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天路歷程》:在社會轉型時期人生終極價值的重構

摘要：在文章中，筆者從神學研究和現實批判的角度分析《天路歷程》卷一中“基督徒”人生終極價值的建構，主要內容包括：一， 認“原罪”的覺醒者。二， 走“窄門”的斗爭者。三， 進“天國”的勝利者。可以說，筆者強烈地表達通過《天路歷程》中“基督徒”人生終極價值的建構來反思處于社會轉型時期的人們如何實現終極價值的重構。

關鍵詞：“基督徒”；《圣經》；建構；人生終極價值； 重構

約翰·班揚（1628-1688）出生于英國，是與莎士比亞齊名地英國文藝復興后期著名的小說家和散文家。他創作了基督教文化的重要經典《天路歷程》①，《天路歷程》與但丁的《神曲》、奧古斯丁的《懺悔錄》并列為世界三大宗教文學杰作。《一生》的作者齊宏偉說（2008），“《天路歷程》關注的是在這個罪惡和墮落的世界上，人到底怎樣才能得到拯救。” 它自1678年問世后風靡全球，被不同文化和宗教背景的讀者奉為“人生追尋的指南”，“心路歷程的向導”，“具有永恒意義的百科全書”。

一、認“原罪”的覺醒者

在《天路歷程》卷一中主角原名叫做無恩（Graceless），信主后稱為“基督徒”。“基督徒”的人生是以他內心深處罪感意識的覺醒開始的。他的靈魂里充滿罪惡、痛苦、憂慮，這些東西時常涌出，折磨著他不能呼吸。他清楚他要找到一種方式解脫自己，擺脫那與生俱來的罪與痛，不然他就是死路一條。借著《圣經》的力量，他的靈命有所加增，他不能自持地發出凄厲的呼喊：“我該怎么辦？”②“我該怎么辦才成得救”③。最終他在《圣經》和“傳道人”的指引下④決定卸掉一切重擔，改行另一條新路：認罪悔改，追求永生。可以說，在此時“基督徒”對基督教的原罪觀感完全接受，形成了對基督教罪感意識、認罪態度和懺悔心境。為什么他有罪感意識的覺醒？因為他完全相信圣經。圣經是他的精神依靠和寄托，是他心靈的靈光和靈魂的指路明燈，是他之所以敢于一次次直面和克服身體和內心的種種危險的勇氣之源、力量之源。（梁工，2009）讀圣經的時候他會潸然淚下渾身顫抖；他告訴他的妻兒，圣經確定無疑地表明，他們生活的那座城市必要毀滅；在曠野中他讀圣經，對說“ 我從手中的這本書察覺到，我要被定死罪，定罪后還要受到審判。”在絕望譚旁，他告訴柔順說：圣經可靠，完全可靠，那是上帝寫的，上帝不會說謊。可見“基督徒”堅信圣經，開始了他的覺醒之路。當下中國正處于社會急劇轉型時期是由傳統中國社會正向現代中國社會的轉型。伴隨著社會急劇變遷，舊有的價值觀和社會行為某種程度上失效。（克力思勤，2008）社會腐敗、人性墮落、道德淪喪、追求功利、沉溺低俗之舉已經構成一幅無情的圖景。在這樣的狀況之下許多中國人對人性自我可自覺達到“道德完美”的觀念開始動搖，對基督教古老而傳統的原罪觀開始有了深刻的醒悟和體認。（卓新平，2003）人要意識到人之罪性或人的致惡傾向乃客觀存在，才可能從一種高度的自省精神來徹底否定自我，從而達到獲取真正自由和人性新生的起始。（卓新平，2003）

故此，筆者認為“基督徒”的罪感意識的覺醒象征著人類追求美好未來的開始。“基督徒”在彷徨無助中，相信罪能赦免。他要告訴世人，人要看到自己身上的罪，身上的不足，認識到痛苦的源頭，勇敢地拋掉一切重擔，開始一種新的生活，開始一種有信仰的生活。 “基督徒”罪感意識的覺醒為我們現代人終極價值的重構提供了一個可行模式的基礎。

二、走 “窄門”的斗爭者

耶穌對眾人說：“你們要努力進窄門。我告訴你們：將來有許多人想要進去，卻是不能。”（路加福音13章12節）窄門是指救恩的門，只有那些真正重生的人才能進入。“基督徒”要“努力進窄門 ”為了尋求那天上“永存的國度”。從毀滅城到錫安山是一條狹窄的小路，從“俗人智”對“基督徒”的勸告中，讀者可以看到這是一條怎樣的艱難之路：“在你走的這條路上，你還會碰到疲乏、痛苦、饑餓、艱險、無衣無食、刀劍、黑暗、獅子、毒。總而言之， 死亡，以及其他的一切。”果不其然，基督徒一路上既要爬過艱難山又要穿過狹窄道路兩邊盡是暗溝、泥沼和小鬼、妖怪、惡龍的“死蔭谷”；既得與“屈辱谷”中的“魔王”惡斗，又得承受“浮華鎮”被投進監牢的處治；既要忍受被“絕望巨人”打得遍體鱗傷的創傷和疼痛，又要克服“虛偽”、“膽怯”、“疑惑”等等對他內心施加的盅惑。可以說，“在每一個城市中，鐐銬和痛苦都等著他”，所有的敵人都把他緊緊圍住，拼命要殺害他。然而，“基督徒”對自己選擇的道路充滿信心，從不離開這條正道。（梁工，2009）例如： “基督徒”與亞坡淪的爭戰。“基督徒”處在這樣危難的時候，很是憂愁。正在這時，基督徒把那被丟在旁邊的圣靈寶劍又取了回來，就以彌迦七章八節對亞坡淪說：我的仇敵啊！不要向我夸耀，我雖跌倒，卻要起來，我雖坐在黑暗里，耶和華卻作我的光。然而靠著愛我們的主，在這一切的事上，已經得勝有余了；“基督徒”與“守信”經過世界的“浮華市集”，在這里一切都可以買賣的，包括國土、榮譽、頭銜、欲望、快樂、欺騙、甚至生命如同哲人所說“所要來的都是虛空”。他們對世上的虛浮榮華不屑一顧，視如糞土。 因為他們蔑視名利，追求真理，認定天上的比世上的更美好。這一路征途反映出了一定的社會真實，尤其是人們心靈搏斗的真實歷程。可以說，寬門是自己的路，走向滅亡的路；而窄門是十字架的路，是生命的路。讀者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基督徒”的心路歷程，他籍著《圣經》的力量，不停地趕著行程，把充滿危險，誘惑與災難的塵世一步步拋棄，最終到達那榮耀的“天國”。 （張戈，2006）

故此：“基督徒”入“窄門”奔“天國”的歷程象征著人類追求美好未來的過程。“基督徒”是我們現實生活中一個英雄似的人物。在今天的社會，一些人遇到苦難就退縮，就像掉入“絕望泥潭”的“柔順”。我們應該學習基督徒為了理想，堅定自己的信仰，抵制住任何誘惑，克服各樣困難的斗爭精神。如“基督徒”在“艱難山”腳下說：“山雖然高，我一心想要攀登——困難絆不住我的腳跟，因為我看到生命之路就在這里。來，鼓起勇氣，別畏懼，也別泄氣。“基督徒”信仰之旅為我們現代人終極價值的重構提供了一個可行的過程模式。

三、進“天國”的勝利者

“天國”是上帝和天使們住的地方，是基督徒永生的天家，是沒有愁苦、沒有煩惱、沒有眼淚的新天新地。（《啟示錄》21章）筆者認為“基督徒”能夠得勝有二個原因：第一是相信圣經。相信最能赦免，相信因信稱義，相信神的大能，相信神的同在是他們得勝的最根本原因。例如：在“死蔭谷”他竭盡全力的喊道“我要靠著上帝的大能進行”。他沮喪的時候，他聽見一個聲音“我雖然行過死蔭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為你與我同在”⑤。第二是一路上他和其他天路客們并肩前行，相互鼓勵，是他們得勝的重要原因。從傳道人“逃離那即將到來的審判” 開始，到“善意”、“曉諭”、“審慎”、“敬虔”、“慈善”、“守信”尤其是“盼望”等眾多的天路客的幫助“基督徒”不再動搖、矛盾、膽怯。例如：在疑惑寨，“基督徒”為走捷徑，帶著“盼望”險些喪命。“基督徒”很羞愧說“好兄弟，我帶你離開正道，又使你處于危機四伏的境地。請你原諒我”。“盼望”安慰到：“好兄弟，我會原涼你的，我也相信這件事會對我們將來大有裨益的。”“基督徒”說：“我很高興，有這樣一位好兄弟與我在一起。”可以說，在求索真理的過程中，“基督徒”是靠著圣經中神的話語和其他虔誠的天路客的幫助堅持下去的，最終得勝。

故此：筆者認為“基督徒”一生追求的理想就是到達“天國”，這更是“基督徒”信仰之旅的完美結果。在現實社會，“天國”是指一個完美的世界，正義得到聲張并取得完全的勝利，整個人類都將獲得和平，各民族之間不再有紛爭，世間萬物都將和諧共處。（徐新，2004）我們應該學習“基督徒”的追求，設定“天國”是我們一生追求的完美結局。我們應該學習“基督徒”和其他天路客相互幫助，相互鼓勵的寶貴品質。“基督徒”信仰之旅的完美結局為我們現代人終極價值的重構提供了一個可行模式的結果。

在信仰危機的時代，人們的內心充滿掙扎和困惑，尋求人生終極價值的重構是一件迫在眉睫之事，“基督徒”為我們今天現實的社會提供了一個精神的榜樣。從神學研究的角度，他是一個認“原罪”，入“窄門”，進“天國”的虔誠基督徒。從現實批判的角度，他是一個覺醒，斗爭，勝利的勇士。無論從神學還是現實的角度，“基督徒”的信仰之路為我們每一個普通人提供了人生終極價值重構的模式：尋求精神根基，堅守信仰之路，實現人生理想。誠然，中國人不可能完全接受基督教的思想，但筆者認為在文化多元的時代它對我們的自我審視和社會審視具有一定現實的反省意義。它能夠幫助我們擺脫紊亂、無序的生存和認知窘境，為我們提供新的視野和新的參照。筆者期待產生一種新的文化，新的道德觀念，新的社會風尚，新的精神風貌，從而促進整個社會的安寧和穩定。

注釋：

①它說的是一個名叫“基督徒”的人，如何堅定自己對神的信仰，如何與自己天性的軟弱作斗爭，最終取得勝利，使自己的靈魂得救。

②此句在圣經舊約中提到6次，圣經新約中提到8次。（王漢川譯注的天路歷程修訂版16頁）

③使徒行傳16章第29-31節：“當信主耶穌，你和你一家都必得救。”提出和回答問題這個問題是本書的主題所在。（王漢川譯注的天路歷程修訂版18頁）

④傳道者（ Evangelist ）指引他“逃避那即將到來的審判”。

⑤這是《圣經·詩篇》第23首中的句子。

參考文獻：

[1]克力思勤，基督教與轉型時期的中國社會，天梯，2008年，第12期。

[2]齊宏偉，《一生必讀的關于信仰與人生的30部經典》，江西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第163頁。

[3]梁工和程小娟，《圣經與文學》，時代文學出版社，2009年版，第76，79頁。

[4]徐新，《西方文化史》， 北京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第42頁。

[5]約翰·班揚原著，王漢川注譯，《天路歷程》，山東畫報出版社，2002年版，第1頁。

[6]張戈，以夢想托起信仰，論壇，2006年。

[7]卓新平，基督教對中國社會現代化的意義，200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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