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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經濟政策時期蘇共在農村的政治建設

2010-08-15 00:48:27劉長江
唯實 2010年8期
關鍵詞:農村

劉長江

(中共江蘇省委黨校黨建研究所,江蘇南京 210004)

新經濟政策時期蘇共在農村的政治建設

劉長江

(中共江蘇省委黨校黨建研究所,江蘇南京 210004)

蘇聯開始實行新經濟政策時,提出了將農民帶進社會主義的政治目標,但在農村起支配作用的仍然是村社與村會等傳統的政治力量,蘇共在農村的黨員數量微不足道,黨在農村的政治基礎十分薄弱。新經濟政策時期,蘇共為了加強在農村的政治基礎,采取了一系列政治建設措施,特別是根據農村政治轉變的特點,在重點關注農村意識形態重建的同時,將加強農村共青團建設作為農村政治建設的組織基礎,從促進農村青年轉變入手,逐漸改變了蘇聯農村的政治力量對比,擴大了黨在農村的力量。這就在農村為后來的大轉變創造了必要的政治與組織條件。

蘇聯農村;政治建設;蘇聯共產黨;新經濟政策

任何政策能否得到推行,都只能用發揮主導作用的社會力量來說明。因為任何能夠得到推行的政策都必然對社會關系的某些環節發生積極影響,對某些社會集團提供其實現自己愿望和需要的必要條件,因而得到某些社會集團的支持。沒有任何社會集團支持的政策是不可能推行的。如果按照這樣的認識來研究新經濟政策時期蘇聯共產黨在農村政治建設方面的措施、成效以及對后來蘇聯發展的影響,我們對蘇聯共產黨演變的認識也許就會更準確。

新經濟政策初期蘇聯農村的政治力量對比

蘇共領導的俄國十月革命,主要在工業集中的大城市展開,黨的基本力量主要來自于城市的工人階級。在國內戰爭中,蘇共與農民的關系復雜而微妙。農民因為蘇維埃政權頒布的法令獲得了土地而對蘇共心存感激,蘇共因此獲得農民廣泛的支持。為了鞏固政權,蘇共必須解決曾經直接導致沙皇政府與臨時政府垮臺的主要問題:糧食危機。[1]所以,蘇維埃政權只能向農民征購糧食,以保證城市的工人、士兵獲得足夠的食品。由于缺乏必要的支付手段與農民交換糧食,為了保證城市的糧食供應,蘇維埃政權在農村推行一些激進社會政策的同時,采取了有損農民利益的余糧征集制,引起農民的不滿甚至是抵制和反抗。1921年3月開始實行的新經濟政策,實際上是蘇共“承認農村的特殊利益和權利,滿足農村的基本需要”,放棄在農村的激進社會政策的結果。[2]蘇聯農村的政治形勢隨之實現了穩定。

對蘇共來說,新經濟政策并不僅僅是一個“經濟”政策,還包含著更為深刻的政治目標,“新經濟政策首先是工農聯盟的一種特殊形式”。從蘇共12大到16大,工農聯盟問題始終是主要議題之一。而工農聯盟之所以重要,是因為蘇共希望通過工農聯盟將農民帶進社會主義。[3]按照托洛茨基的解釋,工農聯盟就是要使農民集結于工人民主制度周圍。[4]工人階級要形成對農民的領導,并在農村建立蘇維埃政權的鞏固基礎。

然而,在新經濟政策初期,蘇維埃政權鞏固的基礎仍然主要是城市的工人階級。在遠離城市的廣闊的農村,許多地方仍然沒有黨組織存在,黨對農村的影響十分有限,在那些孤立的分散的村莊,缺乏對黨的基本的政治與意識形態支持。[5]當時蘇聯共產黨的黨員主要集中于城市, 從1917-1923年,農村黨員占黨員總數的比例始終只有5%,而蘇聯農村人口卻占總人口的80%。1918年,蘇聯共產黨在整個農村只有2104個黨支部,其數量相對于農村的人口與村莊數量,是微不足道的。甚至到了1925年,平均每30個村莊才有一個黨支部,而農村黨員中有30%是從城市派到農村去的,他們并不了解農村情況。[6]

黨員與基層組織的缺乏,使村蘇維埃中黨員數量極為稀少,有的村莊雖然有黨員,但也經常不能進入村蘇維埃,因此蘇共并沒有真正掌握農村的基層政權。當時的村蘇維埃選舉比城市要熱烈得多,“這里存在現實的斗爭,它不是黨派之間的斗爭,而是農民階級的各個組成部分之間相互沖突的利益斗爭。在許多村莊,一條鮮明的界限將富農與勉強能夠糊口度日的貧農劃分開來”。而黨組織并不能直接決定黨員進入村蘇維埃。[7]在村蘇維埃選舉中,貧農、中農占有人數上的優勢,富農卻憑借其掌握的經濟文化資源,“在許多村社和村蘇維埃中占據了主導地位”[8]。1919-1922年,在俄羅斯各省的村蘇維埃中,黨員所占比例在0.3%到1.8%之間變動,在區一級蘇維埃中,黨員的比例達到11.7%,只是到了縣一級蘇維埃,黨員的比例才占據了絕對優勢,達到81%。在村莊一級,蘇共的政治影響非常有限。[9]

當時在蘇聯農村社會中發揮實際主導作用的不是村蘇維埃,而是村社和村會,這進一步削弱了蘇共在農村的政治影響。村社已經存在了幾百年,“它是最具俄國特色的制度”[10]。長期在村社環境中的生活,使農民形成了對它的依賴,斯托雷平領導的沙俄最后一次改革,下了極大決心要瓦解農民對農村公社的依賴,結果不僅沒有達到預期的目標,反而遭到農民頑強的抵抗。即使那些被移民到西伯利亞的農民,不久也加入了村社。斯托雷平本人后來也不得不承認這些行為的合理性。以至于有俄羅斯學者得出結論:“只要歷史一給俄國農民短暫的喘息之機,他們就明確地選擇了村社類型的生活方式。”[11]十月革命以后,村社被改革為土地協作社,名義上,它由所有享有表決權的農民組成的村會來管理,但實際上只有15%的農民能夠參加村會的活動。參加村會管理的主要是富農,而貧農往往被拒絕。村會掌握著村蘇維埃所缺乏的物質與財政資源,這些資源來自于村社共有的土地、森林和池塘的經營所得。[12]村會的權威得到大多數農民的認可,所以享有比村蘇維埃更大的權力。這樣一來,在蘇聯農村就出現了雙重政權的局面,一個是村蘇維埃,一個是村社與村會。[13]而傳統的村社和村會在蘇聯鄉村中實際上起著支配作用。

傳統組織形式在蘇聯農村起支配作用的局面,產生了巨大的意識形態后果。受到村社和村會支持的活動體系,不但維護著傳統的政治關系,而且也是一整套矛盾的政治與意識形態關系再生產的基礎。傳統觀念仍然支配著農民的行為。這些觀念中最為顯著的,是鄉村自立的觀念和根深蒂固的宗教觀念。

在漫長的歷史進程中,俄國農村由村社控制土地和其他一切最重要生產資料,村會管理村莊一切公共事務,使村社顯得像一個大家庭,村社的所有成員都具有相同的宗教信仰,慶祝同樣的節日,遵循相同的社會規范,這種共同的生活與文化,使農民對村社產生了強烈的歸屬感。[14]因而,“村社不僅僅是一種生活的結構事實,也是一種文化價值”[15]。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與文化中,農民形成了鄉村自立的虛幻的概念,即鄉村本身是作為一個完全依靠自己、自給自足的世界而存在的。這種觀念構成了外部世界發生的一切重大變化對鄉村生活產生影響的嚴重障礙。村蘇維埃從屬于村社與村會的情況,事實上只不過是村社意識形態中固有觀念的反映。俄國歷史上的一切變革,包括十月革命對其產生的影響都是微弱的。

同時,鄉村自立的觀念還使農民對城鄉之間生活水平的差別采取了相對無所謂的態度。在農民看來,城市與鄉村是兩個不同的世界,不能用一個標尺來衡量。兩個世界所存在的物質生活條件的差別,恰好反映了鄉村生活的獨特性,而城鄉之間在物質生活條件上的不平等,在某種程度上也被認為是鄉村自立必然的伴隨物。[16]21-22每一個村莊構成一個自立世界的觀念,是農民視野狹隘的結果,但這種觀念又反過來限制了農民擴大自己的視野。“俄國農村的社會生活以落后為特點。農民的視野非常狹隘,他對于發生在村莊外部的一切幾乎沒有興趣,他對外部世界和俄國各地發生的各種事件,只有極其微弱又含糊不清的理解”[17]。革命與內戰并沒有從根本上改變這種局面。

鄉村自立的意識形態在新經濟政策初期,對蘇聯共產黨實現工農聯盟,將農民帶進社會主義的努力發揮著否定的作用。這是一種反對農村生活發生劇烈變化,因而反對一切重大社會變革的保守主義意識形態,一種抗拒現代化進程中必然發生的社會變遷的保守思想力量。

由于在農民中存在這強烈的保守主義,蘇聯共產黨在農村推行的新的政治活動方式很難吸引農民參加。在1923年的村蘇維埃選舉中,按照不完全的統計,只有35%的農民參與,而1924年的選舉,參與選舉的農民數量則下降到31%。一位當代俄羅斯學者認為,這應該歸因為農民對新的政治體制與政治活動方式漠不關心。[18]

經過革命與內戰,在農村已經形成了新的政治形式:蘇維埃。甚至蘇維埃在村莊也是按照選舉原則產生的。但這種新的政治形式至少在新經濟政策開始時,并沒有真正發揮基層政權的作用。蘇聯共產黨已經在農村建立自己的基層組織,黨的基層組織沒有取得支配地位,黨在農村的力量非常薄弱,黨的政治影響也十分有限。這樣的政治力量對比,顯然不利于蘇聯共產黨實現建立鞏固的工農聯盟,并將農民帶進社會主義的戰略目標。

蘇共的農村政治建設方針

對于蘇維埃政權在農村基礎薄弱的問題,蘇共在新經濟政策初期就有了明確的認識。為了使蘇維埃政權在農村獲得鞏固的基礎,蘇共提出了面向農村的方針,并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以影響并逐漸改變農村的政治與意識形態現狀。鑲嵌在新經濟政策中的政治目標之一,就是要將農民轉變為蘇維埃國家的公民,突破農民傳統的與世隔絕的生活與思想狀態,將他們整合進新的政治與社會結構。[19]雖然關于文化領導權的概念是后來由葛蘭西提出的,但文化領導權的發現者卻是蘇共領袖列寧。蘇共為了加強蘇維埃在農村的政治基礎,首先不是從政治環節入手,而是從意識形態領域開始,即首先加強蘇共在鄉村的文化領導權,通過文化領導權來加強對農民的思想影響,以便潛移默化,讓新常識最終戰勝舊常識。“文化領導權并非僵硬的意識形態,而是一種普通人的現實感、一套活生生的意義價值觀體系。它具有強大的支配力”[20]。在整個新經濟政策時期,蘇共力求不以僵化的意識形態,而以普通人的現實感,依靠活生生的新的意義價值觀體系來潛移默化地影響農民,特別是影響青年農民和那些經歷過村莊外部生活的農民。

文化領導權的實現需要有效的手段,“俄國文化圍繞東正教而形成,其核心是對已寫成文字的極端尊重”。基于對俄國文化這一點的清醒認識,蘇共認為,報紙就是文化領導權的最重要體現。[21]而要通過報紙在農村的大量發行來擴大蘇共的政治影響,首先需要解決農民閱讀報紙的能力問題。所以,蘇共在新經濟政策初期采取的政治建設的措施之一,是在農村開展大規模的識字運動,掃除文盲,其對象不是學齡兒童,而是18-35歲的青年農民。

1922年召開的蘇共代表大會,專門提出了關于識字運動的九點建議。建議特別指出:在進行閱讀與寫作教學的同時,還需要進行地理、歷史和政治經濟學教育,要突出新社會的價值觀,而這些對于號召城鄉群眾參加蘇維埃國家建設是必不可少的。[22]為了保證識字運動的成效,蘇共還在農村建立起識字學校、識字協會、閱覽室、紅角等組織形式。借助這些形式,在使農村青年學會閱讀與寫作的同時,也使他們了解蘇共的方針、蘇維埃國家的治理方法以及農業生產的現代方法等。為了使更多的農民參加識字運動,識字運動不僅注重政治灌輸,還注重向農民傳播與他們切身利益直接相關的現代理念。在專門為農村婦女編寫的宣傳手冊中,就強調了婦女具備閱讀與寫作能力對于孩子的健康成長是非常重要的。1923-1927年進行的識字運動,使數以百萬計的原來是文盲的農民掌握了閱讀與基本的寫作能力。[23]農民總體文化水平的提高,為新的思想與觀念進入農村創造了有利條件。

與開展識字運動同步,蘇共采取的另一項重大措施是在1923年創辦了一份專門面向農民的報紙《農民報》。《農民報》的讀者對象是那些“沒有能力閱讀更嚴肅材料的讀者”。對《農民報》的要求是,充分考慮到農民的文化水平,特別是農民表達自己利益和愿望的特點。起初,《農民報》的編輯與作者沒有注意到農民的閱讀習慣,因而刊登的文章中有一些詞匯讓許多農民感覺無法理解。為此,編輯部注意將那些農民無法理解的詞匯專門列表解釋,有效解決了這些問題。[24]《農民報》創辦之處,年發行量為50萬份,在后來的年代,發行量逐年增加,最高達到年發行300萬份,恰好與農村識字人數的增加形成對應關系。

與創辦《農民報》相呼應,蘇共在1923-1924 年,發動了農村通訊員運動。運動的主要目的,是要建立一支在農村擴大蘇共政治與意識形態影響的“引導與組織力量”。蘇共要求農村通訊員要支持黨的總目標并促進這些目標在農村的實現。組織這個運動的蘇共中央組織局要求農村通訊員,協助黨組織和蘇維埃擴大自己的影響,加強對勞動群眾的政治領導。同時,蘇共還要求農村通訊員批評地方干部的錯誤,反映農村的真實情況特別是陰暗面。農村通訊員運動是蘇共針對農村的政治與意識形態關系而制定的文化政策的有機組成部分。[25]

隨著農村通訊員隊伍的建立,《農民報》形成自己引人注目的特點。除了傳達蘇共的政策與思想理論等相關信息外,報紙還大量發表來自農村通訊員的報道與各類文章,包括對村、區領導機關的批評。對農村青年產生影響最大的,也許是《農民報》講述的新的社會中個人成功的新故事。與舊時代不同的是,《農民報》講述的成功故事,提供了這樣的信息:新的蘇維埃政權對每一個普通勞動者都意味著成功的機會。一個普通農民成為最高蘇維埃代表并接受采訪的照片,或者一個青年農民進入軍校學習后成為飛行員的消息,對農民特別是青年農民,其暗含的意義顯然是,新社會的所有機會都向勞動者敞開了大門。[26]大量類似的信息在強化農村青年對新社會的認同的同時,也激起了他們對為未來成功的想像。

為了加強與農民的交流,報紙專門開辟了農村讀者來信的專欄。在每期報紙的讀者來信專欄里,都要刊登農民讀者的來信。結果,《農民報》因此成為農村與農民情況與思想狀況的信息集中地。在新經濟政策期間,《農民報》共收到農民來信約80萬封。[27]從《農民報》收到的農民來信中可以發現,幾百萬份《農民報》進入到過去近乎與世隔絕的村莊,在將普通人的現實感和活生生的新的意義價值觀體系傳播到村莊內部的同時,也將蘇共的政治、政策主張與社會主義意識形態傳播到村莊內部,并開始改變農村的政治力量對比。新經濟政策后期蘇聯農村政治力量對比的變化說明,通過報紙傳播到村莊內部新的思想逐漸尋找到接受者和進一步的傳播者,蘇聯農村政治與意識形態的變化已經有了真正的基礎。

為了在農村擴大政治與意識形態影響,蘇共還在每一個村莊建立了小型圖書館或者讀報室(閱覽室),這就為農村青年提供了一個不同于過去的聚會與活動場所。在這里,青年人談論的不再是那些在村莊談論了幾百年的話題,而是過去為農民所不知道、不了解的話題。這些話題已經遠遠超出了村莊的范圍,甚至區和縣的范圍。一個人只要經常到這樣的場所,其思想意識的變化就不過是時間與程度問題了。

蘇共采取的農村政治建設的這些措施,其成效恰如一位學者所說:“在緊隨十月革命而來的迅速的文化發展中,貧困的勞動者學會了閱讀,他們開始積極參與社會活動,在某種意義上,也使自己得到完善。農民在識字學校中聽課,閱讀貼在墻上的報紙,或者手中拿著一份報紙,這些都是蘇維埃政權第一個十年中最激動人心的積極的視覺形象。”[28]

鑒于在農村中組織力量的薄弱,加強黨在農村的發展成為蘇共的主要工作之一。由于多方面的原因,農村黨員隊伍的發展始終緩慢。在這種情況下,大力發展共青團在農村中的組織,就成為蘇共壯大在農村的力量的基本任務,因為青年人的思想受傳統意識形態的影響要小得多,比較容易接受新的觀念。同時,發展共青團組織還被賦予特別的期望:為未來的農村變革做好干部準備,在當前則要使共青團成為蘇共與農民之間的媒介。所以,蘇聯農村的共青團組織是按照在農村形成新的政治、社會與意識形態關系的軌跡發展的。[29]由于得到蘇共的重視,也由于農村青年已經不滿意農村單調乏味的生活,共青團在農村的發展遠遠超過共產黨的組織。到1927年,共青團在農村的團員總數已經超過了100萬,占當時全部共青團員總數的50%,而在1929年,蘇共在農村的黨員才19萬多人,其在黨員總數中比例仍然只有10%。蘇共在農村的黨員多數集中在各級政權機關、學校和國營農場等,而共青團員則大多數存在于各個村莊。因此,在新經濟政策結束前夕,蘇共在農村的政治與意識形態存在主要是通過共青團組織和共青團員實現的。由于共青團組織在農村獲得了迅速發展,蘇共終于在農村獲得了比新經濟政策初期要牢固得多的政治與意識形態基礎。

經過多年的努力,這些措施的效果最終顯示出來,新的政治與意識形態關系開始在蘇聯農村形成,正是新形成的政治與意識形態關系,為結束新經濟政策創造了必要的社會條件。

蘇聯農村政治力量對比的變化及其政治意義

1926年的一天,《農民報》編輯部收到一封來自平扎省沃果羅茨科耶村的信件,寄信者是一位名叫索爾達托夫的共青團員。根據信中的描述,索爾達托夫希望能夠上學,但由于家庭貧困而在14歲離開學校回家務農,戰爭使他失去了父兄。他形容這段壓抑而孤獨的務農生活就像“驢”一樣,終日辛勞且沒有朋友。根據他的敘述,生活的轉折點發生在他跟隨姐姐去參加政治教育活動。起初,他完全不明白人們在談論什么。幾個星期以后,他參加了離自己村大約5公里的一個村的共青團組織。在共青團組織,他開始理解新的語言并重新開始讀書。不久,他在自己的村莊建立了閱覽室,并成為圖書管理員。當他們村建立共青團組織時,他成為團支部書記,而后又成為政治閱讀活動的領導者。在他18歲時,他表示,我已經將自己的靈與肉都獻給了群眾工作、科學、發展和文化。我現在準備為蘇維埃國家、黨和共青團工作,不管前面是刀山還是火海。這一切都要感謝共青團,是共青團改變了我。[30]

這封信是在蘇聯解體以后,從當年寄給《農民報》的讀者來信中發現的,作者是一個青年農民同時又是共青團員,來信清楚地說明,經過數年的努力,蘇共的農村政治建設已經取得成果。索爾達托夫只不過是數以百萬計的思想觀念已經發生根本變化的蘇聯農村青年的一個代表,這一批具有新的觀念、希望過新的生活的青年人在村莊中出現聚集,并決心為蘇維埃國家、黨和共青團工作,是蘇聯農村政治力量對比發生根本變化的主要標志。

當然,并不是所有加入共青團的青年都像索爾達托夫一樣。進入共青團的除了像索爾達托夫這樣接受了新的政治信仰的農村青年,還有另外兩種類型的農村青年。一種是為了個人前程尋找出路而加入共青團,他們被稱為“文化人”。還有一種是青年中的好斗者。蘇共后來的演變實際上是由這三種類型的共青團員發展而來的黨員在黨內力量對比的變化主導的,這顯然是一個值得進一步研究的問題。但在新經濟政策時期,這三種類型的共青團員雖然行為時有差別,他們對農村社會變化的作用并無大的差別。

然而,變化并不僅僅發生在青年農民身上,那些有過村莊外的生活經歷或者能夠閱讀并經常讀報的中年農民當中,一些人也在發生變化。這些變化同樣都在當年《農民報》的讀者來信中得到了真實的反映。

一個農民在給《農民報》的信中,非常認真地討論了蘇聯是不是社會主義的問題。他根據自己對社會主義的判斷,發現在他去過的所有地方都沒有看到社會主義。所以,他得出的結論就是找不到“社會主義的”這個詞究竟使用于何處。他認為可能是弄錯了,本來應該是蘇維埃資本主義共和國聯盟,結果錯寫為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31]461當一個農民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對蘇聯是否是社會主義感興趣,并提出自己見解,至少說明他所關心的問題已經和新建立的蘇維埃政權有了密切聯系。

這些農民來信反映出這樣一個重要信息,不論是青年農民還是其他年齡段的農民,都有一部分人不再能夠忍受農村單調乏味、貧窮落后的生活狀態。他們使用著新的政治話語,用新政治概念思考蘇聯的經濟與社會生活,向往著更美好的生活。社會主義的意識形態已經潛移默化地對這些仍然生活在農村環境中的人們發生影響,在他們身上,新的常識正在取代舊的常識。在這些思想觀念已經發生根本變化的群體中,最值得重視的是農村中的青年群體。因為這個群體的集體認同是建立在對傳統的拒絕與對蘇維埃國家、黨和共青團的忠誠的基礎之上。他們與其他年齡段的思想發生變化的農民還存在一個巨大差別,即他們對更美好生活的向往與對社會流動的期待緊密聯系在一起。如果農村的狀況不發生根本性的變革,村莊內部實際上沒有什么向上流動的機會,而國家如果不發生經濟社會方面的巨大變化,也不能給他們提供向村莊外的世界流動的機會。當蘇聯農村青年中越來越多的人接受了新思想觀念時,對蘇維埃國家、黨和共青團的政治認同也就日益加強,但這種認同能否持久并得到真正鞏固,還是要取決于國家經濟社會的發展能否滿足這些農村青年的需要。因為農村青年所接受的新的社會主義意識形態,將社會主義與更美好的生活理想和個人的成功發展緊密聯系在一起。新經濟政策卻不能為農村青年提供從根本上改善社會狀態、實現社會流動的條件。

新經濟政策時期,蘇聯經濟發展并不理想,新經濟政策只是推動了農業生產的恢復,而非促進了農業發展。除了1926年略略超過1913年水平外,其他年份的糧食總產量都略低于1913年。農業陷入徘徊狀態,農民收入增長緩慢,在1928-1929年度,有56%的農戶年收入為250盧布,人均36盧布,略低于1913年農民的人均收入。[32]

農村經濟發展緩慢,社會分化明顯,使農村青年感覺到前途充滿了不確定性,因為在農村幾乎沒有社會流動的可能。許多希望能夠過上更好生活的農村青年,離開村莊到城市去尋找自己的希望。1926年,蘇聯出現了農村青年向城市移動的洪流。到1927年,與1913年相比,蘇聯的城市人口增加了20%。由于農業發展緩慢,無法為城市提供足夠的農產品,工業發展受到嚴重影響。工業不能得到迅速發展,城市就無法提供足夠的就業機會。在《農民報》的一封讀者來信中,描述了一個在村莊努力工作的共青團積極分子,從普斯科夫來到列寧格勒,在兩次尋找工作失敗后,自殺身亡。而共青團組織沒有能力幫助大多數團員找到工作或者幫助他們進入更高級的學校學習。[33]這就在農村青年中產生了深深的焦慮與對現行政策特別是新經濟政策的不滿。當這些焦慮和不滿逐漸積累時,必然產生對于政策轉變與社會變革的強烈愿望和需要。

當已經發生了巨大變化的農村青年陷入焦慮,社會因此開始積累新的不穩定因素時,斯大林的“大轉變”開始了。“大轉變”在提出令人激動的政治目標的同時,還在村莊內部和外部創造了大量的新的領導崗位和技術工作崗位,這就為那些早已被新社會的成功故事激發出對未來的美好想象、渴望新生活的農村青年提供了社會流動的機會。他們中的佼佼者進入新創造的基層領導崗位成為領導干部,這些青年人在“大轉變”年代的經歷與他們當年在《農民報》上讀到的成功故事幾乎一模一樣。“大轉變”開始的年代,蘇聯共產黨還沒有像后來那樣蛻化為具有既得利益的官僚集團,社會流動包括向上流動的機會的確是向所有勞動者特別是勞動青年開放的,城市與農村的差別雖然存在,但兩者之間的鴻溝已經填平。在大轉變帶來的社會流動洪流中,獲益最多的,就是有了新的政治信仰并渴望改變生活現狀的農村青年特別是農村的共青團員,他們因此成為“大轉變”最堅定的支持者。沒有這樣一支社會力量的支持,斯大林的“大轉變”是無法實現的。在“大轉變”中走上領導崗位的共青團員既是“大轉變”的積極參與者,又在“大轉變”中改變了個人命運,他們的政治思維與政治行為方式在“大轉變”中定型化。由于參加了“大轉變”中所有的宏大計劃的實施,“大轉變”亦成為他們歷史記憶中最為難忘、最為重要的一頁。20多年以后,“大轉變”時期走上領導崗位的共青團員構成蘇共干部隊伍的主體,他們的經歷和他們的歷史記憶決定了他們對斯大林、對“大轉變”的認知,也就決定了他們對待后來蘇共領導人政策的態度,而也許恰恰是他們的政治態度決定了蘇共后來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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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功杭

D15

A

1004-1605(2010)08/09-0005-07

劉長江(1951-),男,湖北宜昌人,中共江蘇省委黨校黨建研究所所長、教授,主要研究方向為階級、政黨與國家政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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