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說過人生是一場不斷與他人邂逅又不斷遺忘或惦念的過程,我不知道于千萬人之中要遇見另一個人需要怎樣的緣分,只是明白在我們心靈相應的那一剎那,從靈魂深處逸出的一聲慨嘆溫潤如華:原來你也在這里啊!
今年,已是結識“小博”的第十個年頭,回首眺望,我已不知不覺從當初那個懵懂無知的小丫頭長成了現在多愁善感的大姑娘。這漫漫10年里,那份對文字不可言說的執著卻鮮活如初。愛“小博”的他們都說,與文字沾邊的孩子,大抵都有著相同的魂靈——孤寂而桀驁。所以在這個偌大的世界里,我們總能相逢一個那樣的你,相濡以沫,相互溫暖。
是個煩悶的夏天,陽光正酣,知了的叫聲不絕于耳,一切都讓人莫名地煩躁,一如那道還在腦中糾纏不休的數學題,隨手拿起課桌邊上那本“小博”,如往常般想自其中找尋到些許慰藉。我不知道為什么我的目光會粘在那頁的某個角落里久久不肯離去,只是當那些文字開始在心中流淌的時候,我那一抹躁動不安的靈魂亦在悸動。隨手拿起身邊桌上寫滿算法方程式的A4草稿紙,文字流瀉于筆尖,在一堆理化方程式上飛舞,寥寥數語,凌亂卻又隨性。沒有稱呼,也沒有期待,只是貌似突兀現身草稿紙上的幾句自言自語式的感嘆,就這樣被我裝進了信封,扔進了郵筒。我不知道它會不會到達“小博”里注明的那個地址的那個她,只是那一刻我站在“小博”的櫻花樹下,不期待能遇見友情,卻仿佛看見了遠方的她對我粲然一笑,純真如童,卻又彌漫憂傷,于是我忍不住輕輕對她揮了揮手。
生活如往常繼續,習題,考試,公式,單詞日臻消散了那一日“小博”里瞬息的心花搖曳。就在我差不多忘了那封被我塞進郵箱的信時,一封由遠方而來的信箋又拉回了彼些被遺忘的記憶。就這樣,湖南的高小漫因為“小博”真正遇見了廣東的陳小塵。
那是一個果敢的女生,善良,智慧,堅強卻又脆弱,一如她的文字,字里行間那抹憤怒而又哭泣的憂傷,讓人心疼。我們都是踽踽獨行的小妖,在那些兵荒馬亂的青春里,朝著前方既定的目標奮力,有時候傷感彌漫,卻只能視而不見,繞開過去繼續行走。其實心是孤寂的,在小妖寂寂的流光里,是渴望著某些溫度來相依相偎的。
在那些邁向高考的日子里,分享喜樂,埋葬憂傷,相互鼓勵,講述夢想。我們沒有見過面,不知道對方的樣子,但是這又有什么關系呢?那些信,那些文字依然把我們拉得那么近,那么近。
我遲疑著喚她姐姐,她便允了我這聲姐姐,開始真真正正地以一個姐姐的姿態來疼愛和關心我。她不知,在她握緊拳頭隱忍著眼淚強逼自己勇敢的時候,我多想走過去,抱抱她,輕輕地告訴她:“姐姐,其實你也可以不必那么堅強,漫漫是可以保護你的?!笨墒俏覅s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在遙遠的這端沉默地看著她,心痛著同樣的心痛。
后來跨過了高考那個檻,我們仍然相隔兩地,而且更遠。我在杭州,她呆深圳。我們依然熱愛著文字王國,依然熱愛著我們的“小博”,雖然已是看著那些中學生們純真而又不馴的眼神慨嘆“青春真好”的年歲了。
今年五月,相識近四個年頭,心血來潮,終于買了那張開往她所在之地的火車票。沒有座位票,意味著將長達17個鐘頭的站立,不知道自己何以那般執拗,只想到那一聲“姐姐”便甘之如飴。
深大的校園里,高小漫終于見到了陳小塵,那個堅毅勇敢的女子。沒有尖叫,沒有擁抱,相視而笑,如此靜好。遇見許多她的同學,高中的,大學的。當她介紹我說“這是高小漫”的時候,大家皆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原來你就是高小漫,你就是陳小塵的高小漫啊!”
陳小塵的高小漫。陳小塵的高小漫。
你看,你看,緣分是一件多么奇妙而又美好的事兒!人生何處不相逢?也許當你翻開手中這本薄小的《中學生博覽》時,你們的友誼之花也已經在這里悄然長出了蓓蕾。你聽到了嗎,他(她)在說:嘿,原來你也在這里!
#1050833;編輯:付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