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國學”和“漢學”的研究對象是同一個文化實體——中國,但是由于研究者的文化背景和文化傳統的差異,它們的研究在思維方式、出發點、視角、方法、結論等方面都有很多差別。本文從海外“漢學”與“國學”的比較中,簡要分析其不同點,從而對海外“漢學”的地位和價值進行恰當的定位,并引起反思和學習,特別是要學習其新的研究方法和理論,用“第三只眼”的角度,了解我們的情況與不足,并加以改進。
關鍵詞:漢學;國學;問題意識
中圖分類號:G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4117(2010)04-0065-01
“漢學”根植于中國文化土壤,生存于異國他鄉,是外國化了的中國文化;從西方“漢學”角度來看,它是西方學術體系中的一個分支“東方學”的一部分,同時又是中國化了的外國文化。
關于“國學”的定義,到目前為止,學術界還沒有做出一個統一明確的界定,各家眾說紛紜,莫衷一是。一般來說,“國學”是指中國固有的傳統文化與學術。
因此,“國學”和“漢學”的研究對象是同一個文化實體——中國,但是由于研究者的文化背景和文化傳統的差異,它們在研究思維方式、出發點、視角、方法、結論等都有很多差別,有研究者甚至稱“漢學”為“中國文化研究的不同學派”。
首先,從“問題意識”和視角方面看兩者的差別?!皣鴮W”和“漢學”都是從自身的文化發展的需要出發的,因而他們對問題的關注點自然是有差別的。從“國學”角度分析,由于身在本土,研究本土文化,自然有著天然的優勢。任何事情都是兩方面的,這種本土優勢發揮作用的同時,也造成了對“國學”發展的禁錮,往往看不到與外面文化的交流,僅僅局限于國內的資源。再從“漢學”的角度看,賽義德《東方學》中曾批判過“漢學”,說它是“種族主義的,意識形態的和帝國主義的定性概念”,并且進一步認為“東方學的失敗既是學術的失敗,也是人類的失敗?!蔽覀€人認為,這個評判有些偏頗,由于他們身在異鄉文化的土壤,意味著漢學家們某種先在的思想傾向性與價值立場首先確立起來?!斑@在文化研究中是不可避免的選擇:每個學者首先是民族文化的產物,必然帶著民族的思想價值理想去‘想象與理解異邦’。這不僅表現在論題選擇上,也表現在價值評判上?!盵1]因此,我們在看到“漢學”研究者思想局限性的同時,更要看到他們對中國歷史研究的貢獻,這才是我們應該學習吸收的地方。
第二,從方法論的角度看兩者的差別?!皾h學”作為西方學術體系的一個分支,雖然研究對象是中國文化,但是不可避免的受到西方史學理論的影響。這些史學理論在不同的歷史階段對海外漢學的研究都起到了一定的影響作用,在漢學家的專著中能夠或多或少的看到西方史學理論框架的痕跡。再看“國學”,它是在中國本土環境下發展起來的,更多的受中國傳統的史學方法影響,“國學”研究往往注重史料的收集和考證工作,在理論框架方面往往有所欠缺。而這正是“漢學”所能給我們的一個方面的重要啟示。我們也能看到,近代以來,中國歷史研究或多或少的受到了西方史學方法論的影響。但同時,羅志田先生提出中國學人學習西方史學理論及方法尚有一個致命弱點——“這就是往往只知套用西方史學理論的新名詞新概念,而忽視精神實質。”實際上,我們應該明確一點,學習、借鑒海外史學理論及方法的最終目的是建構反映時代精神、具有中國風格和氣派的史學理論體系。
第三,對待中國的態度上有著根本差別。拋開論著中的研究,我們可以透過他們的論述看出他們在觀念方面對中國的態度問題,這涉及一個“東方主義”和話語權的問題?!皷|方主義”的概念是美國亞裔學者賽義德教授提出的。我們要看清楚,無論是“東方主義”還是賽義德等人的反思和批判,他們對中國和中國文化的評價是在不斷的自我認識和評價的過程中隨時發生的變化,取決于他們對這種異質文化有著怎樣的需求,歸根到底他們認識中國的基本立場其實從未脫離西方本位。正如布萊恩#8226;特納在《東方主義、后現代主義與全球主義》一書中指出的那樣,東方主義的問題歸根結底還是認識論的問題,它所批判的東方學實際上純粹是西方問題,它關于權力、理性的理論、社會變革與性別理論,最終都是西方視野內的問題。如何超越西方視野與東西方二元對立格局的視野,才是問題的關鍵,從東方主義到全球主義,是超越東方主義的關鍵![2]通過以上的比較,我們最終是要正確評估海外漢學的地位和價值,樹立正確的研究定位,這就是對于海外漢學的“反研究”,即對研究中國的“漢學”的研究。在此僅提兩點建議。
第一,要有一個正確的態度。對于海外漢學既不能一概的否認其價值,陷入盲目自封的地步,借用張西平先生的一個說法——“跨文化間的‘誤讀’”。即使是種“誤讀”,也是我們有所收獲的地方。當然,我們也不能對海外漢學一味的效仿崇拜。正如來新夏教授所說:“本土和海外文化是一種雙向交流的互補關系,二者會碰撞、交融而產生新的進步。這應是我們正確認識海外史學研究方法的基本態度和出發點?!盵3]
第二,要有一個恰當的方法。李學勤先生多次呼吁,國際漢學的研究對于中國學術界來說,有著特殊的重要性。外國漢學家幾百年研究中國文化,自有不少成果我們應當吸收借鑒,但由于語言隔閡,這方面的成果大部分未能介紹到國內來。因此,翻譯是我們研究海外漢學一個首要的工作。但是我們不能僅僅簡單的把海外漢學家們的研究翻譯成中文,然后做一些評判,或者是對學術演變的發展線路做些跟蹤式的敘述,而要進一步深刻思考這一領域發展背后的歷史原因和內在動力,最大程度地理解其性質。
總之,筆者認為盡管文化調和是基本不可能實現的,但是交流和溝通學習是完全有必要的,要從產生的“文化誤解”中找尋其價值。雖然“文化誤解”引發的“中間地帶”,從純學術正統觀看,其存在是不合理的,但是它畢竟在實際中存在了下來,或許也預示著文化融合的某種可能性。因此,我們要理解對方,以此為前提進行溝通交流,進行修正。
作者簡介:于媛(1986— ),女,天津市,中國人民大學國學院碩士,研究方向:中國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