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族舞蹈發展過程及其作用

［摘要］契丹族舞蹈藝術以它特有的方式，向我們展示了契丹民族輝煌文化的一方面。北方草原民族的生活為契丹民族舞蹈的形成和發展提供了無限的源泉；契丹民族舞蹈藝術的發展過程曾經歷過從民間到宮廷，又從宮廷到民間直至融合到各民族舞蹈藝術之中的過程。契丹民族的舞蹈在其發展及融合到各民族舞蹈藝術的過程中，以她特有的藝術表現形式影響了各民族舞蹈藝術的發展，并影響了各民族政治活動。

［關鍵詞］契丹族；舞蹈；形成；作用

［中圖分類號］Ｊ７０９［文獻標識碼］ Ａ ［文章編號］ １００９ — ２２３４（２０１０）０６ — ００69 — ０２

契丹族，一個迷一樣的民族。他在中華大地上曾孕育成長了一千余年，然而，這樣一個歷史悠久的民族，幾乎一夜之間在人們的視野中消失了，而且消失的無影無蹤。如今，我們只能從浩如煙海的史籍和考古發現之中尋求他的印跡，領略他的風彩，欣賞他的文化。契丹族的舞蹈，以他特有的方式，向我們展示了其輝煌文化的一個方面。

一、契丹族的發展梗概

契丹族，中國北方一個古老的民族。契丹一詞，始見于《魏書·契丹傳》中〔1〕 即北魏登國四年（389年）。“契丹之意為鑌鐵”〔2〕 即精鐵；也有的學者把“契丹解釋為鑌鐵或刀劍”之意。關于契丹族的族源，《遼史》和《新唐書》各有各的記載。《遼史》載：“皰犧氏降，炎帝氏、黃帝氏子孫眾多……炎帝之裔曰葛烏菟者，世雄朔陲，后為冒頓可汗所襲，保鮮卑山以局，號鮮卑氏。即而慕容燕破之，析其部曰宇文，曰庫莫奚，曰契丹”〔3〕 《新唐書》記載：“契丹，本東胡種。其先為匈奴所破，保鮮卑山。魏青龍中，部酋比能稍桀驁，為幽州刺史王雄所殺。眾遂微，逃潢水之南，黃龍之北。至元魏，自號曰契丹。地址京師（唐首都長安）東北五千里而贏，東距高麗，西奚，南營州，北靺鞨、室韋，阻冷陘山以自固”。 〔4〕 由此，我們可以推測，契丹族的先民早在二千多年前就和雄居中國北方的匈奴與東胡民族有著密切的傳承關系，并與此同時和中原大地上的各民族之間有了直接或間接的文化交流。契丹族在歷史的發展過程中曾經歷過傳說中青牛與白馬氏的結合，又從青牛白馬發展到古契丹古八部，又從古八部發展到隋唐時期的大賀氏八部，又從大賀氏八部演變到遙輦氏八部落聯盟和阻午可汗二十部，直至遼太祖耶律阿保機統一契丹各部，建立遼朝，完成了契丹民族的形成階段。遼朝時期是契丹民族最興盛的階段，其后，隨著遼朝的滅亡，契丹民族由盛到衰，歷經金朝、元朝至明朝逐漸融合于中華各民族之中。契丹民族在其形成和發展過程中創造了光輝燦爛的文化，曾為中華民族的文化發展做出過不可磨滅的貢獻。尤其是他的舞蹈藝術，從無到有，從有到興盛，直到今天還在影響著中華的舞蹈藝術。

二、契丹民族舞蹈的形成過程

任何一種藝術都有其形成發展過程，契丹民族舞蹈也經歷了這一形成和發展的慢長過程。藝術反映生活，又高于生活，這是藝術的真正魅力。契丹族世代生活在北方草原上，草原民族的生活為契丹族舞蹈的形成和發展提供了無限的題材。

１．北方草原民族的生活為契丹民族舞蹈的形成和發展提供了無限的源泉。

契丹民族生在北方草原，長在北方草原，壯大在北方草原。他們和北方草原的其他民族一樣崇拜原始宗教薩滿教，崇拜自然，相信天地有靈，人間萬物均受天的指使，每遇重大事情均向天請示，按天的意旨去行事。而完成向天請示，把天意旨傳達給人們的工作便由主持宗教儀式的薩滿來完成。薩滿和天溝通時總是載歌載舞，最終又通過歌舞的形式向人們傳達天的指旨，指導人們去完成某一項工作。這是古代契丹族舞蹈形成的精神所在。藝術的職責是把現實生活中的各種素材提煉到典型的程度，反過來用典型的人物形象教育人們，指導人們在現實中的行為。古代契丹民族生活是逐水草而居。性格方面特別粗獷、豪放、經營游牧生產，這種經濟生活方式自然就為古代契丹族舞蹈藝術形成和發展提供了土壤，契丹族舞蹈藝術形成于契丹族的社會生活之中，它反映了契丹族在特定的歷史時期各個層面的生活和特定的生產生活環境及民族特征。從中看出契丹族舞蹈藝術的形成與契丹族的民族特色是分不開的。契丹族的宗教、生產方式、生活習慣等民族特征是契丹族舞蹈藝術形成的根源所在。

２．契丹族舞蹈藝術的發展。

契丹民族的舞蹈藝術的發展曾經歷了從民間到宮廷，又從宮廷到民間直到融合到各民族舞蹈藝術中的過程。契丹民族的舞蹈在民間的發展過程是慢長的，雖然在民間舞蹈傳承中有大量傳承，但是現今已經很難分辨哪些內容屬于古代契丹民族的，哪些內容是其他民族的。好在考古學的進一步發現，使我們在古人留下的巖畫和遼代及遼代之前的墓葬壁畫的描述中得以知曉。如現已發現的“連臂組舞圖”所表現的內容是獵人為慶賀狩獵成功而進行的歌舞場面，“陰山巖畫娛神舞圖”是表現古代薩滿在進行宗教活動的場面，巖畫“雙人舞”所表現的內容是古人崇拜生殖的場面，烏蘭察布巖畫《娛樂舞》則表現的是獵人圍獵中因獲大量的野獸而興奮起舞的場景〔5〕。關于古代北方民族歌舞場景場面的描述甚少，更無諸族系的具體的樂舞記載，“東夷率皆土著喜飲酒歌舞” 〔6〕，“東夷之樂即持矛舞，助時生也” 〔7〕。從以上的記載可以看出，古人的這些活動均是在民間進行的，很多場面是古人們即興而做的，偶見有松散組織的。在古代，民間藝術只有在其民族開始有政權萌芽及獲取政權之時才能有機會進入宮廷，而藝術進入宮廷的過程中又整合了建立政權過程中參與的多民族的藝術，契丹民族的歌舞發展到宮廷藝術也經歷了這一過程。《遼史》記載：“遼代有國樂，有雅樂、有大樂、有散樂、有繞樂、 “橫吹樂”， 〔8〕而所謂的雅樂，散樂等樂，都是漢、唐歷代王朝的宮延用樂。從中可以看出遼在樂舞方面承襲了前代的傳統。另外也有學者考證，遼代的樂舞主要是從后晉傳入遼的唐代宮廷燕樂。唐人杜佑在作《通典》時候，對這一段歷史也有所提及，稱唐代的“立部等樂舞在當時已經失傳” 〔9〕僅存的一部《景云樂》，保存在遼代的宮廷中，以《景云樂》為代表的唐代燕樂，能完整的保存在遼代的宮廷中，可見遼代對繼承前代傳統樂舞的重視，這也說明契丹族的舞蹈藝術受到了唐朝舞蹈藝術的影響作用。從歷史發展來看，任何時代的文化生活總是在繼承前人的成就和經驗的基礎上，再根據自身的條件特色來予以創新，從而形成自己民族特色的文化生活。這是歷史發展中的一般規律，契丹族的舞蹈藝術也不例外，傳承、創新從而形成屬于本民族的舞蹈藝術。在契丹族舞蹈形成過程中就開始了契丹族舞蹈交融的過程，他們在發展過程中大量吸收了中原漢族舞蹈的精髓，同時也吸收了契丹族周圍民族的舞蹈藝術成就，發展了本民族的舞蹈藝術。到遼朝時期，是以契丹族為主要統治民族，包括漢族和其他少數民族在內的多民族國家。在民族治理方面，根據各個民族的生活習慣、文化特色，采用不同的治理方法。在尊重各民族的風俗習慣，文化特色方面，保存了屬于各民族的文化傳統，其中也包括舞蹈藝術傳統，這在客觀上促進了契丹族舞蹈藝術與其他民族舞蹈藝術相互交融。《遼史·樂志》記載：“諸軍隨各部落動樂。”〔10〕就是在每年的七月十三日，皇帝到離開行宮三十里的地方，扎起帳篷住宿，十四日設宴。隨從的軍隊，都演奏各自部落的樂舞，相繼起舞祝酒，十五日中元節，大擺筵席，這時則用漢族的樂舞。從遼代宮廷禮樂制度來看：遼代的最高統治者，即契丹貴族，在本民族的文化發展的同時，兼顧漢族及其他民族的文化舞蹈特色，對先進的漢族文化，又給予了特別的重視。遼朝是民族大融合時期，多民族共同發展的時代，契丹族實行多民族共同發展，異中求同。契丹族舞蹈藝術在相互交融、相互影響中逐漸形成。

三、契丹族舞蹈藝術的表現形式及其作用

任何藝術都它特有的內容和形式及其作用。藝術的內容是存在于藝術內部的一切要素的總和；藝術的形式就是存在于藝術內部的各要素的表現形式。契丹族的舞蹈藝術也有它的內容、表現形式和作用。早在遠古時代，我們的祖先就是用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來表達他們激動的思想感情。任何一個民族的舞蹈藝術都是有一定表現形式和內容，通過內容和形式的有機結合，發揮其應有的作用。契丹族的舞蹈藝術也不例外，但是它也有自身獨特的表現形式。

契丹族舞蹈從開始產生及其發展過程，其作用均隨時代的發展而變化。契丹族舞蹈剛剛啟萌時，它是契丹族先民為慶賀某種收獲而自覺不自覺而進行的一種表達喜悅時發出和“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的群舞過程。其后，隨著民族藝術發展的進程便有了具有很強欣賞性的且有一定內容的表現民族意識和民族精神的舞蹈藝術。舞蹈藝術需要不斷創新，契丹舞蹈藝術也自覺不自覺地經歷了這一發展階段，從而發展到了獨舞、三人舞、群舞（按：不同于契丹族舞蹈萌芽時期）、歌舞時代，這一時代可以說是契丹舞蹈發展的頂峰時期。在契丹族形成及建立遼朝時代，其舞蹈更具有了顯示國家強大的政治意義和宣傳意義。正如上文中所提及的宋人眼中所看到的“樂列三百余人”的場面和頭魚宴中遼祚帝強迫各酋長當場舞之助興，以此來展示國家的強大和皇帝的尊嚴。

〔參考文獻〕

〔１〕魏收.魏書·契丹國傳(卷一百)〔M〕.北京：中華書局，1974：2223.

〔２〕脫脫.金史太·祖本紀(巻二)〔M〕.北京：中華書局，1975:26.

〔３〕脫脫.遼史·世表(卷六十三)〔M〕.北京：中華書局，1974:９４９.

〔４〕歐陽修.新唐書·契丹傳(卷二一十九)〔M〕.北京：中華書局，1975:６１６７.

〔５〕文化.嫩江流域舞蹈文化〔M〕.哈爾濱：黑龍江美術出版社，２００７：41.

〔６〕范曄.后漢書·東夷傳·序（卷八十五）〔M〕.北京：中華書局，１９６５：２８０７.

〔７〕〔9〕杜佑.通典·樂典（卷一百四十一）〔M〕.北京：中華書局，１９８８：３５８７.

〔8〕〔10〕 脫 脫.遼史·樂志（卷五十四）〔M〕.北京：1974：881，891.

〔責任編輯：李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