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玉喬
(湖南師范大學 道德文化研究中心,湖南 長沙 410081)
論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
向玉喬
(湖南師范大學 道德文化研究中心,湖南 長沙 410081)
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是中華民族對“家”所懷有的那種精神家園感進一步延伸到中華民族這一大家庭的產物,是中華兒女共同生活在中華民族大家庭中所獲得的溫情感、安全感、幸福感、歸屬感、自豪感和希望感的統一體,是中華兒女的共同精神依托。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的生成取決于中華民族賴以生存和發展的社會經濟關系,同時也與中華民族根深蒂固的思維習慣密切相關。為了建構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我們需要充分認識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對中華民族在改革開放和發展市場經濟的新歷史條件下謀求生存和發展的重大意義,努力夯實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的存在基礎,并不斷強化中華兒女對中華民族的價值認同。
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內涵;生成基礎;建構
黨的十七大報告指出,建設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是弘揚中華文化的一個重要內容和途徑。這不僅體現了當代中國共產黨人對繁榮發展中華文化的強烈歷史責任感,而且明確了當今中國進行社會主義文化建設的一項重要使命,其理論意義和現實價值都是不容忽視的。
要理解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的內涵,我們既需要深刻領悟“精神”對人的存在的根本意義,也需要深入把握中華文化中的“家”作為一種精神家園的歷史意蘊。
人是身體和精神的統一體。作為身體存在的人是一個自然事實,它說明人無法逃脫生、老、病、死的自然規律,而作為精神存在的人是一個文化事實,它說明人能夠憑借他在自然界獨有的文化精神超越其存在的自然狀態。“人是精神,人之為人的狀況乃是一種精神狀況。”[1](P3)法國存在主義哲學家雅斯貝爾斯在提出這一論斷時并沒有否定人的生命實存(身體的存在),而是強調人存在的根本意義和價值只有在人的精神世界里才能得到最充分的解釋。他還說:“人不僅生存著,而且知道自己生存著。”[1](P3)這是指,人不僅像其他自然存在物那樣存在著,而且能夠以充分的意識研究他的世界,并改變世界以符合他自己的目的。人按照他自己的“意識”來研究和改變世界,這不僅彰顯了人的精神對存在的巨大反作用,而且創造了一個僅僅屬人的文化精神世界。
由于人只能在他的精神世界里確定其存在的根本意義和價值,精神必然是一種與人相伴相隨的東西。無論是作為個體存在的人(即個人),還是作為群體存在的人(由個人組成的民族、團體、組織、機構等),都必然會被深深地打上精神的烙印。從個體的人來看,精神表現為個人的信念、理想、價值觀念、意志、氣質等;從群體的人來說,精神則表現為民族精神、集體觀念、團隊意識、整體意志、合作精神等。精神使人擺脫了非人的自然存在物被動地適應自然規律的本能狀況,它為人提供了一種必不可少的精神依托和一種實實在在的精神充實感。那些具有精神依托和精神充實感的個人不會在生活的潮流中墮入精神空虛的深淵,也不會在人生的征程中對人存在的意義和價值抱持悲觀主義態度;那些具有精神依托和精神充實感的群體不會缺乏民族精神、集體觀念、團隊意識、整體意志和合作精神,也不會對其自身的存在價值和發展前景缺乏必要的信心。個人因為有精神的支撐才覺得人生值得一過,群體因為有精神的支撐才具有可持續發展的動力源泉。
精神與“家”有著極大的相似性,因而它常常被比喻為人的精神家園。現實生活中的家并不是由一定數量的人隨意復合而成的產物,而是男女兩性之間的愛情以及父母與子女之間的血緣親情結成的一種精神共同體。家給每一個家庭成員提供溫情感、安全感、幸福感、歸屬感、自豪感和希望感,驅使他們相互親愛、相互保護、相互支持、相互依賴、相互尊重、相互勉勵。當我們感到自己生活的家是一個安全港灣、親情花園、幸福島嶼、溫暖懷抱、榮譽之鄉或希望王國的時候,那么這樣的家就成了我們的精神家園。作為精神家園的家是一個讓人在精神上向往、憧憬的地方,也是一個讓人在精神上感到快樂、幸福的寓所,它超越了家庭成員的物質生活內容和家庭繁衍子孫后代的功能。成為精神家園的家從根本上提升了家庭生活的意義和價值。這是指,一個家的存在意義和價值從根本上取決于它本身能否成為一個精神家園的事實;換言之,一個家存在的意義和價值最終必須通過它給家庭成員帶來的精神財富和精神享受來衡量。如果一個家因為某種原因(如夫妻之間的感情破裂)不再成為一個精神家園,那么它要么會變成一個痛苦深淵,要么會走向解體。
中華民族只不過是一個放大的家庭。在家國同構的中華文化中,由眾多民族組成的中華民族大家庭被稱為“國家”。所謂國家,即以“國”的形式存在的“家”。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就是中華民族對“家”所懷有的那種精神家園感向“中國”這一“國家”進一步延伸的產物,它反映的是中華兒女在長期共同生活、共同奮斗和共同發展過程中形成的共同價值取向、道德規范、精神氣質、情感態度等凝聚而成的民族精神合力,是中華兒女在歷史長河中形成的勤儉自強、樂群貴和、團結友愛、尊道厚德、義利兼顧、天下為公、維護統一等優良道德傳統所產生的精神感召力,是中華兒女在長期相互保護、相互親愛、相互支持、相互依賴、相互尊重、相互勉勵的過程中所達到的親如一家的精神境界,是中華兒女可以共同依托、愿意共同傳承、樂于共同發揚的中華文化精神的總和,是中華兒女生生不息、團結奮進、謀求共同發展的精神財富和精神動力,是促使中華兒女形成中華民族向心力、凝聚力和創造力的精神源泉和精神依托,是中華民族這一大家庭給每一個中華兒女提供的溫情感、安全感、幸福感、歸屬感、自豪感和希望感的統一體。
作為全體中華兒女共享的精神依托,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使每一個中華兒女與中華民族或中國這一大家庭之間的關系沒有局限于純粹的物質利益關系,而是升華為一種無比緊密的精神關系。在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里,整個中華民族結成了一個巨大的精神共同體,它聯結每一個中華兒女的精神需要和精神追求,貫通每一個中華兒女對自己的大好河山、骨肉同胞、民族文化和偉大祖國的熱愛之情,凝聚每一個中華兒女實現祖國統一和民族偉大復興的良好愿望和理想目標。由于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的存在,中華民族這一大家庭才成為了讓每一個中華兒女向往、憧憬的地方,才成為了讓每一個中華兒女能夠感受快樂、幸福的寓所,也才成為了讓每一個中華兒女時刻具有回家感覺的王國。
作為全體中華兒女共享的精神依托,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無疑具有一定的抽象性和理想性,但它同時又是具體的、實在的。我們可以通過審視中華兒女所結成的和諧人際關系所產生的和諧感來體會它的存在,可以通過關注中華兒女在當今中國社會生活的快樂指數、幸福指數、生活質量指數等具體指標不斷攀升的事實來感受它的存在,可以通過探查中華兒女追求經濟、社會和環境全面可持續發展的環境道德思想和環境道德精神來感悟它的存在,可以通過考察執政黨和政府與人民群眾的魚水關系來把握它的存在,可以通過透視政治穩定、社會安定的時政局面來探查它的存在,可以通過分析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時代主題對中華兒女的巨大凝聚力來洞察它的存在,也可以通過體會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宏偉理想對中華兒女的強大感召力來發現它的存在。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反映中華兒女對現實生活的深刻體驗、情感態度和價值判斷,同時致力于將中華民族變成一個無比強大的精神共同體。
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屬于社會意識形態的范圍,它反映的是中華民族從事精神活動和精神生產的一個重要內容,因此,它的生成首先取決于中華民族賴以生存和發展的社會經濟關系。
中華民族長期處于農業經濟時代,直到最近才拉開從農業經濟形態向工業經濟形態和生態經濟形態轉變的歷史序幕;因此,對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的生成具有決定作用的是農業經濟形態。農業經濟形態的基本特征在于:社會經濟活動主要在家族范圍內展開,商品買賣僅僅是自給自足經濟活動的補充,社會經濟生活被深深地打上了“家”的烙印。根深蒂固的農業經濟模式是決定中華民族精神生活的經濟基礎,而“家”在構成和鞏固這種經濟基礎的過程中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在農業經濟形態下,家是一種舉足輕重的經濟單位或經濟實體,它掌控著物質生產、物質交換和物質分配的主導權,是個人物質生活資料的主要來源,也是個人精神生活的最重要依托。以家庭生產和家庭消費為主導的農業經濟模式不僅使家庭成員之間的物質利益關系變得非常緊密、穩固,而且使他們之間的精神紐帶也不斷得到鞏固和強化。注重凸顯“家”的強大精神聯結作用是中華文化的一個重要特征,這一特征是由家本身在社會經濟生活中的突出地位決定的。
農業經濟形態不僅塑造了中華民族生存和發展的主要經濟基礎,而且推動中華民族形成了追求整體主義精神家園的思想傳統。由于長期處于以家為主要經濟單位的農業經濟形態,中華民族歷來較少強調個人的經濟獨立性和精神獨立性,而是較多強調個人在物質上和精神上對“家”的依賴性,這與自古以來宣揚個人經濟獨立、個人意志自由和個人意識自主的西方民族形成了鮮明對照。嚴重依賴“家”的中華民族把家庭財產傳給子孫后代視為理所當然的事情,同時特別重視保持家庭成員之間的精神紐帶關系。“家”在中華民族心目中的分量要遠遠重于西方民族。它是中華文化中最重要的隱喻,不僅規定了中華民族中的個人在“家”中的定位,而且喻指個人只能在群體或集體生活中找到他的精神家園,即人生的意義和價值。
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的生成還與中華民族的思維方式或文化心理密切相關。中華民族與信奉基督教的西方民族在思維方式或文化心理上存在顯著差異。信奉基督教的西方民族普遍抱持主體主義的思維方式,其特點是強調個人的主體獨立意識,主張張揚個人的意志自由、思想自由、言論自由和行動自由,對個人獲取知識、真理的能力懷有絕對信念。這種思維方式一方面有利于張揚個人的個體性、獨立性和自主性,但另一方面也預設了個人與個人之間溝通和交流的困難。正因為如此,信奉基督教的西方民族必須有一個“第三者”來發揮聯結和溝通所有個人的作用——這個“第三者”就是“上帝”。西方文化中的上帝是一種超自然的存在,他不僅創造人,而且擔負著用其神性貫通人性的使命。作為神的創造物的人從本質上來說是個體的存在,但個體的人只有分有了神性才能夠互相溝通、交流。在基督教文化中,上帝不能不在場,他是所有基督教徒的共有精神家園,因此,當唯意志論者尼采在19世紀發出“上帝死了”的吶喊時,整個基督教世界陷入了“世界末日”——因為那一聲震耳欲聾的吶喊摧毀了基督教徒共有的精神依托。許多后現代西方哲學家認為西方人從19世紀開始就逐漸陷入了一場生存危機,其實質在于:在失去“上帝”這一人人共有的精神家園之后,西方人墜入了空前未有的精神危機,世界和人存在的意義和價值遭到了史無前例的質疑和否定,世界變成了荒誕不經的世界,人也變成了荒誕不堪的人。
與信奉基督教的西方民族不同,中華民族歷來普遍推崇人本主義的思維方式。所謂人本主義的思維方式,就是依據人的經驗來把握人自身和世界存在的思維方式。席勒曾經指出:“人本主義自身實際上是最簡單的哲學觀點;它僅僅是這樣一個理解:哲學問題所關心的是力求以人的心靈的手段來把握人的經驗世界的人。”“人本主義要求,人的整個本性應該被用來作為哲學必須全心全意以其為論證起點的整個前提,人的全部滿足應該是哲學必須以其為目標的結論,哲學不應該借助一開始便抽象——這種抽象是假的,即使是真的也不值得贊揚——來脫離真實的生活問題。因此,人本主義堅持要包括個人心靈的全部豐富多彩的東西,而不是把它們全部壓縮為一個單一類型的‘心靈’,假充它是一體且是不可變動的;人本主義還包括每個人的心靈的心理財富以及它的興趣、感情、意志、抱負等各種復雜內容。”[2](P12-13)人本主義的思維方式要求人從其心靈深處來把握經驗世界,以獲得關于其自身、社會和自然的最深刻感悟。它強調自由、變動、改進和創造,但所有這些都必須是“為人的”——真理只能是為人的真理,理想只能是為人的理想,價值也只能是為人的價值。
崇尚人本主義思維方式的中華民族把人的一切追求(物質的和精神的)定位在世俗世界,而不是將其置于某種超自然或超驗的世界。這種思維方式對人本身在社會和自然界謀求生存和發展的能力懷有絕對的信任。它相信人有能力認識和處理個人與他人、個人與社會以及個人與自然之間的關系。個人不僅總是處于與他人、社會和自然相聯系的關系網絡里,而且只能在這種關系網絡里確定其自身的存在意義和價值。個人與他人、社會和自然的溝通取決于個人本身,因此并不需要任何中介。正因為如此,在中華文化中沒有“上帝”這樣一種能夠溝通所有個人的“第三者”。中華民族是在人際關系和人與自然的關系中來確定個人的存在意義和價值的,他們篤信個人能夠與他人、社會和自然達到和諧。更進一步說,中華民族是在世俗世界、尤其是和諧的人際關系和人與自然的和諧關系中來確定其精神家園的。他們沒有把自己的精神家園寄托在一個超自然的彼岸世界。
改革開放之后,我國實行了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迅速融入了經濟全球化的時代潮流,科學技術飛速發展,工業化和城市化水平飛快提高,物質文明程度快速攀升,這說明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所依賴的經濟基礎發生了根本性變化。不過,由于農業經濟在當今中國市場經濟體制中仍然占有不容忽視的比重,加上社會保障制度還沒有健全等方面的原因,當代中華民族仍然普遍把“家”當成獲取物質生活資料和精神慰籍的主要場所。另外,在當今中國社會占據主導地位的思維方式或文化心理仍然是人本主義的——市場經濟體制的推行并沒有從根本上改變中華民族審視和認識世界和人自身存在的思維習慣。也就是說,當代中華民族的精神家園仍然只能在世俗世界里得到確定,仍然只能在中華兒女生活于中華民族大家庭的現實感覺里得到確定,仍然只能在個人與他人、個人與社會以及個人與自然的關系中得到確定。值得注意的是,社會經濟關系所發生的深刻變化正對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的農業經濟基礎和中華兒女對它的傳統理解形成巨大的沖擊波,甚至已經導致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意識在中華兒女中間日趨淡薄的現實問題。如何應對此類問題?這就把如何在改革開放和發展市場經濟的新歷史條件下建構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的問題提上了議事日程表。
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具有豐富的內涵和堅實的生成基礎,這兩個方面既證明了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的實在性和合理性,又為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的建構奠定了基礎。在如何建構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這一問題上,我們需要致力于做好如下幾件事情:
第一,充分認識建構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對中華民族在新的歷史條件下謀求生存和發展的重大意義。
一個民族不能沒有自己的共有精神家園。對中華民族來說,這樣的精神家園既是中華兒女必不可少的共同精神依托,也是中華民族形成向心力、凝聚力和創造力的不竭精神動力。在改革開放進入攻堅階段、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蒸蒸日上、經濟全球化對我國社會生活的影響日益深化、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宏偉目標鼓舞人心的時代背景下,中華民族更應該擁有自己的共有精神家園,以彰顯其特有的民族意識、民族文化、民族精神、民族氣質和民族氣節。充分認識這一點是我們全力以赴建構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的必要思想準備。
當代中華民族面對精神危機威脅的嚴峻現實也凸顯了建構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的緊迫性和必要性。所謂精神危機,是指人因為過分沉迷于追逐物質財富或金錢的游戲而導致精神貧乏或精神空虛的生存危機。改革開放之后,我國在物質文明建設方面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但在精神文明建設方面卻顯得比較落后。在當今中國社會,各種形式的拜物教現象日趨嚴重,越來越多的人不再把追求高尚的精神生活當成生活目的,實利主義、利己主義、拜金主義、享樂主義等錯誤價值觀滋生蔓延的趨勢令人擔憂,這些事實不僅說明當代中華民族正面對著精神危機的嚴重威脅,而且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中華兒女對中華民族的價值認同和中華民族的向心力和凝聚力。為了化解精神危機的潛在威脅,當代中華民族必須建構適合于新時代要求的共有精神家園。只有通過建構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中華兒女的精神需要和精神追求才能夠在新的歷史條件下得到合理的整合,當今中國社會也才能夠形成有利于改革開放、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事業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精神合力。
第二,努力增強綜合國力,夯實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的存在基礎。
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不僅涉及社會意識形態內部諸要素之間的關系問題,而且涉及社會意識形態與社會存在之間的關系問題,因此,它的建構必然是一項龐大而復雜的系統工程,即一項社會發展工程。它所要求的一切努力無疑必須以提升當代中華民族的整體思想道德素質和精神境界為旨歸,但它成功建構的前提是當今中國必須是一個獨立自主的強大國家。
一個人對“家”的精神依托并不等于“家”本身,但它的前提是必須有一個獨立、安全、舒適的家。同理,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并不等于“中國”這個國家,但它需要建立在中國的強大綜合國力基礎之上。只有綜合國力不斷增強的中國才能為中華兒女提供堅強的精神支撐,才能推動中華兒女形成強大的民族向心力、凝聚力和創造力,才能帶給中華兒女真正的溫情感、安全感、幸福感、歸屬感、自豪感和希望感,才能為中華兒女建構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提供堅實的存在基礎。進一步增強當今中國的綜合國力是當代中華民族建構其共有精神家園的必要條件。
第三,不斷強化中華兒女對中華民族的價值認同,突出建構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的核心任務。
建構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要求全體中華兒女結成一種不可分離的強大精神共同體。這種精神共同體必須由每一個中華兒女的精神因子來構成,但它不是由每一個中華兒女的精神因子簡單相加得到的總和。它是中華民族整體意志、整體思想和整體精神的有機整合,因而是一種具有無限潛力的強大精神力量。它克服了中華兒女個體精神需要和精神追求的自私性和狹隘性,但發揚了他們“位卑未敢忘憂國”的愛國精神、“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的無私精神、“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仁愛精神、“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的奮斗精神、“海不辭細流故能成其大,山不辭土石故能成其高”的開放精神、“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的和諧精神等彌足珍貴的精神追求。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并不否定中華兒女作為個體的精神需要和追求,但它鼓勵每一個中華兒女形成有利于中華民族整體發展的價值觀和思想境界。因此,建構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的核心任務在于強化中華兒女的價值認同意識,即在于推動中華兒女普遍接受中華民族謀求整體發展所需要的價值標準、價值觀念、價值判斷和價值選擇。
為了強化當代中華兒女對中華民族的價值認同,我們需要著重做好四件事情:(1)不斷加強中國歷史教育,使中華兒女了解中華民族在地球上謀求生存和發展、創造燦爛中華文化和造就卓越中華文明的光榮歷史,使之了解中華民族在近代遭受西方列強反復侵略的屈辱歷史,以強化他們對中華民族發展史的價值認同。(2)進一步完善社會主義法律體系、社會分配制度、社會保障制度等,將社會生活納入制度化軌道,以強化中華兒女對我國社會主義制度的價值認同。(3)持續推進社會主義道德建設,以強化中華兒女對社會主義道德價值體系的價值認同。一是要加強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教育,用馬克思主義指導思想、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共同理想、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創新為核心的時代精神、社會主義榮辱觀進行主流價值導向,推動當今中國社會形成崇尚真理、精誠團結、愛國奉獻、開拓創新、榮辱分明的良好風尚和倫理精神,以強化中華兒女對當代中華民族的主流價值觀的價值認同。二是要加強公民道德建設尤其是誠信道德建設,促進人與人以及人與自然之間的和諧,以強化中華兒女對中華民族道德素質的價值認同。三是要加強行政道德建設,反腐倡廉,形成“情為民所系、權為民所用、利為民所謀”的行政道德價值取向,以強化中華兒女對執政黨和政府的價值認同。(4)堅持做好民族團結工作,以強化全國各族人民對中華民族大家庭的價值認同。
[1]卡爾·雅斯貝爾斯.時代的精神狀況(王德峰譯)[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8.
[2]F.C.S.席勒.人本主義研究(麻喬志譯)[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66.
(責任編校:文 建)
On Spiritual Home of Chinese Nation
XIANG Yu-qiao
(Research Center of Moral Culture,Hunan Normal University,Changsha,Hunan 410081,China)
The common spiritual home of Chinese nation is the extension of the nation’s conception of home,the various kinds of good feelings that all the sons and daughters of Chinese nation embrace in the big family of China,and the spirit that the whole Chinese nation can depend on.The common spiritual home of Chinese nation results from the socio-economic relations that Chinese nation depends on for their survival and development and the deep-rooted way of thinking of Chinese nation.In order to establish the common spiritual home of Chinese nation,we need,first of all,to see the great significance of building up the home under the circumstances of reform and opening and developing the market economy,then try to strengthen the foundation for the home,and finally reinforce the value-identity of Chinese nation.
the common home of Chinese nation;connotation;the foundation for the generation of the common spiritual home;construction
B82
A
1000-2529(2010)04-0031-04
2010-04-09
向玉喬(1967-),男,湖南麻陽人,湖南師范大學道德文化研究中心教授,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