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教學風格是教學流派的顯著特征和重要基礎。蘇派的代表人物都形成了自己鮮明的教學風格。研究蘇派教學風格,有利于我們對蘇派教學的特點及優勢有更清晰、更準確的認識和把握。本文以小學為例,對蘇派的教學風格作一初步的梳理。
[關鍵詞]蘇派教學 代表人物 風格
教學風格與教學流派有著天然的、密不可分的關系。教學風格既是教學流派諸多規定性中一個不可或缺的元素,又是教學流派的一個顯著特征。而且是形成和發展教學流派的重要基礎。所以,教學風格是教學流派的題中應有之義,是教學流派形成和發展的有效途徑和切人口。促進教學流派的形成和發展,不能不尊重和提倡多樣化的教學風格,研究教學流派不能不研究教學風格。
在蘇派的形成和發展的過程中,蘇派的一些代表性人物都形成了自己鮮明的教學風格。多姿多彩的教學風格形成了蘇派教學百花齊放的生動局面。彰顯了蘇派教學的魅力和特點。蘇派教學風格的研究可以幫助我們對蘇派教學的特點及其優勢有更為清晰、更為準確的認識和把握,進一步促進蘇派教學的發展和繁榮。現以小學為例,對蘇派的教學風格作一初步的梳理。
一、從模糊到清晰,從自發到自覺,蘇派教學代表人物對教學風格的追求始終是執著的。
由于時代的局限,也由于研究視野的限制,長期以來,教學風格并未引起我們的關注。更未成為研究人員的研究課題,對教師而言,教學風格這一概念也較為鮮見。但是,教學風格是客觀存在的,它雖然沒有呈現在教師的文本與口頭,但它卻真實地存活在教師的教學實踐中。可以作這樣的判斷:教學風格是與教師的實踐相伴而行的。不過,我們往往處在自發和模糊的狀態。正是這種不自覺的狀態,影響著教學經驗的提升,影響著改革的深入。對教學風格的追求與研究,如何從模糊走向清晰,從自發走向自覺,是擺在我們面前的重要課題。
改革開放,開放了我們的心靈,解放了我們的思想,打開了我們的視界,教學風格開始進入我們的視野,教學風格的研究也開始起步。尤其是新一輪課程改革,把教學風格推到了研究的前沿,日益引起大家的關注。感謝課改,是課改鼓勵和提倡多樣化的教學風格,且為多樣化的教學風格的逐步形成留下了極大的空間。近幾年,我們已經欣賞到風格各異的試驗課、觀摩課、研討課。教學風格正以其特有的魅力,不可阻擋地向我們走來,我們應該以極大的熱情去擁抱它、保護它、發展它。
值得注意的是,蘇派代表人物一直對教學風格有著悠遠的記憶和深深的情結。對教學風格的情有獨鐘,離不開陶行知、葉圣陶的影響。翻閱陶行知和葉圣陶的文集,雖然沒有看到兩位教育家對教學風格的專門論述,卻發現他們的論述里透析著對教學風格見解的深邃。其實,他們的論文、演說本身就閃爍著風格的獨特色彩,進一步說,他們本身就代表著風格,因為風格“是特殊的人格”。陶行知“捧著一顆心來,不帶半根草去”,為“人格即人本身”作了最有說服力和最生動的注釋。不僅如此,陶行知還從民主和藝術兩方面論及了教學風格。他說,教學“就是運用民主作風教學生,并與同事共同過民主生活,……教育方法要采用自動的方法、啟發的方法、手腦并用的方法與教學做合一的方法……”“教師生活是藝術的生活”,還提倡“藝友制”。顯然,陶行知已深刻揭示了教學風格的本質,“真”與“活”正是陶行知倡導的教學思想和教學風格。葉圣陶曾在《中學國文教師》一文里,論及課程實施方法。他說:“所謂實施方法,就是教師教學生學習國文的方法。”接著,他分析了七種教師的課程實施方法。葉圣陶的本義是說教師的教學一定要“顧到實施方法”,而其深意已觸及到教學風格與教學方法的密切聯系。不同的教師應有不同的教學風格。當然,葉圣陶提醒教師,教學風格的追求與形成應“擇善而從之”,意即教學風格的追求應當是充滿激情的,但應當是理性的,應當是自覺的。
永遠被懷念的陶行知和葉圣陶,屬于全中國,但毋庸置疑,他們應當是蘇派的創始者,是蘇派的領袖。無疑,他們至今都在影響著蘇派的發展,影響著蘇派的教學風格。當下的蘇派的代表人物,仍受著陶行知、葉圣陶等教育家思想的滋養,當下的蘇派教學中,仍延續著陶行知、葉圣陶等教育家的文脈。從這個角度看,蘇派代表人物一直沒有停歇過對教學流派、教學風格的關注、思考和追求,即使在模糊和自發的狀態,也在默默地受到大師們風格的熏陶和影響。再換個角度看,從模糊到清晰,從白發到自覺,恰恰說明教學風格是慢慢地、自然生成的,而不應刻意追求,假若教學風格被抹上功利、浮躁的色彩,那教學風格就失去了價值和意義,就不是真正的教學風格了。蘇派代表人物在漫長的教學實踐中,培育了良好的心態和品質,形成了蘇派特有的可貴品格,這正是蘇派的風格。
南京市長江路小學特級教師王蘭就是這方面的優秀代表。王蘭在“文革”前就成了名師,積累了鮮活的經驗,逐步形成了自己的教學風格。“文革”后,她以更火熱的情感、更大的積極性和創造性投入到教學改革中,即使當下已八十多高齡,仍在教學田野里辛勤耕種、研究,指導年輕教師。她最喜歡說的一句話是:“教學不能攤在那里。”她直白、素樸的語言告訴大家,教學要立起來,攤是平面的,無核心、主線的,是散亂的;教學立起來,才會有立體感、厚重感、主題感。因此,她追求精益求精,形成了“精致”的教學風格,引領學生在精致的語文學習活動中,感受語文的本真與美麗,享受語文學習的快樂與幸福。這是最近幾年來,她與她的團隊,對她教學風格的概括與提煉。她與她的團隊,已進入了自覺研究與追求的狀態,特級教師劉軍也成了代表人物,一大批年輕的教師正在快速成長,一支優秀的“長小團隊”已經形成,可見對教學風格的自覺追求是多么重要。因此,我們決不能說,王蘭原先沒有教學風格,而只能說,是過去缺少認識與發現,缺少提煉與提升。
王蘭和蘇派的其他代表人物以自己發展的親身經歷告訴我們,教學風格是教師走向成功的必然追求,是名師的顯著標志。歌德說:“風格,這個藝術家所能企求以最高境界”,“在我看來,唯一重要的是給予風格這個詞的最高地位,以便有一個用語可以隨手用來表明藝術已經達到和能夠達到的最高境界。”不可否認,教學風格意味著教學藝術的最高境界。別林斯基認為,文學作品沒有鮮明的獨創性和自己的藝術風格,就像“沒有劍的劍鞘,空空如也的漂亮的箱子”。教學風格并不虛空,并非虛無縹緲。不僅如此,雨果還認為,“風格是打開未來之門的鑰匙。”教學風格不僅屬于過去和現在,也屬于未來,教學風格可以讓我們走得更遠更高。我們應該像王蘭和她的團隊那樣,對教學風格有清晰的認識、準確的把控,及時梳理,認真提煉,永遠行走在教學風格的朝霞與春風中,永遠那么美麗和幸福。對蘇派教學風格的研究和追求,定會使蘇派更加成熟和完善,也定會在追求和研究的過程中,誕生更多的具有自己風格的教師。
二、蘇派的教學風格有著共同的特征。但代表人物的教學風格又有著不同的側面,眾多合唱中獨唱者的旋律多姿多彩。
“所謂教學流派,是指一些教學主張相近、教學風格相似的教師在教學藝術實踐中自覺或不自覺、正式或非正式地結合在一起并在一定范圍內產生影響的教學派別。”既如此,蘇派的教學風格應當有大體相似的共同特征。蘇南五校聯盟分析了蘇南小學教學流派的教學風格,認為由于南學的傳承和受蘇南地域的影響,“從物體之間的相似性我們不難發現蘇南教學流派的教學風格。清簡——南學;靈動——太湖水;精致——蘇南園林;厚實——石頭城。”。他們分別用具有蘇南特征的事物來描述蘇南教學流派的教學風格。南通教育流派研究課題組,對“通派教育”的內涵特質作了分析概括,那就是“貴在不古”、“特在不一”、“長在不虛”、“活在不隨”和“優在不粗”。這既是“通派教育”的內涵特質,也是“通派教育”的基本教學風格。洪劬頡以核心人物為樣本對蘇派教學特征、教學風格作了概析:“如果要用一個詞來概括蘇派教學風格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祛魅歸真’。……將教學中的眾語喧嘩、花里胡哨、故作神秘剔除。回到教學的本真,尊重教與學的規律,回歸到學生的日常生活中,在此前提下,蘇派教學呈現的整體風格是‘活實和諧’。”以上三者分別從自己所處的地域和不同的角度出發,對蘇派教學風格作了描述、分析和概括,這既是一種經驗判斷,又是一種具有理性含量的研究剖析,具有地域文化的意義。顯然,蘇南五校聯盟。是對蘇南小學教學流派教學風格的描述,“通派教育”研究課題組既是對“通派教育”基本教學風格的分析概括。又具有對蘇中地區以至更大范圍教學風格分析概括的典型意義,而洪劬頡的概析則更指向了整個蘇派的教學風格。這些分析和概括均不無道理,具有相對的合理性,也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從三者的描述、分析和概括中,不難發現,蘇派的教學風格既存在一定的差異性,但在很大程度上又具有很大的相似性。在此基礎上,筆者也試著對蘇派的教學風格作了分析和概括。
其一,蘇派教學清簡而豐富。清簡,顧名思義,清爽、清晰,簡約、簡明。清簡,是洗凈鉛華,刪剪枝蔓,呈現“白水明田外,碧峰出山后”之美。“清簡是教學的最優化”,隱含著“頓悟”教學方式的啟示。蘇派教學的清簡,不僅受到南學“南人約簡、得其美華”的影響,而且深受鄭板橋“刪繁就簡三秋樹,領異標新二月花”的深刻熏陶。因此,清簡不僅是一種方式,更重要的是一種“大道之簡”的思想的具體體現。
清簡包含著簡單之義,但它絕不等同于簡單,它超越了簡單,“簡”只是清簡的表象,而其內涵是十分豐富的,甚至是深厚的。清簡,就是用簡約、簡明,甚至是簡單的方式,表達豐富、濃厚的內容,抑或說,看似簡單,實質深刻。蘇派教學代表人物比如斯霞、薛法根等就這樣把清簡與豐富自然地、緊密地聯系在一起、統一在一起、結合在一起。在蘇派教學的課堂上,也許你看不到似錦的繁花,但你一定會看到那棵充滿活力、蒼勁向上的樹;也許你看不到繽紛的云彩,但你一定會感受到天空的深遠和遼闊。猶如薛法根所教“愛如茉莉”那樣,既是淡淡的,又是濃郁和深沉的。清簡而豐富的蘇派教學風格,透出了蘇派代表人物共同的追求和品質:教育理念的深刻,文化功底的深厚,教學構思的精巧。沒有理念的支撐,沒有寬厚的文化背景,沒有教學藝術的運用,清簡只能是簡單,而對清簡而豐富的堅守,正生動體現蘇派教學所追求的高境界和大智慧。
其二,靈動而扎實。如果說“清簡而豐富”更多地指向教學內容的話,那么,“靈動而扎實”則更多地指向教學方法和教學效果。如果說,“清簡而豐富”更多地來源于南學、鄭板橋的影響,那么,“靈動而扎實”則更多地來源于對蘇派教學代表人物的實踐經驗和特色概括。特級教師李吉林就是其中一個杰出代表。江蘇情境教育研究所對李吉林的教學風格做過分析和概括:“多彩而質樸”、“靈動而扎實”。這是準確而生動的概括。李吉林的教學思想、教學風格具有較為廣泛的典型性和代表性,而且她的教學思想、教學風格持續地影響著一批又一批年輕教師。我們不妨把“多彩而質樸”與“清簡而豐富”聯系在一起,而將其“靈動而扎實”視作蘇派教學的重要特征和基本風格。
與“清簡而豐富”一樣,“靈動而扎實”是辯證的統一。教學需要靈動,需要教師生動活潑地教,更需要學生生動活潑地學。靈動,表現為一種教與學的狀態和方法,是心智的敞開和活躍,這樣的狀態和方法可以導向創造性學習,導向師生共同的倉Ⅱ新。但是,教學也需要實,需要踏踏實實和扎扎實實,求真實的品質,求實在的效果。靈動而不扎實,教學會走向表面的有趣和熱鬧,扎實而不靈動,教學會走向蒼白和枯燥,而李吉林等代表人物,一直努力做到活中有實,實中有活,以活當頭,活在實中,正是蘇派教學的又一共同追求。
以上是對蘇派教學風格大體的分析和概括。這是見仁見智的命題。不過,以筆者看,這兩點還是提示了蘇派教學風格的要義。那么蘇派教學風格還可以分類嗎?英國當代思想史家伯林1953年出版了一冊86頁的小書,也是他一生中寫得最好最有名的一本書——《刺猬與狐貍》。書名取自古希臘詩人阿寄洛克思之語:“狐貍知道很多的事,刺猬則只知道一件大事。”意思是狐貍機巧百出通曉百科,然不及刺猬一計防御與見解深刻。伯林借此語將西方思想家與作家分為兩大類型:狐貍型與刺猬型。錢鐘書也在《管錐編》里談到狐貍與刺猬之分。這是對風格的一種劃分。我無意將蘇派教學代表人物的教學風格進行劃分然后歸類,也無意認為刺猬型風格高于狐貍型,因為風格無高低之分。但是,我堅定地認為,蘇派教學代表人物的教學風格確有類型的不同,而且,兩種類型應當相互學習。當下,尤其是要像刺猬型那樣,能專注一個方向,形成自己的教學主張,構造自己的教學體系,更為重要的是能分泌原創性思想。如果能將兩種類型適當融合,則會更好。歷史上不乏其例,為錢鐘書作序的高晏先生就認為錢鐘書與托爾斯泰一樣,是一只天生的大狐貍,又一心想做刺猬。那么,蘇派教學的那些代表人物呢?不妨想一想,也不妨試一試,因為,教學風格永遠在發展過程中。
不給蘇派教學代表人物分類,并不否認他們的風格有不同的側面,因為獨特性是風格的本質特征。葛兆光認為,風格“是在眾多合唱中凸顯出獨唱者的旋律。分辨獨唱者的旋律,其意義還不僅僅在張揚獨唱者的風格,它對合唱隊整體水平的提升及整體審美風貌的形成,恐怕價值更大。比如,孫雙金在情智語文教學的研究與實踐中,讓情與智共生共長,而情與智的高度融合,逐步形成了他的教學風格:追求大氣灑脫。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大氣,大的視野,大的氣度,大的智慧,大的布局;而灑脫,更多地指向教學過程和教學氣質,而教學過程的收放自如,表現為從容、淡定、詼諧的教學氣質。正是孫雙金的教學風格,影響著南京市北京東路小學教師的語文教學風格,以及其他各學科教師的教學風格,北京東路小學已形成了一支有很高水準的合唱隊。
三、靜水流深見風格氣象。蘇派教學代表人物關注和把握教學風格的思想內核,修煉自己的人格,彰顯自己思想與人格的魅力。
福樓拜曾經對風格有個精辟的定義:“風格是思想的血液。”別林斯基也有類似的觀點,他說,風格是“思想的浮雕”。正如馬克思所言,語言是思想的直接現實。由此想到。風格的背后,或是風格的深處應是思想。教育思想是教學風格的內核,流淌著的教育思想使教學風格具有厚度和張力,教育思想使風格猶如浮雕呈現,顯現出風格的深刻性和魅力;缺失思想,風格就會蒼白、單薄,風格就會變成一種面具,虛假而令人生厭:風格在思想中獲得生命的活力,進一步說,風格只有在思想中才具有教育的生命。總之,教育思想是教學風格的內核。
1.蘇派教學代表人物教育思想的“重疊共識”。
蘇派教學代表人物歷來注重教學風格——教育思想的鑄造。帕斯卡爾說,人是有思想的蘆葦。當然,教師是靠教育思想站立起來的。蘇派教學代表人物的可貴之處正在于他們都有共同的教育思想。他們共同的核心教育思想就是:一切為了兒童。斯霞說,我愛孩子。她堅守童心母愛,即使在殘酷的“文革”時期。因而她被譽為育苗人;李吉林把兒童比作快樂的小鳥,她說:“兒童讓我追尋教育的最高境界”,“我,是一個長大的兒童”;王蘭說,“小學生就應該是兒童,語文應是兒童的語文,讓兒童過幸福的語文生活”;邱學華因為充分相信兒童,才“讓學生在嘗試中學習,在嘗試中成功”:張興華把對兒童的愛,聚集在“關注和順應兒童的學習心理上”;于永正關愛每一個學生,“簡樸的教學藝術。本于對兒童真誠的尊重”;蘇教版小語教材,始終把將最美好的世界獻給孩子作為編寫與指導教學的信念;蘇教版小數教材則把“從兒童數學學習與發展出發”作為教材編寫與指導教學的最高準則。孫雙金主張讓兒童成為有情有智、“情智共生”的人:薛法根主張要“為兒童言語智能發展而教”;閻勤傳承斯霞的童心母愛,主張“為學而教”;華應龍則把對學生的容錯,當作兒童成長的意義和教育境界。
他們都把教育的目光聚集在兒童與兒童的發展上,教兒童,首先愛兒童,首先讓自己成為兒童。這里可以借用經濟學家約翰·羅爾斯的概念:“重疊共識”。吳敬璉先生將其稱之為“最大公約數。因此,蘇派教學代表人物在教育范式中有共同的核心價值觀。這就是范式的倡導者托馬斯·庫恩所說:“可通約性”(庫恩把范式之間缺少相似性,稱為“不可通約性”)。是兒童把他們的心系在一起,對兒童熱愛之,向往之,心與兒童一起跳動,教育的藝術性、創造性為兒童所展開。他們的教育主張是可以通約的,因此,“重疊共識”寫成了同一首歌——兒童教育詩篇,呈現了同一個美好世界,生成了同樣的精彩,創造了同樣的偉大奇跡。就是這樣的“最大公約數”讓他們的教學風格和而不同。
2.蘇派教學代表人物教育思想尋找科學理論支撐。
蘇派教學代表人物,在進行改革試驗的時候,努力尋找理論支撐,逐步形成自己的理論主張,尤其是李吉林,創造了情境教育,從實踐到理論構建了較為完整的體系,學界已從學派的角度給以關注和研究。邱學華的嘗試教學從概念界定、教育理念、教學特征、教學模式等方面,作了深入的研究,從多種理論角度進行研究。值得一提的,是張興華的“基于兒童學習心理的小學數學教學研究”。張興華認為對兒童的愛和關心,不應空洞,也不應盲目,教師的教育應當是科學的,應建立在科學研究的基礎上。他提出,小學教育尤其要關注和順應兒童的學習心理,一是關注兒童的心理特征,二是關注兒童的認知規律,三是關注兒童的已知,四是關注兒童的心理需要。正是深入到兒童的學習心理,張興華的教學風格更顯理性的色彩,其精致、靈動,其語言的準確、生動,都是在這一理性根基上自然生長起來的。
3.蘇派教學風格關注學生的參與。
教學風格與學生的關系。是一個值得深入探討的問題。
蘇派教學的代表人物正是在這方面提供了示范。第一,他們認為,教學風格必須為學生發展服務。如果教師心中無學生,那么教師的藝術、教師的教學風格真的只能是“沒有劍的劍鞘”“空空如也的漂亮的箱子”,不僅無內容可言,更無價值意義可言,而且,這樣的教學風格可能墮落為一種教師的炫技和表演。當斯霞以親切、慈祥的態度,引導學生從家鄉到國家到祖國逐步理解“祖國就是我們自己的國家。我們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祖祖輩輩生長在這一國家,這就叫我們的祖國”,“我們愛祖國”,朗讀的童聲里充滿愛的時候,她的教學風格才走進兒童的心里。第二,他們認為,教學風格的形成必須有學生的參與。從教與學的關系上說,教學風格是教師與學生雙方的共同創造。李吉林對課堂有特別的感受:“令我心動的課堂。”早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她就讓學生寫想象性作文,她的教育信條就是:想象是兒童的巨大財富。《我是一棵蒲公英》的作文教學就是學生自始至終作為主人參與的過程。顯而易見,鑲嵌在真實、豐富、生動情境中的“多彩而質樸”、“靈動而扎實”的教學風格,是學生與她共同創造而成的。第三,教學風格在學生的共鳴中得以強化。馬克思曾經指出:“只有音樂才能激起人的音樂感;對于沒有音樂感的耳朵來說,最美的音樂也毫無意義。……感覺的人性,都只是由于它的對象的存在,……才產生出來的。”馬克思的這段話精辟地闡明了兩個要點:一是風格離不開對象的存在和參與:二是對象的存在和參與,必須具有審美感,才有意義。才有共鳴。對象的共鳴是對主體風格的認同與贊許。反饋給主體的信息是:老師,您這樣的風格我們喜歡。于是,教師從學生的共鳴中找到了自己發展的方向。因而努力使自己所追求的教學風格得以強化而逐步穩定下來。在薛法根、周益民、閻勤、華應龍等名師的課堂上,你常常會感受到學生發自內心的積極情態,如果此時把目光投射在他們臉上,你會感受到他們教學特有的魅力——這就是風格。
4.蘇派教學代表人物共同的人格特征。
其實,教學風格的魅力既是思想的魅力。又是人格的魅力。無論布封所說的“風格即人本身”,還是吳冠中所說的“風格是人的背影”,他們都在言說表達風格與人格的關系。所以,鍛造自己的風格,首要的是塑造自己的人格,人格的完善會導向風格的美好。蘇派教學的代表人物,以及他們所在的團隊,都在不斷塑造自己的人格。我以為,蘇派教學代表人物的人格具有共同的特征,那就是斯霞的童心母愛。童心并不只屬于童年。童心可以超越年齡。童心就是超越的力量,童心就是創造力,永葆童心,就是永葆創造力。蘇派教學代表人物在長大,但眼睛沒有長大;人在變老,但心沒有變老。蒙臺梭利說,作為教師的兒童,陶行知、陳鶴琴說回到孩子的時代去,李吉林說長大的兒童,于永正說蹲下身子與兒童對話,周益民說童年就在母語中就在兒童文學生活中,……這些話語無不閃爍著一顆最純真的童心。而一旦童心與愛心相遇,當愛心與童心牽起手來的時候,教學風格就會猶如最鮮艷的花朵綻放,教學藝術就登上了高峰。這樣,蘇派教學不僅吸引著學生,也吸引著所有的人。
就是在長期的實踐中,學習、思考,蘇派教學代表人物,在靜水流深彰顯思想和人格魅力中,顯現著教學風格的大氣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