式向動態扁平的城市社會治理模式”的兩個切換,構建城鄉統籌新模式。
構筑產業創新支撐平臺 變追隨為引領
每一次世界經濟危機,都是以新技術革命和產業創新作為補償的,這次金融危機也不例外。“十二五”正處于新一輪技術和產業革命的前夜,也是中國抓住新一輪技術革命的千載難逢的機遇,整個中國產業也面臨著資本密集型向技術密集型轉變。我國每年申請的專利產業化率不到10%,而先發國家如美國、日本等這一比例在40%-60%之間。一方面大量的先進技術成果處于“休眠”狀態,另一方面我國產業被低端鎖定,產品缺乏國際競爭力,“芭比娃娃”現象屢現。非技術因素已經超過了技術因素成為阻礙高技術產業化的瓶頸,呼喚政府通過管理創新和制度創新來全面推動高新技術產業化。
改變產業空心化,提升自主創新能力,構建產業創新的技術和技能支撐平臺是關鍵。突破產、學、研彼此間的線性合作,形成大學、研究機構、企業、政府、金融機構等多元主體多螺旋激勵。促進知識、技術、信息資源的共享與交流,提高基礎研究、應用研究、知識開發、技術創新、轉移、轉化、傳播和擴散的效率和水平。培育信息、技術、知識、政策、金融、創新和工具的共享網絡。
構筑普遍服務體系夯實社會躍升器
“十二五”是中國人均GDP從3000美元向6000美元過渡的時期,也是經濟社會快速分化期,從人類發展歷程看,這一時期經濟容易失調、心理容易失衡、社會容易失序。容易造成“文化鴻溝”、“教育鴻溝”、“數字鴻溝”、“就業機會鴻溝”等等,阻礙經濟社會的正常發展。
通過構筑社會普遍服務使國土范圍內的任何人在任何地方、任何時候都能享受政府提供的均等、公正、全覆蓋、可獲得、可持續的公共服務,為社會的全面進步提供基本保障,為社會的正向演進提供助跳器。人文社會普遍服務的建立,從根本上保障人的基本生存權、發展權與自由遷徙權,給每個公民提供平等的地位和均等的機會,從而讓每一個公民都能分享現代化的成果,縮小社會個體和區域差距,實現二元分割的社會向城市文明、工業文明、知識文明的融合社會轉型;產業社會普遍服務提供通訊、郵電、電力網絡基礎產業的服務,實現網絡產業化,構筑高新技術網絡組織,形成產業網絡化,支撐中國產業創新平臺,從而解決中國富而不強的問題;信息知識社會普遍服務旨在實現信息與知識擴散,保障公民知情權,構筑社會信用體系,降低社會運行成本,避免現代化進程中的知識鴻溝、數字鴻溝、信息鴻溝。
創造國際化紅利全球性配置資源
審視全球化、國際化的進程,中國依靠資源、人力、低端加工制造業的支撐,以資源、價格、勞動力換市場,在國際競爭中主要依靠中低端產品的大量出口,利潤微薄。亟待轉變這種依靠低端產品出口的局面,一方面與美國等先發國家一起掌握規則和制度的制定權,另一方面不斷加速基礎研究、技術發明、產業創新的步伐,以科技、創意、產業高端化保障其領先優勢和支配地位。
此外,中國在國際競爭中初級產品的大量出口導致貿易摩擦頻發,就連當前全球變暖、環境污染等技術性難題也變成了國際貿易、全球分工的經濟制約因素,日益受到先發國家規則和制度上的限制和制裁,因此,錨定全球氣候變化、生態建設和環境保護措施,建立產品生態、環保生產標準,成為我國宏觀調控的方向。
在這種背景下,充分利用全球化紅利,實施“走出去、吸進來”并重的發展戰略。“走出去”變產品出口為海外投資,參與更高層面的國際分工。“吸進來”尋求要素的最佳配置,將先發國家的高端人力資本、技術資本、創意資本為我所用。
嘗試倡導建立以人民幣為基準的“亞元”機制,加快人民幣的國際化進程,進一步提升人民幣的地位,增強抗外部經濟風險的能力,變實物出口為資本投資,繞開貿易摩擦,開拓國際市場。
總之,“十二五”期間應以發展創業型經濟為根本,以推進城市化為重心,以支撐產業創新為動力,以鋪設社會普遍服務網為保障,以加快國際化進程為契機,全面提升國家綜合競爭力,順利實現從傳統社會向現代社會的轉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