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理論教學改革的立體化探索

中國的教育改革，這個在20世紀最響亮的口號和最偉大的目標之一，實際上已經把最艱苦的和最實質的工作留給了21世紀。如今，我們對教改中的每一個環節和每一個層面的問題，都必須一步一步地去認真解決和具體實現?？傊?，21世紀對教育改革來說不會再是一個空喊的世紀，教育改革不僅勢在必行，而且迫在眉睫。當然，高校教學改革也是一個非常復雜的系統工程，本文從對于新聞理論教學改革的思考入手，力求能夠成為一種啟示性的信號，進而引發更多一些的關注和研究，并喚起人們共同的行動。

一、課堂模式的新探索

十年前，在2000年第一個學期開始的時候，在新的千年第一個春天里第一次走上我早已熟悉的大學講臺之前，我雖然用不著多么用心地去重新備課，但是，幾乎費盡心思所考慮的卻是，我這第一節課應該怎么上?進而我又要從整體上所把握的是，這一個學期的課應該怎么上?而實際上，我想從根本上解決的還是，21世紀大學的課，到底應該怎么上?畢竟一個新的世紀開始了，一個新的千年開始了。我們的大學課堂，還能依然是舊時相識嗎?于是，在這一學期的第一節課上，我對課程的“緒論”，就是由此入手而進行了全面的闡發。

其實，我所思考的思想基點是，當同一個太陽在太平洋的基里巴斯島完成了世紀的和千年的交接，它所表明的絕不僅僅是一種純粹時間意義上的跨越，它同時給21世紀的人們提出的一個非常嚴峻的問題是，21世紀將會與20世紀有何根本的不同?20世紀，人類幾乎在所有的文化領域建造起了嚴格的范式，但是，21世紀，我們是否事事都要嚴守這樣的范式?人類對20世紀的全面超越，究竟應該從何做起?我認為，在許多領域和問題上，打破舊有的范式都是走向超越的首要一步。根據這樣的思想，我在本學期的第一節課的緒論中，所闡述的中心意思就是，在這一學期中，我首先要特別努力做到的，便是如何把“課”上得根本不像“課”。21世紀，大學的課堂必須探索一種全新的樣子。那種臺上臺下規規矩矩千篇一律地滿堂灌的模式，在新的世紀必須終止。尋找新的范式的過程當中也許要付出代價，舊秩序的打破也許會造成某種暫時的無序，但未來秩序的生命是充滿光明的。

顯然，故意把“課”上得不像“課”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一個大傻瓜會比誰做得都好。但是，所謂把“課”上得不像“課”就是要把21世紀的課上得不像20世紀的課。而21世紀的課究竟是什么樣子的，這是至今還沒人知道的。也就是說還沒有任何具體的評判標準，所以這樣的課就很有可能被認為不像“課”。

然而，不像“課”的課又究竟怎么上呢?我暫時設想了以下幾種方案和課型，在全學期嘗試輪流使用。

第一種課型:基本常識輔導課，以學生自學為主，將學生必須掌握的本學科知識，按要點進行系統指導，然后由學生自己通過閱讀教材和相關資料去加深理解。這種課型在很大程度上與傳統課堂相接近，但不同在于教師不再進行面面俱到的講解。

第二種課型:思考與研究范例課，對本學科的一些帶有學術性的問題，由教師發表自己的獨立研究的觀點，要注意吸收近期較前沿的學術研究成果，一方面在于擴展學生的理論視野，加強學生的文化素養，另一方面也更在于訓練學生的獨立思考和研究的能力。

第三種課型:焦點問題爭議討論課，選擇大家感興趣的一些問題，要能爭起來、議起來，要有思想和觀點的交鋒，從而活躍氣氛活躍思維，要注重實效，不搞形式主義。

第四種課型:師生全方位對話課，這種課強調的是“全方位”，不是記者招待會式的一問一答。這種對話不僅應用于課內，而且可以延伸到課外，學生可以任意提問、隨時提問，建立全面交流關系。在課堂內，學生提問一定不拘禮節，可以隨時打斷老師，師生在課堂上絕對平等。這樣的全方位交流關系便于解除學生提問時的思想顧慮，徹底放開，才能真正把課堂搞活，把學生的思想搞活。

第五種課型:主題書刊自由閱覽課，配合教學進度，確定一個與本學科相聯系的主題，預先準備足夠的書刊資料，由學生在課堂上獨自閱覽，教師個別指導。

第六種課型:學生自主設計與主持，確定主題之后，完全交給學生去設計課堂教學方式，由學生選出主持人，充分發揮學生的主動性和創造性。

這樣的設想發表之后，深受學生歡迎，目前正在逐步實施之中。

二、考試改革的嘗試

21世紀的教改必須動真格的，那么，這第一刀究竟從哪里下手?我認為，最根本的切入口在于考試改革。而改革考試，首先要從廢除舊的考試制度做起。舊制度一日不廢，新道路永遠難行。

目前，我國中小學長期以來所形成的應試型教育還很難從根本上得到改變，在這種類型的教學方式下培養出來的學生在思維能力、知識視野等整體素質方面原本就營養不良，升入高校以后，又仍然面臨著無數次新的考試的壓力，使這些大學生們不得不繼續把主要精力用在死啃教材和背誦筆記上。有一次我偶爾翻看一位學生的筆記本，那封面上竟赫然寫著“××年×學期救命本”。再看里邊的內容，當然是本學期各門課程的復習要點。這件事當時讓我感到非常震驚，這也就是說，他只有把本子上的內容全部掌握，甚至全部背熟，才能保住他這一學期的“命”。可見考分依然是大學生的“命根”，因為衡量學生質量的硬指標主要還是考分。考分直接關系著學生的學籍(按規定連續幾門不及格便開除學籍)、評獎(包括獎學金)、畢業分配等一系列至關重要的切身利益。因而，靠死記硬背去拿分數、過考試關的狀況在高校教學中仍極為普遍。

作為21世紀的高校教學，我們的教學思想，應該是從根本上培養綜合能力尤其是創造力極強的素質型人才。為了適應這樣的教育目標和教學思想，高等學校就應該率先把學生從傳統考試方法的巨大壓力下解放出來，使學生在更為科學合理地掌握課堂教學內容的基礎上，盡可能大范圍地跳出課本，徹底改變死記硬背，從根本上避免高分低能。

那么，舊的考試方法能否廢除?廢除以后會不會搞亂教學秩序?甚至學校會不會亂套呢?近年來，我本人對于《新聞學概論》的考試方法，進行了一些重大改革，應該說也取得了初步的成功。

《新聞學概論》是一門人文學科類的基礎課。那些死背條條而應付考試的學習方法只能限制學生的主動學習和求知欲望，把知識視野人為地框定在一個狹小的范圍之內，更不便于學生向自己所擅長和更具發展前景的領域去自由開辟。為了使學生對于這一類型的課程學得更活，效率更高、收益更大，我嘗試從考試改革入手，以全面改變傳統教學方法。其基本措施是:變一次性閉卷考試為多次性綜合考察，采取以下幾種操作方法和實施步驟。

第一，課堂學習狀態考察。

課堂學習是學生的基本求知方式。對于素質型人才的培養來說，教師的課堂教學不僅要準確傳授本學科的系統知識，更應教給學生主動學習的方法。根據以學生為主體、教師為主導的原則，必須首先保證課堂學習的質量，充分利用每一節課的50分鐘。對學生課堂學習的狀況除教師隨堂及時觀察以外，具體還有以下幾種檢驗方式:

(1)全面檢查課堂筆記;(2)指定整理筆記中的個別章節;(3)突擊性檢查(即下課后立即收筆記本，檢查當堂記錄情況)。

這一項目一般在期中以前進行一至兩次。評分標準為:一類(90--100分)，能完整記錄每節課的全部知識要點，而且能在筆記中反映出本課的教學重點或難點，并能在筆記的同時加以一定的點評或批注，對講授內容及某些觀點隨時以簡明的語言作出點評;二類(80--90分)，能完整記錄課堂的全部要點，條理清晰，重點明確，對課堂內容有一定反饋性批注;三類(60--80分)，課堂記錄基本清楚，內容基本完整;四類(60分以下)，筆記殘缺不全，內容混亂，知識掌握不系統。

第二，獨立思考能力考察。

本項主要通過檢查學生對本課教學的反應能力和適應能力來考核，目的是為強化其對問題的主見性和對學習的主動性。其方法有:

(1)寫聽課心得，(2)寫對教師教學內容或教學方法的評論意見，(3)與教師口頭交流或對話。

本項內容不要求對課堂教學全面評價，可只選一個方面或一個角度，重點檢查學生的獨立見解。評分標準:一類，對有關教學的某一問題思考得深透，見解獨到，說理清楚，對教師改進教學有一定啟示;二類，能反映學生對問題進行了認真思考，課堂學有所得，對教學內容和方法有一定見解;三類，對課堂教學能跟得上，知識掌握一般;四類，聽課不認真，對課堂學習無獨立的心得。

第三，課外閱讀量考察。

對于《新聞學概論》這樣的課程來說，閱讀量是學習質量的一個更為重要的方面。只從教材中或課堂上死記幾個條條是學不好新聞理論的。對新聞學名著及有關資料的閱讀量要求，教師要在學期開始便明確提出，起碼要達到以下的閱讀量標準:每學期閱讀5部以上學術專著或文學名著，專業期刊上的論文20篇以上，5篇以上一般評論文章，3篇以上哲學類文章或一部專著?？疾旆绞街饕獧z查讀書筆記。讀書筆記可長可短，可全面評價原著，也可寫一兩點讀后感之類。

評分標準:一類，超過規定數量，筆記完整，閱讀收獲較大，筆記中對原著有一定評論性記錄;二類:基本完成閱讀量，筆記較全，有一定收獲;三類，完成閱讀量的50%以上，并作了讀書筆記;四類:閱讀量達不到50%，筆記不全。

第四，運用資料和分析能力考察。

新聞理論課程的一些知識，一般不需要靠死記硬背去掌握，重要的是要學會運用資料，這是研究能力和創造能力的一個重要方面。所以，這一項主要是為徹底改變死記硬背的考試方法，使學生學得更加靈活主動。

考試方法可采取抽簽面試等。

抽簽面試即先由教師制定一些有關的題目，考試時由學生自己從中抽取一簽，然后給其30分鐘準備時間，再用5─10分鐘向老師口頭回答。

評分標準:一類，材料充分，觀點明確，分析透徹，表達流暢;二類，能用足夠的材料說明觀點，思路較清晰;三類，材料與觀點基本一致，表達較完整;四類，不能運用適當材料說明觀點，思路混亂不清。

第五，綜合能力考察。

主要通過以下幾種方式:(1)撰寫小論文;(2)有組織的課堂及課外討論。(3)自辦手抄報(或用微機排版)。評分標準:一檔(90—100分):題目擬定準確，文題相符，主題突出，觀點鮮明，思路清晰，能夠緊密聯系實際，語言表達明白流暢。二檔(80—99分): 題目基本準確，文題相符，有較明確的觀點，思路有一定條理，能夠聯系實際，語言表達正確。三檔(70—79分): 文題相符，基本能夠提出一定的觀點，有正確的是非觀，文章結構基本完整，語言表達符合規范。四檔(60—69分): 基本能夠提出一定的觀點，有較為正確的是非觀點，對問題缺乏必要的分析，文章結構基本完整，語言表達基本符合一定規范。五檔(59分以下):文章空洞，觀點模糊，材料雜亂，思路無條理性。

第六，超能加分。

鼓勵學生積極發揮潛能，主動參與社會實踐。

在省級以上報刊發表評論文章加10分，發表文學作品加5分，發表其它類文章加3分。如發表文章數量較多，可酌情適當加分。

此外，還鼓勵學生自發舉辦讀書會，創辦讀書社或各類學術研究與學習的團體，開展多種形式的課外學習和創意寫作活動，對主持者和主要參與者均可視其實際成效予以分數獎勵。

以上各項考察，必要時可請系領導及教研室協助和監督，并盡量吸收學生干部參與，提高評分的準確性和透明度。

最后，按現行的百分制標準，期末總成績為100分，對一至五項的考察成績按比例相加;其所占比例分別為:第一、二項各占10%，第三、四項各占20%，第五項占40%。另加第六項的實際加分，即為學生的期末總分。

這樣的考察方式構成了立體化、全方位的考察，深入到了教學的各個環節和層面。既便于檢驗學生的真實能力和水平，又在很大程度上促進了教學的科學化;既避免了僅靠單一的死記硬背拿考分，又改變了滿堂灌、一言堂式的封閉式教學。當然，高校的考試改革還應探索更多的方法與途徑，以上只是作為嘗試的第一步。我想以此從根本上動搖舊的教學體制的根基。

三、根本改變學生只“學習”不“讀書”的現狀

就在2000年的鐘聲還余音裊裊的時候，我原來所工作的這所大學里發生了這樣一個不大不小的事件:一位已經升入大學四年級的新聞系學生在英語四級過級考試中找同學替考，被發現后，學校立即勒令其退學。還有半年就要拿到大學畢業證書的苦讀了十幾年的學子，就因為一念之差，前功盡棄。學生百般哀求，自然無濟于事。學校畢竟是紀律嚴明的。據了解，這位被開除的學生，平時雖學習一般，但絕無道德品質方面的劣跡，與同學和老師們的關系一向和睦。那么，為什么發生替考事件呢?學生說，她主要是被英語過級壓得喘不過氣來了。從大二開始，就一次又一次地參加過級，卻每次都過不了，眼看是最后一次機會了，再過不去就拿不到學士學位，甚至畢業都成問題，情急之中，才不得不出此下策。這里我敢說，像這樣的替考現象，抓住的也許只這一例，沒有抓住的或被有意放過的，絕不會是少數。這除了應該從中吸取校規校紀方面的教訓以外，還有沒有隱藏著事物的另一面呢?

當那位學生哀哀哭泣著離開學校的時候，我作為一個教師的心似乎仍然沒有放下。我聯想到了前幾年連續發生的中小學生因考試壓力殺母和自殺的那幾起惡性事件。江澤民對此曾經高度重視，專門發表講話督促教育部門和全社會要努力杜絕這樣的悲劇發生。那么，這位替考事件中的大學生，實質上不也同樣是迫于考試的壓力嗎?那些中小學生為此送掉的是自己幼小的生命，而這位大學生，則送掉的是自己的道德的或者政治的一部分生命而已。這樣的一次失足，將在她心理上成為終身的負擔。應該說，無情的沒完沒了的考試，對于產生這樣的惡果，是脫離不了干系的。而且，誰又能說，這樣長期發展下去，像中小學生當中那樣流血的事件不會在大學生中重演呢?

其實，這種簡直是無止無休的考試對青年一代心靈的戕害豈只表現在讓一個清白的大學生一下子就成了嚴重違紀的退學學生了呢?請到大學里聽一聽學生們的呼聲吧:上大學四年，差不多光學外語了!外語過級，壓得多少大學生抬不起頭來，直不起腰來!四年的大學生活，竟把大量的時間和精力用在死攻外語上。此外，整個傳統的考試制度，也同樣使學生們不得不把幾乎是全部的精力用在死記硬背教材和筆記上。所以我說，大學生在學校里都是只“學習”，不“讀書”。所謂只“學習”就是只能機械地為應付考試而死讀課本;所謂不“讀書”就是不能更多地去接觸文化思想方面的更有意義的讀物。毫無疑問，大學的學習，應該主要是靠學生的主動閱讀，靠學生對知識的主動的獲取。素質型人才，也只有在大學期間廣泛開闊文化視野，尤其是要重點培養思考能力和創造能力。而在完全地死記硬背來通過考試關的教育體制下拼搏沖殺過來的學生，創造能力顯然只能越來越萎縮。那么，現行的教學體制，究竟為大學生們留出了多少自學的時間尤其是精神的空間呢?

問題是，這些掠去了大學生們那么多寶貴青春和時間的無止無休的考試，又究竟有何實際意義呢?就拿外語過級考試來說吧，過了四級的學生就真的在素質上高出一截來了?實際情況是，許多人反而因為死攻外語而被壓傻了、壓歪了。我校被勒令退學的那位學生就是一個很典型的例子。況且，有多少人都有這樣的切身感受，考試的時候總算通過了，但幾年以后還不是又全都忘光了?外語考試的結果如此，那些大學生們每年都要應付的名目繁多的各種考試，又究竟有多少是真正終生受用的呢?尤其是那些只能靠死記硬背來通過的考試方法，究竟是在造就人才，還是在扼殺人的精神、人的心靈和人的創造力呢?在21世紀，在與魯迅的時代相隔近百年以后，我們是否又要發出魯迅那樣的呼喊:“救救孩子!”

既然學生把大量時間和精力都用在了應付考試上，哪里還有工夫去真正地讀書呢?據粗略地了解，有好多好多大學生上了四年大學，竟然從沒讀過一本功課以外的書。有的頂多只讀過一些娛樂性雜志或書報。理工科學生是如此，對思想文化類問題一無所知;文科學生也同樣好不到哪里去，比如有些中文專業的學生就只知道魯迅曾經發表過哪些作品，卻根本不知道如今的魯迅研究已經達到了什么程度。更多的大學生則根本不知道思想文化界還發生過哪些重要的文化思想的討論。再看那些大學生們畢業離校時的行囊吧，簡直空空如也，連一本值得帶回去的書都沒有。用過的沒用了的課本一扔，拿上一張文憑就去打天下了。大學生不讀文學，不讀哲學，不讀歷史，不關心思想文化發展，不關心民族和人類的前途，總之就是不讀書，上學只求學到一門謀生的技術，這簡直太可悲了!也太可怕了!新聞專業的學生怎么能憑著幾門專業課的及格分數就去從事新聞大業呢?

而我們的學校要引導大學生真正讀書，就要首先把讀書時間還給學生，讓學生從繁重的考試壓力下解放出來。21世紀我們民族文化的發展，要靠大批有思想、有頭腦、有創造力的年輕一代大學生作為主體力量。不讀書，何以承擔這樣的重任?尤其對于新聞傳播專業的學生來說，不能培養良好的素養，更何談承擔傳播現代文化大任?

近年來，高校擴招已成迅猛之勢，因而，大學生的素質整體上必然下滑。如果我們的教學體制不能從根本上適應這種嶄新的形勢，就會使我們的大學培養出一批批的庸才。當前，中小學生的“減負”已經成為全社會關心的問題。大學生的“減負”也同樣不能忽略。

回顧20世紀，新文化運動改變了我們民族的文化與歷史，而新文化運動的發生只是以白話文運動為契機的。21世紀，我國新一輪的文藝復興必然更加深入地展開。我們非常希望，高校的教學改革，能夠走在這一場偉大的文化運動和整個新的時代的前列。

(作者系上海大學影視學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