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戰軍事公訴程序銜接制度研究

郭 嵬

（解放軍西安政治學院 陜西西安 710068）

平戰軍事公訴程序銜接制度研究

郭 嵬

（解放軍西安政治學院 陜西西安 710068）

研究平戰軍事公訴程序銜接制度是完善戰時軍事司法體系的重要課題。本文單從理論方面入手，分析平戰程序銜接中所出現的問題，并在規范原則化的基礎上提出筆者個人的想法，以此推進軍隊法制化建設進程。

平戰軍事公訴 程序銜接 制度研究

一、平時軍事公訴程序制度研究的背景及立法構想

1.軍事檢察機關的歷史淵源。軍事司法是我國軍事法學學科的重要研究對象，軍事司法機關的組織建設也是我國軍事司法建設的重要內容。30多年來，我國以對軍事司法的理論研究為基礎，在實踐中不斷進行改革和完善，到現在已經建立起一個比較完備的軍事司法機關。軍事司法權是軍事司法與軍事司法制度能夠合理存在的根本，所以對軍事司法權進行合理的配置是軍事司法制度建設的基本要求。軍事審判機關與軍事檢察機關實行平行設置。這兩個司法機關都是采用的三級設置即國家最高軍事司法機關、大軍區軍事司法機關、基層軍事司法機關。其司法程序制度與普通司法程序制度類似。軍事司法權的主要作用對象是各種刑事案件，所以刑事訴訟法的修訂也必然對軍事司法制度產生重大的影響。反過來講，對軍事司法權進行合理的配置，也是對我國司法制度建設的一種完善。我國當下軍事司法權的配置還存在著各種各樣的問題，其最主要的表現在以下兩個個方面：第一個問題是在法治初創階段沒有解決的與普通司法制度相似的問題；第二個問題是在軍事司法領域本身所存在的問題，現有的軍事司法體制已經不能適應現代戰爭的需求。

2.軍事公訴程序制度的立法構想。軍事司法權是在特殊的領域內所行使的國家權力，而在戰爭時期更具有特殊性。因此，軍事司法權的配置應該區別于普通的司法體制。在進行軍事訴訟時必須貫徹落實法治的一般要求和理念，而不能夠過分強調“軍事”性。但是對于普通的民眾和部隊官兵來說，都認為軍事司法帶有神秘、威權的色彩。究其原因主要是長期以來，我國的司法在宣傳的過程中過分的渲染司法的強力性，忽視了其為正義“標尺”的基本特征。再加上軍事司法機關在感官上給人以更加直觀、強烈的威懾，讓人更容易產生錯誤的思想觀念。要糾正這種觀念，就必須從國家權力機關開始主動地為普通的民眾打破軍法的神秘性，鼓勵普通民眾多學習軍事司法相關的內容，認識到軍事司法也是一種正義的“標尺”而非一種威懾。因此應當將有關軍事訴訟程序通過《人民檢察院組織法》加以明確，在《刑事訴訟法》中專章規定。軍事司法程序是從普通的司法程序中衍生出來的一種特殊司法程序，但是其在訴訟制度、訴訟權利的規定上與普通司法相同。因此在該專章規定中并沒有必要對軍民同制的共性問題重復聲明，所以不會出現過于繁冗的現象。該專章規定中只需要將軍事司法中相比普通司法所表現的特殊性列明即可，這樣做也與我國《刑法》中包含《軍人違反職責罪》的立法體例相照應。不僅可以將軍事司法納入普通法治體系中，也可以提高普通民眾對于軍事司法的認知程度。

3.對我國軍事司法權配置模式的設想。我國軍事司法權配置存在的一個最大問題就是沒有將平時與戰時進行區分，而且其立足點也主要是依據平時的軍事司法體制，沒有對戰時進行相應的規定。任何一項法律制度都應該是事先設置完善，為人們樹立起一個行為規范，而不能夠進行事后立法，因事立制，這樣做完全的違背了法治的最終目的。所以應該加強對戰時軍事司法配置的研究，并能夠為平戰轉換設置一個順暢的樞紐。對戰時司法權配置必須以不違背司法權的基本屬性為前提，必須根據戰時的特殊時間、空間等各種條件下做出具體的組織體制和訴訟程序上的靈活設計。在組織體制上，戰時仍然有軍事檢察院行使軍事訴訟職能。而軍事檢察院，可以考慮由國防部或者中央軍委在戰時根據臨時情況設立。在訴訟程序上，戰時可以縮短訴訟時間，簡化訴訟程序，靈活變通執行方式和地點，擴大偵檢合作、酌定不起訴范圍及簡易程序適用范圍。

二、建立平戰軍事公訴程序銜接制度的原則

1.程序適應原則。這里所指的程序適應是指平戰軍事公訴程序銜接制度要適應平時或戰時環境需要，即環境處在平時當采用平時的訴訟程序，環境處在戰時當采用戰時訴訟程序。換言之，當平時的軍事犯罪案件進入訴訟程序時，國家突然進入戰時狀態時其訴訟程序當適用戰時程序；當戰時的軍事犯罪案件進入訴訟程序時，國家突然宣布退出戰時狀態時，其訴訟程序也當轉為平時程序，這是基于兩大本位價值的理解所形成的，體現平時的“自由價值”與戰時的“安全價值”。

2.追訴時效原則。這里所指的追訴時效是指無論國家處在平時或戰時狀態，其對軍事犯罪的追訴當有連續性，不能因為平戰狀態的轉換、軍事檢察機關管轄變動而使國家追訴權暫停或消亡。也就是說，無論犯罪發生在平時或是戰時，無論犯罪既遂于平時或持續至戰時都要對其犯罪事實進行追訴，體現戰時國家對犯罪的最大追訴力。

3.屬地管轄原則。這里所指的屬地管轄是指犯罪嫌疑人單位屬戰區或是非戰區軍事檢察機關的管轄問題，即犯罪嫌疑人所做的犯罪案件無論發生在平時或是戰時，該案件的公訴權當屬犯罪嫌疑人所在部隊區域有管轄權的軍事檢察機關管轄，犯罪嫌疑人所在部隊調防時，其公訴權也當隨之發生調換。

三、戰時軍事公訴制度的平戰程序銜接機制探討

我國的軍事檢察機關人員相對較少，使得平時的中級或初級軍事檢察機關，在戰時直接轉化為戰時軍事檢察機關，行使戰時軍事公訴權。再者，由于犯罪可能是狀態犯，也有可能是持續犯，而平戰轉換也造成管轄權的轉換，這就產生諸多現實問題。筆者認為，這些問題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一是犯罪行為發生在平時的案件，即不論是狀態犯還是持續犯其犯罪行為既遂后，該犯罪行為及其所造成的不法狀態在一定時間內同時處于持續狀態且在平時情況下的案件。這類軍事訴訟本不存在銜接問題，但由于其進入訴訟程序后發生平戰狀態轉換使得部隊調防、檢察機關重新設置導致管轄權發生變動，產生了訴訟程序當采用平時或戰時的問題；二是犯罪行為發生在戰時的案件，即不論是狀態犯或是持續犯其犯罪行為既遂后，該犯罪行為及其所造成的不法狀態在一定時間內同時處于持續狀態且在戰時情況下的案件。這類軍事訴訟本也不存在銜接問題，但由于其進入訴訟程序后發生戰平狀態轉換使得部隊調防或是調回，戰時檢察機關解散導致管轄權發生變動，產生了訴訟程序當采用戰時或是平時的問題；三是犯罪行為發生在平時結束在戰時的案件，即持續犯其犯罪行為既遂后，該犯罪行為及其所造成的不法狀態從平時一直持續到戰時情況下的案件。這類案件都存在著采用平時或是戰時程序進行訴訟的問題；四是犯罪行為發生在戰時結束在平時情況下的案件。即持續犯其犯罪行為既遂后，該犯罪行為及其所造成的不法狀態從戰時一直持續到平時情況下的案件。由于上述原因，當采用戰時或平時程序進行訴訟的問題。

四、建立平戰軍事公訴程序銜接制度的具體適用

根據建立平戰軍事公訴程序銜接制度的原則，具體適用可分為以下兩個方面：

1.犯罪嫌疑人所在部隊為戰區時。這種情形可分為，國家宣布該地區進入戰時狀態時，犯罪嫌疑人所在部隊未調防；或是犯罪嫌疑人部隊調防進入戰區時兩種情形。對于前者可從兩個方面理解，其一在平時軍事檢察機關直接轉為戰時軍事檢察機關的情形下，追訴犯罪的平時公訴程序無論進展在何種程度，當在該程度的基礎上直接轉為戰時程序，如果平時程序已進入出庭支持公訴階段，公訴人可根據被告人的軍事指揮官建議與犯罪嫌疑人同意，做出繼續支持公訴或撤回起訴的決定，公訴人決定繼續支持公訴的，軍事檢察院當采用戰時公訴程序，判決當適用刑法中的戰時處罰條款。其二在戰區單獨成立戰時軍事檢察機關的情形下，追訴犯罪的平時公訴程序無論進展在何種程度，平時軍事檢察機關當根據犯罪嫌疑人指揮官的意見和實際作戰需要，做出將案件移交有管轄權的戰時軍事檢察機關或是自行繼續平時公訴程序的決定。如果平時程序已進入提起公訴階段，公訴人可根據被告人的軍事指揮官意見與實際作戰需要，做出不起訴、暫緩起訴或是向平時、戰時軍事檢察院提起公訴的決定。公訴人決定向平時軍事檢察院或戰時軍事檢察院提起公訴的，兩軍事檢察院當采用戰時公訴程序，判決當適用刑法的戰時規定。對于后者，當犯罪嫌疑人部隊調防進入戰區時，原管轄權軍事檢察機關，可根據犯罪情節、犯罪嫌疑人所擔負的預期作戰任務、以及犯罪嫌疑人部隊調防進入戰區的軍事檢察院案件數量和適宜程度進行綜合考量，若原管轄軍事檢察機關認為犯罪情節較重，有可能一罪判處5年以上、數罪判處15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死刑的，或是該檢察機關認為自己管轄更為適宜的，當繼續在原軍事檢察機關進行辦理，公訴程序當適用平時程序。若原管轄軍事檢察機關認為，犯罪嫌疑人部隊調防進入戰區的軍事檢察機關管轄更為適宜，并與其協調愿意接受案件的，當移送至戰區軍事檢察機關。若戰區軍事檢察機關不接受移送的，原軍事檢察機關可向上級檢察機關提出申請，上級軍事檢察機關有權進行核實，并根據核準事實，進行協調。

2.犯罪嫌疑人所在部隊調防進入非戰區時。追訴犯罪的戰時公訴程序在審查起訴階段時，無論該程序進展到何種程度，當移送犯罪嫌疑人所在部隊調防地區有管轄權的軍事檢察機關行使公訴權，該軍事檢察機關當適用平時程序。追訴犯罪的戰時公訴程序在提起公訴階段時，戰時軍事檢察機關當移送犯罪嫌疑人所在部隊調防地區有管轄權的軍事檢察機關行使公訴權。追訴犯罪的戰時公訴程序在出庭支持公訴階段時，軍事檢察機關可根據案情，做出撤回起訴或繼續支持公訴的決定，當公訴人做出撤回起訴的決定后，軍事檢察機關，當移送犯罪嫌疑人所在部隊調防地區有管轄權的軍事檢察機關行使公訴權。當戰時軍事犯罪涉及地方人員時，戰時軍事檢察機關可根據軍地互涉案件管轄的有關規定，做出移送地方有關機關處理。

郭嵬，解放軍西安政治學院研究生。

責任編輯 馬永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