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社會批判理論三個基本要素及其維度論析

摘要：現實生活、社會分工、歷史構成是馬克思社會批判理論的三個基本要素。其中，現實生活是馬克思社會批判理論基本前提的奠基．界定了馬克思社會批判理論的現實維度；社會分工是馬克思社會批判理論基本路徑的透析。界定了馬克思社會批判的理論雛度；歷史構成是馬克思社會批判理論基本架構的確證，界定了馬克思社會批判理論的歷史雛度。

關鍵詞：現實生活；社會分工：歷史構成

中圖分類號：A8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0544(2010)05-0012-04

1845年至1846年是馬克思社會批判理論走向成熟的時期。馬克思以《關于費爾巴哈的提綱》為總綱，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徹底剝離了思辨色彩的圍攏，擺脫了人文主義的最后糾纏，全面闡述了歷史唯物主義的新觀點，用一個全新的歷史視角和模式闡釋了馬克思社會批判理論的基本前提、基本路徑、基本架構三個要素，分別界定了馬克思社會批判理論的現實、理論、歷史三個維度。

一、現實生活奠基了馬克思社會批判理論基本前提．界定了馬克思社會批判理論的現實維度

馬克思高度頌揚了人的精神生活，認為它才是人真正自由的生活。尤其是隨著生產力的發展、物質財富的極大豐富，精神生活將成為人們生活的主要內容。但這絲毫沒有影響他以“現實生活”為起點來認識和思考現實的世界。因為，當“現實生活”的“‘合理性’在世界的存在中開始表現它自己的時候—一當它在一種現有的事物狀態里，實現它自己為意識、意志和行動的時候，”以它“做研究歷史的出發點”．這是“哲學研究所能采取的一貫而有價值的唯一方法”。

1 現實生活是奠基馬克思社會批判理論的基本前提。馬克思首先是在現實生活的基礎上展開了對青年黑格爾派的批判。馬克思批判這些德國哲學家們從來就沒有離開絕對精神的哲學陣地．只限于抓住黑格爾哲學體系的某一個部分，然后反對黑格爾的整個體系，也反對別人所抓住的那一部分，而且相互間進行批判。他們每個人都狂妄地宣稱自己超越了黑格爾、也超越了他所在的同時代人．他們為反對一些“詞句”而斗爭，但不反對現實的世界。馬克思嘲諷到，這些玄想家們滿口喊的都是震撼世界的句子，其實都是些最大的保守分子，他們總想著用一些微不足道的說明作出具有世界意義的發現，卻沒有一個人想到德國哲學和德國現實之間的關系。自己的批判和現實的物質生活的關系。馬克思認為，正因為不知道現實生活對歷史的基礎作用，沒有從現實生活出發，青年黑格爾派只能倒在醉醺醺的思辨之中：正是在現實生活的基礎之上，馬克思批判了德國哲學的虛無縹緲，指出了新哲學的發展方向。馬克思認為，“被抽象地孤立地理解的、被固定為與人分離的自然界，對人說來也是無”。就是說．“人怎樣表現自己的生活。他們自己就是怎樣。”人怎樣生活是和他們的現實生活相一致，而不是和抽象的存在、自在的自然相一致。“思想沒有間斷就和人類生活沒有間斷一樣”．這不僅說明思想和現實生活的關聯性。也同樣能說明現實生活對思想的基礎性。所以，沒有人的現實生活就沒有人，就沒有人的歷史；沒有現實生活，就沒有馬克思社會批判理論和以往一切批判理論的基本區分。現實生活是奠基馬克思社會批判理論的基本前提。

2 現實生活是馬克思確立社會批判理論的一般基礎，麥基在《思想家》一書中指出：“哲學家們試圖深入挖掘那些支配我們思想的先決條件”。馬克思則明確指出，人的意識、思想、精神都是人們物質行動和物質生活的產物。表現為一個民族的政治、法律、道德、宗教、形而上學等精神生產都是在人的現實生活中產生的．意識來源于人們的現實生活。沒有人的現實生活。沒有人們的物質生產和物質交往，就不可能有人的思維和思維的產物。馬克思指出：“在思辨終止的地方，在現實生活面前，正是描述人們實踐活動和實際發展過程的真正的實證科學開始的地方。關于意識的空話將終止。它們一定會被真正的知識所代替。”對歷史的科學考察和認知是這樣的：只有在對每個時代個人的現實生活過程和現實活動進行細致的研究才可以獲得。正是在現實生活的基礎上，馬克思確定了“全部人類歷史的第一個前提，”即有生命的個人的存在。在這里，個人的存在絕不是費爾巴哈筆下抽象的、自然的人．而是在確認了個人的肉體存在和自然關系的基礎之上、以人的活動方式或者是人的生活方式來確定的人，是在現實生活基礎之上生存和發展的人。現實生活成為馬克思確立社會批判理論的一般基礎。

在實踐唯物主義視域里，世界絕不是笛卡爾認為的“是一個具有長、寬、高三量向的實體”世界，不是黑格爾眼中的“絕對理念”構成的世界，也不是費爾巴哈直觀感性的唯物世界。馬克思指出：“所謂世界歷史不外是人通過人的勞動而誕生的過程，是自然界對人說來的生成過程。”基于這樣的世界觀，馬克思總是從現實生活世界出發來認識說明以往哲學中的那個抽象世界。馬克思認為，哲學應關注“現實生活世界”，應該“把人們的全部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把更為具體的“現實生活”確定為人類社會存在的基礎。這樣，“現實生活”具有了決定性的存在意義，它不僅是人的存在的前提，而且是馬克思締造歷史唯物主義的前提，更是奠基馬克思社會批判理論的前提。馬克思社會批判理論與其他社會批判理論的本質性分野得以明證，馬克思社會批判理論的現實維度由此而立。

二、社會分工透析了馬克思社會批判理論基本路徑。界定了馬克思社會批判的理論維度

社會分工不同，生產資料的組合方式不同，使不同發展階段所形成的所有制不同，也就是生產過程中的勞動力、生產工具、勞動產品相互間的關系不同。決定了生產力發展的程度不同，從而導致每個社會的發展程度、社會的對抗形式和社會的結構也不同。“分工發展的不同階段，同時也就是所有制的各種不同形式”。社會分工成為馬克思認識社會歷史的鑰匙．是馬克思對資本主義社會展開深度批判的理論支點：社會分工透析了馬克思社會批判理論的基本路徑，界定了馬克思社會批判理論的理論維度。

1 社會分工是社會意識發展的要件，界定了馬克思社會批判理論的思維模式。社會分工的最初形式是自然分工。是建立在體力、智力、天賦和偶然性基礎之上的分工，自然分工決定的社會意識和它的基礎處在一種原始而和諧的結合狀態。但社會分工只有發展到物質勞動和精神勞動相分離的時候才成為真正的分工，只有在這個時候。意識才具有了強烈的“獨立性”和“自主性”；只有在這個時候，意識才成為“真正的”意識；只有在這個時候，意識才可以進行現實的想象，它完全可以想象和現存實踐意識不相同的意識．不用想象某種現實的東西就能現實地想象某種東西：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意識才可以擺脫現實的世界去創造純粹的意識；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意識和現實的矛盾升華為人類存在的主要矛盾，即便這種矛盾不過是現實矛盾的一種表現而以。馬克思得出結論，只有社會分工才能使“精神活動和物質活動、享受和勞動、生產和消費”由不同的人來承擔，只有在這種社會分工的基礎上才可以促成它們的發展。但在資本主義私有制的基礎上，社會分工和社會意識是一種分裂性的發展，“這種分工使人成為高度抽象的存在物，成為旋床等等，直至變成精神上和肉體上畸形的人”。這是造成社會對抗性發展的重要原因之一，而人類社會的最終選擇不過是自由自覺的社會分工和社會意識自由、全面的發展，這是馬克思展開社會批判最一般的思維路徑。

2 社會分工是私有制的同義語，界定了馬克思社會批判的理論基點。社會分工不同決定了人們在生產和生活中的地位不同，由此也決定了與分工相伴隨出現的分配不同。對勞動產品的不同分配和占有直接導致了私有制的誕生，私有制變成了對他人勞動力的支配和占有，成為一種內含著矛盾的所有制形式。這樣．社會分工和私有制成為同義語，社會分工是針對人的生產活動而言，私有制是針對生產活動的結果而言，社會分工和私有制的存在決定了私人利益和共同利益、部分利益和整體利益的矛盾，國家的出現就是為了調整這一矛盾而出現的、“代表全體利益的”、“虛幻的共同體的形式”。國家的出現意味著大規模社會分工的出現、代表這種分工的利益群體的出現、階級和階級對抗的出現。就資本主義社會而言．它建立在社會分工高度發達的基礎之上．同時使人“變成片面的、畸形的、受限制的人”，它導致了無產階級和資產階級的嚴重對抗，二者的斗爭成為社會發展的直接動力．斗爭的結果則是私有制的滅亡和自覺自愿社會分工的發展。可以說，馬克思是在社會分工理論的基礎上揭示了資本主義社會存在的種種真相和本質．社會分工成為馬克思社會批判理論的理論基點。

3 社會分工是透析社會歷史的鑰匙．界定了馬克思社會批判理論的發展路徑。馬克思在《政治經濟學批判》中闡述到：“分工作為一切特殊的生產活動方式的總體．是從物質方面，作為生產使用價值的勞動來考察的社會勞動的總體形式。”思格斯在《反杜林論》中對社會分工作了更為具體的闡釋，他說：“到目前為止的一切生產的基本形式是分工”。可以說，社會分工的歷史就是人類自身發展的歷史。當然，人類社會最初的分工是自然的分工，存留于部落公有制的基礎之上：分工的進一步發展則是私有制的產生，城鄉對立的出現，人民公共權利的衰落，公民和奴隸之間的階級關系出現；而表現在物質勞動和精神勞動領域內最大的一次分工則是城市和鄉村的分離．而這種對立只有在私有制的條件下才可以存在．從而造成了城市對鄉村的絕對統治，而城市內部的少量分工、尤其是行會內部很少的分工形成的等級制度是封建專制社會的基石；社會分工的進一步擴大則是生產和交往的分離，商人階級的形成，城市間建立聯系，形成城市與城市之間的分工，工場手工業的出現；生產力和社會分工的進一步發展則是世界貿易和世界市場的出現．發達國家把落后國家和地區變成了他們的原料產地和銷售市場．世界范圍內的分工出現，資本主義大工業的沖擊力波及世界，人類文明卷入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漩渦之中。在資本主義社會的現代分工體系中，社會群體被分割成生產資料的占有者和生產資料的生產者兩個階級，而這樣全社會范圍內的分工“包含著積累起來的資本在各個所有者之間的劈分，從而也包含著資本和勞動之間的分裂”，社會分工越發達，這種積累越增加，這種分裂就變得越尖銳，社會兩大階級的對抗就會越激烈，這是資本主義走向滅亡的內在理由；而在全球范圍內的分工體系中，民族和民族國家被切割成殖民體系的組成部分。資本主義成為全世界的敵人，這是資本主義走向滅亡的外在緣由。所以。社會分工是透析人類社會發展歷史的鑰匙，建構了馬克思社會批判理論的發展路徑。

4 自覺自愿的社會分工是對抗性社會的終結．界定了馬克思社會批判理論的價值選擇。人類社會目前的分工還是自然形成的社會分工。而不是出于人的完全自愿。這樣社會分工的基礎之上．導致了“社會關系的必然獨立化”并進一步的對立化．形成一種對人自身來說是一種異己的、同它對立的力量，這種力量不是受人控制的而是控制人的，它在私有制階段為少數人服務，成為社會上大多數人的壓迫力量，這樣的社會分工只能導致為少數人服務的價值選擇。只有消滅社會分工，只有在自覺自愿分工的基礎之上，人自身得到全面發展．社會得到全方位進步，人才可以從人自身制造的壓迫力量中解放出來。在揚棄了強加于人的社會分工和私有制之后．社會分工和所有制形式將為所有人服務，人類進入共產主義社會，這是馬克思社會批判理論的價值選擇：不僅要解放無產階級．更要解放全人類，不僅捍衛無產階級利益．更要維護全人類的利益——這是為全人類服務的價值選擇。

三、歷史構成揭示了馬克思社會批判理論基本架構。界定了馬克思社會批判理論的歷史維度

歷史以人的存在為前提．以人的物質生產和人自身的生產為出發點。歷史是一定的生產方式決定著的人的活動方式的過程而以，是一定生產力的發展階段和一定社會歷史階段的關聯。是生產力的總和決定著的社會基本狀況。可以說，人在分工和生產力的基礎之上獲得社會進步的歷史；在交往的基礎之上獲得自己的地域歷史和世界歷史；在生產方式的基礎之上獲得生活方式的歷史。人類的歷史就是生產力的歷史、分工的歷史、交換的歷史、生產方式的歷史，這就是馬克思對歷史之謎的全部解答．是對歷史原本構成的整體揭示，而歷史觀的革新奠基了馬克思社會批判理論的歷史視野，界定了馬克思社會批判理論的歷史維度。

1 歷史源頭的探尋界定了馬克思社會批判理論的原生地。馬克思在《黑格爾法哲學批判》中明確指出：“家庭和市民社會本身把自己變成國家。它們才是原動力”。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馬克思進一步指出，市民社會是人類全部歷史的“真正發源地和舞臺”。市民社會是生產力和交往形式的組合，人類社會的歷史受生產力發展的制約，生產力的發展又受到交往形式的制約；市民社會的形式是從家庭到部落、從部落再到國家；市民社會的歷史就是人類社會的歷史；歷史的交替就是從“市民社會”中現有的材料、資金和生產力的基礎上出發，又是在改造這些基礎之上不斷前進的：歷史的前進既受市民社會內部交往形式的制約，又受市民社會外部交往活動的影響：歷史總是在生產力和交往形式的相互作用中取得自己的存在，市民社會成為歷史的真正發源地，是馬克思社會批判理論的原生地。

2 歷史動力的闡述界定了馬克思社會批判理論的內生性。“歷史的動力以及宗教、哲學和任何其他理論的動力是革命。而不是批判。”歷史不是產生于精神領域的精神活動，歷史的動力也絕對不是精神范圍內的批判所能解決。歷史的動力在于現實中的物質生活、現實中的生產力和交往形式。歷史的動力是革命，尤其是生產力的革命，而且主要是生產力的，或者說．精神領域里的歷史因素“歸根到底是經濟的原因造成”的，并以此發生作用。但生產力的革命又受制于交往形式的革命．二者的結合才是歷史發展的真正動力。同樣，作為對社會進行徹底反思和批判的產物，馬克思社會批判理論產生發展的真正動力來自社會本身，是社會內生的產物而不是外在批判的結果。

3 歷史面貌的展現界定了馬克思社會批判理論的對象。馬克思認為，歷史的本來面貌是統治階級的統治和統治階級思想的統治，但千頭萬緒的資料和紛繁雜亂的事實又提供了種種假象，諸多的玄學和論說掩蓋了思想統治的本質．歷史的真實面貌從來沒有被科學的理論予以揭示，而歷史唯物主義論說則很好地解決了這一歷史難題。其實質就是：統治階級既是社會上占統治地位的物質力量，又是社會上占統治地位的精神力量：它既支配著物質資料的生產和分配，又支配著精神資料的生產和分配。統治階級“作為一個階級進行統治。并且決定著某一歷史時代的整個面貌”：它把“強者的法權”隱匿在“法治國家”中；把“個人統治”變成“一般的統治”：把階級的意志變成國家的意志，并采用虛幻的共同體形式——即國家的形式來實現自己的統治；把自己的思想說成是代表全體社會成員利益的思想。這是馬克思對歷史面貌的全面揭示，它最直接地確證了馬克思社會批判理論的對象所在：要實現對資本主義社會的批判，不僅僅要對資產階級的意識形態展開批判，更要對資本主義的經濟基礎進行批判；不僅要進行政治制度批判，還要進行國家批判：不僅要進行社會批判，還要對人在政治、經濟、思想精神領域中被奴役壓迫的生存狀態進行批判。

4 歷史沖突的揭示界定了馬克思社會批判理論的使命。馬克思認為，歷史的沖突并不是一些思想對另一些思想的否定，不是一些力量和另一些力量的對抗，不是意識的矛盾，不是不同階級之間的斗爭，而是被這些事實掩蓋下生產力和交往形式的矛盾，歷史上所有的沖突不過是這種沖突的表現形式而已。資本主義是以私有制為內核的交往形式，它必然成為社會發展進步的桎梏，資本主義大工業創造了這樣一個階級，這個階級的利益同資產階級利益處于全面對抗和沖突狀態，這兩個階級之間的歷史沖突將是資本主義社會的覆滅。在世界范圍內的廣泛聯系下，這些沖突具有超越民族國家范圍的效應，尤其是大工業生產模式下的資本主義社會，使每個文明國家以及這些國家里的每一個人的需要都依賴整個世界．這是生產力發展的偉大功績，但它為私有制的消滅創造了條件。工業化國家的這種歷史沖突由于世界歷史的普遍聯系必然引發非工業化國家的歷史沖突，這是世界范圍內交往的必然結果。馬克思社會批判理論的使命就是：在社會批判的視野下，將歷史的沖突在資本主義社會中的特殊形式完整地揭示出來，實現對最后一個私有制社會的科學批駁，為歷史的新主體——無產階級顛覆舊制度、創立新社會提供科學的理論指針。

5 歷史最終的選擇界定了馬克思社會批判理論的旨趣。資本主義創造了極其偉大的物質力量，但這種力量在資本主義私有制條件下只能變成異己的力量，力量的創造者被自己所創造的力量所控制，這個階段生產力和交往關系的矛盾只能造成破壞性的力量而不是生產的力量。共產主義社會代表整個社會大多數人的利益，而這些大多數人的力量本身就是現代化物質力量的生產者．他們的意識代表整個社會最進步的意識，他們的力量成為社會最革命的力量，他們所處的地位和狀態使他們具有了最堅決的革命性，他們也只有在歷史的革命中才能清洗自己身上一切陳舊骯臟的東西，才能推翻統治他們的那個統治階級，才能成為社會的新基礎。馬克思認為．只有共產主義社會才能消除人的異化狀態，完成對資本主義社會的徹底揚棄，實現人的全面發展；只有共產主義才可以推翻“一切舊的生產關系和交往關系的基礎．并且第一次自覺地把一切自發形成的前提看作是前人的創造．消除這些前提的自發性，使它們受聯合起來的個人的支配”；只有共產主義才能“把現存的條件變成聯合的條件”．把現有的條件“看作無機的條件”，把歷史的使命和歷史的意向當作社會的有機條件，二者的結合必然是歷史的最終選擇，這也同時是馬克思社會批判理論的旨趣所在。

在《關于費爾巴哈的提綱》和《德意志意識形態》中，馬克思闡述了對歷史觀的革命性認識．這種歷史觀是唯物的而不是唯心的。二者的區別就在于：“從直接生活的物質生產出發闡述現實的生產過程，把同這種生產方式相聯系的、它所產生的交往形式即各個不同階段上的市民社會理解為整個歷史的基礎，從市民社會作為國家的活動描述市民社會，同時從市民社會出發闡明意識的所有各種不同理論的產物和形式，如宗教、哲學、道德、等等，而且追述它們產生的過程。”這樣的歷史觀和以往的歷史觀具有本質的不同：“它不是在每個時代中尋找某種范疇．而是始終站在現實歷史的基礎上，不是從觀念出發來解釋實踐，而是從物質實踐出發來解釋觀念的形成”。正如列寧所說：“在我們還沒有看見另一種科學地解釋某種社會形態的活動和發展的嘗試以前……唯物主義歷史觀始終是社會科學的同義詞”，這是具有變革性的歷史觀，它為馬克思社會批判理論提供了最為科學的歷史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