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強文化交流 提高中國的文化軟實力

李仁質

(中央社會主義學院,北京 100081)

隨著中國融入國際社會程度的不斷加深,如何提升中國的國際形象和國家文化軟實力,具有越來越重要的意義。改革開放以來,我國文化軟實力在不斷提高,國家凝聚力在不斷增強。新世紀新階段,只有進一步加強文化交流,不斷提升我國的文化軟實力,才能全面提升我國的綜合國力。“21世紀中國:海外留學人員服務祖國科學發展”研討會,其中心議題就是海外留學人員如何服務祖國科學發展,為全面建設小康社會、加快中國的現代化建設貢獻智慧和力量。根據這一主題,我從文化和文化交流的角度,談一些個人的看法。

一

文化發展對于一個國家最根本的、最全面的發展具有至關重要的作用。美國哈佛大學教授約瑟夫·奈曾將綜合國力分為硬實力和軟實力兩種形態。他認為,一個國家的崛起,從根本上說,在于它的綜合國力的全面提升。一個國家的綜合國力,既包括由經濟、科技、軍事實力等表現出來的“硬實力”,也包括以文化、意識形態等體現出來的“軟實力”。按照約瑟夫·奈的觀點,軟實力主要存在于三種資源之中,即文化、政治價值觀和外交政策。以此來看,文化是一個國家綜合國力的體現,強大的國家必須有強大的文化軟實力。

約瑟夫·奈認為,文化軟實力有“一種靠著吸引而非強制與收買而達到目標的能力”。它看似綿軟無形,卻有如水銀泄地般的滲透力和滴水穿石般的塑造力。它的發揮根本上是靠文化的吸引、精神的感召,具有以情感人、以文化人、潛移默化、潤物無聲的特點。文化軟實力在行為層面體現為一種能力,這種能力在一個國家或民族內部體現為國家或民族的凝聚力和創造力,在國家或民族外部則體現為滲透力、說服力和影響力。隨著世界多極化、經濟全球化的深入發展和科學技術的日新月異,文化與經濟、政治相互交融的程度不斷加深,與科學技術的結合更加緊密,經濟活動的文化含量日益提高,文化軟實力作為現代社會發展的精神動力、智力支持和思想保證,已經成為國家核心競爭力的重要因素。21世紀,如果沒有強大的文化軟實力,中國就不可能真正實現科學的、可持續的發展,更不可能實現真正的和平崛起。

新中國的成立開啟了文化建設的新航程,我國的文化建設在探索中前進,在曲折中發展。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隨著文化建設的大發展以及對外交流的不斷深入,我國的文化軟實力不斷提升,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就,但是,較之西方發達國家而言,我國的文化軟實力仍然存在著不少差距。如何抓住機遇,全面提高國家的文化軟實力,關系到我國全面發展、和平崛起的百年大計。因此,應當從國家的總體發展戰略高度來謀劃如何提高我國的文化軟實力。

以胡錦濤同志為總書記的黨中央和中國政府,非常重視文化在國家發展中的作用。胡錦濤同志在黨的十七大報告中指出:“當今時代,文化越來越成為民族凝聚力和創造力的重要源泉、越來越成為綜合國力競爭的重要因素”,“要堅持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前進方向,興起社會主義文化建設新高潮,激發全民族文化創造活力,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把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寫進黨的十七大報告,表明黨和政府已經把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作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新的戰略著眼點。一個民族的復興,必須有文化的復興作支撐。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必然伴隨著中華文化的繁榮興盛;而中華文化的繁榮興盛,必然是以提高我國文化軟實力為根本途徑的。

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關鍵在于增強文化的吸引力和感召力。文化有沒有吸引力、感召力,根本上取決于這種文化的世界觀、價值觀。作為文明正大之邦、歌詩禮義之地,中國擁有無與倫比的廣博龐大、精深縝密的傳統文化資源,這是中華民族共有的精神家園,是中華民族生生不息、團結奮進的不竭動力,也是我國文化軟實力的首要資源和重要基礎。歷史上,中華文化在人類文明發展的進程中產生過巨大而深遠的影響。在當今社會,如果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不斷詮釋,我們就會發現其中具有許多合理的成分和具有現代精神、全球意義的文化價值。

當前,全面提升中華文化在世界的影響力,當務之急就是要大力加強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建設,不斷增強中華民族凝聚力,不斷提高我國文化的總體實力。因為,只有加強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建設,才能進一步提高國民的思想道德素質,也才能進一步增強文化的吸引力和感召力。就是要充分發揚中華傳統文化的優勢,取其精華、去其糟粕,與時俱進、不斷創新,使其與時代特征相適應,與現代文明相協調,與人民的生活和國家的行為相聯系,自覺實現民族文化現代化的轉換。只有這樣,才能全面提升我國的文化軟實力,進而為世界文明作出更大的貢獻。

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還必須善于吸收、借鑒世界各國的優秀文化。一種優秀的文化,必須具有兼收并蓄、海納百川的氣魄。只有廣泛吸收、借鑒人類所創造的一切優秀文化,才能不斷進步、永葆生機。如果一種文化不能與其他國家或民族的文化發生對話,最終將會導致一個民族精神文化的貧乏和衰敗。這樣的文化就不會成為強大的文化,這樣的國家也就不會成為強大的國家。

中華文明是世界上唯一沒有中斷的古老文明,這種現象的出現絕非偶然。中華文化的生命力在于它具有開放性和包容性,善于吸收、借鑒人類所創造的優秀文化。自古以來,中華文化的發展、社會的進步,是與跨國界、跨民族、跨文化等跨越時空的文化交流分不開的。譬如,漢唐時代陸上絲綢之路的暢通,明代海上絲綢之路的開辟溝通等等。這種物質和文化的交流,對于推動中華文明向前發展發揮了積極重要的作用。20世紀,中國改革開放取得了輝煌的成就,這是中國廣泛吸收世界各國、各民族所創造的優秀物質和文化成果的最好證明。

經過三十多年的改革開放,中國已形成了以優秀民族文化為基礎、同時積極吸收外來有益文明成果的文化發展格局。在未來的發展進程中,中國文化只有具備充分的世界性,才能真正擁有時代性與先進性。中國文化的內在魅力,已經為中國與世界的文化交流奠定了基礎。中國要實現科學發展、和平崛起,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就必須在繼承、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基礎上,廣泛吸收和借鑒世界各國的優秀文化,不斷創新中華文化,全面提升自身文化的生命活力和影響力。

二

提高中國的文化軟實力,離不開中國與世界各國的文化交流。在全球化不斷發展的今天,跨文化交流與傳播是當今國際社會普遍關注的問題,文化的交流傳播能力已經成為國家文化軟實力的重要因素。中國的海外留學人員作為文化交流的使者,他們把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介紹到國外,同時,又把國外的優秀文化介紹到中國,在推動中國與世界的文化交流過程中起著重要的橋梁和紐帶作用。充分發揮海外留學人員在文化交流中的作用,對于創新中國文化,提高中華文化在世界的影響力,提高中國的文化軟實力,具有極其重要的意義。

近代以來,中國的政治、經濟、文化發展與一代又一代海外留學人員的艱苦奮斗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留學群體中涌現出的思想家、政治家、文學家、科學家和社會活動家,更如群星燦爛,輝映在華夏廣袤的星空!在百年留學的漫漫征途上,無數留學人員肩負起中華民族的希望與重托,遠涉重洋、發憤圖強,學習國外先進的思想文化和科學技術,為中國的發展作出了巨大的貢獻;與此同時,他們也將博大精深的中華文化傳播到世界各國,搭建了中國與世界溝通的平臺,架起了中國與世界文化交流的橋梁。

談到海外留學人員在文化交流中的作用,我想以被稱為“中國與世界對話和中外文化交流的先行者之一”的林語堂先生為例來加以說明。作為一個影響已跨越了國界的僑居海外的著名學者,林語堂先生融通古今、學貫中西,其一生的主要活動就是把中國文化介紹給世界,又把世界文化介紹到中國。正如他在為自己做的一副對聯中所說:“兩腳踏東西文化,一心評宇宙文章。”1937年,林語堂在美國出版了用英文撰寫的《生活的藝術》一書。在書中,林語堂將曠懷達觀、陶情遣興的中國人的生活方式以及浪漫高雅的東方情調予以充分的傳達,向西方人娓娓道出了一個可供仿效的“生活最高典型”的模式,字里行間都滲透著他對中華文化的鐘情以及對祖國的深深眷戀。1946年,一個瑞典小伙子偶然讀到《生活的藝術》,便深深愛上了中國文化,并不遠萬里來到中國,窮經皓首、著作等身,這就是著名的漢學家馬悅然先生。七十多歲時,這位諾貝爾文學獎評委、瑞典文學院院士用中文寫了一本書,叫《另一種鄉愁》。書中表達了一個外國人熱愛另一種民族文化的強烈情感。1989年 2月 10日,美國總統布什在國會兩院聯席會上談到他訪問東亞的準備工作時說,他最近讀了林語堂的作品,內心感受頗深。布什說:“林語堂講的是數十年前中國的情形,但他的話今天對我們每一個美國人都仍受用。”布什總統的話表明,文化大師林語堂至今還在影響著美國人的“中國觀”。由此,我們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一位優秀的文化傳播者在世界文化交流中具有無可比擬的重要作用。

2009年 10月 13日,中國國家副主席習近平在第61屆法蘭克福國際書展開幕式上發表演講時說:“文化的影響力是超越時空、跨越國界的。文化因交流而豐富,因交融而多彩。人類社會的發展過程,就是各種文明不斷交流、融合、創新的過程。人類社會歷史上各種不同文明都以各自的獨特方式為人類進步作出了重要的貢獻。正是不同文化的彼此交流,才使我們這個星球的生活日益精彩紛呈、充滿生機與活力,也才讓不同國度的人們知道了中國的孔子、德國的歌德、英國的莎士比亞等等。推動世界各國文化進一步交流,不但是各國人民的熱切愿望,也是推動人類文明進步與世界和平發展的重要動力。”習近平副主席的講話表明,中國政府對加強文化交流和提高文化軟實力日趨重視。

然而,一個民族的文化,總是在繼承和弘揚自身傳統中發展、在借鑒和吸納一切人類文明成果中豐富、在反思和推動不斷發展變化的社會實踐中更新的。伴隨著中國現代化進程的不斷加快,中外文化交流必然會更加廣泛和深入。理由很簡單,現代化就意味著走向世界,一個封閉的民族是永遠不可能實現現代化的。中國現代化的程度越高,與世界的聯系就越緊密,與世界各國的文化交流就會越來越擴展。

中華民族的歷史和現實也表明,中國的發展離不開廣大海外留學人員,它不僅為廣大海外留學人員哺育過文化的血脈,而且也為廣大海外留學人員報效祖國提供了充分的施展才華的機會和舞臺。廣大海外留學人員擁有廣闊的國際化視野、東西文化兼容的優勢、廣博的科學文化知識、現代化的理念,在我國社會經濟文化的發展過程中發揮了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21世紀,特別是在我國全方位對外開放、全面提升綜合國力的新形勢下,海外留學人員將成為推動中國走向世界、世界進入中國的一個重要橋梁和紐帶,成為中外經濟文化交流的主力軍,在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過程中,廣大海外留學人員必將作出新的更大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