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選擇理科很“重要”?

黃伊凡

我的表姐,名叫悅,她和我只差兩歲,今年她就要升高三了,以前我們常玩在一起,現在很少了,幾乎可以說是沒有了。她不是在學校,就是窩在家里學習。記得以前,她總是習慣性地打電話對我噓寒問暖,然而現在連一條這樣的短信也沒有了。我曾無數次打過去,“您所撥打的手機已關機……”

我只能失望地放下電話,也許她忙著,嗯,高三了,一定很忙。

那天在街道上亂逛的我,欣賞著路邊的飾品。恍惚間,我似乎看到了表姐的影子。我側著身子往后一看,呀,是表姐。鄰居們常夸表姐眼睛漂亮,清澈得像一面湖水,靈動得好像會說話。她擦眼睛的時候最迷人,雙眼微閉,長長的睫毛輕輕下垂,宛如出水芙蓉。如今,那雙眼睛早已被眼鏡戴得不成形了。她似乎也瞟到了我,扶了扶從鼻梁上滑下的眼鏡,盯著我,上下打量了一番,本以為她會過來和我開開玩笑,或拉我念上幾句。然而,表姐嘴角只是輕輕上翹,顯得那么陌生。我不禁顫抖了一下,這一切來得那么突然,讓我難以接受。表姐沒再說什么,轉身離去,剎那間,我從她眼神中讀出的不只是迷茫,更多的應該是無奈。望著她的背影,望著她緊緊拽著的幾捆試卷,心中莫名地失落。驀然回首,物是人非。我呆滯了一會兒,而后,不禁傻笑。也許這就是現實。

家長總喜歡在飯桌上把別家孩子與自己的孩子搬出來議論,也許這就是孩子出現一系列消化不良的原因吧。爸媽談到了表姐,那天的相遇不禁引起我的好奇。

“悅這孩子聽說一直在文科方面混得挺好的,也不知道晴(大姑媽)為什么要那孩子上理科班,聽說還是擠進去的,現在在理科班排九十幾名,想當年在文科班里排六十幾名的。晴說這樣那孩子才有上重點的希望,以現在這樣的趨勢發展下去,等咱的孩子上了高中,也得上理科班。”媽媽盤算著,爸爸應和著。看樣子,現在的表姐也許就是我將來的影子。

我也聽說了這幾年的理科明顯比文科占優勢,也難怪大家都會往理科跑。文科生總是被忽略,理科生的榮耀早已蓋過了文科生,文科生能上重點的幾率是多么渺小。然而,世人誰會去理會這些,結果只會讓人忽略一切。

因為要學習高一的知識,媽媽向表姐借了幾本書,遞到我手中的時候,顯得無比沉重。畢竟,我現在已經是高中生了。再次想起表姐那副面孔,對于高中生活,我不再抱有多么美麗的幻想。

我大概了翻了下書,一張紙片從書中滑落,安靜地躺在地上。拾起紙片,那是出自兩個人的字跡。

悅,既然不愿意,就去文科班,別勉強自己。

我很好,這樣的環境,我很吃香。

可是你向往的是文科班啊,成為文科生一直是你的夢想。

此刻的自己,早已沒有資格去選擇了。

一切恍然大悟。

表姐向往的并不是理科班,而是文科班。出于對生活的無奈,現實的逼迫,她不得不聽從父母的安排。也許,這一切就是宿命。

陽光的味道,漸漸地消散離去,花開的瞬間就像散開的煙花,璀璨得美麗,短暫而又耀眼,大家不都在追求那花開的瞬間么?那些責無旁貸的年輕歲月,放任一切的自由,企圖換取更多的夢想,然而現實終歸無奈,就像現在——高考,選擇理科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