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姜錫云完全屬于一個偶然,但又不是偶然。大凡喜歡山水的文人墨客,必將山水留在記憶或作品以此回味。我是一個樂山愛水的人,如果作品抗得住時間的打磨,無論作品還是姜錫云本人,我們彼此認識只是時間早晚的事。后來想想,其實早在二零零四年山東新聞大廈舉辦“走出神農架——姜錫云畫展”就被他氣勢磅礴的繪畫所吸引。
當在一個朋友家結識姜錫云時,便有了似曾相識的感覺。當問及他的恩師時,他滿懷激動提起曾在湖北美術學院任教的著名畫家、木刻家武石教授。武石教授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社會主義建設中,創(chuàng)作出反映長江第一座大橋建設成就的佳作《最后一根鋼梁(木刻)》,曾參加過原蘇聯(lián)莫斯科社會主義國家造型藝術展覽,后編入中國美術全集等歷史畫卷。而他在回憶、采訪當年戰(zhàn)斗蹤跡所創(chuàng)作出具有版畫藝術特色的《征途紀行》山水系列作品在中國美術館展出同樣引起了強烈的反響,讓人流連忘返。
其實我想中國版畫和中國山水畫之所以共存于中國美術史上,不僅僅是相互影響,彼此成長,而是互為參照又各自獨立的過程。姜錫云的現(xiàn)代水墨山水傳承了武石教授的藝術特色深沉雄渾、格調明快。
一九九八年,湯文選畫展在臺北國父紀念館展出時,時臺灣學者何懷碩撰寫到“筆墨的狂揮醉舞,而能以神造型,不流于荒率渙散,是寫意水墨深奧之所在。”湯文選達到的境界,相對于耕耘數(shù)十載的姜錫云更有自己獨到的理解與感悟。
從以形寫神到以神造型,意趣于是躍然,情思因之飛動。破解物象寫實的局限,落落大方,揮毫潑墨,任由筆墨酣暢之意,幻寫實景山水于宣紙之上,或繁于簡儉或簡于繁雜,不外乎一種洗練。
水墨畫的沉著與洗練、自由與奔放,完全寄寓于他對宇宙、人生、自然、社會的體察,吸收傳統(tǒng),求新求變,唐人張璪說過“外師造化,內法心源”便游于曠野之中,神游于諸名家作品之中,彼此參照,互為滲透,自我畫法卓然獨立于其外,以勢引人,以悥引人,大氣磅礴,氣韻繞腸回蕩。
氣象雄渾豪放、霸悍中見沉著,尺幅不見于大小,而氣象以博大見長,這是我對姜錫云國畫的直面印象。石濤云:“畫事有彼時轟雷貫耳。而后世絕不聞問者” 姜錫云作畫于心愛之中,咸淡之外,氣韻生動,順乎自然,而神采飛揚。這是姜錫云簡于生活。深與詩意的狀態(tài)。
已過花甲之年的姜錫云,更多了從容不迫,體魄不魁梧;但干練精神,他常以對山水的執(zhí)著堅韌讓人為之一振!這不僅僅是他的《黃河在咆哮》的浩蕩壯觀氣韻,也不僅僅是《西域系列》的曠遠浩大幽遠,更不僅僅是《海潮系列》的伸張于抗爭,惟妙惟肖般抓住了那種氣韻。我一直想這就是姜錫云對待生活的熱愛貫穿于生命之中,以此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師從于周韶華的他更注重了師承后的創(chuàng)新,這是所有追求藝術的人所夢寐以求的事。突出畫面的整體結構,從筆墨的現(xiàn)代意義尋求筆痕墨跡的相互關系,行筆未必求一波三折,或直或曲,彼此咬合中透露著幾分和諧,以東方融匯西方,構成獨有的意境,符號化的趨勢,越來越簡括為單純大塊結構,越來越強調現(xiàn)代風格的抽象圖式,以此強化天人合一的精神象征性。在大墨大筆大直大折的繪畫沖突中形成強大的張力結構。物象退居陪襯地位,以抽象再現(xiàn)物象為姜錫云所努力追求的,而他在行萬里路中對廣闊自然的愛又無盡揮泄于筆墨之中,我想這就是姜錫云繪畫以無盡的原因之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