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委婉語之社會功能

[摘要]為揭示英漢委婉語的普遍特征，更好地理解英漢委婉語的特殊性。本文分析了英語委婉語語用特征，并從四個方面分析了委婉語在社會交際中的功能，即:人際交流中的禮儀功能，言談措辭的積極功能，使語言妙趣橫生的幽默功能，掩蓋事實真相的欺騙功能。

[關鍵詞]英語;委婉語;語用特征;社會功能

《新編英語教程》第四冊有一則幽默故事:一位來自巴黎的客人旅居英國，女房東面帶愁容地告訴他:“My husband has just passed to the other side.”客人往花園欄柵的另一邊望去，并不見人影，心中疑惑。女房東進一步解釋:“I mean he’s kicked the bucket.”客人就安慰她:“I hope his foot will be better soon.” 女房東感到莫名其妙:“No，he wasn’t here， he snuffed it… you know.”客人更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沖口而出:“But you’ve got electricity here.”那位巴黎的客人之所以作出風馬牛不相及的回答，是因為他沒有意識到女房東使用了委婉語，更沒有真正理解委婉語的“會話含義”，她的意思是丈夫去世了。

委婉語是英語中一種重要的修辭手段。我們在閱讀和交際中，發(fā)現(xiàn)委婉語比比皆是，掌握好委婉語可以提高修辭素養(yǎng)，開闊文化視野，增強閱讀理解及交際能力。委婉語的運用不僅是一種文化現(xiàn)象，還是一種社會現(xiàn)象，語言的發(fā)展和社會的發(fā)展息息相關。委婉語就好似社會生活的一面鏡子，通過對委婉語的觀察研究，可以對異彩紛呈的社會現(xiàn)象和社會心理窺豹一斑。

英語委婉語一詞“euphemism”源于希臘語，前綴“eu”是“好”(good)的意思，詞根“pheme”是“說話”(speech)的意思，結合起來意為“說好聽的話或善詞令”(comfortable words)。委婉語是人們在交際中用來表達不宜直言的人或事物的言語。在語言交際過程中，有時有必要忌諱人們說(或?qū)?某些詞語(或話語)，這就是言語禁忌;被禁止或忌諱說或?qū)懙脑捑褪墙烧Z。但是，在某些情況下，在言語交際中被列入禁忌的內(nèi)容還非得說不可，不能完全避開它們，于是迂回婉轉(zhuǎn)的表達方式，即委婉語應運而生。在漢語中，委婉語的使用自古就有。古漢語的“曲語”就是委婉語，是指說話時迂回曲折，含蓄隱晦;不直陳某人、某事或某物，但卻達到較好的語言交際效果。因此，委婉語是各種語言共有的語言現(xiàn)象。

委婉語雖然只是一種修辭，但是它重要的社會功能從一個側(cè)面反映了一種或一個社會的價值觀和崇尚心理。作為一種語言變體的委婉語的社會語言學研究具有“捕獲人類思維與企圖的闊輻的無與倫比的作用(David Crystal，1987:1)”。以下就應用委婉語的動機領域，即委婉語的功能領域來分析英語委婉語的社會功能:

一、禮儀功能

現(xiàn)實生活中委婉語的普遍使用已使我們無意識地習慣和依賴上委婉語，以致我們并沒有真正地體會到“在很大程度上，交談是一種大多數(shù)人并沒有認識到的禮儀”。委婉語的禮儀功能(ritual function)掩蓋了羞于啟齒的令人難看的事實，避免交際中的的尷尬和唐突現(xiàn)象。例如，用委婉語來表達人們諱言的生理行為是英語中一種十分普遍的語言現(xiàn)象。人們避免直說廁所，在英語中就有許多關于廁所的委婉語。powder room(化妝室)、toilet(盥洗室)、restroom(休息室)、convenience(方便去處)、men或men’s(男士或男士房間)、women’s/ladies’(女士或女士房間)。在日常寒暄中，英美人說起話來力求其“雅”， 避免直接提到被認為粗俗的事物以免顯得“粗魯”。如:在西方公共場所，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諸如“Thank you for not smoking here.” (謝謝你未在此吸煙)之類的迂回告示，這較之于“嚴禁吸煙，違者罰款X元”之類的警告不能不說向人們慷慨地展示了尊重。

二、積極功能

詞作為語言的單位具有褒、貶等語義特征。當一個詞帶有令人不悅的語義時，才會被委婉語所替代。委婉語在語義上與被替代的詞相接近，但并不具有貶義或消極語義特征，這就有可能借助委婉語化消極因素為積極因素。例如，人們諱言死亡，親人的離去帶給人們的是悲傷和哀痛。但在英語中，人們常常把death(死)比喻成going to a better world(到極樂世界去了)，go to heaven(上天堂去了)等，表達了西方人一種良好的愿望，離開人間的死者去了天堂。這種美好的向往使活著的人擺脫了親人死亡帶來的痛苦，鼓舞人們生活下去的勇氣。又如，我們對身體過于清瘦的婦女用slender、slim(苗條)代替“a skinny woman”(骨瘦如柴的女人)，過于肥胖的用plump(豐滿)代替“fat”肥胖;說某人相貌較差的用not pretty或plain(不太漂亮)而不用ugly(丑陋)。委婉語在這里的使用巧妙地消除了人們由于身體容貌的缺陷而導致的自卑、怯懦等心理上的陰影，可以鼓舞人們充滿自信地積極生活、工作。在教育界，對學生的評價也需要考慮措辭，要用“積極用語”來代替“消極用語”。談到學習成績差的學生(below average student)時可以說:“She/He is working at her/his own level”(她/他在根據(jù)自己的水平學習)。更不能說學生stupid(笨)、slow(遲鈍)或者lazy(懶)，而要講under-achiever(未能發(fā)揮潛力的學生)，這樣聽起來不那么刺耳，不會傷害別人的自尊心。

三、幽默功能

委婉語的使用可以使人類的語言妙趣橫生、詼諧幽默，把殘酷的事實寓于幽默中。委婉語中這類用法非常之多，例如，在兩次海灣戰(zhàn)爭中，美國的主要盟友英國可謂倒霉透頂，飛機、裝甲車屢屢被美軍擊中，這種誤傷被稱為“friendly fire”(友好的炮火)、“accidental delivery of ordnance”(誤送彈藥)，實在令人忍俊不禁。又如:“battle of the bulge”是二次大戰(zhàn)后出現(xiàn)的一種幽默說法。此說源于德軍在1944年末發(fā)動的最后一次攻勢—“the Battle of the Bulge”(突出部之戰(zhàn))，現(xiàn)在用來描繪為保持體型而進行的反肥持久戰(zhàn)。把女士們?yōu)榱嗣鐥l而進行減肥的行為夸張到如同打仗，幽默地說明了眾減肥女士的決心和毅力。又如:常常被用來形容醉酒的plastered是一個工藝詞，原意是涂上灰泥的。這一委婉語的幽默之處就在于把喝醉酒的人的形象和柔軟、濕潤、可以隨意涂抹的灰泥類同起來，使人想象到酒徒東倒西歪、爛醉如泥的樣子，有著很強的幽默色彩。

四、欺騙功能

委婉語的使用常常具有一定的欺騙性，它象一層美麗又誘人的外衣使人們不能一下子看清事物內(nèi)在的本質(zhì)。它使丑陋隱匿于美好中，掩蓋了事實的真相。例如，英語中用industrial action(工業(yè)行動)來表示strikes(罷工);用substandard housing(普通標準房屋)代替slum(貧民房)來保護居住者和政府的自尊心;明明是窮人(poor)，不用poor，而說needy(拮據(jù))、underprivileged(經(jīng)濟狀況低下的)、disadvantaged(處于不利地位的)，讓人覺得這個國家富得連一窮人也沒有。2003年，美國人在對伊拉克的戰(zhàn)爭中，為了掩蓋其暴行，把大規(guī)模的空中狂轟濫炸說成是“action of decapitation”(斬首行動)。把一次既沒有合法性又不人道的侵略“occupation”堂而皇之地冠以“l(fā)iberation” (解放)，把自己打扮成為了維護伊拉克和平(Iraqi Freedom是這次美英聯(lián)軍對伊行動的代號)而戰(zhàn)斗的解放者。在戰(zhàn)爭中的伊拉克平民的傷亡“civilian casualties”被稱為 “collateral damage”(附帶的損傷)。這類拐彎抹角、歪曲事實真相的委婉語的使用使戰(zhàn)爭的恐怖和殘酷性從字面上蕩然無存。

參考文獻:

[1]馮翠華，《英語修辭大全》 ?[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 1995

[2]李國南，《英語中的委婉語》 [外國語]1989(3)

[3]吳秀芹《漫談英語委婉語》[英語輔導]1994，第2期

[4]束定芳《委婉語新探》[外國語]1989(3)

作者簡介:徐慧，武漢理工大學華夏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