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紅色經典舞劇《紅色娘子軍》的審美特征①

湯其林

(湖南工業大學音樂學院,湖南株洲412007)

論紅色經典舞劇《紅色娘子軍》的審美特征①

湯其林

(湖南工業大學音樂學院,湖南株洲412007)

舞劇《紅色娘子軍》是一部具有鮮明民族特色的舞蹈藝術精品。它以中國化的表達方式,反映中國人的歷史與民族感情,形成中國芭蕾的民族風格。它的音樂優美而動聽,舞蹈形象鮮明飽滿,舞蹈風格獨特多樣,其藝術魅力激勵著一代代人為革命和建設事業奮斗不止。

芭蕾;紅色娘子軍;審美

一 、舞劇《紅色娘子軍》的誕生及其主要內容

電影《紅色娘子軍》于1960年公映,它是由梁信編劇、謝晉導演。電影展現了奇特的海南島風景,塑造了洪常青、吳瓊花的光輝形象,“向前進,向前進”的紅色娘子軍連歌旋律響徹中華大地。1963年,在周恩來的關切下,中央歌舞劇院專門組建了以李承祥、蔣祖慧和王錫賢為編導、馬運洪為舞美設計和由著名作曲家吳祖強、杜鳴心為音樂創作,以及白淑湘、鐘潤良、王國華為主要演員的革命現代舞劇《紅色娘子軍》改編創作組。創作組于1964年前往海南深入生活,電影《紅色娘子軍》劇本作者梁信,重新寫作了舞劇提綱。創作組在萬泉河附近走訪了真正的“娘子軍”戰士,感受了往昔時代的火熱斗爭,熟悉當地民風民俗,搜集到第一手生活素材,通過探討和嘗試,才確定以芭蕾模式表現革命故事,完成了芭蕾舞劇《紅色娘子軍》的劇本創作。1964年,芭蕾舞劇《紅色娘子軍》在北京天橋劇院上演,女主角由白淑湘飾瓊花、吳靜珠飾連長、男主角由劉慶棠飾洪常青、李承祥飾南霸天,舞劇以中國第二次土地革命時期為故事背景,以瓊花的革命成長為故事的主要線索,瓊花從地主南霸天的壓迫下逃離,經過紅軍黨代表洪常青指引,瓊花參加了娘子軍,歷經磨練和考驗,成長為卓越的革命戰士。洪常青犧牲后,她接過紅旗奮勇向前。全劇分為三幕六場:序曲;第一場:常青指路,奔向紅區;第二場:清華控訴,參加紅軍;第三場:里應外合,夜襲匪巢;第四場:黨育英雄,軍民一家;第五場:山口阻擊,英勇殺敵;過場:排山倒海,乘勝追擊;第六場:踏著先烈的血,前進!前進!

二 、舞劇《紅色娘子軍》的審美特征

舞劇《紅色娘子軍》以震撼人心的悲壯情節、恢宏絢麗的場景、鮮明的人物形象以及海南島的地域風情,從誕生之日起,就贏得多方好評,歷經40多年的演出,經久不衰,[1]不僅為生活在中國特殊時代的一代人提供了精神糧食,更為后幾代人點燃了生命激情,一部舞劇為什么有如此的魅力?以下將從舞劇的音樂、舞蹈形象、舞蹈風格等幾個方面探討《紅色娘子軍》的審美特征,闡釋其藝術魅力。

(一)音樂優美動聽

舞劇《紅色娘子軍》的音樂創作十分成功,主旋律不僅動聽,而且音樂形象和人物形象性格相吻合,音樂的發展和故事情節的展開結合密切,很有戲劇效果,引人入勝。

奧地利音樂學家漢斯立克說:“至于就作曲家創作的特殊性說:‘它是一種不停的造型過程,一種用音樂關系來塑造感情形象的過程’?！彼脑捳f明了音樂創作中樹立形象的重要性。作曲家選定的富于特性的感情形象是通過音樂表現手段表達出來的。

舞劇音樂有三個基本主題:娘子軍連連歌,吳瓊花主題,洪常青主題。[2]舞劇音樂的序曲娘子軍連連歌直接從原電影插曲《娘子軍連歌》中取材。該歌曲又作為“舞劇主題歌”不止一次地運用在娘子軍連隊集體形象出現的場面中,有時是樂隊演奏,有時是通過齊唱、合唱直接表現出來。音樂形象灑脫清新,充滿朝氣與活力,在塑造典型環境并交代故事梗概中起到重要作用。黨代表洪常青的主題豪邁、堅定,并暗含有某種悲壯的調式色彩。女主人公吳瓊花的主題也很具個性,吳瓊花主題充滿憤怒抗爭,暗示著她過去的苦難生活,羽調式上三連音的音型充滿戲劇性張力,主題與“娘子軍連連歌”的核心“三音”(La、re、mi)相同。[2]隨著戲劇情節的發展,這一主題的感覺也越來越接近娘子軍主題。同時,從音調方面看,它們也都具有海南島的民歌風格特點。

芭蕾舞劇《紅色娘子軍》中第四場“黨育英雄,軍民一家”的一首選曲——歌曲《萬泉河水清又清》。這首合唱歌曲真摯抒情,親切動人,熱情歌頌了海南島的動人風光,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首歌曲在舞劇中配合舞蹈極其深刻地表現了“軍民魚水情深”的動人景象,深化了舞劇主題思想,表現了革命根據地軍愛民、民擁軍的革命情誼,展示了在黨的領導下,紅區人民美好生活的燦爛景象。因此,作為一首表現軍民魚水關系的頌歌,一直以來受到了人們的喜愛并得以廣泛流傳。

舞劇《紅色娘子軍》的音樂推動了劇情發展和戲劇矛盾展開,揭示和深化了該劇的思想主題,配合舞蹈塑造出了鮮明的人物形象,舞蹈與音樂的完美結合,其思想性和藝術性達到高度統一。[3]

(二)舞蹈形象鮮明飽滿

舞蹈形象是在創作意圖的內在規范下,通過主體的匠心營運、由編創主體的創造性聯想和想象等心理功能整合、營構出的體現著主體情意趨向和充蘊著審美意義的經過人體姿態語言表達的有了物質確定性的“完型”的意象整體,是舞蹈藝術反映生活的特殊形式。[4]吳瓊花是曾經在社會最底層的翻身婦女,苦大仇深,對封建惡勢力痛恨之極,擁有自發的革命覺悟,但有一定局限性和盲目性,她的成長歷程有鮮明的階段性,從無組織無紀律的自發反抗,到有組織無紀律的違規復仇,再到有組織有紀律的自覺抗爭,舞劇通過這種演變脈絡把一個勇敢剛強、魯莽沖動、熱情自信的革命女性呈現給觀眾。舞劇《紅色娘子軍》正是透過對瓊花命運的追蹤描寫,映照了黑暗和光明的對立,生命與死亡的搏擊;化為典型場景,則借助反差對比創造動人心魄的效果。隨著大幕的拉開,吳瓊花雙臂反縛被鎖在地牢的柱子上,舞姿呈現的是一種棱角分明、不屈不撓的氣概。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說過“精神世界和內部形象是通過外表,通過面部,通過眼神來認識的,因為它們直接反映著內心世界。”她的一雙眼睛噴吐怒火,正是內心反抗的顯現,在具有抗爭性音樂的渲染下,瓊花的性格凸現出來。隨著舞蹈劇情發展,由瓊花出逃到被南霸天爪牙抓獲毒打,由她蘇醒到常青指路,由她加入娘子軍的隊伍到潛入南府對仇敵射出憤怒的子彈,她所面對的不僅是不共戴天的南霸天,還有黨的紀律的約束與考驗,在矛盾的沖突中瓊花逐漸走向成熟。在瓊花背后無數的女奴身影,賦予了這個典型形象以歷史的概括力和使命感。正是立足表現深刻的不可調和的矛盾斗爭,使舞劇具備了強烈的戲劇色彩,《紅色娘子軍》以歌頌光明、向往新生為總格調,在濃烈的氣氛里表現出積極、健康、清朗的趨向。人們在關注戲劇發展和主人公命運的同時,也實現了對芭蕾藝術美的享受。

(三)舞蹈風格獨特多樣

《紅色娘子軍》是以芭蕾語匯為構件,是一部具有鮮明民族特色的舞蹈藝術精品。它以中國化的表達方式,反映中國人的歷史與民族感情,將此嫁接于芭蕾藝術,形成中國芭蕾的民族風格。舞蹈的形式因素直接影響甚至規定著舞蹈的藝術特質而且本身就是人們感受藝術美的直接對象具有獨立的審美價值。芭蕾藝術的基本表現形式——足尖——是全劇基本的形式結構與手段。舞劇體現了芭蕾藝術優雅的一面,長線條延伸的芭蕾舞姿被賦予新的生命含義,亭亭玉立的足尖舞功裝點了瓊花和她的伙伴們。[5]但是,我們從舞蹈形態上不難發現,全劇自始至終都融入了大量的中國民族民間、古典舞蹈的語匯與技法。[6]在瓊花與老四搏斗的舞蹈中,她的動作線條渾圓,一連串的舞蹈動作后又作了一個堅定有力的停頓亮相,外表靜止,實際上內心充滿著激動的情緒,實現了中國舞蹈的剛極生柔,柔而又剛的藝術效果,也表達了中國舞蹈對圓的追求,從而表現出周而復始的圓、曲、擰、傾的審美特質。另外,該舞劇中有多種舞蹈風格的融合,如:輕盈活潑的“快樂的女戰士”,沉郁并且醞釀著反抗精神的“黎族舞”,粗獷剽悍的“五寸鋼刀舞”……特別是黎族獨特的“斗笠舞”用優雅的芭蕾舞姿來體現,使芭蕾舞的藝術形態與傳統民族文化藝術完美融合。

該劇對芭蕾形態的吸收運用與中國傳統的民族藝術相融合,形成一種富于東方色彩的芭蕾變異,使得人物身上閃動著兩種文化交匯的光華,舞蹈畫面煥發出別具一格的魅力。毛澤東在觀看了舞劇后,高興說:“這出戲的方向是對的!革命是成功的!藝術上也是好的!”

舞劇《紅色娘子軍》是中西文化在芭蕾藝術領域中融合的產物,它標志著中國芭蕾舞劇在特殊歷史時期實現了“三化”(革命化、民族化、群眾化)的理想。40多年以來,芭蕾舞劇《紅色娘子軍》像一面火紅的旗幟,飄揚在文藝舞臺上,其藝術魅力激勵著一代代人為革命和建設事業奮斗不止。

[1]慧 聲.中國芭蕾舞劇《紅色娘子軍》[J].音響技術,2006(1).

[2]鴻 昀.舞劇《紅色娘子軍》舞蹈音樂研究[J].中國音樂學,2004(7).

[3]吳 瓊.舞劇《紅色娘子軍》音樂研究[D].南京藝術學院,2008(6).

[4]顧兆貴.舞蹈藝術的審美特征及欣賞[J].北京舞蹈學院學報,2004(4).

[5]田 靜.中國舞蹈名作賞析(1949-1999)[M].北京:人民音樂出版社,2002:110-113.

[6]王克芬,隆蔭培.中國近現代當代舞蹈發展史[M].北京:人民音樂出版社,1999:278-280.

On the Aesthetic Characteristics of the Classic Dance DramaRed D etachm ent of W om en

TANG Qilin
(Music College,Hun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Zhuzhou,Hunan 412007,China)

The dance dramaRed Detachm ent ofW om enis a dance art treasure with bright national characters.It represents the history and national sentiment of Chinese people with strong Chinese flavor,for ming the national style of Chinese ballet.Itsmusic sounds exquisite and pleasant;its dance image looks high profile and its dance style is unique with deversity.Its artistic char m has encouraged generation from generation to struggle on without cease for the cause of revolution and construction.

Ballet;Red Detachm ent of W om en;aesthetic

J643.2

A

1674-117X(2010)05-0144-03

2010-07-17

湖南工業大學教學教改一般項目“普通高校‘2+3’公共舞蹈教育模式研究”(09E04)

湯其林(1977-),男,湖南醴陵人,湖南工業大學音樂學院講師,湖南師范大學碩士生,主要從事舞蹈和舞蹈編導研究。

責任編輯:李 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