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未成年人道德養成教育的過程

[摘要]未成年人道德養成教育是道德意識與道德行為相互作用、不斷反復的過程。在這一過程中，既有由道德認識、道德情感、道德信念、道德意志到道德行為習慣的轉化過程，又有道德行為習慣反過來強化道德意識、促進道德品質逐步鞏固、提高和完善的過程。這就要求我們在未成年人道德養成教育中既要注意知、情、意、信、行五種道德品質要素的有機統一，充分發揮它們的整體性功能，又要發揮道德意識與道德行為之間的相互作用，只有這樣，才能有助于個體道德品質的形成和未成年人道德素質的養成。

[關鍵詞]未成年人;道德養成教育; 道德意識;道德行為;

[中圖分類號]G913.5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9 — 2234(2010)02 — 0114 — 02

2004年2月26日頒發的《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進一步加強和改進未成年人思想道德建設的若干意見》指出，加強和改進未成年人思想道德建設要堅持知與行相統一的原則，加強養成教育的研究。道德養成教育是良好道德品質和行為習慣的訓練和習得過程，是崇高道德的生長點。青少年時期是形成良好道德品質的關鍵時期，要加強和改進未成年人思想道德建設，就必須抓好道德養成教育這個根本。

未成年人道德養成教育是道德意識與道德行為相互作用、不斷反復的過程。在這一過程中，既有由道德認識、道德情感、道德信念、道德意志到道德行為習慣的轉化過程，又有道德行為習慣反過來強化道德意識、促進道德品質逐步鞏固、提高和完善的過程。

一、未成年人道德養成教育的過程

(一)道德意識的培養

道德意識是道德行為與習慣的前提、基礎，在道德養成中居于十分重要的地位。道德意識的培養過程主要包括道德認識的提高、道德情感的激發、道德意志的磨練和道德信念的確立等四個方面。

首先，道德認識的提高。道德認識即古人所說的“知”，是指對道德規范和準則的確切認知。孔子十分強調“知德”的重要性，提出“知仁”、“知禮”、“知言”、“知德”、“知者不惑”的主張，要求學生具有一定的道德修養知識，具有分辨是非善惡的能力。宋代哲學家、教育家程頤和朱熹提出“知先行后”的觀點，認為“德知”是“德行”的內在根據，“德行”是“德知”的必然結果。程頤說:“須以知為本”，“須是知了方得行”〔1〕。朱熹也說:“義理不明，如何踐履?”〔2〕他把失去指導的行稱之為“冥行”，即盲目的行。西方的學者也認識到了道德認識對形成道德品質的重要作用。德國哲學家赫爾巴特說:“愚蠢的人是不可能有德行的”〔3〕，即認為道德知識是道德行為的基礎，只有掌握了一定的道德知識，才能產生道德的行為。

其次，道德情感的激發。道德情感在社會道德規范轉化為個人的道德需要和道德信念并產生道德行為的過程中起著重要的調節作用，是道德認識轉化為道德行為的必要條件。中西方學者很重視在道德養成教育的過程中去激發未成年人的道德情感。如孔子特別注重把枯燥的道德信條融入到情感之中，使學生“好之”、“樂之”、“悅之”，達到對道德信條好之而不厭、樂之而不苦的境地。偉大的革命導師列寧十分強調道德情感的作用，認為“缺乏情感的認識便失去了認識的深入，人的思想只有被濃厚的情感滲透時，才能得到力量，引起積極的注意、記憶和思維。”〔4〕

再次，道德意志的磨練。道德意志就是使道德行為堅持下去，確保道德目的實現的內在力量。荀子提出君子品格的形成在于修煉內心的意志，“君子務修其內，讓之于外。”〔5〕并把內心是否具備堅強的意志看作是區別君子還是小人的重要標志，“志意修，則驕富貴;道義重，則輕王公，內省而外物輕矣。” 〔5〕宋代學者陸九淵把“先辨志”作為道德養成的先決前提，認為一個人若“志于道”，有不斷積累的頑強的道德意志，就必能鞏固其品德的基礎，使之日趨廣大精微而臻于“全德”的境界。西方的學者同樣強調道德意志的鍛煉。如亞里士多德認為，有很多人之所以有德并不完全是知識的結果，而是因為意志發生了作用，人的意志有經過慎思自動選擇善惡的能力，德行是通過意志養成的，是人們常年累月努力磨練的結果。馬卡連柯提出要使“意志培養的問題成為我們日常生活中最重要的最使人關懷的問題”，他說:“我們一切勝利都是我們強大的意志、我們奮不顧身的英勇精神、我們自覺的和不屈不撓的追求目的的結果。” 〔6〕

最后，道德信念的樹立。道德信念不僅調節和指導著道德意志和道德行為，而且積極地推動道德認識的深化與道德情感的完善。在道德養成教育中，孔子很重視道德信念的培養。孔子所提倡的道德信念是“志于道”、“死守善道”〔7〕。在他看來，一個人只有具備了堅強的道德信念，才能發揮自己的主觀能動性去追求道德的最高境界，才能成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7〕的志士仁人。蘇霍姆林斯基認為道德信念在道德教育過程中居于中堅地位，起著承上啟下的作用。道德信念一旦形成，就成為個人心目中完全正確的真理，成為人的一種能動力量，常常會終生支配個人的行為，有力地促進道德品質的形成和鞏固。

(二) 道德行為習慣的訓練

道德養成的最終歸宿是道德行為習慣的訓練。所謂道德行為習慣，是指人們在道德實踐中反復練習而鞏固下來并變成主體內在需要的道德行為方式。道德行為習慣的養成是一種從內心信念到行為實踐的動力定型的過程，它支配著一種高度自覺的道德行為，是由不經常的道德行為轉化為道德品質的關鍵因素。道德行為習慣養成后，個體不但會遵循和按照外在的道德要求、規范指導自己的行動，自然而然地做出道德行為，而且能形成比較穩定的對客觀事物的態度和行為傾向，使道德行為在新的情境中發生遷移作用，主動地表現出良好的道德行為。

我國古代思想家十分重“行”，這反映在道德養成教育上就是特別重視道德實踐，重視道德行為的訓練，重視道德習慣的培養。《中庸》把“篤行”作為學習和修養的重點，作出了“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篤行之”的理論概括。孔子將“行”作為教育學生的“四科”(文、行、忠、信)之一，并主張少說多做，先行后言，在評定人物的品質優劣時要“聽其言而觀其行”〔7〕。西漢思想家董仲舒認為只有在行中才能獲得新的道德情感體驗，并通過行為訓練，養成良好的道德習慣，他說:“強免行道，則德日起而大有功”，認為只有在道德的身體力行中，才能“興善去惡”、“改過遷善”和“集善累德”〔8〕。

西方也有重視道德行為習慣訓練的傳統。早在古希臘時期，亞里士多德和柏拉圖就已明確提出:多次、反復地道德實踐活動，最終會養成良好的道德習慣，而良好的道德習慣，反過來又會鞏固、提高、發展優良道德品質。英國教育家洛克指出，道德教育的最有效的方法不在于記憶，而在于多做。只有在不斷、反復地道德訓練中，才能把遵循道德的教誡變成習慣，習慣得“與呼吸空氣一樣自然” 〔9〕。法國思想家盧梭亦特別重視道德行為的實踐，他強調說:“社會道德的實踐給人們的心中帶來了人類的愛。正是因為做了好事，人才變成了好人，我認為這一點是最確實無疑的。你要使你的學生做他所能理解的一切良好行為。”〔10〕

二、在未成年人道德養成教育中應重視道德意識與道德行為的有機統一和相互作用

道德意識與道德行為相互作用、彼此促進的思想啟示我們，在未成年人道德養成教育中既要注意知、情、意、信、行五種道德品質要素的有機統一，充分發揮他們的整體性功能，又要發揮道德意識與道德行為之間的相互作用，只有這樣，才能有助于個體道德品質的形成和未成年人道德素質的養成。

道德認知是道德內化和道德行為的先導，未成年人道德素質的養成，有賴于充分的道德認識。若沒有對道德規范的掌握及對道德理論的一定認識，未成年人的道德養成就成了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只有當他們知道了應該怎樣行動及懂得為什么要這樣行動，才有可能信服這些觀點并自覺地產生相應的行為。

道德情感是道德認識轉化為道德行為的必要條件。在未成年人道德養成教育中，要特別重視其道德情感的激發，因為強烈的道德情感是樹立道德信念的基礎。我們應根據未成年人不同的情感發展水平，創設和利用不同的道德情境氛圍對他們進行不同的情感教育。例如，對兒童要通過講故事，做游戲，讀兒歌、童謠等活動，創設特定的道德情境氛圍，把兒童置身于設定的道德情境中，來培養他們的愛惡、喜好等道德情感。

道德信念是道德行為的指南和內部動力，未成年人只有有了對道德原則的確信與自覺，才會積極地按照自己的信念去行動，沒有信念就不會有行動。同時，道德信念越堅定，意志也就會越堅決，也就越有可能把它付諸行動。

由于未成年人的生理、心理特點，他們在道德養成的過程中會遇到外部各種各樣的困難和挫折，內心會出現激烈的思想斗爭，這就需要未成年人具有堅強的道德意志來抵御外界的引誘與迷惑，克服心靈的沖突與碰撞。若沒有堅強的道德意志，道德行為習慣就很難堅持下來，就會半途而廢，道德素質也就很難養成。因此，對未成年人來說，道德意志的培養顯得尤為重要。可以說，未成年人能否形成良好的道德行為習慣，能否具有穩定的道德品質，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其是否具有堅強的道德意志。

道德行為習慣的養成是道德養成教育的最終目標和歸宿，在未成年人道德養成教育中，尤其要強調道德行為的訓練和道德習慣的形成。未成年人正處于身心發育成長的關鍵時期，他們的道德人格還未定型，可塑性很大，容易受引導。此時，通過對其道德行為進行正確引導和反復訓練，就能使其養成良好的道德行為習慣。道德行為習慣一旦養成之后，具有很大的穩定性和持久性，從小養成的良好行為習慣可能伴隨人的一生，成為一輩子都保持的良好品質，使其終身受益匪淺。在未成年人道德養成過程中，應按照他們不同的年齡層次和道德接受能力，對其進行不同層次的道德行為習慣的培養。例如，對幼兒，只教他們養成一些最基本的道德行為習慣，如講究個人衛生，講文明禮貌等;對于中小學生，則要求他們能養成遵守校紀、校規，遵守學生行為守則等道德要求。

〔參考文獻〕

〔1〕程頤，程顥.二程集〔M〕.北京:中華書局，1981.

〔2〕朱熹.朱子語類(卷九)〔M〕.北京:高教出版社，2002.

〔3〕〔德〕赫爾巴特.普通教育學·教育學講授綱要〔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89.

〔4〕列寧選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5〕安繼民注譯.荀子〔M〕.鄭州:中州古籍出版社，2008.

〔6〕〔前蘇聯〕馬卡連柯.馬卡連柯全集(第4卷)〔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57.

〔7〕論語〔M〕.上海:萬卷出版社，2008.

〔8〕魏文華.董仲舒傳(第二十六)〔M〕.北京:新華出版社，2003.

〔9〕(英)洛克.教育漫話〔M〕.傅任敢，譯.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57.

〔10〕(法)盧梭.愛彌兒(上卷)〔M〕.李平漚，譯.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1.

〔責任編輯:侯慶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