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漢語新詞是新時期、新形勢下出現的新詞匯。新詞的出現就像一面鏡子,體現了富有中國特色的文化,反映出我國社會生活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以及人們思維的更新。本文從維索爾倫(Verschueren)的順應理論出發,分析漢語新詞的翻譯過程,以期能指導漢語新詞翻譯實踐。
[關鍵詞]漢語新詞;順應理論;翻譯
一、 引言
語言是人類交際的基本工具之一,詞匯又是語言中最活躍的部分,而新詞是指在新時期、新形勢下出現的詞匯。它主要是指反映新事物、新概念、新思維、新經歷、新問題等出現在書面語以及口語中表義明確、利于交際的詞匯。在我國,這些新詞有的指稱隨著社會發展而產生的中國社會特有新事物或現象;有些是原來就有的但現在又被賦予了新的意義;還有些是從國外語言中借來的。自改革開放以來,我們的日常生活中就涌現出了大量的漢語新詞,它遍及政治,經濟,文化,體育以及社會生活各個方面(羅勝雄,2008)。新詞的出現就像一面鏡子,體現了富有中國特色的文化,反映我國社會生活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以及人們思維的更新。近年來,隨著我國經濟的快速發展以及國際地位的不斷提高,中國對外政治,經濟,文化交往也越來越頻繁,為了對外交往的方便以及向外國介紹中國文化,急需將這些漢語新詞翻譯成地道的英語。這一需要直接促使很多翻譯者從事漢語新詞翻譯以及研究工作。一時間,大量的漢語新詞得到翻譯,但其翻譯中出現很多問題,如機械直譯、胡譯、亂譯、文化誤譯,以及文化缺失。同時,雖然前人的研究中有以不同理論來指導漢語新詞翻譯的,但大多都是以交際觀、目的論、以及認知理論為視角,而且目前還沒有從語用學角度進行研究的,本文即為填補這一空缺,以一個全新的語用學視角——順應理論,來解釋分析漢語新詞的翻譯。
二、 順應理論
順應理論由維索爾倫(Verschueren)在1985年提出,在國際語用學研討會上, 他明確提出了語用學是關于語言的一種綜觀的觀點。他認為,使用語言就是選擇語言,話語的產生是一個對認知、社會和文化語境進行順應的過程,即不斷選擇語言的過程(何自然等,2007)。
在Verschueren的順應理論里,語境成分包括:物質世界、社會世界和心理世界。其中物質世界包括時間和空間。社會世界包括交際雙方的依存關系、權利關系和平等關系等。心理世界涉及交際雙方的個性、情感、信仰、欲望、希望、動機、意向等的心理狀態。而語言成分的選擇包括:語言、語碼和語體的選擇;音位、停頓、速度(語音);詞匯結構和內容;從句、句子結構;命題、篇章;話語構造的原則(如連貫和相關);篇章構造的原則(李鴻鶴、紀墨芳,2009)。
Verschueren認為語言的選擇順應性具有雙向性:語言成分的選擇順應語境;語境的選擇也順應語言成分。
順應論主要關注的是語言使用者如何在言語交際中做出語言選擇,在順應論的框架內,翻譯是一個譯者不斷進行語言選擇的過程,因此它就為理解譯者在目的語認知環境中做出的語言選擇提供了理論基礎。
翻譯也是一種言語交際行為,是一種涉及原作者、譯者和讀者三方面的跨語言、跨文化的語際交際行為。翻譯的過程又是一個不斷選擇的過程,目的是使交際得以順利進行。在翻譯中,譯者根據認知環境、譯文體裁、翻譯目的等確定相應的翻譯方法和手段,以確保交際成功。而制約這一切的基本原則就是動態順應,一切翻譯的過程都是動態順應的過程。漢語新詞翻譯也是翻譯的一種,其更具特殊性,涉及到文化、認知、意識形態等各方面的影響,漢語新詞的翻譯正是一個涉及順應具體語境以選擇恰當翻譯方法的過程,將其納入關聯—順應模式中研究完全具有可行性。
三、 順應理論下的漢語新詞翻譯
漢語新詞翻譯主要是將我們富有特色的文化信息傳遞給外國讀者,屬于一種跨文化的交際,因此在翻譯過程中,譯者就要不斷的進行動態順應,去順應讀者的認知環境、文化差異、表達習慣以及翻譯目的等具體語境,然后確定相應的翻譯方法和策略,以確保漢語新詞的翻譯能夠起到傳播中華特色文化的目的。
(一)順應讀者的認知環境
漢語新詞翻譯過程中涉及到跨文化交際。中西方由于所處地理位置、生活方式等不同,直接造成雙方的認知環境不同。在我們漢語環境中出現的尤其是一些富有中國特色的詞語,在西方人的認知環境中不一定存在。在翻譯的過程中如果按照我們中文的意思直接翻譯,就會造成外國讀者根本無法理解的現象。
例如漢語中的“豆腐渣工程”。這是一個富有我們漢語特色的詞語,豆腐渣本是很普通的一樣食物,而用在這個詞語中,它具有比喻意義,形容的是一些“偷工減料、質量低劣得猶如豆腐渣一樣的建筑工程項目”,如直接將其翻譯成“beancurd project”,無疑沒有傳達出這個漢語新詞隱含的喻意。在這種情況下,可以將其翻譯成“jerry —built project”,“jerry—built”在西方讀者的認知范圍中才相當于我們的“豆腐渣”類似的不合格的項目。直接翻譯成“beancurd”,讀者最多只會理解其為一種日常食物。
又如中國的“高考狀元”,這是中國特有的現象,是富有中國特色的新詞,在西方人的認知中完全沒有對等的概念。要將其翻譯成英語民族能理解又可接受的英語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翻譯是表達和理解的統一,怎樣翻譯才符合國外讀者的認知環境,才能被他們理解呢?這時譯者可采取意譯的方法 “the highest—ranking student in entrance examinations for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這樣視乎才能讓西方讀者更易于理解,才更適應他們的認知環境。
(二)順應文化差異
我們知道每個民族既有自己的語言,又有自己的文化。語言是文化的一部分,語言像一面鏡子,反映著民族的全部文化,又像一個窗口,揭示著該文化的一切內容。文化上的差異,尤其是東西方文化差異,導致了人們對同一事物或同一理性概念的不同理解和解釋,有時,甚至會引起誤解(羅勝雄,2008)。比如,由于文化的差異,東西方人對一些詞的概念及其褒貶意義的理解和認識也不同。因此,在翻譯的過程中,譯者有必要對文化差異給予一定的處理,即要順應與西方讀者之間的文化差異,既傳達出漢語新詞承載的中國文化,又不至于犯觸外國文化的禁忌。
在翻譯“亞洲四小龍”時,將其譯成“the four dragons”,表面上傳達出了字面意思,而無形當中卻觸犯了外國文化禁忌。“dragon”—“龍”在我們中國暗示著好運和財富,而在外國人的文化當中是一種兇猛、邪惡、野蠻的動物,將“亞洲四小龍”里面的“龍”譯成“dragon”,會給外國讀者一種印象:亞洲那四個國家還停留在野蠻人狀態,無形之中給外國讀者留下不好的印象。
再如“紅眼病”,在漢語中指“生性好嫉妒的人”,若將其直接譯成“red-eyes”則意為“哭紅了的眼睛或充血的眼睛”,在西方文化中“green”才有“嫉妒”之意,所以應將其譯成“green-eyes”。
因此,我們在翻譯漢語新詞時除了傳達出詞語的原意外,還要格外注意順應中西方之間的文化差異,翻譯后的譯文切不可與外國文化相抵觸,否則意思會相差甚遠。
(三)順應讀者語言表達習慣
翻譯漢語新詞的過程中,譯者除了順應雙方之間的認知環境以及文化差異外,在語言層面上也需注意要順應譯語讀者的語言表達習慣。
漢語新詞是富有中國特色的詞語,對于有些詞語的翻譯,如一味的按照漢語思維的話,就會照成畫蛇添足,影響表達效果。這時譯者應注意順應讀者的表達習慣,譯成更符合讀者理解的表達法。
漢語中有很多這種詞語,如:“保護傘”,按照漢語思維翻譯成“protective umbrella”就有不妥。“umbrella”本就有一項意義為“保護傘”。還有將“開胃菜”譯成“appetizer course”,殊不知“appetizer”在英語里本就有“開胃菜”的意思。
另有一些漢語新詞,由于其本身是從國外語言中借來的,如果再要譯給西方讀者看時,往往需要采取回譯的方法,即要順應此詞在原來語言中的表達習慣,給譯者帶去一種地道的感覺。如“丁克家庭、冰毒、蹦極、克隆”等等,它們本身源自英語國家,當其進入中國,成為漢語新詞后,再次對它們進行翻譯時,我們就不宜進行生造,反而需要順應原來語言的表達習慣,相應回譯成“dink, ice, bungee jumping, clone”(高永偉,2003)。
因此,翻譯漢語新詞時如果過于摳漢語字面意思而不顧譯語的語言表達習慣,就會照成畫蛇添足,給譯語讀者一種冗繁、奇怪、不地道的感覺。
(四)順應翻譯的目的
在翻譯具有中國特色文化新詞時,我們的主要目的是向西方讀者介紹中國特有文化。這時西方文化中沒有對等詞語,為了順應我們翻譯的目的,往往采用造詞、直譯、音譯法,以達到保持、傳播我們的中國文化(黃永存,2009)。
如自從中國宇航員進入太空后,西方語言中便出現大量的“中國宇航員”,如何進行翻譯可顯示中國特色文化呢,我們便將其譯成“taikonaut”,此新造詞前半截“taiko”為漢語“太空”的拼音,后半截“naut”為英語“astronaut”(太空人)的后綴,典型的添上了中國文化的標簽。又如 “和諧社會”,這是我們的特色社會主義里的文化,為了傳達我們的特有文化概念給西方讀者,順應我們的翻譯目的,就可采用直翻譯方法,譯成“harmonious society”。
四、結語
漢語新詞的翻譯一直處在較混亂的狀態中,機械直譯、胡譯、亂譯、文化誤譯,以及文化缺失等現象還大量的存在。順應論從語用學視角,以語言使用是一個動態順應過程為指導。將該理論運用到漢語新詞翻譯過程中,譯者在翻譯新詞時不斷的進行動態順應,去順應讀者的認知環境、文化差異、表達習慣以及翻譯目的等具體語境,而不是采用傳統的、毫無根據的“機械直譯、胡譯、亂譯”等方法,進而能動態的確定相應翻譯方法和策略,以確保漢語新詞的翻譯得體、成功,更進一步,能夠起到傳播中國特有文化的目的。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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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何自然,謝朝群,陳新仁.語用三論: 關聯論·順應論·模因論[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7.
[3]黃永存.巴斯奈特文化翻譯觀對漢語新詞英譯的啟示[J].湖北經濟學院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09(4).
[4]李鴻鶴.紀墨芳翻譯語境順應模式再思索[J].教育理論與實踐,2009(9).
[5]羅勝雄.漢語新詞翻譯中存在的問題及對策[J].湖北經濟學院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08(4).
作者簡介:湯蕾(1984—),女,湖北崇陽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普通語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