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遇上小鳥

今年暑假，我帶兒子回老家，他本不愿意回去，因為老家太熱了，但想到只是回家看看，也跟著我們回去。

到家第二天早上，太陽剛露臉，天氣就很熱了。我正在窗臺上清理東西，小家伙就急匆匆地跑進來，從包里拿出了相機，然后又跑出去。他來到院子的菠蘿蜜樹下，輕巧地爬到樹上，對著什么東西拍了又拍。過了一會，他跑回來，神秘兮兮地對我說:“媽媽，你猜我發現了什么?我看見了幾只漂亮的鳥蛋!”他翻相片給我看。我從照片上看到樹杈上用雜草圍成的鳥窩里有幾只花斑點點的小鳥蛋。兒子得意得樂開了花:“媽媽，你知道這是什么鳥的蛋嗎?”我搖了搖頭。

整個上午，兒子都在菠蘿蜜樹下逛來逛去，或是在樹蔭下跟鄰居的小孩下跳棋。我知道他在等外婆回來。他見外婆回來就迫不及待地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外婆說:“可能是‘白臉娘’鳥，這種鳥的蛋最好吃了。要不，現在去拿下來煮給你吃。”兒子有點不高興地說:“外婆，我……不喜歡吃鳥蛋，我要看小鳥出生。”看到兒子這樣，母親有點樂了。她說:“好的。我們不吃鳥蛋，看小鳥出生。”

兒子心里有了牽掛的東西，忘記回家的事情。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樹下抬頭看看鳥窩，如果看見大鳥飛回來了，還會吹口哨逗它們。有幾次他忍不住偷偷地爬到樹上看小鳥出來沒有，他下來之后對我說:“媽媽，我看見只有一只鳥在窩里，怎么只有一只呢?”我告訴他，這是鳥媽媽在孵蛋呢!不久之后小鳥就會出生了。聽到這里兒子高興地說:“我要把它們都拍下來，作為我的暑假作業。”我知道兒子是想讓更多的人和他一起體驗大自然里生命孕育的過程。

我和兒子眼巴巴地等著小鳥孵出來。有一天，我們正在樹下剝花生，兒子麻利地從樹上溜下來，小聲而又興奮地說:“小鳥快要出來了!”我說:“大聲點啊，外婆他們聽不清。”他說:“媽媽，你不是說不要驚動它們嗎?鳥媽媽正在啄蛋殼，它們膽子還小呢，不能大聲說話。”他興匆匆地跑回去拿相機，又去拍照了。他在樹上呆了半天才下來，下來的時候有點難過，我說:“怎么啦?”他說:“那小鳥好丑，很令人害怕。”我打開相機一看，只看見幾團小小的赤色肉球，僅僅有鳥的雛形，身上只有稀疏的幾根毛，兩只黑黑的眼睛卻奇大。這么難看，怪不得兒子感到難過了。

我對他說:“你剛出生的時候，也是這么丑。但媽媽很愛你，因為媽媽知道，你長大之后肯定是個帥小伙子。小鳥也一樣，當它們長出翅膀的時候，就是漂亮的鳥兒了。”兒子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從此樹上多了雛兒的唧唧聲，還有母鳥的嘰嘰喳喳聲，它們一家子是那么的快樂。有時候母鳥會落到地上來找東西吃，兒子就拿谷子撒在院子的空地上等待母鳥的到來。有天晚上下起了暴雨，雷聲大作，兒子想起樹上的小鳥，怎么也不肯睡覺，眼巴巴地看著窗外，硬要拿外婆的草帽去蓋在鳥巢上。

第二天，雨過天晴，他爬到樹上看到小鳥沒事才舒了一口氣。

整個暑假我們都在老家度過，沒有電腦游戲，沒有去逛街或去旅游，我看了幾本書，參加了勞動。兒子的收獲是見證了幾只鳥蛋怎么變成光禿禿的雛鳥，然后又變成羽毛漸豐的鳥兒。更令我感到欣慰的是，這個小家伙懂事了許多，他說媽媽就像鳥媽媽一樣喂我長大，很辛苦的，小鳥要聽大鳥的話。

(作者單位:廣東湛江徐聞縣龍塘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