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套寬敞的復式公寓擁有鱷魚皮的沙發,標價為4500美元鑲嵌著水晶的手工雕刻的銅門。湯臣一品位于上海金融區核心,盡管仍在銷售,但開發商湯子豪表示這樣價位的公寓不難找到買主。湯先生坐在白色的范思哲躺椅上說:
“我們每月銷售三到四套公寓,現在人們喜歡更奢華的東西,喜歡新的生活方式。”
大家一致認為中國正處于房地產的空前繁榮中,問題是中國是否正處在迅速增長的房地產泡沫之中。當別的地方的房產市場崩潰時——例如美國——整個國家經濟都衰退了。如果中國的泡沫破滅,世界大多數地方都會受影響。中國是大國里增長最快的國家,迄今為止。是世界經濟走出衰退的主要引擎。
中國政府顯然非常關注,近來已控制助推中國經濟虛火的銀行信貸,包括讓購買者難以獲得二套房貸。根據一份可信度高的政府統計報告,去年中國住宅銷售額是創紀錄的近5600億美元,比上年增長80%。(編者注:2009年,全國商品房銷售面積93713萬平方米,比上年增長42.1%。其中,商品住宅銷售面積增長43.9%。2009年,商品房銷售額43995億元,比上年增長75.5%。其中,商品住宅銷售額增長80.0%,辦公樓和商業營業用房銷售額分別增長66.9%和45.5%。)隨著價格飛漲,開發商全力以赴,建造更多的高樓大廈、別墅和公寓樓,并冠以華府天地、公園大道、財富廣場之類的美名。
狂熱隨處可見。上海的一位投資者近來一天內購買了54套公寓;一套別墅售價達3000萬美元;前不久,幾個開發商聯合起來支付了35億美元購買廣州一塊地,而這是最高的地價之一。在華北的天津,開發商創建了一個30億美元的“浮動城市”,在一個天然水庫上建一系列的島嶼,上面有別墅,購物中心和一個水上樂園和據稱將成為世界上最大的室內滑雪館。獨立分析師謝國忠說,“瘋了!用所有傳統的評估方式包話租售比,這都是個泡沫。”投機者搶購房產,期望價格像過去十多年一樣會持續上升。有實力的開發商與地方政府合作將舊城改造成夢幻之地。
而上海,這個中國最富裕和耀眼的城市,已成為繁榮的震中。根據一些地產專家的說法,2003年以來,房價上漲已超過150%,一套普通100平米的公寓的價格已推升至20萬美元。(普通上海居民年收入少于5千美元。)人們瘋狂地買房,致使土地拍買價格達到
幾十億美元,長時間的排隊還買不到房子。謝先生是一個廣告主管,近來剛付了大筆誠意金,獲得了購買稀缺地塊新天地附近一套公寓的權利,“這兒房子賣得比白菜快。”謝先生說。
像湯臣一品這樣的高端住宅極其稀少,湯臣一品由4座鑲金的塔樓組成,可以眺望黃浦江,龍形中央花園,入口處有薩爾瓦多以及中國著名藝術家的真品,有些公寓用阿瑪尼、芬迪和范思哲裝飾。這些公寓房主要是租給通用汽車的高管的高端人士,每月租金這7000到17000美元。買這些公寓的人都非常富有,像劉益強,福布斯雜志說他的身家有5.4億美元。劉先生47歲,在上海開出租車出身,投資股市積累了財富。他說在上海擁有幾百套公寓(不記得準確的數據),包括一套湯臣一品的約558平方米的公寓,這套公寓是2008年花1150萬美元買的。“我投資房產,是想5~7年內上海的房價將更高。”劉先生說,同時也強調他收藏藝術品、文物和玉器。
盡管中央和地方政府努力調控房產市場,但他們都非常小心。土地銷售是政府收入的主要來源,去年的收入為2千多億美元。相當于中國的四萬億刺激政策的1/3。各方在爭論中國的房產是否正處于泡沫之中,有些經濟學家,如位于華盛頓的彼得森國際經濟學院的尼柯拉斯認為,大規模城市化造就了高價房,推動了房市的繁榮。別的分析人士認為價格是由開發商的貪婪和政策推動,導致人們轉移到城市但承擔不起房價。
湯先生盡管也擔心泡沫,但認為因為中國有許多看不見的財富,他的房價剛剛好。“我有一個朋友,”他說。“她做男裝,她的公司占世界市場的20%,但還沒有上市。”湯臣一品的價格仍在飛漲。按照艾利曼房產公司的數據,湯臣一品公寓的價格可以輕易地購買法蘭克房產公司在洛杉磯建造的現在標價為1000萬美元約558平方米的別墅,也可以購買康州的紐加市的一套占地52畝22居室的大房子。但湯臣一品的一位銷售人員說,這兒是未來的世界金融之都,而不是那個垂死的金融之都。“看一下這個銅門。”王耀東說。“值5萬美元!看一下這些家電,德國制造的。”玻璃從比利時進口,浴缸從意大利進口,不要擔心丟了鑰匙,他說,“門鎖能識別你的指紋”。
(選自《紐約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