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鑫淼
(湛江師范學院,廣東 湛江 524048)
社區:統戰工作社會化的有效實現載體
劉鑫淼
(湛江師范學院,廣東 湛江 524048)
統戰工作社會化是我黨在新時期為探索和建立開放的和高效的統戰工作實踐模式而提出的統一戰線新理念和新舉措,社區發展是推進統戰工作社會化的有效路徑和重要載體。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社會結構轉型帶來了社區成長,由于統戰工作社會化與社區發展有著邏輯契合,因此,應以社區為載體推進統戰工作社會化。
統戰工作社會化;社區;實現載體
統一戰線是我黨奪取革命、建設、改革事業勝利的重要法寶,是實現黨的領導權和執政權的重要方式,是黨的政治事務和社會事務的重要組成部分。改善和提升統戰工作的質量和水平,是推進我國現代化建設事業和構建社會主義政治文明的有力保障。改革開放三十多年來,特別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確立以來,我國經濟社會在取得巨大成就的同時也發生了深刻的變化,這意味著統戰工作的內容、方法和外部環境等都發生了根本的變化。如何煥發統戰工作的生機與活力,探索和建立開放的和高效的統戰工作實踐模式,是當前統戰工作面臨的重要課題。統戰工作社會化是我黨為應對這一形勢所提出的新理念和新嘗試,而推進統戰工作社會化的有效路徑和重要載體是社區發展。
新中國建立以來,我國社會結構經歷了一個由高度組織化到多元分化的演變過程。高度組織化的社會結構主要是指改革開放以前國家對經濟以及各種社會資源實行的全面壟斷,政治、經濟和意識形態三個中心高度重疊,國家政權對社會實行全面控制。這種社會結構的基本特征:一是依靠政治強制力實現對社會資源的壟斷,通過資源的分配來實現對社會生活和社會事務的絕對領導;二是依靠意識形態宣傳實現對社會思想觀念的規導,以一元的價值觀念和指導思想實現對社會力量的凝聚和動員;三是依靠科層化組織實現對社會主體的統合,以“單位”身份置換個人身份和個體自由。這種社會格局在特定的歷史背景下是合理的,也是可行的,那就是一個社會在特定的時期有一個眾所周知又是大家都自愿服從并擔當的歷史主題和歷史任務 (民族復興),有一個具有超凡能力的和極具個人魅力的歷史人物 (毛澤東)作為主導,有一種未經實踐而對可能的困難乃至災難缺乏足夠估計的理想化的和浪漫主義的社會共同愿景(共產主義)。隨著支撐這種社會結構的政治力量、經濟基礎和思想資源逐漸消散,作為社會主體的人開始活躍起來,原來大一統的、高度集中的社會結構體系逐漸發生松散,而促成這個過程的動力因素則是現代化的市場經濟體制。
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確立,不僅使傳統的高度集中、高度統一的社會結構逐漸崩潰,而且也使得中國社會建立在一個更富彈性和更富活力的結構系統基礎之上。這個過程表現為:一是社會主體呈獨立分化發展。在計劃經濟體制下,政治經濟重疊,個人被納入到組織體系中,人總是某某“單位”的人,個人的意愿、需要和利益等都被“單位”的共同利益和意志所掩蓋。當市場經濟體制全面替代計劃經濟體制后,原來的單位體制統納個人的邏輯就無法繼續演繹了,個人獲得了相對的獨立和自由。此時,社會的主體已由“單位”轉變為具有獨立自主權利的“個人”,并在市場經濟的分工和專業化要求推動下快速分化,形成林林種種的影響社會的“第三方力量”;二是社會利益呈多元復合發展。市場經濟所追求的是效率和利益的最大化,通過市場機制實現對社會資源的有效配置,并確認個人的產權與合法權益,為個人的存在和發展提供極為廣闊的制度空間和更為多樣的交往方式。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下,社會各種利益主體、各種利益訴求成為推動社會發展的重要力量,過去來自政府的行政命令退居二線,社會基本上是依靠市場機制對每個個體自身需要的有效運作來達到秩序的生成。因為“每個人追求自己的私人利益,而且僅僅是自己的私人利益;這樣,也就不知不覺地為一切人的私人利益服務”[1]。三是社會結構呈多維分層發展。社會主體獨立分化和利益多樣化發展必然會導致社會結構分層化發展。一方面,傳統的階級階層結構被打破,原來的一些階級階層隨著社會發展逐漸分化、減弱乃至消失;另一方面,新的社會力量構成新的社會階級階層,極大地豐富了社會構成的內容,優化了社會結構。社會結構多維分層發展實際上是社會經濟成分、組織方式、利益訴求多樣化發展的現實需要,也是其發展的邏輯結果。
社區成長可以說是社會結構轉型這一過程的見證和體現。一方面,與傳統的單位體制所不同,社區在本質上是以一定的區域為單位、以特定的公共利益為軸心而形成的保障和實現特定公共利益的共同體。在中國的政治歷史語境中,社區成長先后經歷了社區管理、社區服務、社區建設 (發展)三個基本階段。早在建國之初,我國為鞏固新生政權曾把國家政權組織機構延伸到社會最基層。在農村建立了村一級政權,在城市則建立了具有政權組織性質的居民委員會。后來,隨著國民經濟的恢復和政權的鞏固,國家政權組織開始退出社會最基層,國家政權的最基層組織被提升到街道辦事處或人民公社,在“文化大革命”時期則變成“革命委員會”。原來的居委會變為自治性質的民間組織,并在 1954年的《城市居民委員會組織條例》中以法律的形式規定為“群眾自治性的居民組織”。在這個階段社區成長受政府權力干預較多,社區事務也基本被單位組織所統納,工作經費和來源則由上級政府規定和撥付,社區居委會的班子組成也基本由政府主管部門圈定或任命 (盡管組織條例里規定是由全體居民選舉產生)。因此,社區基本上處于“被管理”或“通過其管理”的狀態。隨著經濟體制的改革和市場化發展,產生了大量政府無法顧及的社會事務,加上依法治國方略的提出,本來是社會自治組織的社區居委會獲得較大的活動空間和法律保障,開始主動承擔社區內“自我管理、自我教育、自我服務”等社會職能。另一方面,政府執政的理念由“統治”向“善治”轉型,更加關注社情和民生,這個時期社區的定位主要是“便民”、“利民”等服務性機構。在新的歷史時期,社區成長獲得更多的資源和制度空間,提出了“社區建設 (發展)”的理念,強調社區居民、政府及相關組織要形成合力,促進經濟社會的良性持續發展。1955年聯合國在發表的《通過社區發展促進社會進步》專題報告中指出,社區發展可以說是一種經由全區人民積極參與并充分發揮創造力,以促進社區的經濟社會進步的過程。在這個意義上,社區成長克服了前面兩個階段由政府或居民單方推動的發展模式,強調政府與社區共生、互補和雙贏,把政府行政調控機制與社區自治機制結合起來,達到整合社會各方資源、提升社區生活品質、和諧社區人際關系、推動社會全面進步的理想效果,社區成長也就獲得并進入真正的“發展”階段。由此可見,社會結構轉型帶來的社區成長已經逐漸成為一個重要的政治領域和政治資源,而統戰工作社會化正是我黨應對這一局面和利用這一資源的重要嘗試。
當前,社區成長與我黨統戰工作社會化的推進存在著高度的邏輯契合,這種契合不僅是內生性的,而且也是外源性的;不僅是實然狀態,而且又是應然狀態;不僅是某一方面的契合,更是全方位的多維契合。具體表現為:
從本質上講,社區發展的理念與統戰工作社會化的理念是相通的。如前所述,改革開放以來,特別是市場經濟體制確立以來,隨著政黨與國家、國家與社會、社會與個人、個人與個人之間權利關系的變化,單位組織的結構和功能開始發生深刻的變化。與此相應,以單位組織為主體的社會結構開始分化,組織化的社會生活開始向個體化的社會生活轉化,原來國有企事業單位對個體的約束、管理、規范等開始發生相對松動,社區已經成為社會發展的基本單位,成為新時期社會整合的基本單位,成為各階層人民生活與活動的歸宿,也是轉型期經濟社會矛盾的集中地。社區發展的理念和目標就是要求居民通過參與行動和自我賦權,不斷改善社區的經濟、社會、文化等環境,提升社區的生活質量,塑造社區居民的精神家園,培育居民的公共精神與互助自治精神,從而和諧人際交往之間的關系,推動社會全面進步。統戰工作作為爭取人心、凝聚力量的政治工程,其社會化既是社區發展的事實使然,也是改善和提升統戰工作有效性和覆蓋面自身規律的使然。統戰工作社會化就是要適應新時期社會發展需要的同時,堅持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借助全社會的資源和力量,貼近實際,貼近生活,接近群眾,實現社會成員的大團結、大聯合,使統戰工作貫穿于各領域工作的全過程,為促進國家繁榮穩定和祖國和平統一,為維護世界和平和促進共同發展服務。社區發展的根本目標是構建和諧社會,其宗旨是“以人為本”、“助人自助”,這與黨的“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宗旨相契合,與統戰工作實現維護國家繁榮穩定的目標相契合。由此可見,社區發展與統戰工作社會化的發展理念是完全一致的。
社區成長實際上為人們的生活、工作提供了全新的公共空間,聚居于一定地域范圍內的人們組成社會生活共同體,共享該地域的資源、文化和經濟發展成果。社區成長的實踐空間和實踐路徑均依賴于全體居民自主、積極地參與社區公共事務,沒有全體社區居民的深度參與,則沒有全面持續的社區發展。在社區中,各種“鄰里組織、合唱隊、合作社、體育俱樂部、大眾性政黨等等,這些……公民參與網絡……在一個共同體中,此類網絡越密,其公民就越有可能進行為了共同利益的合作”[2]。所以,社區居民參與度越高,社區信任和合作關系就越容易形成。社區居民也正是在參與社區事務的實踐中,建構社區生活意義,生成社區文化特質,形成社區認同感,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就會變得和諧、融洽。隨著社區發展之實踐領域的不斷擴展和生成,統戰工作的重心實際上也就應當由單位向社區轉移,必須克服過去小范圍、小視野、小格局、小統戰的思想觀念,轉變為大范圍、大視野、大格局、大統戰的思想觀念。過去統戰工作依托“條線”單位來組織社會、凝聚社會的方式和做法逐漸被依托“塊面”的社區、社群統戰模式所替代。因此,從提升和發展黨的統戰工作水平的角度看,社區應當成為統戰工作社會化的重要載體,這是必要性的一面;從推進和實現統戰工作社會化的角度看,在新的經濟社會體制下,社區是地域性公共空間的基本單位,也就是黨的執政權力運作的基本單位,這是可行性的一面。綜上所述,我們不難看出:一方面,新的形勢需要黨的統戰工作重心由單位向社區轉移,統戰工作社會化的提出正是這個戰略轉移的要求。另一方面,只有大力推進統戰工作社會化,才能在新形勢下更好地堅持黨的領導,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調動一切積極因素,化消極因素為積極因素,為促進社會主義經濟建設、政治建設、文化建設、社會建設服務。
從表面上看,無論基于何種利益和動因,社區發展作為“體制外”的活動和力量,其不斷壯大將會對傳統政府的“秩序目標”構成挑戰。如果政府對其管理過于寬松,將會使政府權威流失、執行力減弱。由于缺乏監管,一些社區組織還有可能突破政府底線成為社會動蕩的因素,這顯然不是社區發展的初衷,也不是政府樂于看到的結果。那么,是否意味著應該阻斷社區發展呢?答案是否定的。社區發展可以說是現代公民社會生活的主要表現,是現代性社會的表征,具有不可阻擋之規律特性。改革開放三十年來,我國在發展實踐與發展共識的基礎上逐漸形成了一個由國家、市場和社會三個領域并存、成長、互動的新格局。通過社會、政府二者之間不斷博弈,實現良性互動,可以最大程度上整合社會分化,優化社會資源,創設社會和諧的結構性基礎,公民社會、市場以及政府已成為維護社會穩定、實現社會資源整合的“三駕馬車”。這已經在實踐上證明了社區發展與統戰工作社會化在發展路徑上的邏輯契合。具體而言,由于社區發展的內在動力源自于市場經濟與市場化所帶來的現代化生存方式,這就使得社區組建及其功能擴展成為可能和必然。從這個意義上講,一方面,社區發展是一種自下而上的政治參與力量,可以促使政府實現職能轉變,突破和改善傳統的統戰工作理念和工作方式,展開統戰工作社會化;另一方面,制約社區發展的一個重要因素是政府自身努力實現職能轉變所帶來的制度環境逐步寬松和相應法律法規的建立健全,為社區發展提供必要的保障。統戰工作社會化就可以看作是一種自上而下的政治干預力量來促使社區發展,進而鞏固自身的執政基礎和提升領導水平。當自下而上與自上而下的兩股力量實現對接并開始良性互動的時候,和諧社會也就成為可能了。
在理論上確認社區發展與統戰工作社會化的邏輯契合顯然還遠遠不夠,更重要的是需要在實踐的層面予以踐行。近幾年來,一些地方對于如何以社區為載體推進統戰工作社會化曾做過一些探索,如一些社區設立了專門的統戰組織并配備了統戰專員;在開展統戰工作的社區建設中或多或少建立了一些工作制度,如例會制度、通報制度、信訪制度、聯誼機制等;一些社區還有意識地開展了統戰宣傳以加強社區居民的聯系與交往,并取得一定成效。總體而言,盡管當前統戰工作社會化的程度不夠深,范圍不夠廣,工作不夠實,效果不夠明顯,但是,對其重要性領導層相應重視并在相關文件中有所規定,這也為繼續推進實踐探索營造了寬松的政策環境,也提供了較大的創新空間。為了進一步推進以社區為載體的統戰工作社會化,必須明確工作思路,探索其實現路徑。
在新的歷史時期,一個社區就是一個小社會,生活和工作在社區中的統戰對象不僅有民主黨派成員、黨外知識分子、歸國留學人員、少數民族和宗教人士、港澳臺同胞、歸國僑胞、僑眷,還有個體戶、私營企業主、民營科技企業的創業人員和技術人員,受聘于外資企業的管理技術人員、個體戶、私營企業主、中介組織的從業人員和自由職業人員等新的社會階層。統戰工作社會化首先要體現為統戰工作主體的社會化,這里的社會化不僅僅是指一般意義上的統戰工作者或統戰工作對象的社會化,而且是要把統戰工作推向整個社會,依靠所有的社會力量來共同完成統戰工作,在一定意義上講,統戰工作主體社會化就是要實現社會上人人都應該具有統戰意識,共同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因此,統戰工作社會化應當充分調動社會各方面的積極性,形成職責明確、齊抓共管、覆蓋全社會的統戰工作者群體。這個群體既包括來自黨組織的統戰工作人員,又包括社區的各類居民。這樣一來,統戰工作既克服了以前“單兵作戰”的低效工作模式,又能與社會各方力量有機地結合形成“大統戰”格局,從而有效地提升統戰工作的水平和效果。要真正實現統戰工作主體的社會化,必須著力提升社區居民與統戰工作者的能力素質,大力發展社區教育。因為,社區教育與社區發展是同步的,更與統戰工作主體社會化互為因果。一方面,社區教育為社區居民提供全員、全程、全方位的適應性教育,可以提高居民的生活能力和勞動技能,塑造“社區精神”;另一方面,社區教育為全體居民提供政治社會化教育,通過灌輸正確的政治取向,培育社區居民的政治認知能力和價值判斷能力,可以培養社區認同感,樹立社區統戰意識。
胡錦濤同志指出:“群眾利益無小事。和諧社會建設,要從解決人民群眾最關心、最直接、最現實的利益問題入手,為群眾多辦好事、實事。這是堅持以人為本的必然要求,也是堅持發展為了人民、發展依靠人民、發展成果由人民共享的必然要求。”[3]民生既是社會建設包括社區建設的重點,同時,也是統戰工作內容社會化的著力點。統戰工作必須體現以人為本的原則,按照尊重人、理解人、幫助人、團結人的要求,做好聚人心、暖人心、穩人心、得人心的工作。做統戰工作不能單純依靠行政指令強制性地完成,而應通過引導、協商等非權力性手段來推動。在社區開展統戰工作,那就是要著力改善社區民生,著眼于社會效益和政治效益,方式要以軟性的群眾工作手段為主,對象要關注全體社區成員,這就是社區統戰工作的社會化。這意味著統戰工作要向社區內的所有居民區、經濟組織、社會組織輻射;各類經濟社會組織和居民區中的社團組織也要走出自身的狹小天地,放眼周邊社會,在這兩個方向上相互對接,才能把點聯結成網,形成對整個社區的覆蓋。可以說,統戰工作社會化是社區團體組織網絡化整合的內在要求,也是實現黨與社會高度融合的充分體現。以改善社區民生為重點的統戰工作社會化的具體內容包括:一是“親民”。著力完善落實基層民主權利實現機制,加強居民與政府的溝通與理解,提升社區服務水平和質量,建立各種社區服務網絡體系,完善社區服務站工作。二是“安民”。保障社區居民的生命財產安全,在統戰工作中了解掌握群眾的思想動態,及時化解群眾矛盾,促進群眾和睦相處、團結友愛。三是“便民”。營造方便快捷的社區生活環境,加強社區配套公共服務,簡化辦事程序,提供社區“一站式”服務。四是“惠民”。讓每個人都能夠分享經濟社會發展帶來的福祉,完善基礎設施建設,美化社區環境,加大社會保障覆蓋面,確保社區居民“學有所教、勞有所得、病有所醫、老有所養、住有所居”。
探索統戰工作方法的社會化主要是由于統戰主體與對象日益社會化,統戰格局也日益社會化。要生動活潑、富有成效地開展統戰工作,就必須積極探索社會化的工作方法,創新工作模式,只有如此,才能有效地擴大統戰工作的社會影響。在革命戰爭年代,開展統戰工作大多被理解為“籠絡人心、收買人心”的秘密工作,以致后來相當長的時期里我黨仍沿襲著個別的、私下的統戰方法和“單兵作戰”的工作模式,這顯然已經不能適應形勢發展的需要了。統戰工作方法的社會化,意味著要以一種“大范圍、大視野、大格局、大統戰”的意識和思路,大張旗鼓地開展“凝聚力工程”,使統戰工作成為和諧社會的生活機制。基于這樣的認識,我們完全可以圍繞開展社區活動,促進統戰工作方法的社會化。正如馬克思指出:“人的本質不是單個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現實性上,它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4]人總是生活在一定的現實社會關系中的,通過與人交往,不斷參加社會化的實踐活動而獲得其生存的本質。在社區這一特定的公共領域中,只有不斷參與社區公共事務活動,才能確保其在社區中的地位與意義;也只有通過活動本身,才能建立彼此的交往,開啟溝通理解之門,融洽彼此之間的關系。把統戰工作融入社區活動之中,本身就是統戰工作方法的社會化。社區活動是多種多樣的,可以是參政議政性質的,也可以是聯誼娛樂性質的;可以是小范圍的活動,也可以是全社區大范圍的活動。要注意運用“聯手 ”、“結對 ”、“互幫 ”、“共建 ”等社會化形式,善于利用街道、社區等現有的條件,合理組織和動員社區內各機關、團體、企事業等單位的人才、場地、設施、器械等資源,最大限度地實現社區資源的共有共享、利益互助。例如,社區應經常與駐地單位開展黨政聯席會議,以此來擴大社區的影響范圍;與駐地單位聯手舉辦各種活動,可以吸納社區以及單位的統戰人士參與進來等。
統戰工作媒介的社會化主要包括兩層意思:一是要使過去的統戰工作媒介社會化,通過替代、改良、升級等形式加強其社會適用性;二是統戰工作要適應新時期社會發展的要求,通過運用現代社會化媒介促進統戰工作的社會化。統戰工作是做人的工作的,而人與人之間的聯系和溝通必然要通過一定的媒介和載體來實現。過去做統戰工作多采用標語、口號、墻報、書籍、報刊、雜志等形式,這些大多屬于單一型的媒介,在信息相對匱乏、交流缺乏工具的年代其社會化程度也是很高的,但是,隨著現代科學技術的飛速發展,這些媒介的影響力逐漸退居二線;現代復合型的媒介如廣播、電影、電視、互聯網、電子通訊工具等已經成為人們交流交往的重要途徑和方式,特別是互聯網的普及與發展,已經使每個個體社會化的程度比以往任何時代都要深刻得多,群眾主體思想的社會化方式也從傳統的被動接受向自我實現轉變,即從社會教化向自我社會化轉化。統戰工作應當充分利用這些大眾傳媒的社會化功能,促使自身社會化。由于這些媒介在社區文化建設中已被廣泛運用,只要在社區文化建設中融入統戰信息和內容,依托社區特色文化的內涵,使統戰工作與社區文化建設運行機制實現有效對接,必將收到良好的統戰效果。豐富社區文化,要突破過去那種把社區文化看作是扭秧歌、打撲克、唱歌曲等簡單文藝活動的狹隘理解,而要把它理解成為一個大文化的概念,是一個型塑主流價值觀、凝練人性倫理關懷、共筑美好精神家園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一項重要的工作就是要促使現代媒介社會化 (因為現代媒介在一定意義上造成了人們的隔離和疏遠),消除彼此之間的陌生感、疏離感和孤獨感,使這些媒介不再是純技術性的和功利性的工具而變成人與人交往的溫情紐帶。
以往統戰工作一般都是由黨指派專人負責開展,所建立起來的工作機制基本都屬于黨內工作機制,社會化程度不高,運作也日漸緩慢。隨著政府職能和管理模式的轉變,各類社會團體為區別于黨政部門和企事業單位的“第三部門”和“非政府組織”,數量不斷增多,規模不斷擴大,層次不斷提高,在國家經濟、政治、文化和社會生活等各方面發揮的作用將會越來越大。面對如此社會化的統戰格局必須創新統戰工作機制。統戰工作機制的社會化,意味著必須依托社會資源和力量,主動爭取社會各界對統戰工作的關心、支持和參與,努力形成以我為主、全社會齊抓共管的統戰局面。當前,大量的社團都是依托或寄靠在社區之中 ,如各種“聯誼會 ”、“同學會 ”、“促進會 ”、“俱樂部”、“學習會”、“沙龍”等。由于社區社團數量龐大,組織功能不一,活動領域廣泛,獨立性不斷增強,在這種情況下對政治與社會的穩定具有兩面性。如果引導得好,這些社團可以發揮積極的作用;相反,就會發展成為一股消極的社會力量。統戰部門應及時地并以恰當的方式介入,通過分類指導、組織整合、制度落實、政治協商、職責定位等方式開展社團統戰工作,從而建立健全各種社會化的統戰工作機制,如導向機制、規范機制、約束機制、激勵機制、調節機制、聯系機制、協調機制、服務機制、培訓機制、表達機制等等。通過加強對這些社團的業務指導,開發社團的統戰功能,同時,也能促進社團的自身建設和統戰工作機制的社會化。
[1]馬克思恩格斯全集 (第 4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102.
[2]羅伯特 D·帕特南.使民主運轉起來[M].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01.203.
[3]胡錦濤.全面貫徹落實科學發展觀 推動經濟社會又快又好發展[J].求是 ,2006,(1):6.
[4]馬克思恩格斯選集 (第 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60.
責任編輯:張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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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2-0519(2010)05-0071-06
劉鑫淼(1975-),男,廣東信宜人,復旦大學博士后,湛江師范學院政法學院副教授,主要從事馬克思主義政治哲學、思想政治教育理論與實踐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