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韓國教育部官員樸先生的陪同下,從首爾驅車近兩個小時,我來到了位于郊區的大明國民學校。據樸先生介紹,這是首爾一家不錯的公立學校。按雙方約定,我先后參觀了校園,走進了幾間教室,并由庶務室(即我們中國學校的總務處)相關人員帶領走進學生食堂。學生的食堂寬敞整潔,傳送帶送飯菜、收碗筷,極其現代化,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當時,我想,韓國真不愧是“亞洲四小龍”啊!但是,對我震撼最大、讓我最感興趣的,還是大明國民學校校長室的設計和布置。它的功能,不是一個簡單的工作室、“訓誡室”,而是一個“展望室”、“教育生活規劃室”、“教育理想藍圖”。
該校校長是個近50歲的男士,名叫申潤澈。校長室很大,40平方米左右。校長坐椅在幾級臺階上,類似中國皇帝的太師椅,高高在上略顯威嚴,正折射出韓國中學校長的“特殊地位”和“霸道”。在“太師椅”兩旁的沙發上,坐著校監(副校長)和家長委員會的代表。翻譯依次介紹后,隨即互贈了禮品。
寬敞明亮的校長室,書香味兒極濃,各類書籍整整占據了一個墻面。從此處可以看出,該校校長既是個教書人,亦是個讀書人;既是個學者,亦是個研究者。在翻譯的講解下,我方知這些書籍種類繁多,語言各異,但最多的是韓文、中文、英文、日文,還有其他國家語言的不同版本。我非常好奇,便小聲地問翻譯:“看來申潤澈校長精通多種語言,真了不起。”翻譯聽了我的話后,便小聲地問那位校長。只見校長朗朗大笑,他說:“哪里呀!我只熟悉韓文,略懂英文,但我特別喜歡中文!”我聽了之后,還是不解,便又問:“那您的書柜里為什么擺放著那么多種語言的書呢?”只見那位校長一臉嚴肅地說“我擺著這么多種語言的書,不是為了裝潢門面,嚇唬別人,主要是為了嚇唬自己,鞭策自己。世界語言那么豐富,作為校長,你會說、會用幾國語言呢……”看來,這位韓國中學校長思考問題真是別具風格啊!接著,這位韓國校長又說:“我這些書,除去各種教材之外,幾乎全部是世界名著。巨人的書,擺在這里,目的是讓巨人、大師陪伴著我,慢慢地我也會‘沾染’上書香氣!中國人不是常說‘書香伴我行’嘛!”說完,他向我友好地一笑。由于韓語一竅不通,我沒有聽懂他的話,直到翻譯完之后,我才回他一笑,并伸出了大拇指。
幾十年的教師生活,我走訪過國內外不知多少所大中小學,也走進過不知多少個中小學校長室。校長室的設計及布置幾乎是一個“面孔”,名人字畫、導師語言、個人標準像或是生活學習照,一盆名貴鮮花或一棵常青綠葉樹,外加一個塞滿書的書柜,僅此而已。而韓國大明國民學校的校長室卻讓我耳目一新———懸掛在校長室的,幾乎是占滿墻的設計精美、層次清楚的學校教育計劃,首頁是該校教訓,以下依次是學校運營概要,包括校長經營觀、教育目標、學校現狀、本校運營方案、具體實踐計劃。申潤澈校長在向我介紹他的經營觀、教育目標、運營方案時,真可謂津津樂道。聽著他的介紹,我感到大明國民學校未來的美好藍圖仿佛就展現在眼前。接著,申潤澈校長又說:“我幾乎每天一走進校長室,就把學校教育計劃瀏覽一遍,就像你們中國‘拉洋片’一樣,每天過一遍,我恐怕計劃中的哪一點落實不了,或落實有難度。作為一校之長,就要熟悉學校的方方面面,就要對學校負全責,擔重責。”這位校長是多么敬業,多么投入啊!
申潤澈校長辦公室,乍看起來,稱不上奇,也談不上雅,但凸顯了實和用。魯迅歷來不是提倡“拿來主義”嗎?我們中國學校的校長能否“拿來一用”呢?至少,可以像作文初寫者一樣,先“仿寫”再“創新”。■
□編輯 郭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