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城遷移式農民市民化界定與實現路徑探析

摘 要: 進入21世紀以來，鄉城遷移和農民市民化逐漸成為我國新時期經濟發展中的重要現象。農民既是鄉城遷移和市民化的主體，又是城市化的主體和核心，在城市化的過程中發揮著主導和能動作用。我國的城市化進程也要求遷入城市的農民轉化為市民。為此，“鄉城遷移式農民市民化”概念體系需要深入界定。在農民市民化的過程中，鄉城遷移的農民必須完成職業轉化、身份轉變、思想轉換和地域轉移四個方面的轉化。鄉城遷移式農民市民化具有農村農民市民化不可比擬的優點，能夠很好地解決我國二元經濟問題。在這個過程中，鄉村人變為城市人，融入城市生活，建設城市，從而使城市向著更高層次邁進。而且，鄉城遷移式農民市民化是一個開放性的研究領域，需要深入研究。

關鍵詞:農村富余勞動力;鄉城遷移;市民;農民市民化

中圖分類號:F232.6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9107(2010)05-0021-06

一、引言

自1978年以來，我國經歷了史無前例的鄉城遷移流推動的城市化過程。2000-2020年在鏈式遷移方式主導下，我國每年從鄉村遷入到城市的凈常住人口數量將大體保持在1 500萬左右。[1]我國鄉城遷移與農民市民化存在明顯的先后階段性:農民先進城務工一段時間后，再實現農民工向城市居民身份的完全轉變。[2]鄉城遷移并不是一次完成，一個完整的鄉城遷移過程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完成。而且，鄉城遷移與農民市民化存在明顯的家庭成員的先后性。一般是農戶家庭的部分成員先入城工作，站穩腳跟后其他家庭成員逐漸遷移到城市，最后整個家庭徹底遷移到城市。[3]

城市化是人類生產與生活方式由農村型向城市型轉化的歷史過程，主要表現為農村人口轉化為城市人口及城市不斷地發展完善的過程。目前，我國的農民市民化程度還較低。[4]但是，城市化速度快，大量沒有城市戶口農民的大規模地遷入城市，城市空間中出現了大量的鄉土氣息。所以，有必要重新給出我國城市化的概念。[5]尤其是我國在經濟結構由傳統的二元經濟向現代經濟轉變過程中，必須經過人口城市化，即農民市民化過程。此時，鄉城遷移為主體和郊區城市化為主體的農民市民化成為城市化的主要來源。本文在總結當前鄉城遷移規律的基礎上提出“鄉城遷移式農民市民化”的論點。

二、我國鄉城遷移的新特征

鄉城遷移是當前人口遷移的主體，其終極目標是農民市民化。

(一)城鄉之間遷移的概念體系

人口城鄉之間遷移可以分為四種:梯次遷移、跳躍遷移、返鄉遷移和反向遷移。梯次遷移是指農民順次地從低層級的地域向中等層級地域遷移再向高層級地域遷移的過程。跳躍遷移是指農民從低層級地域不經過中等層級地域直接遷入高層級地域的過程。返鄉遷移是指已經遷入城市的農民在城市逗留一段時間后重新返回家鄉的過程。反向遷移是指城市人由于對宜人環境的需要或者向低層級地域擴展商業業務等目的的需要而向低層級地域遷移的過程。

按照鄉城遷移主體不同，可以分為主動的農民工市民化和被動的失地農民市民化。前者是農民自發地或有組織地遷入城市務工，逐漸成為城市人的過程。后者是城市擴張中將郊區納入城區后，郊區農民市民化的過程。按照遷移時是否有組織，鄉城遷移可以分為:由政府(城市政府或者鄉村政府)組織或者城市中的企業(國有企業或者私人企業)組織的鄉城遷移和農民基于親緣、地緣關系而自發式的鄉城遷移。

(二)農民鄉城遷移的原因

進入21世紀以來，我國農村人多地少的情況并沒有多大的改觀。農村富余勞動力是鄉城遷移勞動力的主要來源，其產生原因見圖1。

農村基礎文化教育、性別、家庭收入水平、區位等因素的差異對農村勞動力轉移有較明顯的影響。[6]成功的鄉城遷移必須克服空間阻力、信息阻力、能力阻力、風險阻力、價格阻力、政策阻力、心理阻力。[7]這些阻力源于二元社會經濟結構下的社會保障制度的不健全、城市化進程的相對滯后、鄉鎮企業的吸納能力下降。[8]農民在做出遷移選擇時，考慮的不是目前的收入和生活水平，而是對進入城市后收入的預期。年齡越輕，文化程度越高，對進入城市后的收入預期越高，因而他們的遷移意愿越強烈。[9]我國城鄉實際收入差距擴大、城鎮失業已顯著地阻礙了農村人口向城鎮的長期遷移;城鄉人口遷移規模隨著制度約束的減弱而逐年增加。[10]年收入、預期工作年限與房價是影響民工家庭進城定居的主要因素;勞動密集型制造業民工家庭進城定居的最大阻礙是預期工作年限太短。在現有收入與支出條件下，青年進城、中年回鄉是民工的理性行為。[11]

(三)鄉城遷移的統計特征

鄉城遷移的空間表現形式非常全面，在不同富裕程度的村莊、不同等級的城鎮之間，存在沿著貧困地區向富裕地區的遷移，也存在從富裕地區向貧困地區的遷移(見圖2)。目前，省際之間的梯次鄉城遷移和跳躍式鄉城遷移是遷移的主流，返鄉遷移和反向遷移所占比例很小。遷移者大都保持城鄉雙重居民身份，而且全國范圍內鄉城勞動力遷移呈現加速的趨勢。我國各省級區域鄉城勞動力遷移的差異性趨向緩和。但是，省際差異很明顯，存在江西模式、江蘇模式和京滬模式三種不同的模式。[12]我國的鄉城遷移限制政策不但導致了農村的大量剩余人口，而且限制了城市生產資源的聚集和生產率的提高。[13]由于戶口制度改革步伐緩慢，工業社會對暫居移民的需要、移民家庭多元化經營且最大化經濟機會和當前經濟發展階段綜合特點，鄉城勞動力一時還不能完全改變暫居特性，定居城市。[14]部分城市中的農民工由于這種制度限制最終被迫返鄉創業。

我國城市化綜合發展水平存在空間差異，城市發展由南至北的梯度差異格局顯著，中部城市發展速度較快。[15]全國整體的城市化水平增長速度較快，但有減緩的趨勢;新增城鎮人口和鄉城凈遷入人口規模仍然較大，但都趨于遞減，且凈遷入人口對城市人口增長的貢獻率也在下降。從城市層面上看:城市規模越大，對遷移人口的吸引力、凈遷移人口對城市人口增長的貢獻就越大;東、西部城市的凈遷入率、凈遷入人口對城市人口增長的貢獻率都大于中部城市。[16]從長期看，人口流動與遷移有利于優化資源配置和城市化發展，但從短期看則加劇了城市收入分配的分化，甚至使城市貧困問題更加嚴重。[17]省際之間的鄉城遷移受到鄉城收入差距的影響巨大，受到地理距離的阻礙;跨省遷移的人口與鄉城收入差距正相關，與目的地城市人口負相關。[18]

三、鄉城遷移式農民市民化內涵

目前，越來越多的國內學者開始研究農民市民化問題。多數學者研究該問題的潛在假設是:農民進城成為市民的過程。這里將農戶家庭所有成員遷入城市成為永久城市居民的過程稱之為“鄉城遷移式農民市民化”。農民市民化的空間解釋就是農村城市化和農民工市民化。前者一般是行政縣改行政區，農地變為城區用地之后，農民失去土地獲得城市戶口變為市民。后者一般是進城農民在城里找到工作變為農民工，再由農民工向市民轉化(見圖3)。這是農民“離土又離鄉”的，有別于農村內部衍生的“就地城市化”的一種模式。自改革開放以來，我國政府和農民早已自覺不自覺地在踐行這種城市化方法了。在鄉城遷移式農民市民化過程中，農民一般需要經歷四個轉化過程:職業轉化、身份轉變、思想轉換和地域轉移。而且，無論農民在農村就地市民化還是進城市民化都必須完成上述“四化”。

(一)農民職業轉化

農民職業轉化是農民通過培訓獲得城市部門所需要的技術的過程。目前，農民在鄉城遷移之前的職業技能培訓有兩種途徑:自費培訓和有組織培訓。前者是農民根據自己的經濟狀況、喜好和對城市就業市場的判斷，選擇職業培訓的專業和時間，自費學習，自主就業。后者是政府或企業組織農民學習某些職業技術，并在學費上予以減免，學成后給予推薦或安置工作的行為。典型的有組織培訓是農業部、財政部、勞動和社會保障部、教育部、科技部、建設部于2001 年起共同組織實施“農村勞動力轉移培訓陽光工程”(簡稱“陽光工程”)。陽光工程是由政府公共財政支持，主要在糧食主產區、勞動力主要輸出地區、貧困地區和革命老區開展的農村勞動力轉移到非農領域就業前的職業培訓示范項目。學員學成后，學校推薦就業。其實施主體是農村勞動力的輸出地政府。與自費培訓相比，有組織培訓的覆蓋面比較小，受農民的求職愿望、當地師資和政府財政約束影響比較大。

(二)農民身份轉變

農民身份轉變是指獲得城市居民目前所擁有的城市戶口以及依附于這個身份上的各種權利的過程。農民身份轉變的主要標志就是獲得城市戶口。本質上講，戶籍管理制度是新中國成立初期，為了優先發展重工業，防止大量農民涌入城市而出臺的。所以，戶籍管理制度體現為國家資源配置的城市偏向政策。在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轉軌的今天，原有二元經濟制度執行的時期太久，農村人口積聚過多，城市基礎設施基數小，盡管城市承載力增長速度很快，但是不能一下子容納大量的遷入人口。所以，城市對農民的遷入限制還會在相當長時期內存在。特別是對農民的市民身份確認上。因為城市社會保障項目常常供給不足，且大多是自愿、無組織的鄉城遷移行為，城市政府很難在財力有限的情況下解決隨機遷入人口的社會保障問題。事實上，進城農民和城市人是城市私人物品和公共物品實物形式的生產者，而城市政府是公共物品的分配者。城市私人物品是城市中每個人生存、生活必須消費的商品，具有較強的排他性。城市公共物品是指以實現城市的可持續發展為目標，以保證城市居民的健康和人身安全為前提，為城市化社會進步和發展所提供的城市內部的公共產品和公共服務。從戶籍制度捆綁的福利待遇角度將其劃分為兩類:“搭便車”公共物品和戶籍性物品。前者是任何在城市逗留的人，無論是否具有城市戶口，是否參與其生產都可以享受的公共物品，如城市道路交通、環境保護、給排水系統、公安、消防、公共綠地、司法等涉及到安全與公平的公共物品。這類公共物品消費的外部效應比較明顯，生產主體多元化，無法通過市場機制提供，只能依靠城市政府財政支出。顯然，“搭便車”公共物品是完全公共物品。后者是與城市戶籍相捆綁的戶籍性物品，即必須具備城市戶口才能享受，如公費醫療制度、住房制度、社會保障制度等。這部分城市公共物品具有明顯的空間性、制度性特征，受益面只限于具有城市戶口的城市居民。顯然，戶籍性物品是一種典型的俱樂部物品。農民身份轉變可以使用內生增長理論加以研究。

(三)農民思想轉換

農民思想轉換是指農民通過接觸和學習城市文化、城市生活方式，培養城市意識和融入城市生活的過程。農民思想轉換按照是否與城市人交往可以分為:交往式農民思想轉換和非交往式農民思想轉換兩類。前者是城市的新“移民”，農民長期的、緩慢的、漸進地融入城市，這一過程存在階段性。不同的人融入階段可以不同，有些人可能必須經歷敵對、沖突、適應和同化等四個階段，每個階段與前一個階段相比都是-個進步。有些人可能不需要經歷這些階段或者經歷的階段比這些要多。也就是說，交往式農民思想轉換過程因人而異，因地而異，因事而異。后者是遷入城市的農民居住環境和工作環境遠離城市人群，主要與“城中村”的農民交往，繼續保持濃郁的鄉土氣息的情況。由于非交往式農民思想轉換不影響農民和城市人生活水平的帕累托改進，所以可以認為非交往式農民思想轉換促進了城市文化的多元化，此類農民完成了思想轉換。

(四)農民地域轉移

農民地域轉移是農民沖破城市遷入政策限制和經濟限制從農村遷入適當層級城市或者居住地變為城市的過程。前者是農民主動地遷入適當等級城市，并能夠在其中生活，實現了空間的遷移運動，并完成一般性市民化過程;后者是農民居住地在城市化后變為城區，沒有進行物理的遷移運動。前者適用于鄉城遷移理論，可以稱為自發式農民地域轉移;后者是城市發展規劃的結果。前者完成了思想轉換、職業轉化和身份轉變等三個過程。所以，鄉城遷移式農民地域轉移主要指前者。也就是說，鄉城遷移式農民地域轉移是農民在受到自身經濟約束和體制束縛條件下，根據國家對不同層級城市的發展定位、戶籍制度限制和經濟門檻差異，遷入適當城區并完成一般性鄉城遷移市民化的過程。綜上，實現鄉城遷移式農民市民化的“四化”方式見表1。

(五)農民工和失地農民市民化進程

在我國，郊區城市化的直接結果是失地農民的市民化。城市擴張過程中，政府將郊區農地劃為城市用地，原郊區農民失去土地獲得城市戶口，因而被稱為“失地農民”。因此，失地農民完成了地域轉移和身份轉變的過程。農民工是我國經濟社會轉型時期的特殊概念，其戶籍身份還是農民，有承包的土地，但主要從事非農產業、以工資為主要收入來源的跨地區外出進城務工人員。農民工可以分為:傳統型農民工和新型農民工。新型農民工受教育程度高，職業期望值高，物質和精神享受要求高，工作耐受力低，沒有從事農業生產的經歷。傳統型農民工受教育程度低，職業期望值低，物質和精神享受要求低，工作耐受力高，有從事農業生產的經歷。農民工完成了地域轉移和職業轉化過程。由此，農民工和失地農民是農民向工人轉化的過渡階段。他們由游離于城鄉之間的空間狀態和賺錢糊口的基本生存狀態向定居于城市和初步發展的狀態轉變，受許多因素的影響制約。嚴格地講，失地農民沒有進行鄉城遷移，卻經歷了城鄉空間轉換。而且，失地農民與農民工的情況類似，離開了土地的農民卻又是沒有融進城市，他們和市民同城不同命，在戶口、身份、權益等方面差異很大，日常生活幾乎可以說是兩個世界的人，除了少數的雇傭活動之外沒有其它人際交往。因此，失地農民的市民化可以看作是一種被動的市民化過程，其研究方法與農民工市民化一致。失地農民的市民化與農民工市民化構成了廣義的鄉城遷移式農民市民化的概念體系。

四、鄉城遷移式農民市民化的作用

農民市民化的進程與農村經濟發展和城市經濟發展的速度、規模有著密切的內在聯系。一般情況下，農村經濟發展速度越快、規模越大，對勞動力的需求量越小，農民向農業工人的轉化速度越快;城市經濟發展速度快、規模大，對勞動力包括對進城農民的需求量大，農民進城變市民進程就快。鄉城遷移式農民市民化與鄉村內部農民市民化相比，具有這樣一些優點:(1)農民市民化進程更快。鄉村內部農民市民化實行的是“離土不離鄉、進廠不進城”、“重點發展小城鎮”的發展方針，由于農村財力不足、小城鎮硬件設施不全，因而農民市民化進程緩慢。而鄉城遷移式農民市民化的動力除了農民為了改善生活水平自發地進城實現市民化過程，還有城市為了實現規模效益而擴張將郊區農民市民化的過程，因而其勢頭會更猛、更快。(2) 農民市民化規模更大。鄉村城鎮化所依托的產業主要是農業、農產品加工業及服務業，因而規模不可能太大，而且會分散于廣大農村之中。而鄉城遷移式農民市民化所依托的產業主要是第二產業，特別是制造業。第二產業具有強烈的聚集特征，因而它是集中的、大規模的。(3) 農民市民化過程更穩。鄉村內部農民市民化的主體是離土不離鄉、做工又種田的農民，由于農業生產具有季節性，因而使鄉鎮企業發展及小城鎮建設也伴隨著季節的不同而波動。但鄉城遷移式農民市民化的主體既有離土不離鄉的農民，又有離土也離鄉的農民，還有眾多的市民及投資者，因而其產業發展及城市建設就具有穩定性。(4) 農民市民化動力更強。與鄉村城鎮化不同，推進鄉城遷移式農民市民化的兩股推動力量都非常強烈。主動遷入城市的農民希望盡早地融入城市，過上與城市人一樣的生活。而郊區農民市民化是城市發展到一定階段的必然產物，它是由于城市中心區環境、交通、地價、居住等因素不斷惡化而導致工業、人口、就業崗位和服務業從城區向郊區遷移的離心擴散過程。所以，其城市化效果更穩定。(5)鄉城遷移式農民市民化能夠很好地解決我國二元經濟問題。二元經濟的結構特征是傳統的自給自足的農業經濟體系和城市現代工業體系并存。我國的工業體系比較健全，但是這個體系主要集中在城市，城市工業的生產能力和生產水平都相當高。農業生產力水平提高緩慢，基本上保持著傳統的作業方式，工農業生產力水平差距很大。城市雖然較為先進，但相對于龐大的農村而言，其經濟總量實在過小，城市對廣大落后的農村的帶動作用顯得微不足道。農村人口數量巨大，加上幾十年內國家禁止農村人口向城鎮流動，農村內部積壓的剩余勞動力高達數億，難以在短時間內為城市所容納消化。我國的城市與鄉村長期在兩套不同的制度框架內運行，這使城鄉之間難以對話、溝通，城鄉各種要素的相互滲透與流動極其困難。受傳統計劃體制和戶籍制度的影響，人口城市化水平偏低。鄉城遷移式農民市民化政策能夠很好地開放城鄉，促進勞動力流動，推進城市化進程。它是一種新城市偏向政策。其利益偏向對象是鄉城遷移人口，其政策的目的是為加快二元經濟轉換，盡快把農民從農村轉移到城市，把農民變成市民。鄉城遷移式農民市民化能夠有效的減少農民，擴大農村土地經營規模，能夠促進工業化和城市化，有利于徹底解決“三農”問題。[19]

五、結論

人的城市化是城市化的先決條件，更是城市化的終極目標。城市化的主體是人，城市化的過程也是實現人的城市化的過程，是城市化的人推進著城市物質、精神城市化的進程。我國的鄉城遷移式農民市民化道路是一種漸進的、分步驟的、梯度的城市化模式。當前，做好這一工作的首要任務有兩個。一個是積極、穩妥地推進農民工市民化和失地農民市民化。農民工市民化和失地農民市民化進程緩慢，不僅不符合農民工的利益，也不利于城鄉統籌戰略的實現，不利于經濟和社會的長遠發展，還有可能導致社會的不穩定并影響發展的大局。另一個任務是做好社會福利對接工作。農民市民化是一個系統工程，除了城市政府必須保障進城農民的身份轉化、就業轉化之外，還應做好他們的社會福利對接工作，尤其是土地的承包權和宅基地使用權與“工傷、醫療、養老、失業”等社會保險的對接。大部分農民尚未納入社會保障體系，在住房、醫療、教育、勞動就業、養老等方面，身份沒有變化的“農民工”只能自己承擔高額費用。教育、醫療和住房市場化改革后，城市居民生活成本隨市場波動而大幅度提高。目前，很多城市的住房均價與居民年工資之比居高不下，即使城市居民也難以購得住房。收入低于城市居民的農民工更是在城市買不起房子了。

鄉城遷移式農民市民化問題是一個重大的現實問題，也是一個不斷發展著的問題，其今后研究的主要方向為:首先，鄉城遷移式農民市民化過程包含四個轉化的組合問題。如何在特定的經濟環境中選取最有效率的排列、組合方式是該類問題的今后研究的方向之一。其次，適度的農業人口、農民工和城市人口有利于經濟發展。農業人口過多會出現“富余勞動力”，農業人口過少會出現“農田拋荒”現象。城市農民工過多會擠壓城市勞動力市場結構，“民工潮”導致城市低技能人員失業，如前幾年出現的下崗工人和大學生就業困難現象;過少，會出現“民工荒”現象。城市人口過多會出現“城市病”;城市人口過少，會出現“二元”經濟結構現象。最后，農民市民化還是一個階段性的概念和手段。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我國城鄉二元經濟結構仍然嚴重，農業生產方式還主要是粗放的勞動力密集型生產方式，農村“勞動力池”和城市“勞動力池”相近性較差。因此，存在農民向市民的轉化。隨著我國生產力的不斷發展，農業生產方式升級為技術密集型和知識密集型為主的時候，農業工人與城市工人的差異性減小，市民與農民的雙向轉化壁壘將減小。

參考文獻:

[1]蔡建明，王國霞，楊振山.我國人口遷移趨勢及空間格局演變[J].人口研究，2007(9):9-19.

[2] 朱鏡德.關于中國現階段鄉—城遷移的戰略構想[J].南方人口，2000(4):29-31.

[3] 王國輝.基于農戶凈收益最大化的中國鄉城遷移研究[M].北京:經濟科學出版社，2006:23-67.

[4] GENE HSIN CHANG，JOSEF C.BRADA.The paradox of China’s growing under urbanization [J].Economic Systems，2006 (1): 24-40.

[5] LI ZHANG.Conceptualizing China’s urbanization under reforms [BE/OL].[20080208].Habitat International，In Press，Corrected Proof，Available online 8 February 2008.

[6] 程名望，史清華，徐劍俠.中國農村勞動力轉移動因與障礙的一種解釋[J].經濟研究，2006 (4):68-78.[7] 劉根榮.阻力模型:農村剩余勞動力逆向流動的微觀經濟學分析[J].經濟評論，2006(6):68-73.

[8] 麥偉.對我國農村勞動力轉移就業的思考[J]. 中央財經大學學報，2003(12):72-75.

[9] 侯紅婭，楊晶，李子奈.中國農村勞動力遷移意愿實證分析[J].經濟問題，2004(7):52-54.

[10] 盧向虎，朱淑芳，張正河.中國農村人口城鄉遷移規模的實證分析[J].中國農業經濟，2006(1):35-41.

[11] 章錚.進城定居還是回鄉發展—民工遷移決策的生命周期分析[C]//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研究——中國農業經濟學會.2006年年會暨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學術研討會論文集，2006:458-470.

[12] 鄧智團，但濤波.論我國農村剩余勞動力轉移與區域產業結構演變[J].中國農村經濟，2005(8):30-36.[13] CHUN CHUANG AU，J.VERNON HENDERSON.How migration restrictions limit agglomeration and productivity in China[J].Journal of Development Economics，2006(2):350-388.

[14] YU ZHU.China’s floating population and their settlement intention in the cities:Beyond the Hukou reform[J].Habitat International， 2007(1):65-76.

[15] 鄭文升，王曉芳，李誠固.1997年以來中國副省級城市區域城市化綜合發展水平空間差異[J].經濟地理，2007(3):256-259.

[16] 許抄軍，羅能生.中國的城市化與人口遷移—2000年以來的實證研究[J].統計研究，2008(2):46-51.

[17] 馮虹，王晶.人口流動與遷移對城市收入分配的影響[J].北京交通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5(3):71-75.

[18] KEVIN HONGLIN ZHANG，SHUNFENG SONG.Ruralurban migration and urbanization in China:Evidence from timeseries and crosssection analyses [J].China Economic Review，2003(4):386-400.

Definition of Ruralurban Migration Typed Peasants' Citizenzation and Analysis of Its Realization Path

GUAN Ming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Xuchang University，Xuchang，Henan 461000，China)

Abstract:Since the beginning of the new century，ruralurban migration and peasants’ citizenization has gradually become a common phenomenon of Chinese economic development in the new period.Rural population is not only the main body of ruralurban migration and peasants’ citizenization but also the main body and core of urbanization，so it plays a dominant and motile role. China’s urbanization also demands rural persons to change into citizens. Hence，ruralurban migration typed peasants’ citizenization needs to be comprehensively defined.During the process of ruralurban migration typed peasants’ citizenzation，citizenship realization of rural people should experience the process of status shift，thought transfer，professional transformation and zone diversion.Ruralurban migration urbanization has some merits that rural interior urbanization dose not have，which can solve well dual economic problems in China.During its process，rural persons turn into urban ones，in harmony with urban life and construction of city，which results in improvement of urban areas.Moreover， ruralurban migration typed peasants’ citizenzation is an open research field which needs deep study. 

Key words:surplus rural labors;ruralurban migration;citizen;peasants’ citizenz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